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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戰荊州 第五十五章 鋒銳狂濤誰可擋 文 / 林半峰

    張懌在看到兩翼的騎兵之後,就立即意識到不妙了。

    他是長沙太守張羨的長子,自張羨起兵之後,他便率大軍直撲攸縣,卻沒想到劉磐和黃忠將攸縣守衛得如同鐵桶一般。

    攸縣久攻不下,緊接著又傳來劉琮以征南將軍都督三郡軍事,領兵兩萬南下的消息。

    對於劉琮的名聲,張羨父子這兩年漸有耳聞,尤其是宛城之戰大敗十五萬曹軍,幾乎讓所有人都驚掉了下巴。也正因為這個緣故,張羨才會與曹操派來的密使一拍即合,舉四郡之兵反抗劉表。

    待得知劉琮大軍已從江夏出發之後,張羨便有些緊張,在謀士恆階的建議下,命張懌率大部前往羅城,攸縣只留數千人馬與劉磐、黃忠相持。

    自受命趕赴羅城之後張懌便率部匆匆北上,沒想到才出了臨湘,便收到消息道是劉琮派了騎兵往臨湘而來。張懌當機立斷決定以輕騎兩千在路上設伏。至於行動遲緩的步卒,則讓他們盡量以最快的速度趕上來。

    卻不料敵軍剛要到,便下起了瓢潑大雨,這下子匆忙準備的火攻之計徹底泡湯,張懌一咬牙,下了狠心要吞掉這鍋夾生飯。

    然而一口下去,卻崩掉了門牙。

    這千把騎兵突遭襲擊,卻只是慌亂了片刻,看那為首的騎將年紀與自己相差彷彿,指揮起來倒頗有章法。

    見勢不妙,張懌勒住馬大聲喊著,讓麾下的騎將分出一部分去兩翼抵擋,自己咬著牙催動部下向前廝殺。只要能將當面的敵軍衝垮,那兩翼也便翻不出什麼浪花了。他如此想著,順手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隱隱聞著一股血腥之氣,再抬眼看時,就見敵軍勢如下山猛虎,將前面的部眾沖的七零八落。

    瞇眼細細瞅著,張懌越發看出不對來。

    劉琮所部騎兵穿戴的鎧甲,卻是從未見過的樣式,那胸前略帶弧形的板甲被雨水沖刷的明晃晃的,刀槍砍戳上去往往滑到一邊,這種時候對方的刀槍可就毫不留情的招呼上來,只一眨眼的功夫,自己這邊便有數十人落馬。

    張懌心中一緊,握著長矛的手上青筋暴露,左手一抖韁繩便向前衝去,身旁數十近衛見狀急忙策馬跟隨。

    這兩千輕騎都是張懌的部曲,見張懌都拚命向前衝殺,不由士氣大振,死戰不退。剛剛被沖的轉身後退的人,也都調轉馬頭,嘶吼著反身撲了回去。

    魏延劈翻了當面一個叛軍,顧不得擦去濺了滿臉的血水,默不作聲地一兜馬頭,那戰馬便撒開四蹄向張懌奔去。身後的近衛和旗手緊緊跟上,那面被雨水打濕,頗為沉重的將旗,迎著風「撲稜稜」地一聲展開,旗幟上的飄帶抽得旗手臉上聲疼!這不過百十人的騎兵,卻如同洶湧怒濤撲向了迎面而來的敵軍。

    「殺啊!」

    兩支人馬瞬間再次衝撞!叛軍身穿皮甲很是吃虧,幾乎一個照面,便有數十人翻身落馬,砸起老大一片血水。有那傷的不重的,赤紅著眼,屏住氣,瞅準了空子撲上去,將對手拉拽下馬。

    這時候,便是看誰的反應更快,誰的手段更狠。你摳著我的眼睛,我掐著你的脖子,翻翻滾滾。被按在地上的,手足並用要掀翻敵人,被打掉了兵刃的,隨手抓起個石塊便向對方腦袋上招呼。

    頭盔不見了,鎧甲扯爛了,喘息著,抽搐著,眼中除了紅色,便再無其他顏色。

    受了重傷卻一時不死的,被鑲著鐵板的戰靴踩踏,被沉重的戰馬踩踏,瀕死的慘叫聲,刺激得人口乾舌燥,有那膽子稍小些的,不管不顧地跪在地上乾嘔,哪怕帶著血珠的長刀劈向自己,腦子裡還是白茫茫的一片空白。

    魏延早就看到了張懌,而張懌也在亂軍中看到了那面鑲著黑色鋸齒旗帶,繡著「魏」字的大旗。再一看,便看到了旗幟前策馬衝殺過來的魏延。

    如同心有靈犀一般,兩人的目光隔著橫飛的血肉,隔著交錯的刀槍,在昏沉沉地雨幕中,碰撞到一起。

    沒有火花,甚至沒有仇恨,有的只是信心的較量和意志的交鋒。

    張懌不自然的垂了下目光,然而他心神一凜,再抬頭看時,就見這麼短短的一瞬,魏延已經拍馬殺到!

    一抹雪亮的刀光,劃破昏暗的天空,劃破連綿的雨線,帶著尖銳的風聲,斜劈而來!

    「堂啷!」爆響聲中,火星四濺,張懌死死地握住矛桿,只覺得胸口一沉,煩惡欲嘔,強大的衝撞力使得他幾乎駕馭不住戰馬,好在身後的近衛關鍵時刻拍馬趕到,舉起長槍架開了魏延的長刀。

    魏延手腕一擰,刀鋒隨之而動,在澀耳的金屬摩擦聲中,長刀刀刃自那名趕過來救援的近衛胸前,劃出一道深深的血口。那近衛吃痛,丟了長槍伸手去捂傷口,不動還好,這一動,傷口突然崩裂,血水轉眼便打濕了他半個身子,而他胯下的戰馬,猶自向前奔去。

    「噗通!」那近衛在魏延身後數丈才栽下馬背,地面上原本被雨水沖淡的血色,頓時又殷紅一團。

    而此時無論是魏延還是張懌,都無暇去看他一眼。

    刀挾寒風,劈砍橫掃,矛如點星,戳扎豎擋。兩人轉眼便錯過馬頭,反身再戰時,張懌卻覺得長矛沉重的如同千斤,幾乎抬不起來胳膊。他咬著牙,恨恨的看了眼魏延。

    魏延卻是越戰越勇,接連砍翻了兩個衝殺過來的叛軍之後,再一抬眼,亂哄哄的卻不見了張懌。

    慘烈的交鋒其實很短暫,就在魏延率領近衛勢不可擋的衝入敵軍之後,原本就有些慌亂的軍心,徹底被打散了。

    而此時兩翼的玄甲鐵騎,已經將張懌所部分割成了兩截,喊殺聲、慘叫聲、兵器相擊的刺耳聲在暴雨中,響成一片。

    魏延輕輕吐口了胸中的濁氣,面無表情的一揮長刀,身旁的近衛嗷嗷叫著便如利刃一般,刺入了亂作一團的張懌部眾。

    從遭遇敵襲到將其擊潰,其實不過短短一炷香的功夫。

    然而魏延的心中,卻並沒有勝利後的喜悅。他知道,自己辦砸了劉琮交代的事情。

    胯下的戰馬不安的刨著蹄子,猩紅的泥水「撲哧哧」地濺起老高。似乎在提醒魏延,現在不是想那些事的時候。

    魏延卻不為所動,在馬上坐直了腰背,瞇著雙眼向戰場上梭巡了一遍。

    不多時,就見胡車兒騎著一匹高大的戰馬奔了過來,笑的滿臉的大鬍子根根朝天。

    「哈哈,痛快,真痛快啊!」胡車兒奔到魏延身前一勒韁繩,戰馬人立而起,他再一抖手腕,戰馬前肢落地時,已經轉過了馬頭。

    「陣斬十八個,首級都讓兄弟們撿去了。這幫小兔崽子,一個比一個手快!」胡車兒嘴上罵著,臉上卻全是喜色。

    魏延對這傢伙有些無語,冷著臉繼續觀察著戰局。

    胡車兒倒是不以為意,催著馬與魏延並肩而立,伸長了脖子只看了一眼,便笑道:「這幫傢伙不堪一擊,要不咱們一直追殺過去?」

    「敵情不明,不可妄動。」魏延淡淡的說了一句,便不再理他。

    胡車兒撇嘴道:「有什麼明不明的?碰到了,再砍殺一場便是!就這些手軟腳軟的傢伙,再來五千也給他吃了!」

    他這番話說的豪氣干雲,卻沒有得到魏延的響應,胡車兒不由扭頭看了看魏延。

    「咱們自早上出發,晌午不過休息了半個多時辰,就算兄弟們還有餘力,戰馬的馬力卻是不足了。」魏延說著,伸手在戰馬耳後輕輕拍了拍,安撫住躁動不安的戰馬。

    「呃,這倒是。」胡車兒也不是腦子一根筋的傻瓜,只是剛才廝殺的太過痛快,一時有些激動過頭。

    這會兒聽了魏延的話,他便也冷靜下來,指點著戰場說道:「看他們這樣子,似乎也是匆忙趕過來的,只怕後面還有大隊人馬。」

    魏延點了點頭,表示認同。

    勝負已經沒有懸念,魏延喚來斥候,讓他快馬回去將此間之事報與都督。

    「那咱們怎麼辦?」胡車兒一瞪眼,向魏延問道。

    魏延擦著臉上的雨水,扭頭對胡車兒說道:「回去!」

    「可是都督原本的命令是……」胡車兒猶豫著說道:「即便現在有了變化,可都督的命令還沒有到,咱就這樣回去?」

    「不回去,難道讓兄弟們在這雨水裡露營不成?」魏延拉長了臉,說道:「你要願意就留下來!」

    胡車兒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大鬍子,扭頭看向已經漸漸看不清楚的戰場,嘿嘿一笑:「那好,反正都督責罰,也是責罰你這個校尉!」

    「來時有個村子,今夜便在那裡宿營。讓兄弟們警醒些。我看那些村夫的眼神,可都不怎麼良善。」魏延讓人鳴金收兵,轉頭對胡車兒說道。

    胡車兒眼露凶光,舔著嘴角:「大不了屠村!」

    「哼,你要是有十個腦袋,儘管去屠,只怕到時候一個也剩不下!」魏延瞥了他一眼,冷聲道。

    「嘿嘿,這種事,俺們以前可沒少幹過。你是不知道,當初在洛陽,那傢伙,別說個把村子,多少村子趕集的人全都圍起來,男的砍頭充當軍功,女的嘛……」胡車兒似乎沉浸在回憶之中,砸吧著嘴意猶未盡:「咱們都督啥都好,可就是這軍紀太嚴了些。」

    魏延聽了正色道:「都督一再嚴明軍紀,你可別犯在這上面,否則真是要掉腦袋的!何都尉、張騎都是怎麼死的,你這麼快就忘了?」

    想起去年那兩個倒霉傢伙,胡車兒不禁渾身打了個寒戰,不敢再胡言亂語了。

    雨勢漸小,然而天色卻已擦黑。遠遠的廝殺聲,已經漸不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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