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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二百二十四章 相遇 文 / 坐酌泠泠水

    劉業瞪著林小竹,忽然一下笑了起來,越笑越大聲,到最後差點就直不起腰來。好不容易才指著冷著臉看著自己的林小竹道:「哈哈,剛才裝得可真像,我差點就被你騙過去了。什麼叫我爹來?我真要叫了我爹,他自然得把我大罵一頓,然後把你放出去,這樣就遂了你的心願了。是也不是?哼,還拿話嚇我!老實告訴你,少爺我從小到大就不怕嚇!」他慢慢停下了笑,含情脈脈地看著林小竹,「不過這樣好,少爺我喜歡。嘿,少爺我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那些美人,就是綾羅裹著一段木頭,哪裡像你這般有趣?」

    「合著你以為我逗你玩兒呢?我才沒那功夫呢。」林小竹像看死人一般地看了他一眼,轉頭問跟著的一個丫頭,「廳堂在哪兒?」

    那丫頭愣愣地看了自家少爺一眼,見他沒什麼反應,道:「這邊走。」

    反正是在自己院子裡,走到哪裡都一樣。劉業倒也沒攔著,一面仍然嘿嘿直樂,一面跟著進了偏廳。

    林小竹進到廳裡,大咧咧地坐到了上首,道:「你真不去請你爹?」

    「我傻了吧我?」劉業看著三面有窗的偏廳,又轉過頭來看著林小竹吹彈可破的粉嫩的臉,色瞇瞇地笑道,「寶貝,你真要在這裡跟少爺我親熱?」

    林小竹冷冷地看他一眼,抬起頭來,叫道:「袁五娘,下來吧。」

    剛剛才跟到偏廳,正藏在橫樑上的袁五娘和袁六娘一驚,面面相覷。

    「行了,下來吧,我知道你就在上面。」林小竹不耐煩了。她離開袁府時。就曾想過袁天野有可能會派人跟蹤她。以她對他的瞭解,總覺得他不是那麼容易放手的人。否則她也不會孤身一人,只雇一個老頭子駕車往南海去了。起碼會到武館去請一個保鏢。一路上雖然沒有強盜,但像劉業這樣的地痞流氓不少。她這裝扮又哄不了人,一路上非得有麻煩不可。可有了保鏢。袁五娘沒有出手的機會,自己就不知道到底有沒有人跟蹤自己。像那樣被一直蒙在鼓裡。一言一行都被人監視著,雖然也許是好意,但對她而言,還是覺得很不爽。

    當然,如果袁天野真沒派人跟蹤保護她,她自恃以自己那三腳貓功夫和機敏,對付一般的地痞流氓還是沒問題的。就像今天。沒有袁五娘,她往劉業等人臉上撒上一把辣椒面,自然也能逃離魔爪。

    「下去吧。」袁五娘見行藏既已被林小竹叫破,便知道再藏著也沒意思了,對袁六娘點點頭,飛身飄下了屋樑。

    劉業見林小竹咋咋呼呼的,還真被嚇了一跳。可眨了兩下眼睛都沒見到人,以為她又哄自己了,正張嘴想要嘲笑林小竹兩句,眼前卻猛地一花。面前忽然就冒出兩個灰衣人來,被嚇得差點沒驚叫出聲來。

    「姑娘。」袁五娘知道林小竹叫自己顯身的用意,很給面子地單膝跪地,抱拳行禮。一副唯她是瞻的樣子。而袁六娘行了個禮後,忽然白光一閃,林小竹手上的繩索就斷掉了。

    林小竹把繩索解開,面無表情地揮了揮手:「嗯,行了,去吧。一會兒我叫到你們,你們再來。」

    她話聲剛落,劉業只聽得一聲「是」,再眨眼時,面前跪著的兩個人就已經消失了。他站起來,在屋子裡到處尋找,還站到椅子上把屋頂上的橫樑也看過了,卻連一片衣角都沒見著。

    這偏廳是有丫頭伺立的。劉業怔愣了半天,看了看林小竹那被解開的繩索,轉過頭來問那丫頭:「我、我剛才不是眼花了吧?」

    「少、少爺,剛才確實有兩個灰衣人跪、跪在那裡。」那丫頭結結巴巴地道。

    「行了,趕緊去請你爹吧。我給你一柱香的時間。」林小竹道,又瞪了那丫頭一眼,「上茶!」

    「是,是。」那丫頭很顯然剛才被嚇著了,根本沒想起是否還要請示自家少爺,喏喏地退了下去。

    「姑娘請稍等。」劉業這時候回過神來了,想起剛開始林小竹說的話,不由得打了個寒顫,說話也變得客氣起來,深深作了個揖,便踉蹌著轉過身去,急急去尋他老爹去了。

    林小竹坐在廳裡只喝了兩口茶,劉業便跟著一位五十來歲的中年男子進了偏廳。

    劉業雖然紈褲,但身為衙內,見識還是有幾分的。知道像袁五娘這種有高深功夫的隱衛,不是一般人所能擁有的。見到他爹後也不敢隱瞞,一路上把事情的來攏去脈都跟他爹劉遠勝一一稟過了。劉遠勝聽得兒子惹了不該惹的人,頓時有大禍臨頭的感覺。也顧不得教訓兒子,急匆匆趕來,一進門就跪了下去,道:「小兒頑劣,得罪了貴人,還請貴人看在我們夫妻三十歲上才得了這麼一個兒子的份上,網開一面,給劉府一個贖罪的機會吧。」

    不直接叫恕罪,而是說給一個贖罪的機會,這位劉縣令倒是會說話!

    林小竹坐在那裡,看著跪在地上不斷磕頭的劉遠勝,心裡的感覺極為複雜。一個朝代安逸的生活過久了,就容易滋生**。饒是喊著人人平等的現代,特權階層也同樣存在,更何況這種封建社會呢?這段時間,前有袁執、劉四公子,後有劉業。饒是她生活的圈子這麼小,還在袁天野的護佑下,就在短短的時間內碰上了這麼些人。那麼,生活在社會底層的人呢?豈不是更為無奈,更沒有公平可言?

    「哼,三十歲上才得了一個兒子,就可以縱容兒子欺行霸市,強搶民女了嗎?那四十歲上得的女兒,是不是把你兒子殺死,也可以逍遙法外?劉縣令,你不要告訴我,平時你就是這麼判案的?」

    「下、下官不敢!下官不是這個意思!」劉遠勝一下被說得語無倫次起來。打死他,他也不會相信坐在上首的這個小姑娘是一個普通小老百姓假扮的。一般的小姑娘,見了他這當官的,怕是話都說不利索。饒是那些高官家裡的小姐,也不能像這位這般,出口成章,咄咄逼人。

    「你也不用猜我是誰,你也不必知道我是什麼身份。我也沒功夫教你如何教導兒子。我只是告訴你,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你連自己的兒子都教導不了,何來指望你能教化一方百姓?行了,你的所作所為,你兒子的所作所為,必然會上達天聽。至於皇上如何處置你,那就看你的造化了。」林小竹也不想再廢話,站了起來,拱了拱手,「告辭!」

    她這話,倒也不全是虛言。袁五娘和袁六娘既然什麼都看見了,這情況必然要匯報給袁天野聽的。袁天野知道了,甚至比袁拓知道還有厲害。這位縣官,就自求多福吧。

    「姑娘,姑娘……」一聽林小竹這話,劉遠勝被嚇得魂飛魄散。也不顧形象,以跟他年紀不相符的敏捷,飛快地爬過來攔在林小竹跟著,連連磕頭:「姑娘,我錯了,我真知道錯了。我以後一定好好地管束犬子,我打斷他的腿,再也不叫他出門半步;我會讓他把搶來的姑娘都放回去,還賠償豐厚的錢財,下官會帶著犬子親自上門道歉。姑娘,您就看在我八十老母的面上,饒了我們家這一回吧?下官做縣令十年,也算得兢兢業業,為縣裡的百姓也做過許多好事。姑娘不信可以去查。只是在教子一事上,因有老母護著,不敢有違孝道,才縱得他如此。還請姑娘開恩,網開一面,給下官一個恕罪的機會吧!」

    看著五十多歲頭髮花白的老人,匍匐在自已腳下一個勁兒地磕頭,林小竹這心裡也不好受。她開口道:「如果你說的話屬實,皇上是個明君,自然不會拿你怎麼樣,只會略有懲罰,劉縣令請起吧。」

    這時候,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太太,柱著枴杖,被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女子扶著,一同進了門。兩人一進門,便也跪下磕著頭,哭求了起來。

    林小竹被他們哭得心煩意亂,也懶得去扶那兩個女人,道:「行了,就這樣吧。」轉身就走。

    「姑娘,姑娘……」這下劉遠勝顧不得哭泣。從他夫人手裡拿過一個小匣子,爬到林小竹面前,打開匣子道:「這是下官的一點小小敬意,還請姑娘收下。」

    那匣子裡全是金光閃閃的珠寶,晃得林小竹偏過頭去,瞇了瞇眼睛。

    劉業也連忙爬過來道:「還有,還有那鴨子的秘方,小人馬上叫人寫了來,交給姑娘,還請姑娘原諒小人以前的胡作非為吧。小人以後再也不敢了!」

    「劉大人,你這樣做什麼?」林小竹這會兒真惱了,厲聲道,「你這是想當眾賄賂本姑娘嗎?你好好管教你的兒子、好好做官,才是本份。如真有錢,想要贖罪,那就拿這些錢去鋪路修橋吧。告辭!」說完,扯回被老太太拉著的下襟,便想離開。

    「好,說得好。」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外面響起。林小竹抬頭一看,卻是袁天野和沈子翼走了進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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