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九十四章 道長...愛我！ 文 / 藍吹雪

    「這些女子跟隨我，無非是為了我的錢。我給她們比較優裕的生活和終身保障，作為交換。」他曾經這樣想。

    可是相處下來，他發現自己已經深深愛上了她們，愛上了這些可愛的、為他付出一切的女子。

    「道長…愛我！」這是她最後的話。

    山山難過地摟緊她，吻上了她帶血冰冷的青黑色的唇，兩人的唇舌緊緊纏繞在一起，女子用盡最後的生命去愛自己生命中唯一的男人。

    吻了不過十幾個呼吸，山山感覺口中的唇舌鬆弛下來，同時懷中的身體開始僵硬、微微抽搐。

    「不！不！不要走！」山山狂喊著，周圍的女兵也都啜泣起來。

    身體漸漸停止了抽搐，女人的瞳孔散大，臉上留著安詳滿足的微笑。

    修煉過仙法的山山能看到，一縷似白似灰的「霧氣」從女人頭頂冒出來，漸漸呈一個人形，正是那個女人的形象。

    那個「女人」深深望了山山一眼，像是要把他永遠留在記憶中似的，隨後，「女人」的形象漸漸消散在虛空中。

    「啊…」山山抱著兩具屍體，望著虛空，嚎啕大哭。遠處，是熊熊燃燒著的蒙古堡壘，堡壘中，還有隱隱的爆炸聲。

    「轟！」堡壘內部發出一次驚天動地的爆炸聲，或者說，是無數強大的爆炸聲連在了一起，堡壘整個被暴起的火團吞沒了，並且火團上衝到百丈之高。堡壘上半部圍牆被氣浪掀掉，像撕紙一般，

    懂行的人都知道，這是蒙古人的地下火藥庫爆炸了。

    突然，宋軍陣地上風聲驟起，似乎空氣突然劇烈流動起來，流動的方向是燃燒著的蒙軍堡壘。

    這是個物理現象，某處猛烈燃燒消耗了大量空氣形成負壓，周圍的空氣會衝過去補充。這時候，蒙古營壘內溫度極高而且缺氧，應該已經沒有活的生物了。

    堡壘內的十五萬人和數萬馬匹，全部死亡。

    山山還在這裡摟著屍體傷心，文天祥縱馬過來，看他這個樣子，可還是硬著頭皮過來報告：「大帥，東面堡壘的蒙古人正在騷動，有些已經打開門衝了出來，被我們殺傷了不少，您看…」

    山山大帥這時候已經好了些，稍稍定了定神，道：「圍住了，讓他們投降，否則殺光他們…」臉上猙獰無比。

    眾人打了一個寒戰，剛剛殺掉了十多萬人，這又要殺那麼多，這山山大帥真是…不能用屠夫形容了，殺神！

    打發文天祥去辦事了，山山自己抱起兩具屍體，放在了一輛大車上，呆呆地看著。不久，有人送上了清水，他就脫去屍體上的血衣，拿起布巾沾上清水，一點點地給兩具屍體清理臉上、身上的血污。

    缺失的一些肢體，也被盡量找了回來，清洗後拼湊到屍體上，然後山山開始給屍體梳起了頭髮…

    山山在這裡伺候屍體，文天祥接過了指揮權，帶走了西面的大部分兵馬，趕到了東面堡壘。

    遠遠聽到一陣連續的轟響，那是圍城宋軍正在阻止蒙人突圍。此時堡壘內部已經是混亂一團，他們看到了西面堡壘轉眼間就覆滅了，已經嚇破了膽，其中蒙古人有想逃跑的、有想最後拚死衝殺一下的、當然也有想投降的，僕從軍則是想投降的居多。

    想逃跑的和想拚命的一起衝上來，都被重重的火力攔住了。

    堡壘只修了兩個門，騎馬只能走這裡，而大門畢竟狹窄，宋軍只需要遠遠地瞄準門**擊就可以了；即使殺到了附近，用裝上散彈的火炮射擊，一片鋼鐵橫掃過去，基本沒有倖免。

    蒙古人沖了幾波，留下了上萬的屍體，剩下逃跑未成的又跑了回去。

    城上的蒙軍看著外面密密麻麻的宋軍，把堡壘圍得鐵桶一般，其中幾百門大小火炮，猙獰地對他們張著大口。

    城上的蒙古炮兵甚至都不敢輕易開炮，怕招來宋軍的重炮和更加恐怖的「火龍」。

    外面的宋軍還在用蒙古語喊著：「投降免死！投降免死！」還射進來若干傳單，說明了大宋仁慈，只殺頑抗到底之徒，蒙軍中除了身有大量血債的，投降就可以免死——不過只給了一個時辰考慮。「

    想拚命的已經在剛才死了不少，逃跑未成的都成了投降派，此時投降派的人數大大超過了拚命派的人數。別看投降派這幫人面對宋軍不行了，可是在死亡威脅面前，對他們自己人還是很凶狠的——你不投降是吧，別妨礙我們投降，我們殺你！

    聽著堡壘內隱隱傳來的喊殺聲，文天祥面色和緩下來，能讓本方兵不血刃地解決這十幾萬人，倒是一件好事。不過，這也多虧了山山大帥的「秘密武器」，嚇住了所有人。

    天色漸漸黑下來，蒙軍堡壘內的喊殺聲漸漸平息下來。營門打開，走出十幾個打著白旗的軍官，一些穿著蒙古高級軍官的服色，有些則穿著不是蒙古軍服，像是僕從軍。

    一些人走到宋軍陣地前，被領到文天祥面前，十分謙卑地跪下。為首自稱蒙古大將軍沙裡不花的，說：「我等不敢冒犯大宋天威，在此向大宋投降，有兩萬餘死硬者俱已伏誅。」說著奉上印信，花名冊，物資冊、軍旗等物以示誠心。

    文天祥讓人驗過東西不假，就命令他們幾個首先把人都依次叫出來投降，所有火炮都撤離炮位。

    幾人大聲喊叫了一番，裡面的蒙古人就陸續出來投降了。宋兵準備了長繩子，把蒙古人栓成一串串地。

    接受十幾萬人的投降需要一些時間，文天祥就代張山山下令，留十萬人在現場維持秩序和監視投降，其它人回營休息。

    這時候山山那邊已經伺候完了屍體，把屍體蓋上了白布單。命人打起火把，他眼望著那曾經的如花嬌顏，現在已經是青白色的僵硬，不禁悲從心來、再次哭起來，眾女兵紛紛勸慰。

    …後半夜，山山還在癡癡地看著屍體。青霞走上來，哽咽著安慰道：「我想他們為了道長而死，算是死得其所了，何況還有道長在身邊。就是我，就是任何一個姐妹，都是願意的。」

    把青霞摟進懷裡，兩人貼著臉啜泣。

    「道長，天氣漸漸熱了，這。不能保存太久…」青霞的意思就是先把屍體火化了。山山想了想，也只能這樣了。

    推起了兩大堆柴火，澆上火油，把屍體放上去，點著了柴堆。騰騰的烈焰升起，眼見兩個人的身體漸漸燃燒起來，眾人都流下了淚水。

    最後，山山道長帶著眾女兵，在灰堆中撿回了兩女的碎骨，裝到罐子裡，準備回杭州安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