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三十章 北巡記 文 / 藍吹雪

    春寒還有點料峭之時，山山王爺由忽必烈陪同去往蒙古。隨行的兵力有：兩千哥薩克騎兵、五千女真騎兵、兩萬大宋騎兵，十萬大宋步軍。

    長城之外就是一片草場，此時新綠剛剛露出，不過看得出這是一片極好的草場。

    要是很早的以前，長城附近的草場都是雙方牧民不敢放牧的地方（怕軍人），大好的草場白白浪費，不過以後不會了。

    不過原野上也不光是草場，無法放牧的荒漠、戈壁、也為數不少，佔據了蒙古大地一半多的地方。

    一望無際的沙漠遍佈高低起伏的沙丘，勁風吹過，沙子打得人臉上生疼；戈壁灘上乾裂的土地上亂石密集，風大時可怕的飛沙走石屬於常態。

    這個時候沙漠、戈壁上還不熱，到了夜間可就凍人了，春天也能有零下二十幾度。

    大隊出了長城不遠，一大隊騎兵踢踢踏踏走過來，宋軍立即弓上弦、刀出鞘、炮上膛，嚴陣以待。

    遠遠馳來一騎，高聲用蒙古語喊道：「王爺和大汗在嗎？」

    忽必烈指道：「王爺，那是我部族的人，我叫他們來護衛一下的。」

    山山王爺點了點頭，下令把那人放了過來。

    那人一過來，山山一看這認識：當年跟他比武那個蘇木合！小伙子留了兩撇小鬍子，顯得成熟了不少。

    蘇木合在不遠處下了馬，步行走到大纛（帥旗）前面，單膝跪地稱：「見過王爺、大汗。」

    山山微微點了點頭，忽必烈問了幾句，就打發他去安排人開路和周圍護衛去了。

    此時北平一帶才剛開春，蒙古草原則要更冷些，好些地方冰雪還沒有融化的跡象。

    這天將近黃昏，山山大帥下令紮營。宿營地附近有兩座孤零零的蒙古包，山山看到了就有了興致，問忽必烈：「安答，你們的牧人冬天不是都在部落裡嗎，怎麼？」他指指那蒙古包。

    「噢，這個地方應該會有些乾草，」忽必烈用腳扒開積雪，露出一些乾草。「要是部落裡存的草不夠，一些牧民就得外出找能吃的草。有時候，也有被風雪阻住回不了部落的。」

    山山這人有點閒不住，再說他也沒到過真正的牧民家裡見識見識，有些好奇。前一世他到過呼倫貝爾，不過那些牧民幾乎都是表演給你看做生意的，外表看來十分光鮮，卻缺乏真實感。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兩人只帶了幾十護衛去了那幾座蒙古包。

    忽必烈自然是熟門熟路，直接帶著去了煙筒正在冒煙也是最大的那座蒙古包。

    掀開厚門簾幾人直接就進，忽必烈還叫著：「有人在嗎？來客人了！」

    裡面有一個老頭、一個老太太、帶著一個青年女人和三個鼻涕娃，曬黑乾裂的臉上露出驚懼的表情，周圍還有十幾隻羊。

    老頭老婆子看幾人俱都衣著華貴，應該是大人物，以為又是來攤派的，撲通就給跪下了：「大人，我們就剩下這幾隻羊了，還指望它們吃飯呢…說著連連磕頭。

    忽必烈又氣又笑，把幾個人扶了起來，說明了不是來要什麼的，就是過路而已。幾人這才驚魂稍定，給煮上了熱騰騰的奶茶，端上了酸奶。

    真正的蒙古牧民還是比較淳樸的，路過的人，隨便找一家牧民臨時吃喝、住宿都是可以的，只有戰爭才會把人心最邪惡的一面挖掘出來、把人變成了野獸。

    忽必烈問道：「家裡就這些人？兒子出去打獵了吧？」

    「兩個兒子都上了戰場，到現在也沒回來，」老頭說道：「看來幾位也是軍中的，不知道這仗打完了沒有？沒有什麼獎賞也行，只要人回來就好。」

    山山用蒙古語跟他說：「大爺，仗打完了，沒準很快你兒子就回來了！」

    「那敢情好…那敢情好…」

    忽必烈一招手，來人給送來半隻羊，山山又留下幾塊糖，婦孺老人們齊齊跪下稱謝。

    他們走的時候，牧民一家站在蒙古包門口，久久不願進去。

    這天到了一個不大的部落，山山和忽必烈又看了看，每一家基本都是婦孺和老人為主，整個部落也沒幾個青壯。食物也十分短缺，不少家庭只是守著三五隻羊過日子，打算憑這個度過整個春天呢。

    一路走來，遇到的部落和零散牧民生存狀況大多不太好，處於半飢餓狀態。

    「冬天草原上遭了『白災』，死了不少羊。唉，已經餓死不少人了，春天還會更多，特別北面。青壯損失太大，好多家勞動力都沒有了。」忽必烈說。

    （白災指的是大暴雪掩埋了牧草，導致無法放牧，和低溫凍傷等）

    山山知道忽必烈是找他要那些蒙古俘虜，再要些救濟。都是自己的臣民了，也不好意思不給，不過俘虜有的都賣掉了，有的還在軍中幹活，不過最後還是答應先給送回兩萬人，另外給弄一批糧食。

    山山王爺突然覺得，突然好上百萬人跟自己混了，並不只是人多力量大那麼簡單啊。

    跋涉了幾十天才到了烏爾格。一到這裡，山山王爺有些失望：難道這就是我的郡城嗎？

    烏爾格王庭是個幾百蒙古包和氈房構成的「城市」，僅僅有少量的普通房屋。一棟最大的建築是王宮，實際上大汗平時也不在這住，王宮更多的是滿足禮儀用途而已。

    王庭外面有一圈土牆壘砌起來的「城牆」也就兩米多高，其實這都不錯了，遊牧民族一般就沒有造城牆的習慣，因為經常要轉移草場、搬家。

    住進了王宮，有時候山山也出來逛逛。王庭的情況還好些，因為王庭「直屬」的草場都是最好的，出產自然也多些，而且還有其它部落的貢獻。

    漫無目的的到遠處逛逛，就發現了許多悲慘的景象，許多人沒有了食物和燃料，在奄奄一息的掙命，路邊的死屍摞得一堆堆，只是用積雪埋一下。這時候土地凍得太結實，也沒法下葬。

    去也不能白去，王爺下基層總不能空手，每次都帶點糧食，羊肉什麼的，然後握手讓大家看看。

    「啊…張山山我殺了你…」一個襤褸漢子拿把小刀衝來要殺王爺，不過還沒靠近就讓警衛給料理了。這種想報仇雪恨的時不常的會來幾個，沒辦法，山山殺的蒙古人實在太多。

    過路蒙人只是躲得遠了些，他們要去忙碌吃食，對於這種仇殺不是太感興趣。

    在蒙地留了一段，山山王爺留下一支人馬宣告主權，然後就打道回南了。

    路上到處是新綠的草場、蔚藍的天空襯托著白色的羊群，分外悅目。戰爭結束，牧民們正在急著增加羊羔、恢復放牧，這正是山山希望看到的。

    將近兩萬的哥薩克騎兵暫時留在北方。大宋的大部分騎兵都留在北方，抓緊時間訓練。

    預計短期內在北方大宋仍將保留40萬軍隊，其中包括新招的一些北方兵和遊牧部族騎兵，三年後將減少到20萬。至於各地義軍，抽出一部分招入大宋軍隊，其它的全部復原、回鄉恢復生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