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七十章 為什麼不願意 文 / 藍吹雪

    「王爺有所不知，我小時候就在他家扛活，他家與我有恩哪！」接著面紅耳赤的張堅同學就講述了一段驚天地、泣鬼神、催人必須淚下的煽情故事。

    故事發生在二三十年前，張堅家為唐姓大戶的佃戶，唐家為人還好，有佃戶因意外欠租的，一般都不會過分催逼，是縣裡有名的「大善人」。

    小張堅八歲那年死了老爹，可是他家頭年剛遭了災，還欠著租子和一些錢，拿不出錢來辦喪事。

    古代那時候極為講究喪葬事宜，凡是家裡還有人的，一定要給死去的家人隆重下葬的，最低也要有個薄皮棺材、壽衣、花圈、孝衣、靈堂什麼的，還要辦幾桌招待來賓；稍微講究點，還得有幾個吹喇叭的和幾個道士做法事。如果做不到，不但要被鄉里鄙夷，而且死人的魂靈也無法安息、無法順利投胎（迷信說法）。

    當時的習俗，人死後必須在5天內下葬，可是娘倆奔走了3天，才借到寥寥幾貫錢（這還是人家看她們可憐），大多數原本關係不錯的故舊擔心他們孤兒寡母還不起錢，都不肯借。這短短3天，母子倆嘗遍了人間冷暖。

    最後沒辦法，小張堅他娘一狠心，和兒子一起到市場插上草標，自賣自身。

    開始倒是有人打聽，可看這女人身體頗為瘦弱，又在不停咳嗽，恐怕是個有惡疾的，都不肯買；至於小張堅，對於收養來說有些大了（懂事多了人家擔心），幹活又嫌太小，也無人問津。

    後來還是唐大善人發了善心，給掏錢買了棺材等一干喪葬必需品，還組織鄉鄰幫忙給下了葬。

    下葬之後還有母子倆的生活問題，母子倆體力都有限，幹不了地裡的重活，唐老爺就給張堅他娘找了個繡娘的活，在唐家縫縫補補、也幹些力所能及的家務，小張堅就做了唐家放牛娃，大些了就在唐家扛活。母子倆收入雖然微薄，但是餬口尚無問題。

    至於欠唐家的錢，唐老爺只說不急不急，從不催逼。而且小張堅常去唐傢俬塾偷學，唐老爺也從不驅趕，逢年過節還給過他一些文具。

    到了十五歲，張堅想要去當兵，以求出頭之日，可是又不甘心給金人干，就一狠心跑去了南方，投入了大宋軍隊。

    依仗在唐家學的二三百個字和簡單算術，張堅在老粗遍地的軍中得到了一些重用，後來依靠自己的軍事天賦和作戰勇猛，再加一些好運氣立下了一些軍功，漸漸積功升職，才慢慢還清了當年的欠債，又把老母親接到了南方。

    雖然離開了鞏縣，可張堅母子始終惦記著唐家的恩惠，向來還有書信、禮物來往，只是這幾年唐家再無回音，聽唐小姐的意思，多半是遭了難！

    所以張堅的意思是，無論如何要把唐小姐保護好，給她一個正常的家庭，擺脫目前的奴僕身份。而且他認為自己已經是高級軍官，也已經配得起唐小姐了。

    山山也是頗感意外，本來他是做了調查的，可是時間倉促，沒有那麼細緻，只是知道兩人是老鄉罷了。

    「好啊，果然是一對宿命姻緣，唐老當年種下的善果，終於要得到回報了。」山山慨歎道。

    說著叫來了唐小姐、笑呵呵說道：「小唐妹子，這位酷哥是我的兄弟，也是我的大將軍張堅，雖然年齡大了些，可是還算忠厚老實，跟你又是同鄉！我欲要撮合你倆成為夫婦，你是否願意？」說完山山和張堅一個嬉皮笑臉，一個緊張無比地在那裡看著唐小姐等著回話。

    唐小姐先是一怔，瞥了一眼張堅，又望向山山，半晌沒作聲，只是漸漸地眼圈兒有點紅。

    山山只道她一個女兒家有些害羞，於是又鼓勵道：「如果你願意，就大膽說出來，本王替你做主！」

    唐小姐嘴唇顫動了幾下，卻是無聲，最後總算是憋出一句：「…我不願意！」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死死望著山山，滿含幽怨和淚水。

    「真的麼？為什麼呢？」山山感覺有些意外。

    「小女子願意留在王爺身邊，哪怕是做一個奴婢也好，只望王爺不要把奴婢隨便送出去！」目光中深情又蘊含著幾分堅定。回頭想了想，又低下頭說：「奴婢僭越了，如若王爺主子真的想要把奴婢送人或其它怎樣，那也由得您…」聲音顫抖起來。

    山山不由得有些尷尬，怎麼才沒相處多久就看上自己了呢，看來本王的魅力還是不小！

    至於唐小姐，多年來命運多舛，到了山山這邊，雖然地位卑下，卻也感到了多年來未曾感到的溫暖和安全感，可在這時候又要被「送出去」，給她的感覺十分不好。另外，山山征服了蒙古人，又收拾了賈黨一夥，也算是幫她收拾了仇人，一顆崇拜英雄的芳心脈脈，不知什麼時候就繫在了王爺身上。

    當然，山山王爺的富有四海，也是重要魅力之一，別怪她太現實，孤身一個女子在宮裡，自然是對物質方面更看重些。

    「至於那個傻大個，也算可以，不過和王爺比起來，只是個打工仔罷了…」唐小姐如此想道。

    看了看張堅張個大嘴滿臉寫著失望，山山想要再努力一下，於是說道：「你可想好了，你嫁過去是正妻，我這裡女人可是不少…」

    「如若能留在王爺身邊，就算做個奴婢也是好的！」

    山山沒辦法了，他又不習慣逼迫自己的女人幹這種事，不過他仔細望去，此時唐小姐眼含熱淚，幾顆銀豆已經溜出眼眶到了很是俏麗的面容上，配上長長的睫毛，頗有些「一支梨花春帶雨」的意境，不由有些心動。

    張堅此時也恢復了正常，跟山山小聲說：「我認她為義妹，不知可否？「

    山山知道他是想回護唐小姐，於是點了點頭，跟唐小姐說：「小唐，你留下就是。這位張堅，想要認你為義妹，你是否願意？放心，他只是受過你父親的恩惠，想要回護於你罷了。」

    唐小姐深深望著張堅，面露感動之色，一個大禮拜了下去，口中道：「兄長！」張堅連忙要伸手去扶，想到男女之間不大方便又收了回來，猶豫之間已經讓唐小姐行完了大禮。

    說話間兄妹站在一起，頗為和諧，唐小姐感覺頗為溫暖，張堅只是張個大嘴在那傻樂。

    「張堅你放心，看你的面子，你妹子在這裡自然與其他人不同！」山山王爺微笑道。張堅和妹子拜謝。

    「張堅聽令！」

    「小人在！」

    「著你派幾個人到河南尋找唐家下落，找到後給與妥善安置，一應費用，從王爺府支出！」

    張堅兄妹二人十分感動，再次拜謝。

    「至於你的老婆，包在本王身上，像你這樣的條件，肯定有大把漂亮女人樂意的！」

    張堅傻笑道：「任憑王爺安排！」唐小姐卻是羞紅了臉，偷偷望了義兄一眼，心中惴惴，見他似無尷尬惱怒之意，也就放心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