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七十二章 擊潰 文 / 藍吹雪

    像是回答他的話，幾十枚「火龍」嘯叫著飛起，然後落在官軍陣地前沿幾十步爆炸，幾乎形成了一道直直的火牆，火焰和硝煙竄起數丈高，滾燙的氣浪撲面而來，前排的官兵被掀翻在地，個別倒霉的被彈珠擊傷。

    官兵們被眼前可怕的無可抵擋地獄景象嚇呆了，許多老兵見勢不妙開始後退，有的乾脆直接扭頭就走，新兵們見狀也跟著老兵開始後退，原本齊整的隊形混亂了許多。

    山山這邊望樓上旗子飄揚，各炮組紛紛抬高炮口，以大仰角向官軍隊伍射擊，射擊的速度並不快，也不講究精確，目的在於製造混亂和驅趕。

    間或還有零散的「火龍」落在官軍隊伍中間，更加加劇了後退中官軍隊伍的混亂，有不少炮兵乾脆丟下了大炮空手向後方跑去。

    文天祥在後面厲聲大喝「頂住，頂住！」命令後面的方陣頂住前面散亂的方陣，不使其隨意後退。可是當數枚「龍捲風」火箭彈落在後陣時，後面的將士們也開始軍心大亂，有開始退縮的了，再被前陣的亂兵一衝，隊形也就徹底散亂了，漸漸形成了一場混亂的後退。

    也有堅持著不肯後退的，可是整個大軍的陣形已經亂了，破綻百出。

    山山大帥再次一聲令下，幾萬騎兵開始啟動，速度不是很快，可是聲勢依然十分令人恐怖。

    「騎兵來了，快跑！」後退的人們跑得更快了。不跑也不行了，散亂的步兵面對騎兵就是個被屠宰的份兒。

    應該說有的宋軍將士素質還是不錯的，在如此不利的情況下，還在努力保持著陣形緩緩後退，為大軍斷後。不過，當西側的戰陣邊緣被火箭彈集中轟擊了一輪之後，他們也不可避免地悲劇了，許多士卒向內向後亂跑，陣形被沖得亂七八糟。

    趁此機會，大隊騎兵向散亂的西側戰陣發起了強有力的衝擊，上萬的騎兵組成的攻擊箭頭追逐著亂套的官軍將士進行砍殺和驅逐，少數勇敢的官軍將士用輕型火器或弓箭進行反擊，可是勢單力薄的他們很快被淹沒在馬蹄下。

    看騎兵已經近在眼前，同袍的慘叫不絕於耳，西面的戰陣終於崩潰了，大批的宋軍將士猛向後跑，騎兵由此驅趕著宋軍步兵向後軍衝擊，文天祥雖然努力在穩定局面，可是幾萬敗軍的衝擊很快就衝亂了後軍，大軍在騷動著，一場潰退幾乎不可避免。

    東面宋軍戰陣同樣也受到了影響，雖然硬挺著沒有後退，可他們看到後軍開始混亂和緩緩後退時，他們也開始緩緩後退，只是不那麼混亂而已。

    至於官軍騎兵，面對強悍的哥薩克和蒙古騎兵—此時世界頂級的兩支騎兵，基本喪失了攻擊的勇氣，只是在威逼下步步後退罷了。

    最後，在大隊騎兵的不斷衝擊和不斷落下的炮彈殺傷下，大部分官軍的撤退終於演變成了一場大潰退，七八萬馬步軍呼喊著向後跑，軍械丟得到處都是。

    東面的一些宋軍戰陣雖然沒有立即潰退，但是勢單力薄的他們為了避免被集中攻擊，也不可避免地開始迅速後退，撤退的速度太快，自然防禦力會受到很大影響。

    文天祥在後面痛苦地閉上了雙眼，他知道自己這此又敗了，而且是徹徹底底的大敗，欲待引劍自刎，卻沒有那個勇氣，只能在親兵的簇擁下倉皇後退。

    按照山山大帥的指示，麾下的騎兵並沒有大肆殺戮，而只是形成了個弧形包圍圈，驅趕著官軍「按照一定的方向」混亂地逃亡，偶爾靠近恐嚇、殺幾個跑得慢的，只是為了加重對方的恐慌和制止他們的整隊。

    混亂中跑了幾十里，官軍將士們的體力終於支持不住，在「投降不殺」的喊聲中一批批地跪地投降；有的實在是筋疲力盡，連跪著的力氣都沒有了，趴著躺著的什麼樣的都有。

    對於投降的，山山麾下騎兵主力暫時也不去管他們，後面還有山山自己培養的步騎兵，包括「紅粉兵團」的女兵們來收編他們。

    文天祥合著官軍騎兵大隊一起逃亡，也不管什麼陣形了，就是逃。這就看出平時訓練和士氣的分別了，正常的一支精兵，就算撤退也會保持良好隊形的。

    蒙古騎兵和哥薩克騎兵們還在遙遙追著，雖然沒有衝上來追殺，卻始終對官軍騎兵保持一定的壓力。

    跑了百多里，在敵軍的壓力下，官軍騎兵主力慌不擇路間，來到了一個不太好的地形。文天祥向前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冷氣。

    這個地方側方不遠處是一條河，河邊是沼澤和大片的水田，另一邊是大片的樹林，差不多有幾千畝之多，連綿不斷一直到遠處的山嶺。

    樹林和水田之間是官道，官道兩邊則是起伏破爛的地形，亂石頭遍地，看得出剛剛還破壞過。

    官道上和周圍放置了不少拒馬，都牢牢釘在地上。再向後已經修好了不少工事，密密查查有四五道防線之多。

    工事後防守的千多將士正嚴陣以待，密密麻麻的槍炮如刺蝟般伸出。

    密林間倒是沒什麼動靜，只是有一群鳥在上面盤旋不去，懂得兵法的人都知道林中有伏兵了。

    正面這樣嚴密的防守，不付出上萬的性命和大量的時間是不可能通過的，就算他們樂意，那後面追來的騎兵必然趁機猛攻，兩下夾攻之下，他們恐怕都得留在這。樹林是不能進的，騎兵進了樹林就成了暗中弓箭手的靶子。

    前後都是絕路。文天祥長歎一聲，天要亡我不成？抽出佩劍拉開架勢就要自盡，可是被親兵拉扯住了。

    前後都傳來呼叫聲：「投降免死！」眾將士都看著文天祥，有些慌亂之色，文天祥也無計可施。

    山山騎兵那邊也不著急進攻。不久，更多的山山騎兵到達了此地，事情已經無可挽回。

    騎兵中一名將軍眼珠一轉，跟周圍親信交談了幾句，直接馳出大隊宣佈：「我們投降！」然後下馬，牽著馬走向對面投降，有一千多人跟著他去。

    此人正是陝西李茂學。自從山山與朝廷矛盾激化以後，他被認為是山山一黨的人，受到了排擠，被找了個由頭降職，又被削減了手下兵員，這下子可是找到機會投降了。

    有人帶了頭就好辦了，官軍騎兵紛紛幾十人，幾百人一群群的走出隊伍投降，最後剩下的乾脆下了馬，丟了兵器等待接收了。

    最後只剩下了文天祥，被幾名士卒十分客氣地走上來捆上了。

    戰鬥結束時已經是黃昏，戰場上到處都是一群群垂頭喪氣的俘虜，被用繩子捆成一串串地押往戰俘營。當天的戰鬥中，死亡重傷官軍不過三千餘人，山山這邊重傷死亡不過幾百人，這在近二十萬人參加的大戰中是很少的了；俘虜則多達十萬人，餘者逃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