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27落沂河難 文 / 雲青青
「前面就是落沂河，過了這條河，咱們就出了縣城了。」玉面郎君拿著地圖笑道。
這就是他帶的路，過了這條河再穿過一個州縣就進入京都的範圍，比預計的路線近了不少。
「如果順利的話，再有七天的路程就應該到了。」他們這一路走得並不快，如果加快腳程應該更快一些。
越是離家近了，南宮六六就越是忐忑。
也不知道老爹會如何憤怒，還有娘親們。莫名的有一種近鄉情怯的憂慮。
「咦，我記得這河邊有許多渡船的。」玉面郎君來回走了一圈，河邊居然沒有一條船。不由奇怪道。
「往上游下游再找找。」百里容兮端坐馬上，也覺得奇怪。明明有渡口，怎麼沒有渡船呢。
轟隆隆，轟隆隆……
南宮六六抬頭，「怕是要下雨了。」下雨了河水會漲，過河就更不容易了。
莫離騎馬往下游去，突然招手，「大師兄，這有一條船。」河邊蘆葦蕩裡有一條漁船，船夫正蓋著斗笠在睡覺。
「喂，船夫，醒醒，醒醒。」眼瞅著就要下雨了，莫離忍不住催促道。
「催什麼催啊。」船夫被人吵醒似乎挺不高興的。
「船夫，我們要過河，麻煩你載我們過去吧。」莫離笑著道，他那張典型的娃娃臉，對人還是挺有殺傷力的。
不想那船夫哼了一聲，沒好氣的道：「沒看到陰天了嗎，不去。」
「我們多給銀子。」端木成也笑著過來，「麻煩船夫，我們兄弟幾個要過河回家探親，急著趕路。」說著將一錠銀子大概有七八兩遞了過去。
「兄弟幾個？」船夫喃喃，突然瞥了一眼遠處幾個人，再看看他們的打扮，突然點點頭，「好，不過我這船太小，你們那馬車可裝不下。」
莫離一看還真是，沒有馬車東西怎麼辦？
「算了，留下暗號，自然有人來取，我們還是盡快過河吧。」百里容兮也騎馬過來，他總覺得有點兒不對勁，卻是想趁著下雨之前過河。
很快馬車上的東西都搬到了船上，冷飛把馬牽到水裡，準備一會兒拴在船上讓他們自己游過去。
一切準備就緒，六個人上了船。
「坐穩了。」船老大嘿嘿一笑，小船漸漸駛離了岸邊。
「你們這是親兄弟嗎？」船老大狀似不經意的問，目光微閃，可惜斗笠將他整個臉都遮住，很難看到他的表情。
「啊，不是，我們是師兄弟，這是準備去小師弟家裡看看的。」莫離很健談，也沒什麼心機，又問，「船老大，這條河上渡船一直這麼少嗎？怎麼找了半天就你一個人？」
「嘿嘿，那是因為有人吩咐了，近日這落沂河的渡船都不許擺渡，所以大傢伙都收了渡船。」
「什麼人這麼霸道？幹嘛不讓擺渡？」南宮六六也奇怪的問，她好奇的坐在船邊，不時的用手撩一下水玩。那水裡還有魚在游動，許是要下雨了天氣悶熱，還有大魚不時的跳出水面。
冷飛一直在後面照顧幾匹馬，看到南宮六六坐在船邊就忍不住道：「你不會游泳，小心些。」
「沒事兒，我才不會掉下去呢。」南宮六六玩的興起，乾脆就夠著水裡那些魚，好幾次差點跌到水裡。
百里容兮坐在船艙裡看情報，端木成乾脆就坐到南宮六六身邊，「小師弟，小心些。」隨手抓了她好幾次，還真擔心她掉到水裡。
這裡水流湍急，真要是掉下去能不能撈到就不好說了。況且南宮六六不會水，誰知道這水下面有沒有礁石，掉下去可真就危險了。
轟隆隆，又是一陣悶雷聲。
船老大瞇著眼睛抬頭，突然在船上隨意拽了兩個繩子，就笑道：「這鬼天氣，可真不好划船啊。」
我們多付銀子，你只要把船平安送到對面就好。「端木成也覺得今天似乎有點兒不對勁。
「那是一定的。」船老大笑著道。
「船老大，你還沒說是什麼人下的命令呢？」莫離不死心的問。又推了一把身邊打瞌睡的玉面郎君，「小玉子，這種天氣你睡什麼覺啊。」
玉面郎君打了個哈欠，「四爺，也不知怎麼了，到了這船上我就犯困。」
船老大目光一閃，呵呵笑道：「許是天氣悶熱的緣故吧。」
南宮六六也打了個哈欠，「我今天也有點兒犯困，奇怪，昨晚睡得挺好的。」因為有三師兄睡在中間，所以小師兄沒再像是八爪魚一樣纏著她，倒是難得睡了個好覺。
「為什麼我不困呢？」莫離眨眨眼，「不過這天氣是挺讓人犯困的。」
眼瞅著船到了江心的位置，莫離又問起誰不讓擺渡的事兒。
船老大看看兩邊的距離，就道：「是縣衙的人不讓擺渡的，不然誰能讓這上百條漁船都不出河擺渡。」
「縣衙？」南宮六六奇怪道：「沒聽說朝廷下令不讓這處擺渡啊？」有時候朝廷會將河水的某一流域劃為禁區，專門供特定人群享用，這樣偶爾才不會讓擺渡，不過那都是在京都附近，還沒聽說這鄉下地方不讓擺渡的，難不成有人監守自盜？
「跟朝廷沒關係，是縣衙的師爺下的令。」船老大突然停下擺渡，仰頭望天道：「周師爺的小舅子讓人害了，沒法子，家裡婆娘鬧的緊，讓我來收幾位的命！」突然船老大整個人撲向南宮六六，手裡已經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莫離一驚，他離那船老大最近，猛的撲過去撞了一下那船老大。
船老大嘿嘿一笑，卻並不慌亂，一把拽了莫離，整個人往河裡跳去。眾人這才發現，他的腰上綁著一根繩子。
只是一瞬，兩人齊齊落入湍急的河水中。
「小師兄？」南宮六六一聲驚呼，隨即一陣翻滾，船突然翻了。南宮六六驚呼一聲，下一刻整個人落到了水裡。
冷飛眼瞅著南宮六六落水，求救之不急，慘嚎一聲，「六六？」整個人也跳入水中。
端木成離南宮六六最近，在她落水的時候已經下意識的跳了下去。
百里容兮坐在船艙裡，等他發現不對出來的時候船已經翻了，他只來得及一把扣住迷迷糊糊的玉面郎君。
湍急的河水很快吞沒了七人，除了那幾匹馬還在河水中遊蕩，所有人一下都失去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