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67老油條子 文 / 雲青青
「那些人都來了？」府尹大人驚慌失措，連聲道：「快，快，快去攔住他們，就說本官出去了，不在衙門。」都說小鬼難纏，那些世家大族的人，一個個目高於頂，又因為不在官場中，都是世襲的爵位，根本就不把他們這種小官放在眼裡，府尹又不想找不自在，幹嘛跟他們牽扯。
要是那些高門大戶的世家子弟或許還會客氣一些，可是這些奴才。可真真是宰相門前七品官，當真是難纏的緊。
那小吏頓時苦了臉，「老爺，他們已經過來了。」他倒是想攔著了，也得攔得住才成啊。
「你……廢物。」府尹大人慌不擇路，一撩桌子布就要鑽進去。
那小吏撇撇嘴，還罵自己廢物呢，您老人家不是也躲著。
府尹大人撅著屁股往桌子底下鑽，奈何肚子太大，鑽了半天也沒鑽進去，一看那小吏還在旁邊看熱鬧，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低聲罵道：「你倒是搭把手啊。」心道：這小子這麼沒眼力見，回頭就給換了。
那小吏愁眉苦臉的過了，使勁推了一把他那肥碩的屁股，府尹大人一使勁，蹭的鑽進去了，尚且不放心的囑咐道：「就說老爺我出去了。」
還沒等那小吏點頭，一個嘲諷的聲音響起，「呦，府尹大人這桌子底下有地道是怎麼的，出門從桌子底下走，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府尹大人叫苦不迭，這腦門的汗都下來了。
這可真是，被人堵了個現行。
府尹大人畢竟是多年的官場老油條，尷尬稍縱即逝，隨即轉移話題道：「諸位這不告而來，擅闖我府衙所為何事？」人還在桌子底下，竟然不卑不亢的頂了回去。
那管家正是長興侯府的管家，他雖然不是長興侯府的大管事，卻也在長興侯府有地位，沒想到蓉城這小小的地方官這麼不給面子。當即臉色就不大好看。
「府尹大人，我來是想問問，我們家公子爺被人打傷，那賊人就在街上，官府卻不出面抓人所為何？難不成府尹大人是想包庇那些罪犯？我們家公子可是長興侯府世子唯一的嫡子，府尹大人最好三思後行。」說話陰陽怪氣的，特意點明長興侯府公子的唯一性，就是要給府尹壓力。
你說抓人就抓人啊？
府尹大人這會兒已經從桌子底下鑽出來，他實在是看不起這些世家奴才，一個個的平日裡奴顏婢膝的，這會兒跑他這裝爺來了。
「本府正在調查，在事情沒有明瞭之前怎麼能隨便抓人。」府尹大人也動氣了。你們長興侯府又如何，既然你們家公子那麼重要，怎麼沒讓人保護好了，還讓幾個外來人給打了。打了也是活該。
當然，府尹大人還得繼續在大乾朝為官，這話他是不敢明著說就是了。
「調查，還有什麼好調查的？」這會兒外面隨即又進來五六位，一看都是各個世家在蓉城的管事，一個個均義憤填膺的。「外面家公子手腳都斷了，還要調查什麼，那些賊人出手這麼狠辣，定是什麼江洋大盜，就該繩之以法，府尹大人應該速速派兵去抓，遇到反抗就該就地格殺了。」說話這人自家公子比旁的公子還慘，牙齒都被踹掉了，所以愈發痛恨。
倒不是說這些世家的管事有多麼心疼自家公子，實在是那些小祖宗在家族中地位不一般，這一下被打的這麼慘，他們都是有責任的。不把打人的狠狠整治一番，他怕回過頭來被整治的就是他們了。所以現在能夠狠狠的懲治那些兇手，將來他們被追究的時候就會輕一些，這些人為了自己的利益自然不遺餘力。
那人一嚷嚷頓時這些人都跟著嚷嚷，長興侯府的人乾脆道：「我們家公子牙齒都被打掉了，府尹大人你該清楚，我們世子爺可就公子這一個獨苗，要是公子有個好歹，怕是你這蓉城都要翻天了。」話裡的意思很明顯了，蓉城的府尹想要安定那就看這事兒的處理了。
府尹大人的確是個官場的老油條，能夠從一個基層人物一步步走到今天又怎麼會是傻子。這些搞政治的，從古至今只有站錯隊的，就沒有傻的，不然早就被淘汰掉了。
他自然知道這件事兒的嚴重性，可問題是這些世家子惹事兒在前，他做人還是很有原則的。他故意拖了這大半天，實則也是給對方拖延時間。他想著萬一那些打人的也是有背景，這個時候就應該想到對策了。
可他萬萬沒有想到，那些人居然還在堂而皇之的逛街。
這可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啊。
「府尹大人，到底要怎麼樣給個准話吧。如果府尹不能出人捉拿，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長興侯府的管事突然冷臉道。他就是想逼迫一下這個府尹。
府尹大人眉頭微蹙，「這個不好吧。」世家私自拿人，這可不符合大乾的法律。
「敢傷我們長興侯府的人，有什麼不好的。」管家哼了一聲，「府尹大人，鬧出事兒來可別怪我沒提醒過你。」這就是威脅了，赤果果的威脅。
「長興侯府這是不給下官時間啊。」儘管心裡厭惡的要死，可府尹大人知道，一個長興侯府或許不能真把他怎樣，可這麼多世家聯合起來，這事兒只怕不好辦了。不過他有自己的原則，當即道：「這事兒本府會調查，長興侯府以及諸位還是回去等著吧，一旦有消息就會派人通知你們。」
府尹大人在打官腔，這是官場上一貫的做法。
可是這些世家管事不是那些普通老百姓，他們身後都站著公卿勳貴，自然不會被府尹大人幾句話忽悠住。
廣恩伯府的管事一看府尹大人這個態度，當即冷笑一聲，「既然府尹大人這麼不給面子，我們走！」就不信了，他們這些世家還奈何不得幾個宵小。
眾位世家的管事平日裡在自家主子面前或許還有所收斂，可是府尹大人是誰？官再打也管不到他們頭上，也不敢惹自家老爺，所以他們自然有恃無恐。
人群呼啦啦散去，留下面色難看的府尹大人。
「大人，得罪了這些人，怕是不好吧。」那小吏皺著眉頭道。
「有什麼不好的。」府尹大人突然笑了，笑的很狡猾。「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就讓他們互相打去。」真有個什麼事兒大不了自己再去不遲，到時候也知道對方到底是有恃無恐傷了這些世家子還真是草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