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69 罪惡感深重 文 / 喵喵妹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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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楚白冷哼著搖著頭。
我家姍姍？如果讓穆心怡知道，她深愛著的外公現在是如此這般親切的稱呼著害得她差點死掉的兇手的話，估計她一定會難過到躲在被窩裡面偷偷的抹眼淚吧！
所以在沈宸恩的世界裡，他早就已經把穆心怡三個字從心裡面剔除了嗎？現在在他的眼中，他的外孫女就已經是李傲姍了，所以才會表現的這麼心疼她？
林楚白實在不知道該替沈宸恩感到悲哀，還是該替穆心怡感到心痛。
雖然心裡面那樣想，但是林楚白嘴上還是彬彬有禮的回答著，「只是舉手之勞而已，沈老爺子不必放在心上。」
沈宸恩點點頭，不曾想穿得一身炫白看上去似乎不是什麼文雅人士的林楚白，說話卻是這麼的謙遜有禮，心裡面不禁對他滋生了幾分好感。
「謝謝你！」儘管如此，沈宸恩還是很真誠的說著感謝林楚白的話。隨後又轉過頭看向老三吩咐道：「先把姍姍扶回房間裡面去，然後弄點解酒靈給她喝下去，小心點別弄疼她了。」
任誰也看得出來，李傲姍是喝醉了，所以沈宸恩才會一邊讓老三把她弄進去，一邊吩咐著讓他給李傲姍準備點醒酒的。
一字一句，包括每一個表情都是那麼的慈愛有加，任誰都會產生一種李傲姍就是沈宸恩的親外孫女的錯覺。
但是林楚白卻是清楚的知道，李傲姍不過是一個奪走了原本屬於穆心怡的一切的可惡女人。在沈宸恩點頭微笑想要進屋去看看李傲姍的同時，林楚白立即開口叫住了他。
「沈老爺子請等一下。」
沈宸恩站住了腳，轉過頭看著林楚白問道：「小伙子還有事？」看在他送李傲姍回來的份上，所以沈宸恩的語氣聽上去很是客氣。
林楚白慢慢地踱步到沈宸恩的跟前。然後循著他的視線看向剛才被老三扶走的李傲姍的背影，故意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一樣好奇的問道：「我聽說這位姍姍小姐是您的孫媳婦對嗎？」
沈宸恩點頭，雖然李傲姍和沈紹均現在只是訂婚的關係，但是他已經決定了再過不久就安排他們結婚。
沈宸恩越發的覺得他的身子骨越老越差了，他怕她自己會等不到那一天，所以想在他還在世的時候，了了自己的一樁心事。
林楚白又接著問道：「我還聽說沈老爺子你原先是打算讓你的外孫女嫁給這個你收養來的孫兒沈紹均的對嗎？」
沈宸恩微微蹙眉，開始對林楚白的用意感到好奇，「小伙子有什麼話就直說。不用吞吞吐吐的。」沈宸恩也是爽快的人，看林楚白的樣子也不是什麼壞人，再加上他剛才畢竟送了喝醉酒的李傲姍回來，於情於理都應該以禮待人。
只是在聽到林楚白提起他的外孫女三個字的時候，沈宸恩的心頭明顯的像是被針紮了一般，隱隱地有些疼痛。
他的外孫女，他的心怡。早就已經不在了。
但是在林楚白的面前，沈宸恩卻是很好的掩飾了自己的的情緒，只是不帶任何表情的盯著他，倒要看看他到底要玩個什麼花樣。
林楚白用刻意放大的微笑來掩飾自己內心的心疼，是因為沈宸恩的年齡大了，所以太過健忘了嗎？為什麼在他提到他的親外孫女的時候，沈宸恩連眉毛都沒皺一下？反而是一副審視壞人的眼光審視著他？
真正的壞人就在他的身邊這麼多年，他卻一直沒能發現。
「看樣子沈老爺子您有些健忘了，居然連自己親外孫女都給搞忘了。不知道心怡知道了會不會很難過。」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如果沈宸恩還能做到無動於衷的話，林楚白髮誓他一定會閉著眼睛把沈宸恩當成是沈紹均一般揍一頓。
虧得穆心怡每天都在他的跟前念叨著，很是想念她的外公沈宸恩，可是沈宸恩呢？顯然早就已經把穆心怡的離開釋懷了吧！
若不是看到沈宸恩左手手掌捂著胸膛，有種上氣不接下氣的感覺，林楚白還打算說出更加刺激他的事情來呢。
「沈老爺子你沒事吧？」林楚白眉毛一擰。眼疾手快的在沈宸恩暈倒下去的同時扶住了他，擔心的問道：「你不會是有心臟病吧？」
沈宸恩在林楚白的手臂的支撐下，努力地保持著身子的平衡，虛弱的搖著頭。他倒不是有心臟病，只是林楚白剛才提到穆心怡三個字，而且說到他是不是已經把穆心怡給忘記了，心中頓時一陣氣結，一口氣差點沒能幻的過來。
只是他現在關心的不是這個，一把揪住林楚白的衣領，沈宸恩迫不及待的問道：「你是說你認識心怡？你見過我的心怡嗎？她是不是還活在世上？她還沒死對不對？」
最開始的時候。沈宸恩說什麼也不能接受穆心怡已經離他而去的事實，可是偏偏身邊的人全部都跟他說，穆心怡真的已經在那次的車禍中去世了，就連他最信任的人沈紹均也是這樣告訴他的。
就算不能接受，可終究是事實，在一次一次的思念中。最終沈宸恩也不得不接受了這個殘忍的事實。
聽林楚白的語氣，分明是認識穆心怡的。沈宸恩的手中就像是抓著救命稻草一般，死死地不肯鬆手，就怕自己一鬆手就會再次失去穆心怡一般。
林楚白被沈宸恩大力的拉扯的有些氣喘，勸說著沈宸恩先鬆手，讓他慢慢說。
看他現在的這副樣子，倒也不像是真的把穆心怡給忘記了，是以林楚白也就不再用那種酸溜溜的語氣跟沈宸恩說話，一言一句立即變得有些尊重起來。畢竟他是穆心怡的外公，怎麼著也算得上是他的長輩了。
沈宸恩只是稍微的鬆了一些力道而已，害怕自己一鬆手林楚白就會跑掉，著急的再次問道：「你告訴我，你是不是見過心怡？心怡是不是還活著？」
看到沈宸恩這麼的著急，這麼的擔心，林楚白猶豫著，要不就這樣告訴沈宸恩其實穆心怡還好好的活著不是更好？而且省了穆心怡費盡心機的去接近沈紹均不是更好嗎？
可是轉念一下，如果他真的把事情的真相說了出來的話，到時候沈宸恩一定會立馬去找沈紹均證實事情的真實性。估計一把年紀的沈宸恩如果知道，自己的心肝寶貝穆心怡其實就是被他最信任的沈紹均給害死的，一定會氣得當場暈過去的。
他的身子畢竟經不起過多的折騰，再加上穆心怡一直強調著一定要讓沈紹均也嘗嘗那種被自己心愛的人背叛的滋味，一定要把他加諸在穆心怡身上的痛苦十倍百倍甚至千倍的還給他。
這樣一想，林楚白瞬間便打斷了告訴沈宸恩事實真相的念頭，只是婉轉的說道：「不，我只是認識心怡而已。」林楚白無比沉痛的語氣說著，只是為了不讓沈宸恩猜到其實心怡還活在世上。
心中那唯一的一點希望也再次被抹滅掉，沈宸恩那張不滿皺紋的臉上，清楚的看到他的雙嘴唇在不停的打顫，眼看著就要有淚水奪眶而出。林楚白突然就有些後悔了，早知道就不該跟沈宸恩提起穆心怡，這樣一來他也就不會這麼難過了。
「沈老爺子你別這樣，若是心怡在天之靈看到你這麼難過，她也會心疼的。」林楚白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一個揪著他的衣領在他的面前快要掉眼淚的老人。
就聽到沈宸恩用著無比哀傷的語氣一直重複著喊著，「心怡，我的心怡啊！」那場景聞者傷心，聽者落淚，林楚白更加是後悔不已。
老三聽到異樣趕了出來，立馬從林楚白的手中扶過沈宸恩，並且防備性的看著林楚白，「你對我們家老爺都做了什麼？」咄咄逼人的口氣，一看便知道他很是衷心於沈宸恩。
林楚白慚愧，「我只是提起了心怡而已」只是還順便指責了一下沈宸恩是不是已經把穆心怡忘了，更加順便的提到了一下穆心怡已經離開人世的事情而已，林楚白在心裡面這樣說著。
一聽到說心怡，剛才還一副像是防備壞人一樣的老三立即也聾拉下一張臉，那心痛和歎息全部都寫在臉上，喃喃自語著，「心怡小姐可真是命苦啊！」
聽到這裡，林楚白大概也算是理清楚了，想來這就是老三為什麼會討厭李傲姍的原因吧！
他臉上的心疼和歎息全然不比沈宸恩少，顯然也是真心的疼愛穆心怡，自然會在李傲姍搶走了這一切原本屬於穆心怡的光環之後，對她耿耿於懷的。
畢竟有些事情就是這樣，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或許沈宸恩沒能看明白的事情，其實他已經看得清清楚楚的。只是作為一個傭人，作為一個外人，他深知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什麼話是該說的，什麼話是不該說的。
這下子可好了，一時間兩個年齡比他長的人都在他的面前痛哭流涕的，林楚白頓時覺得罪惡感深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