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318章 有驚無險 文 / 熊貓爸爸
魔法師中鑽研預言術的人並不多，因為這種玄之又玄的東西似乎很難理論化，不能理論化也就無法傳授給他人。據說就算是有預言天賦的家族，對於同一件事情的預言也經常出現矛盾的情況，甚至造成了一幕幕人倫慘劇，比如說《羅密歐和朱麗葉》就是預言的時間點上出了一點小問題，結果不該死的全死了。
「教授，願望聖殿的教義說未來不是可以預測的，而是要用願望去改變的，但是這種說法不是更像大預言術嗎？」提問的是一個高年級的兔學姐，在神選者出現後，願望聖殿逐步公開活動了，布斯巴頓的這座聖殿是第一個開始向信徒以外的人公開教義的聖殿。
「是的。從基本原理上，願望聖殿要求信徒們保持積極開朗的生活態度，對未來充滿信心。當有信徒有明確而可行的願望時，根據教義他就能受到平常祈禱的積累和其他教友的祝福，極大地提高願望實現的可能性。這一點和其他有神宗教的神職祭司所使用的大預言術是一樣的，只不過願望聖殿中每一個信徒都是祭司，只要他的願望符合教義的要求，而且明確可行，那麼他就能獲得神賜的成功可能。」
大家都知道希樂婭教授是願望聖殿的祭司，只不過不知道人人都是祭司，這麼說起來，這個教派至少內部會比較和諧，但是，「教授，這在邏輯上是沒問題，可是還是不對勁。因為符合教義的願望可能會很多，那麼會不會神賜的成功不夠用呢？」
「很好，大家能想到這一步說明你們都不是迷信的孩子。」希樂婭教授轉身站到眾人的焦點上，「就我的理解而言，願望聖殿對於信徒最大的益處在於引導善良和有用的願望，所有邪惡的，不切實際的願望都會被教義所摒棄。」
「也就是說只有好的願望才能得到祝福，只有好的願望才有實現的可能。」克裡斯多夫剛說完就被薩迪裡糾正道，「才值得有實現的可能。」
鳥人那張臉面積太小，可是還是成功地做出了一個厭惡的表情。希樂婭教授伸出手指給兩個人一人彈了一個神清氣爽，這可比腦瓜崩管用，兩人立刻老實了。「第二個有幫助的地方是，願望聖殿的教義鼓勵大家堅持理想，在面對困難的時候充滿力量，同時，就像你們說的那樣，偶然地給予一些幫助。」
「希樂婭阿姨，我怎麼聽著這像一個投資商的做法？」能叫教授阿姨的只有高矮黑胖四個人，大家一回頭，高瘦兩個人頭對著腦袋打瞌睡，也虧她們睡得著，海瑟薇正一臉迷惑地看著小胖，顯然也不是她。
「哦，說說看，艾瑞莎，有好的想法我會提交給祭司團的。」希樂婭教授用神清氣爽叫醒兩個打瞌睡的傢伙，兩人條件反射地站起來的時候糾纏到一團的頭髮又讓她們尖叫著跌坐下去。
「麻瓜的投資商，也就是我爸爸他們是這麼幹的。」艾瑞莎把蹺在海瑟薇腿上的兩條幾乎沒有了知覺的蹄子收回來，把有些浮腫的腳裝進小船一樣的木頭鞋裡站起來——最近春雨很頻繁，木頭鞋子爬山也很方便。
希樂婭教授讓開教室中心，幾位老師都發現了，只要給這孩子展示的舞台，再辛苦再累，她也會表演完了再嗷嗷叫撒嬌耍賴什麼的。艾瑞莎穿上鞋後，還是用漂浮咒把自己像件衣服一樣掛在講台上。
「首先接受世界各地的神秘學研究者的提案，就相當於信徒的祈禱。內容很全面，要求資助的內容，目的，可行性，對人類或者其他什麼巴拉巴拉的有什麼好處，執行方案和預算。然後，投資商會組織一個會議討論哪些是可行的，哪些是有價值的，最後由投資商給予一定的資金支持。你看，和聖殿的一個樣，只不過，更現實些，用現金代替了比較神秘的神的祝福。」
艾瑞莎講完又飄了回去，同學們或者在思考，或者在趁機偷偷地聊天甚至談情說愛。希樂婭教授想了想，拿出一個香水噴壺，對著石板上艾瑞莎寫的提綱噴了幾下。等到這種發膠干了，再揭下來，剛才艾瑞莎寫的東西就全部拓印在上面了。
希樂婭教授捲好發膠筆記，「很好，艾瑞莎殿下，你的提議我會轉達給祭司團的。顯然，這是個發展麻瓜信徒的好辦法，也是我們教會走向公開的奇跡，說不定以後我們就叫願望聖殿投資基金了。」
「這個名字還不錯。」大家點頭附和著，這節大課就結束了。一次上四個小時，比普通的學期課時長了一倍，不過學分也多了一倍，而且起碼三分之一的時間可以打盹，另外三分之一的時間偷偷聊天，剩下三分之一的時間守著時鐘等下課。
「嘿，艾瑞莎，接下來是什麼課？」五年級的同學們收拾著東西準備放學了，他們大部分人一天的課程都結束了。
「讓我看看啊。」艾瑞莎透出脖子上掛著的時間偷取項鏈，上面的時鐘指向斯普勞特教授胖乎乎的臉龐。「魔法植物學。」
「好吧，還算輕鬆，祝你好運。」早前的一段時間大家還有點抱怨，經常當著艾瑞莎的面說一些刺耳的話，而現在，大家都在可憐著孩子，公主不是那麼好當的啊。
斯普勞特教授發來的上課地點不在中心教學區的溫室裡，而是在山谷的一間溶洞改造的石屋。這裡是整個校區的溫度控制中心，其實它也能夠控制雨雪這樣的天氣，可是沒有雨雪泥濘的世界還叫世界嗎？
溶洞裡有一個控制著幾個溫室溫度的大型魔法陣，也就是把溫度低的溫室的熱量抽到溫度高的溫室裡。校區內各棟小樓的室內溫度是主人自己控制的，因為有人喜歡溫暖，有人喜歡涼爽，甚至還有在房間裡面做了個冰屋玩的教授。主要道路上的長椅和路燈的溫度倒是由這個溶洞控制的，所以冬天也不冷，下雨還可以躲雨。
艾瑞莎在門外喊了聲，沒有人答應，看來斯普勞特教授還沒來。看著外面飄落的雨絲，艾瑞莎推門進到黑乎乎的洞內，不過在推開門的時候，艾瑞莎明顯感覺到那層厚厚的黑色地毯往回縮了一截。
「啊，原來是你們啊。」艾瑞莎關上門，地毯又回來了，不過還是讓出了門口的一小塊。這是一種在地下生活的植物，天性很好奇，可是卻很怕陽光。艾瑞莎猜測，它們應該害怕的是紫外線，因為在這樣掛著厚厚的絨布窗簾的室內或者巖洞裡面，就算點著火把，燒起壁爐，它們也不會害怕。
艾瑞莎對自己的鞋施展了一個螢光閃爍，把顏色盡量調成紫色，雖然不是紫外線，但是也能提醒這名叫魔鬼籐的植物不要靠得太近。
「斯普勞特教授，我是艾瑞莎，斯普勞特教授……糟糕，現在是吃飯時間，那胖女人會花很多時間在餐廳的。」艾瑞莎這才注意到可能是自己打錯算盤了。不過，既來之，就沒有回去丟臉的道理，於是艾瑞莎走到書架旁拿了本《植物的心靈》就著壁爐的火光看起來。
「你是說，魔鬼籐發出了入侵報警？漢默娜，真的嗎？」餐廳裡，安瓦賽利特教授看著緊張得閨蜜也有點著急，居然急得胃痛了起來，不得不又點了兩塊鬆餅來吃。
「是的，這可真讓人難受。」斯普勞特教授喝了一大口烈性的杜松子酒，壓壓驚，不過也沒忘了給自己盤子裡的松仁餅抹上一英吋厚的花生醬。
「難受？難受什麼，斯普勞特教授，你成功地創造了一種新的植物，能夠遠距離和魔法師交流的植物。」尼古拉斯大師鼓勵地說，要不是年紀太大了不適合喝酒，他都想幹一杯。
「不，大師，您過獎了。這不能算創造，能夠和魔法師交流的植物有很多，我只是拿這些植物和魔鬼籐雜交了一下，雖然，是的，這是一個成就，但是它這麼早就開始報警，就讓人擔心得吃不下飯。」斯普勞特教授又點了一杯蛇酒和一盤松露，她大概打算把半年的薪水一次吃掉。
「哦，親愛的漢默娜，這確實是個不好的消息，我想你可能需要找波皮弄點消化藥，比如一笑解千愁。」佩雷內爾教授擔心地說。
「哦，這不是開玩笑的時候。」奧利姆校長敲了敲自己的空杯子，「斯普勞特教授，為什麼魔鬼籐會報警？」
「應該是有人進去了溫控室，我把它們種在那防止有人去亂動溫度調節魔法陣了。」還好，斯普勞特教授的酒量不錯，沒有忘記這一點。
「哦，斯普勞特教授，我記得現在應該輪到您給艾瑞莎上課了吧，您怎麼還在這——喝酒？」希樂婭教授因為年輕只能坐在離中間較遠的位置，這個時候才插上話。
「哦，我的天，我想我知道是誰驚動魔鬼網了。」佩雷內爾教授驚呼出聲，麗姬教授已經拖著希樂婭教授跳開桌子衝了出去。「嘿，麗姬，我還沒吃飯呢！」「回來再吃！再說，少吃一頓沒壞處。」「這可是早飯，早飯吃得少，午飯就會吃得多，更不利於減肥！」「夠了！你午飯也沒得吃！這樣總能減肥了吧！」
兩個年輕教授爭執著，到現在還沒有走出老年俱樂部各位大師的視線。
「她們這是怎麼了？鬧矛盾了？」安瓦賽利特教授打著飽嗝問。
「不知道。現在的年輕人，一天一個樣，昨天還好的恨不得穿一條裙子，今天就吵得不可開交。」斯普勞特教授反應遲鈍地問，「她們吵什麼？」
「你的魔鬼籐纏住了艾瑞莎。」奧利姆校長無可奈何地站了起來，帶著其他幾個搖頭的教授走了出去，去得早了也沒什麼用，其他人都不是植物學家。
校長帶著所有的教授來到溶洞前面，門依然鎖著，不管是艾瑞莎還是兩位先來的教授都沒有回答叫門的喊話。「情況不妙。」尼爾森大師推開門，立刻就被裡面瀰漫的霧氣弄得眉毛鬍子上掛滿了水珠。
「這是怎麼回事？」漢默娜·斯普勞特教授大驚失色，哪裡出故障了嗎？這可不是魔鬼籐應有的表現，洞穴生物都不太喜歡濕漉漉的霧氣的。
「嗯，要我說，這還真有可能著涼。」最矮的菲利維教授聳了聳鼻子。
「雲開霧散！」奧利姆校長其實蠻喜歡這和他的地下室有點接近的環境的，不過，為了同事們的身心健康，她還是掏出魔杖驅散水汽。
教授們都是一臉戒備的神色，不管是人還是巨人、矮人或者妖精，凡是用眼睛看世界的生物，如果一旦看不清楚了，那麼就會陷入對於無知的恐懼之中。水汽後退了一些，但是卻沒有散開，而是凝結成濃重的黑霧。
「陽光普照！」斯普勞特教授放出一個超大版的螢光咒，可惜沒多大用。「這肯定不是魔鬼籐，魔鬼籐最怕陽光了。」
「這是蟾蜍霧，隱身蟾蜍在產卵的時候會失去隱身能力，公蟾蜍會從背上的膿包裡噴出霧氣來保護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奧利姆教授嚴肅地說。
「我這有解毒劑，大家都喝一點。」尼古拉斯大師拿出一隻水晶瓶，魔杖一揮分成許多小杯子分給教授們。
「這東西有毒麼？」尼爾森大師滿不在乎地問，伸手召喚來自己的斧子。
「毒性不強，但是會讓人昏睡一段時間。」奧利姆教授轉向後面的人說，「安瓦賽利特教授，你留在這裡阻止其他學生過來。」
「我也留下吧，尤其是弗朗西斯卡她們幾個。」佩雷內爾教授戰鬥力不強，主動要求留下來。「我都擔心這幾個孩子也在裡面。」
「這裡空間並不大，應該不會很麻煩，撥雲見日！」菲力維教授用了很強的風元素來推動蟾蜍霧。「這好像一團巨大的果凍！」
「果凍？」尼爾森大師揮動了一下斧子，果然削了一片霧氣下來。大家聚在一起，看著這一小團霧氣翻滾著，凝聚著，最後變成一根綠得發黑的枝條，掙扎著要往霧氣爬過去。
「這東西居然會動。」斯普勞特教授抓起來仔細看了看，「如果只看表面的話，確實是魔鬼籐，難道又發生了變異？」
「你前面對魔鬼籐做了些什麼改變？」尼古拉斯大師問道，他感覺這魔鬼籐沒有惡意，已經把魔杖收起來了，實際上他作為煉金大師也不需要魔杖來戰鬥。
「水仙的香氣、百合的顏色、馬蹄蓮的質感、向日葵的堅強……」
「我看現在這魔鬼籐是強化了魔力水仙凝結水汽的能力。」尼爾森大師猜測道，前不久在準備水屬性的魔法劍時他還特地研究了這種植物。
「黑百合麼，不錯這顏色很難得，比黑色的鬱金香還少見。」佩雷內爾教授讚許地說，斯普勞特教授心裡要好過一點了。
「嗯，這個斷下來的枝條尋找主體的性質是原來的魔鬼籐沒有的，可能是向日葵的作用？」尼古拉斯大師不是很能理解地自言自語，「我還以為向日籐和魔鬼籐一樣都是對光線敏感的呢。」
「不，大師，向日葵帶給魔鬼籐的是免疫光線的變化。」奧利姆教授想了想，「那位能夠演奏一下樂器？馬蹄蓮又稱作植物中的歌手，有樂器演奏的話，可能可以讓這種變異的魔鬼籐收縮。」
「要什麼演奏。」尼爾森大師不耐煩地把兩隻斧頭的斧面貼在一起，旋轉起來，發出刺耳的噪聲。還沒有等到奧利姆教授制止，那團濃黑的霧氣就突然撲了上來，矮人大師大吼一聲揮斧迎戰。
這一次可就沒那麼容易了，有了明確的目標，霧氣在斧子砍過來的時候迅速凝結成枝條躲過去，順便還能用枝條抽矮人一鞭。斯普勞特教授也掄起花鏟死命地鏟霧氣的根部，但是那些吸收土元素力量的根系也靈活地改變著位置。
「快救救我，我的鬍子都要被揪斷了！」尼爾森大師的鬍子不知怎麼的被一根小枝條掛住了，不過就在大家要去幫忙之前，魔鬼籐順著這根枝條迅速地攀住了矮人的全身，把他勒得死死的，就像被捕鼠網逮住的耗子一樣。
奧利姆教授一看不好，連忙脫了鞋下來，隨便扯了根頭髮綁在上面，用魔杖當做小提琴拉了起來。雖然音調有些怪，但總算不那麼難聽，起碼魔鬼籐安靜地接受了，慢慢地放開了死命掙扎的尼爾森教授，趴在地上一副任憑宰割的樣子。「哦。教授，你們好，你們怎麼都在這？」艾瑞莎從壁爐前站起來，「發生什麼事了嗎？」「艾瑞莎，你沒事吧？」希樂婭教授也從麗姬教授懷裡醒了過來，兩人窩在同一個沙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