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 工業系統激活 文 / 雪漂
秦天民和那群衙役聊了會兒，其中一個四十來歲、胖圓臉的的衙役遠遠跟在他身後，似乎是過來和陸鴻說話，不過卻十分奇怪的並沒有立刻走上來。
而秦天民過來湊到陸鴻身邊，「恩公，那胖子是蒙陰縣衙的錢捕頭，我剛才和他們把事情都說妥了，這匪首馬黑子的屍體和那個活口就交給他們了，明天我們在蒙陰可能要多待一天，領這賞銀，恩公要和我去衙門走一趟，只是……」
說到這裡，陸鴻看這秦天民欲言又止的表情，他可不是小白丁，這時代雖然沒混過，但是，這種事情中，想必這蒙陰的地頭蛇們自然要撈些好處的，「秦兄，這面上規矩你比我懂，你看著辦就是了！」
陸鴻回答得乾脆利落，多少有些出乎秦天民的意料，這大清的官場上最大的規矩自然是這層層的分潤，那就是有的好處，管得著的衙門那可都得分上些，就是那關乎國家命脈的釐金、農稅，還不是一樣要雁過拔毛嘛……所以，這匪首雖然是陸鴻幹掉的，但現在是死在了蒙陰地頭上，那這蒙陰縣的縣令、縣丞、主簿、捕頭、捕快都得從中分得好處。
他之前聽陸鴻自我介紹是海外歸來的學子，還有些擔心這位恩公是不是不諳大清衙門規矩，不過，現在可就沒有其他顧慮了，朝那胖子錢捕頭做了個手勢，胖子立刻樂顛顛的過來了，還非常意外的朝著陸鴻拱拱手……
「陸公子真是人傑啊，這馬黑子為禍地方十餘年了都沒歸案，沒想到這次栽在了咱們蒙陰的地頭！」錢胖子挺胸疊肚的好一派威風，說起這話來，倒似這匪徒都是他弄死的，說道這裡，胖子話鋒一轉，「陸公子，剛才秦老爺都跟我說過了，您明個來衙門畫個押，這賞銀和執照我這都幫你辦妥了！」
這胖子安排的妥帖，讓陸鴻都有碰到舊時代的活雷鋒的感覺，不過，這貨這一身的肥膘，怎麼看都沒有人民公僕的潛質啥，而旁邊秦天民在看到陸鴻客套了兩句後，立刻把話頭接過去了，「錢捕頭，一會兒你派兩捕快跟著我隨從去搬那些匪徒的屍首，那些都算在您的名下，這賞銀的分潤就按著規矩來，衙門裡拿6陸公子拿4，但是那執照快些辦！」
兩人當著陸鴻的面就開始熟練的談論起這次捕殺當地悍匪的利益分配，而秦天民顯然是深諳此道，利益取捨上更是拿捏十分到位，那錢捕頭自然是精神百倍，一臉的肥油泛著金光，很快，兩人就談妥了，錢胖子客氣的打了招呼樂滋滋的拱手而去。
今天打劫土匪的錢袋子，讓陸鴻倒是有了些家底，所以，對於這賞銀倒也沒有想像中的特別期待，而秦天民在和錢胖子談論中再三強調的什麼「執照」，讓他多少有了些興趣，進縣城後問了秦天民才知道，這玩意也就相當於後世的「見義勇為獎狀」。
若是平頭百姓的話，這種玩意並沒有太大作用，很顯然，秦天民這廝看起來根本不像平頭百姓，而很顯然他也認為，陸鴻這等身手而且還有海外遊學的經歷，在這洋務當道的時代，雖然未必能說什麼前途不可限量，但是，他自然認定，自己這位恩公，日後必定也是要去求官的。
官道之上，有能耐的被埋沒了那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但是，以他自己在官場滾爬過的經驗，到時候，這份衙門簽發的執照那可就有特別的作用！所以，他才再三和錢胖子敲定這事情。
到了客棧，這驚魂的一天讓秦天民顯然透支了極大的精力，用過飯後一臉疲態的過來和陸鴻打個招呼，然後回屋裡去歇著了，不過，看起來這廝有些個表裡不一，而這客棧的牆壁也太薄了點，結果，陸鴻竟然很快聽到這廝和他婆娘酣戰的動靜……
而陸鴻今天大發神威後，反倒是渾身是勁，泡了熱水澡、梳洗一通之後更是舒坦的很，梳洗之後，他倒是開始清點起錢袋子裡的鷹洋和銀兩，沒想到，超級工業系統竟然出乎意料激活了……
「獲得資金墨西哥銀元38枚、白銀45兩3錢……系統激活中……提示：一級資源採集系統激活！您可通過選擇該系統獲得相關提示！」
沒想到這超級工業系統的第一個觸發條件竟然是銀子……這讓陸鴻又好氣又好笑，這道理倒也是淺顯直白的很，不過，此刻他的興趣立刻集中到了這剛剛觸發的超級系統上來了，默念一級資源採集系統，果然，一副大型全息影像慢慢的展露開來，而且還有詳細的說明。
「超級工業系統正在數據準備中……數據準備完畢！」很快，在全息影像上一些星星點點的數據被標注了出來，「系統定位為：東經35度，北緯117度，一級資源採集系統探測範圍25公里，可開採資源為如下：煤、石灰石、花崗石、金剛石、陶土、優質泉水……」
沒想到這窮鄉僻壤的曾經紅色革命根據地竟然礦產如此豐富，而他一眼掃過去，立刻就把目光死死的定在了「金剛石」三個字上，我滴媽呀……竟然有這個玩意！
仔細回想一下，他這才想起來，蒙陰鑽石礦區確實大大的有名，這曾經是後世亞洲最大的鑽石礦脈，而且還被新中國太祖親自審定為國家重點工程，遠景開採儲量達到嚇死人的2000萬克拉。
不過，陸鴻可沒蠢到現在就跑去山上探礦，這懷璧其罪的道理，他是一清二楚，讓他關心這鑽石礦脈的原因，不外乎是因為這玩意無疑是自己現在最來錢的買賣了！但是，來錢快，那也要有命拿啊！
而且，深層鑽石礦脈的開採，那絕對是超大型工程項目，陸鴻可沒想過這超級工業系統能夠憑空變出來機器，就算有機器，還得有整套的電力設備，那深層礦脈的鑽探，就算有了機器，還得有優秀的工人……而這一切，顯然自己不具備條件。
不過，既然系統顯示了鑽石礦脈，自然是有道理的，他立刻展開顯示在全息圖上的蒙山鑽石礦脈的標誌，果然，一級資源採集系統提供的是一種稱之為水力溜槽選礦機的設備圖紙，而點擊這一機械的全息圖紙，立刻傳來非常濃重的山西口音解釋……我滴媽呀，難道系統開發的傢伙竟然是山西淫，難道不能找個美女配下音嘛，想到這裡，陸鴻不禁高豎中指腹譏了一番。
「水力溜槽選礦機的核心設備是初級工藝滾輪軸，工藝重點為傳動零件j1034，製造需注意以下五個要點，一是選材，普通鍛鐵就能符合生產要求……」
簡單精準的解釋之後，搞技術出身的陸鴻稍一研究，就明白了這選礦機的原理，是一種原理類似手工淘金溜槽的機器，因為礦石比重不同，通過建造合適的水塔設備，提供水力選礦功能。
果然是一級資源採集系統提供的東西，這玩意相比後世的機械還真算得上原始！不過，在這種鳥不拉屎的山區，卻是分外的實用，陸鴻甚至能想像到，如果能找到合適的礦脈，只需要少量的人力，就能完成初級的工業級生產……
要知道，這生產的可是鑽石，而不是普通東西，即便較低的產量，也能產生驚人的價值！這玩意最關鍵的地方就是選礦方案，而且，超級工業系統還提示，這種初級水力選礦機還能同時在鑽石礦脈中尋找到橄欖石、石榴石這種伴生礦石，同樣也具備不俗的價值，陸鴻的心思立刻被這項目吸引了！
當然，當地也有其他產業可為，但是如煤炭之類的重工業支柱，這山溝溝裡，連交通都不方便，更別提大規模運輸，所以陸鴻根本未予考慮！而工業革命的另一個支柱產業——鋼鐵工業，目前的超級工業系統完全沒有提示。
在仔細研究了一番之後，陸鴻終於看到了一段提示信息，「一級資源採集系統是工業化初期必須大範圍拓展的產業，缺點是產業規模較小，生產效率低下，優點是設備投入成本低，便於利用勞動力！」
這讓他有所領悟，列入一級資源採集系統的，都是些無需提煉就能產生工業價值的資源，這麼說起來，系統提到的其他產業，確實存在一定的價值，畢竟，低投入的產業門檻，那可是一個巨大的產業優勢……
有了打算之後，陸鴻倒是心情更爽了幾分，看看天光還亮，便踱步出了客棧，摸摸腰上錢袋子裡的十幾塊鷹洋，這身板也挺直了許多……咱可揮揮手告別了那一分錢難死英雄漢的日子！
客棧門口，秦天民的那個年長些的老僕秦方正坐著喝茶，看到陸鴻出來，忙站起身過來恭敬的問道：「陸老爺，您要出去啊！」
陸老爺這個稱呼，多少有些讓陸鴻有些吃不消，長在紅旗下的他，老闆的稱謂倒是經常聽到，這老爺嘛……他肚裡嘿嘿一笑，這也算是入鄉隨俗啦，他衝著秦方點點頭，「老秦，這蒙陰你還熟悉吧？」
「熟……熟……每年都要路過幾次來的，」老秦笑呵呵的立刻應道。
這老秦看起來挺精幹的模樣，陸鴻的這口後世華東地區的普通話，在這山東地頭絕對是是外鄉口音，有人帶個路能省好些事情，陸鴻點頭笑道：「老秦，我要置辦兩件換洗的衣物，那就麻煩你給帶個路吧！」
老秦引著陸鴻出了客棧直奔西城門，這一路上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一通，倒是讓陸鴻瞭解了不少對他有用的信息，而之前他一直頗為疑惑的問題，這老秦倒也是毫無隱瞞的說出了一些細節。
這秦天民果然不是普通百姓，而他自報家門「費縣廩生」倒是真材實料的功名，不過這廝顯然不僅僅這點身份，老秦還提到，這廝竟然還是正兒八經實職山東博興、青城兩任縣令……不過，說道他家秦老爺這官位的事情，這老秦也有些閃爍其詞的模樣。
這顯然讓陸鴻心生疑惑，這廝竟然有7品縣令的官身……這山東的悍匪可不一般，殺官劫財還真敢下手！不過這件事情中，實在是疑點重重，看老秦的模樣，肯定有些貓膩，當然，他可沒有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意思！
老秦岔開話題後很自然談到他們秦家，那倒是正兒八經的費縣名門，而且絕對算得上書香門第，但終究算不得望族，原因卻都是在秦天民他老爹身上，他老爹秦田希當年可是當地的名人，18歲中舉、24歲進士及第，入選翰林當了三年散館，然後以候補知縣的身份發往吏部等待任命！
這從翰林院出來的候補官員，用大清官場的規矩來說，他們有一個名符其實的外號——「老虎班」！
要知道，大清官場上可謂是捐官遍野，捐個候補三品、四品的侯補道台那也是多如牛毛，但是，從候補到實職，絕大多數捐官兒終老一生也等得上機會，而這老虎班出來的官員，在吏部名單上那可就是正兒八經的大老虎，凡是陞遷的機會，按照吏部規矩，這些爺們是第一個輪著挑的，其他人，都得排隊等他們挑完了才有機會！
所以，秦天民他老爹當時可謂是風光一時，也使了點銀子外放山東一等的黃縣為官，可惜的是，只是時運不濟，上任才兩個月，黃縣卻遭了時疫，知縣大人也未能倖免，死在了任上！
說到這裡，老秦對自家這位太老爺也是一番唏噓，讓陸鴻都能感受到那如滔滔江水般的敬仰之意……
陸鴻邊走邊聊，這蒙陰老城實在談不上繁華，甚至可以說是頗為蕭條，而整座土城的城牆雖然也是磚石結構，但是多為黃泥夯土、外面覆著磚石，隨處可見殘破崩塌的地方，縣城中商舖基本集中在西街上，而且稀稀拉拉的也就那麼七八家鋪子。
而沿途隨處可見破衣爛衫的乞丐四處乞討或者曬太陽，他不禁有些好奇的問道：「老秦，這蒙陰難道一直就這麼多乞丐嘛？」
老秦聽到這位陸老爺的問題，也是愣了愣，不過想到陸老爺是海外求學的人物，可能沒見過這窮地方的情形，「陸老爺，這鄉下的小地方，這年後是乞丐最多的時間，其實他們大多是鄉下來逃荒的百姓，過兩個月就回去種田了……去年沂州、泰安、兗州鬧了蝗災，不過總算沒絕收，否則這蒙陰城裡的乞丐還得多上幾倍！」
老秦說到這蝗災，一臉的鬱悶表情，又歎了口氣說道，「恩公，咱老爺那真實厚道人家，只是這官運不濟啊，之前在博興為官時年景也不好，去年花費了好些銀子轉任青城，卻攤上這檔子天災……」
這老秦自說自話的說了這半吊子又閉嘴了，不過，陸鴻算是聽出些意思了，這位秦天民秦大縣令肯定是做官不順，攤上些什麼倒霉事情了……不過，這些想法，他也只能暫時放在肚子裡，至少目前而言，跟著秦天民這廝晃悠，遠比自己一個人亂竄安全多了。
而這縣城也夠小的，也就小半個時辰，老秦已經引著陸鴻到成衣鋪子購置了洋布長衫、馬褂，以他的塊頭，買到兩套衣服著實也不容易，而這價格也頗為昂貴，算下來竟然收了7塊鷹洋，店老闆倒也算客氣，最後還送來一條烏黑的假辮子，這讓陸鴻撓了半天頭……
等出了鋪子，天色都快黑了下來，兩人加快步子趕回客棧，等到了地頭，卻看到客棧外聚集這一幫人圍了一個大圈，而圈子裡傳來有人肆無忌憚狂妄的哈哈的大聲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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