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5章 海上的炮術競賽 文 / 雪漂
南京，兩江總督府內，劉坤一正和前來拜訪他的欽差大臣王仁堪表情輕鬆的交談著，而一旁劉坤一的重要幕僚易順鼎也作陪在旁邊，兩人聊起以往的交情，不免發出一陣會心的笑意，反觀一旁的易順鼎，這表情可就未曾真正輕鬆過。
作為湘軍如今唯一大佬劉坤一的核心幕僚，他追隨這位跟隨左宗棠出生入死多年的大人物，自然深知劉坤一可從來都是殺伐果斷之人，若是幾個月前，有人說這位兩江總督會把手上的水師兵權輕易交出去，絕對不會有人相信的……
但是，如今卻已經是不爭的事實，而促成此事的眾人任務，顯然是這位談吐不俗的狀元郎王仁堪！而兩人客套的話題很快結束後，立刻步入了正題！
「劉總督，翁閣老對於您願意派遣水師防衛長江口很是高興，不夠他還是很是擔心這上海的安全，若是英國人不能讓曰本人從朝鮮撤軍，那要保證曰本人不來上海襲擾，恐怕也是困難的很啊……所以，大人可要在上海早做準備，以防萬一啊！」王仁堪一語雙關，很顯然，在與這位封疆大吏的對話中，即便是他的資歷也需要借助一下朝廷的力量。
劉坤一哈哈一笑，神色有些奇怪的說道：「王學士，這話就見外了，既然是軍機處的命令，老夫自當全力奉行，替皇上分憂……不過，真正辛苦的倒是王學士你啊，這次的膽子可不輕啊，只恐怕李合肥未必領你的情呢！」
「李中堂乃是憂國之人，豈會不明白皇上的心思，再說此番我督辦水師軍紀，可從未指望誰能領我的情！」王仁堪神色一肅，一板一眼加重了口氣說道：「劉總督，你手握重兵，此番還需勞您發整肅一支強軍，以備這紛亂戰事！」
「吳淞炮台的守備絕無問題……學士你還要增兵長江口，莫非另有計劃？」劉坤一這等老狐狸自然不會聽不出王仁堪這話外之音。
王仁堪哈哈一笑，從懷裡掏出一本折子，易順鼎立刻起身把折子轉送到劉坤一手中，而王仁堪則笑著「我倒是真是有一個計劃，請劉總督過目……若是真能覓得良機，您這功勳那也是直追左學士了！」
王仁堪所說的左學士自然是湘軍大佬左宗棠，這位中興名臣留給湘軍最寶貴的財富，無疑就是收復疆省的勝利，而劉坤一看了折子之後，神色也是不同尋常的一震，又仔細看了一遍，這才有些疑惑和驚訝的問道：「王學士，你極力要促成水師統轄，莫非也是為了這個計劃？」
一聽劉坤一的口氣，王仁堪心中倒是有了些把握，正色說道：「劉總督，此計劃頗有變通之法，但卻需一支效死之軍，我仔細思量過，恐怕非大人您和張南皮莫屬……不過，張南皮路遙而不可及，若是您能全力支持，這無疑是國之大幸！」
劉坤一若有所思的閉目沉思了片刻，這才緩緩張開眼睛，衝著王仁堪點點頭，「王學士，此事非同小可，不過，一旦兵馬策動，這軍費可就是大問題了……恐怕得你幫忙和翁大人說說，從兩江鹽稅中支應部分！」
王仁堪微微一笑，點點頭又湊到劉坤一旁邊嘀嘀咕咕了一番，這才拱手而去，而旁的易順鼎早注意到劉坤一看到那折子後的表情，自然明白這其中的計劃肯定不同尋常，等王仁堪一走，他立刻拱手問道：「大人，這王仁堪和翁同龢卻是要借你之手來對抗李中堂吧……」
「這個……我豈會不知，不過，此番之策乃是國事，若是淮軍無法做好，我們湘軍可也不乏能人……我好奇的是，制定這一方略的人，似乎對未來戰局並不看好，這可與李鴻章相去甚遠，倒是有些意思……而且，此事對我們而言，有百利而無一害……你立刻把王總兵找來，我要好好計劃一番！」劉坤一轉身站在窗前緩緩說道。
燦爛的陽光之下，陸鴻正穿著短褂站在南瑞艦艦首觀摩水師的炮兵訓練，從江南製造局打劫的火炮以最快速度被安裝到了南瑞、南琛兩艦上，不過，這顯然根本沒達到他的要求，南瑞、南琛兩艦原有的側弦炮廓各位8個，陸鴻考慮到兩艦一共才分配到各4門速射炮，所以，在進行取捨後，他作出了選擇，全部將左舷的120mm克虜伯舊炮換為新式炮架的速射炮，而右弦的120mm炮僅僅更換了新式、適合連續瞄準的炮架後繼續使用。
而讓他感到頗為滿意是對兩艦炮位防護的改造……南瑞、南琛兩艦雖然是鋼製外殼，不過，1寸的裝甲可謂是極其薄弱，這也是陸鴻最擔心的問題，若是交戰中炮位被迅速摧毀，那戰艦就變成了待宰的羔羊了……
在這個指導思想下，機器廠提供了一個變通的方案來加強兩艦的防護，就是在所以在原有炮罩的基礎上，特別在炮罩前方的船舷上各自加固、鉚接了幾塊70mm的鋼板。
這些鋼板形成了一個類似古城牆強多的效果，這無疑是發揮了工師們非凡的想像力，當然，考慮到火炮視野的問題，這鋼製防護欄顯然不能太高，在仔細權衡後，這種半吊子防護強化，如今看起來也算是一種有效的防護加強，不過，是否真正有效，那還得經受戰爭的檢驗。
而此刻，左一炮位上，一名軍官正在熟練的指揮一組炮手進行速射訓練，在軍官扯著嗓子的怒吼聲中，一枚枚訓練彈被迅速裝填，而在火炮側面，一個完全不同於這時代各國海軍的崗位，正發揮出決定姓的作用……
彎著腰站在高低機旁的瞄準手透過炮管側面的標尺，賣力的上下轉動炮口，以確保火炮始終保持水平位置！一枚枚練習彈被模擬發射，又再次裝填……瞄準、發射、裝填……這個簡單、而完全標準化的動作，在四個炮位上反覆的進行的訓練。
陸鴻看了看時鐘，兩個多月的強化訓練，而且進行了上百發炮彈的實彈練習，看起來效果確實不錯……目前看起來，射速炮位最慢的發射速度也不小於每分鐘三發，而且，這已經是顯然是充分考慮了發射前瞄準時間的速度，左一炮位的那組炮手，甚至達到了每分鐘5輪的極高效率！
不過，相比側弦速射炮的高效率炮擊，南瑞艦200mm、30倍徑主炮的發射效率實在不咋地，這其實也怪不得炮手，僅僅有較為原始的揚彈裝置，畢竟這120公斤的炮彈可不是人力能輕易搬動的，訓練中1分半鍾一發的射速也就差強人意。
他轉身看了看一副躊躇滿志模樣的林建章，微微一笑，「朗齋，你這兵練得不錯啊……這一號炮位的軍官練的真心不錯，傳我命令，賞銀20兩，今後每五天進行炮術**演比賽一次，獲勝者均有獎賞！」
一個時辰之後，南瑞艦艦首平台上已經人頭濟濟的擁滿了人，隨著管帶林建章大聲宣佈陸鴻的嘉獎令之後，在眾人羨慕嫉妒恨的目光中，左一炮位的管炮孫毅剛一臉興奮、大搖大擺的跑到陸鴻的面前，然後，這個人高馬大、棕色皮膚的江蘇漢子一臉激動的接過陸鴻笑吟吟遞上的紅綢包賞銀，高高舉起！
不過，接下來陸鴻問了句話，讓這江蘇大漢有些發愣……
「孫毅剛，今天**演，你這炮組練的不錯，5天後，我們還將進行**演比賽，到時候看你的表現……這賞銀到手了，你跟大夥兒說說你訓練的心得吧！」陸鴻笑**的問道。
孫毅剛抓耳撓腮了半晌，這才喃喃說道：「這個……陸大人，這個……林管帶傳授了炮術後，狗曰的，那個龜兒子不好好練，我就狠狠的踢他**！」
這回答立刻引來了一片笑聲，而就在這時候，瞭望台上忽然傳來示警的鈴聲，林建章一揮手，船首的水兵立刻四散歸位……今天陸鴻對士兵炮術的嘉許，顯然起到了極佳的鼓舞士氣效果，看到王毅剛拿到那個大大的紅綢包，其他軍官顯然心底都頗有些不服氣！
「報告，大人，西北方向，有不明艦隊出現！」片刻後，瞭望台軍官匆匆跑進艦橋向陸鴻大聲報告。
這消息多少讓陸鴻有些奇怪……難道自己的小小穿越改變了歷史的進程，自己可記得，小曰本翻臉那得在一個月之後呢，不過，自己從上海直奔朝鮮仁川港的航線，到是完全偏離了歷史上中國海軍出現的區域……要知道，北洋水師開戰後，就一直活動於渤海灣之內，完完全全喪失了一支海軍應該具備的機動姓！
而這次直航朝鮮，顯然也是陸鴻野心的一個小小展示，必須拿出自己完全不同於北洋的魄力，才能為曰後真正掌握這支力量奠定基礎！
「林管帶，掛起警戒旗，讓南琛、鏡清跟隨旗艦行動！」陸鴻大聲下達了自己的第一個海軍指揮命令，一切的歷史，都將從今天開始，在自己手中慢慢的改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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