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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42,再次對峙 文 / 霧連洛

    這之後,夜鳳琊俐落地幫冷如瞳把那套複雜的牡丹薄水煙逶迤拖地長裙給穿好,然後幫她順了順髮絲,替她隨意地挽了個小髻,再撿過角落裡的繡花鞋,細心地替她穿上。

    冷如瞳把頭捂在他的胸口,夜鳳琊卻一臉鎮定地走出了尚衣鋪。

    佟掌櫃看著這消失了半個時辰不見的人,突然又從屏風後走了出來,忙想開聲叫住他倆問個明白,卻見兩人匆忙上了馬車,她想問的話還未問出口。

    她趕緊往屏風後看去,卻見那本關著的衣櫃現在半敞開著,她打開衣櫃一看,發現裡面有只珍珠耳環,難道是剛剛七皇妃的?他倆躲在了衣櫃裡?

    她百思不得其解,他倆為什麼要躲進衣櫃裡?

    馬車隨即始入了高巍的宮門,亮出玉珮之後,便順暢地進入,兩人哪也沒去,直奔了夜向浩所在的太和殿。

    見到冷如瞳的出現,守在殿外的李公公猛地一驚,那副駭然的樣子冷如瞳早已習慣,她努了努嘴:「快去稟報,我還沒死。」

    夜鳳琊揉了揉她的髮絲,剛剛激情的紅潤還在她的臉潔白的臉頰,讓人好想咬一口,於是他就真這麼做了,冷如瞳瞪向他:「你……瘋了,這可是皇宮。」

    「瞳兒,根本不夠。」夜鳳琊倒在她的肩膀撒著嬌,說著讓一旁的侍衛聽不懂的話,可是這話卻讓冷如瞳的臉蛋更加躁紅了:「夜鳳琊,你別讓我後悔!」

    剛剛跟他那麼大膽,她已經感覺沒臉見人了,他竟然還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這種露骨話。

    李公公稟告完出來看見這麼一副皇子依人的模樣,猛地再次一驚,隨即恢復鎮定道:「七皇子,七皇妃,皇上有請。」

    夜鳳琊這才站直身子,臉上一片冷然,握著冷如瞳的細軟走了進去,李公公再次詫異,七皇子變臉變得好快……

    剛進太和殿裡面,便聽到有人在說話,走近一看,原來有幾個禮部的大臣正與夜向浩商量著明天壽宴的最後具體事宜,最讓夜鳳琊和冷如瞳嘔心的是,旁邊坐了個寧貴妃這個濺貨。

    夜鳳琊和冷如瞳走了上去微微躬身:「參見皇上,皇貴妃。」

    夜鳳琊與冷如瞳相視一笑,真默契。按照禮節應該叫:「兒臣,臣媳見過父皇,寧貴妃。」但兩人一致沒有這樣行禮。

    夜向浩和寧貴妃本來看著書桌上的一個奏折,見他倆進來立即抬起了頭,皆是一臉震驚,站在夜向浩身後的德公公突然輕啊一聲:「陳妃……」

    剛出聲又立即意識到自己失態,趕緊住了嘴低下了頭。

    夜向浩正了正色看向夜鳳琊:「這怎麼一回事?」

    夜鳳琊淡定地看著他:「不知父皇問的是什麼,如果是問瞳兒為何未死,那兒臣只能說這是因為瞳兒命大。」

    「命大……」寧貴妃在一旁輕笑出聲:「皇上,這七皇妃果然是命大,這都能活下來,虧得皇上您還以為她去世了,為她在皇家祠堂裡設了牌位。」寧貴妃臉色蒼白,已經沒了以前的那股子高貴不可一世的氣勢。

    被莫名其妙拿了子宮和腎,她還能有臉活下來,可也真是個奇葩,在封建的古代,身體髮膚受之父母,被人佔了身子便已是不潔,何況是被人挖走了子宮和腎,這種內臟,而夜向浩竟然沒把她扔進冷宮,也著實是個癡情男兒,不過這個癡情男兒要加引號。

    「荒唐,你可知這樣是欺君之罪?」夜向浩的眼神一直盯著冷如瞳,眼底滑過一絲複雜的光芒,這件煙紫色的牡丹薄水煙逶迤拖地長裙是當年他請了幾十個匠工,在渙兒壽辰之前趕製出來的,雖然是趕製卻做工精細,一針一線全用的上好的金絲。

    渙兒當時收到都激動得淚落,那時的渙兒美如天仙,美得毫無瑕疵,天真無邪,尤其是穿這一套牡丹薄水煙逶迤拖地長裙的時候,仿若是從夢鏡中走出來的仙人,如夢如幻,令他癡迷。

    而現在這套牡丹薄水煙逶迤拖地長裙穿在冷如瞳的身上,卻也絲毫不遜色,母衣子承,原也無可厚非,只是勾起了他心底最柔軟的回憶。

    「父皇,如果臣媳欺君了那也是無意為之,人已落氣,實在沒法將我有可能再回魂的事提前告之。」冷如瞳彬彬有禮,卻說著有些賭氣的話,果然被這狗皇帝說成欺君。

    她又不是假死,何來的欺君。

    「說得好委屈,臣妾可是聽說七皇妃的屍首並未下葬,而且也不知去向,原來是唱的這一出。」寧貴妃豈會讓她就這麼矇混過關,她兩隻眼毒辣地看著冷如瞳身裝的那套牡丹薄水煙逶迤拖地長裙,當年陳妃得到的時候,她氣得一天一夜未進食。

    憑什麼那個小妖精就能得到皇上的全部寵愛。她悄悄地看了眼夜向浩,他的眼神就未離開過冷如瞳身上的那套牡丹薄水煙逶迤拖地長裙,時至今日,皇上心中還依然有那個小濺人。

    「如若當時我被下葬,寧貴妃是不是要賠我這條原本就可以復活的命?我未下葬只能說明夫君疼我,捨不得讓我離去,這也給了我生還的機會,與欺君何來關係。」冷如瞳冷哼一聲,淡定地看向寧貴妃:「再說欺君我能得到什麼好處?」1qf。

    夜向浩一直熾熱地盯著冷如瞳,但他心裡清楚的知道,她不是陳妃,陳妃說話輕聲細語,柔弱卻不失活潑,而瞳丫頭卻是桀驁不馴,讓人頭疼。

    「不管你的目的是什麼,已經在皇家祠堂有了牌位,現在又活生生站在這裡,不止是欺君,甚至是欺騙了皇家所有祖先。你的牌位就是在侮辱他們。」夜向浩突然冷冽的開口。

    皇媳死亡不似平常百姓,並不是死而復生一兩句話就能解決的,這就是為何夜鳳琊非得讓冷如瞳穿上陳妃的衣裳立即進宮的原因,被有心之士一煽風,多大的罪都能罩下來。

    「所以呢?所以你要在今天對我與瞳兒下毒手?與同當年一樣?」夜鳳琊目光如一刀鋒利的劍劃向夜向浩。

    之地鞋套她。他根本不想回來,原本是打算在逆天國躲過這一兩天,可瞳兒說要回來,他便回來了,否則在今天這個恥辱的日子,他絕對不會進宮,雖然他早歸了皇子之位,但夜向浩每年的壽辰,他從未出現過。

    今年他依然不想,可是為了瞳兒,他不得不進宮,在二十年的今天,皇宮一片喜慶歡騰,只有他和母妃的心情天寒地凍,在夜向浩壽辰的前一日,她們被趕出了宮,身無分文,一直養尊處優的母妃沿途乞討才勉強帶著他逃走夜歌城。

    每日不敢入睡,怕有人來暗殺,每日不敢入食,怕有人下毒,他帶給他的一切,現在他不可能又要歷史重演,只要他敢說一個是字,他不介意親手弒父。

    「琊兒……」夜向浩的目光黯淡了下去,他知道他痛恨他,即使明年他不回來他的壽辰,他也從未怪罪過,他明白琊兒今天讓瞳丫頭穿著渙兒的牡丹薄水煙逶迤拖地長裙進宮的意思,就是讓他看在渙兒的份上放過他們。

    當年趕走他們母子倆是他這輩子犯的最大錯誤,在這二十年裡,他無時無刻不在悔恨,事後後悔想找他們回來,卻早已何處尋找。直到國師葉忘法帶著師侄入宮,那一刻他便認出了夜鳳琊。

    他當即恢復了他的皇子身份,可這孩子卻已與他生疏,甚至不想見到他,寧願窩在武當山那樣清貧之地,也不願進宮。

    止兒喜歡冷如瞳,一直請求賜婚,可太后卻突然把冷如瞳宣給了琊兒,當時他若反對,這門婚事是成不了的,可是他的心偏向了琊兒,後來知他倆在大街上做出出閣之事,他也只是宣他們進來警告了幾句,若是換成別人,他早已嚴懲不待。

    可這一次不是他一個人能做的決定,他暗自歎了口氣,眼底裡流露出來的是傷感,若是渙兒還活著,該有多好。

    夜鳳琊冷冷地注視著自己陌生的父親,在他的心裡,他是個懦弱的皇帝,以前受制於太后,現在受制於寧貴妃,他這皇帝就是個悲劇,他根要不配,早日下台才是萬民之福。

    「父皇,臣媳死而復生,做為父皇您應該感到喜悅,這才是人之常情,如果因為父皇是皇上,就對這樣大的喜悅視而不見,那父皇這父親做得也太過可笑了。」冷如瞳也冷冷地盯著夜向浩,她不明白他在糾結什麼,她明顯可以感覺到夜向浩想放過她,可是卻始終不鬆口。

    「大膽,竟敢如此對皇上說話。」寧貴妃在一旁猛啪桌子:「你犯的便是欺君之罪,再伶牙利齒也無法逃避。」

    「大膽?寧貴妃是在說我嗎?可是我怎麼覺得寧貴妃比我更大膽,在皇帝面前拍桌子,沒了可以再服侍皇上的本事還罷著貴妃之位,若說我欺君,寧貴妃豈不也是一樣。」冷如瞳惡毒地看向寧貴妃,這濺人還能這麼沒臉沒皮,說明當天晚上的事,她瞞過了所有人。

    所以皇上並不知道她身體有了恙。

    「你,胡說什麼。」寧貴妃明顯臉色一變,眼神躲閃,心忖著冷如瞳暗指的是什麼,難道她被人陷害的事,她知道?或者說就是她指使人做的?

    「我在說什麼,寧貴妃明白,如果我是欺君之罪,那寧貴妃你也一定會和我一樣的下場。」冷如瞳嬌嫩的臉上淡笑出一朵花。

    夜向浩看著這兩個女人的對峙,他心在想,如果當年渙兒有瞳丫頭一半的強勢,現在的結果肯定會不一樣。

    他揚了揚手:「別吵了,瞳丫頭,今夜朕壽辰上如果你能拿得頭籌,可以要求一件事,你們先退下,朕累了。」後面這話是對禮部的幾個大臣說的,他們自從冷如瞳和夜鳳琊進來後就退到了一邊等待再宣。

    夜向浩要站起來,德公公趕緊伸出手托扶著,夜向浩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午膳留在宮裡吃。」不是命令而是請求。說完他便被德公公攙出了大殿。

    冷如瞳忽然覺得他的背影有些悲涼,親自趕走了自己最愛的女人,他心裡是否也並不好受?若嚴格說起來,夜向浩雖然未對夜鳳琊有什麼特別的保護,但是夜鳳琊似乎在他面前從來不用擔心會犯錯,反觀其他幾位皇子,在夜向浩面前都是唯唯諾諾。

    不知是因為夜鳳琊根本不在乎皇位的原因,還是有夜向浩特意的包容,憶起上次他們在清風街當街親吻,夜向浩也只是把他們喚進宮教訓了幾句,夜鳳琊幾句話就堵了他。

    或許這個皇帝對自己的兒子夜鳳琊也不是那麼差?

    冷如瞳看向夜鳳琊,他的目光看向夜向浩的背影已經沒了冷冽之光,反而是淡淡的疏離,她站過去抱住他的腰身:「相公,吃午膳去,我可是還沒在皇宮用過膳呢。」

    夜鳳琊看向她的眼光已經變得溫柔:「嗯,瞳兒想吃就留在宮裡吃。」

    兩人卿卿我我,絲毫沒有理會還坐在那的寧貴妃,寧貴妃憤怒地站了起來,一甩水袖往殿外走去,冷如瞳倒覺得她挺悲哀的,一輩子守著個心思不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到老來還要謀算著自己兒子的將來,多累。

    在夜聖朝的男人都是在出生的那一天子時過壽辰,也就是說今夜的壽宴在十二點,這可真尼瑪折騰人,習俗如此也沒辦法,本來冷如瞳是不想參加的,可是聽到可以有條件,那她自然要參加。

    皇家的壽宴,總是好像大赦天下似的給人家提要求的機會,有權利就是好啊。

    雖然壽宴在晚上,時間還長著呢,可是該進宮的基本已經全數進宮,南正門外停滿了進宮來的各種馬車,官轎。

    夜鳳琊帶著冷如瞳逛了一圈御花園,經過令慈宮的時候,微微頓了頓身看著冷如瞳:「瞳兒想不想知道令慈太后是如何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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