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三章 胖男人 文 / 地獄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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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一點，它們追過來了。」
在w市南區的商業街上，陳京與羅大童兩人正穿梭在大街小巷之中，兩人的身後跟著二十多隻喪屍。還好現在是白天，大多數喪屍都找到陰暗處躲了起來，大街上的喪屍零零散散的並不多，否則就不是這二十多隻了。
「前面有一棟民居，我們先躲進去。」眼見著身後的喪屍部隊的數目越來越多，先找一個安全的地方落腳，觀察好周圍的地形以後在行動才是明智的選擇。
而這時在兩人前方不遠處的巷子裡，一棟民居的單元門正敞開著，那裡不僅僅是個可能是藏身之所，如果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能在裡面找到食物和水源，只是不知道那扇保險門的門鎖是否還完好。
「匡當」一聲關上了民居的單元大門，羅大童連忙把保險門的門鎖給插上。所幸這保險門的門鎖並沒有被損壞。眼見最擔心的事情沒有發生，陳京心裡也鬆了口氣。
「吼，唔唔唔喔。」此時喪屍們已經追到了保險門外，爭相伸著它們那散發著臭味的腐爛手臂，朝著門內的兩人夠去。
「咦。」觀察著門外的喪屍，陳京發現了其中幾隻喪屍有些與眾不同。
從災難爆發開始到現在已經過去了5天，喪屍身上的血肉早就腐爛的不成樣子，甚至有一些喪屍的身上早已佈滿了白色的肉蛆，在喪屍身上的腐肉中拱來拱去，還不時地有黃色的膿液往下滴。
可是在門外的這群喪屍中，陳京發現其中幾隻喪屍的身上雖然仍然掛著不少腐肉，但是在身體的一些部位上，從那令人發嘔的腐肉中，陳京竟然看到了鮮紅肌肉的痕跡。而且從那血肉的新鮮程度來看，不像是它們身前留下的，而是像新長出來的血肉。
「難道喪屍也會長肉？」眼前的這一切已經超出了陳京的認知，讓陳京無法理解。
但是這未知的s型病毒突然降臨全球，本來就是一件無法解釋的事情，就連陳京他自己身體內的情況不是也無法用科學知識解釋的清嗎？
「陳哥，裡面有人。」原來是羅大童趁著剛才陳京思考的時間，已經先行進入單元樓內探了探路。
來到三樓的一戶房間門前，一股令人作嘔的餿霉酒精氣味兒就撲面而來。
陳京皺了皺眉，屏住呼吸轉朝酒味兒最弄的方向看了一眼，只見房間角落的地面上譚坐著一個胖的跟豬有得一比，袒露著上衣，頭髮髒亂，渾身上下散發著酒餿肉臭，面前還胡亂疊摞著十餘個空酒瓶子的頹廢男子。
陌生人的闖入，對於男子似乎沒有任何影響。他甚至連看都沒有看過陳京一眼，自顧自地拿起前面一瓶剛剛啟封的白酒，朝著自己的嘴裡就是猛灌一氣。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則是斜靠在屋角的另外一端，穿著一襲素色衣裙的中年女子。雖說眉宇之間有些難以掩飾的憂慮與恐懼，卻也無損她窈窕的身形與頗為動人的顏色。
「明麗，明麗快走。我已經收拾好東西了，我們今天就出發去北面的聚集地，快走啊。」
隨著一聲刺耳的叫嚷聲，一名衣裳光鮮的中年男子從內室衝進了客廳。只見他幾個箭步衝到女子身邊，一把拉起她的手，連聲催促道：「快走吧，這樣耗著也不是辦法，到了北面軍隊控制的聚集地以後我們就安全了。
「可是。可是他怎麼辦？」女人使勁咬了咬下唇，遲疑地看了看對面拚命喝酒的胖男人一眼：「步平，要不。帶上他一起走吧？」
「你瘋了嗎？」被稱為「步平」的中年男人眼中閃過一絲惱怒的寒光：「你忘了，當年是誰把我們活生生地拆散了嗎？」
「我知道！」女子猶豫著，眼中流露出一絲不忍：「但是，但是他畢竟是我的丈夫啊！」
「你的丈夫？」那名被稱作是「步平」的男子恨恨地冷笑道：「怎麼，原來你還把他當成是自己的丈夫？哈哈哈哈！那好—你去問問他，是否還要你這個妻子？是否還會把你當老婆？是否還」
「少廢話了，你們這有食物和水沒有，有就給我們一些。」似乎是看不慣面前這三人自導自演的一切，陳京直奔主題。
陳京然插進話來，打斷了中年男子的喋喋不休。這使得「步平」極為不滿，加之看到陳京一身土氣的衣服，當即沉下臉來，用極其生硬的口氣喝道：「你有什麼資格用這種口氣對我說話？你知道我是誰嗎？」
輕蔑地瞟了氣急敗壞的男子一眼，陳京一句話也沒有多說，直接抬起手中的鐵棍對著對方的臉就砸了過去。
「啊，殺人了。」那個「步平」見到陳京上來就動手，知道對方不好惹，連忙丟下了手中的行禮，躲在了女人的後面。
「嘿嘿。」還以為是個硬茬，沒想到卻是個孬種，陳京輕蔑地笑了笑，撿起「步平」丟下的行李包，打開一看，裡面裝滿了各式各樣的食物與純淨水。
「這些東西我們要了。」隨手把包遞給了身後的羅大童，陳京轉身朝著屋角喝得酩酊大醉的酒鬼昂然走去。
「這裡很危險，你怎麼不走？」
「走？」酗酒的男子，手中拿著一瓶六十二度的「五糧液」。仰脖狠灌一口，神情淒涼地慘笑道：「我的孩子在這兒，我哪兒也不去。」
「孩子？」旁邊的羅大童言走了過來，奇道：「他在哪兒？帶上他，我們一塊兒離開。」
雖然在陳京的影響與末世幻境的熏陶之下，羅大童已經拋棄了樂於助人的念頭，但是對於在末世之中最無能為力的老人與孩子，羅大童還是不忍心見其自生自滅，也許是想起了自己遠方的親人吧。
「孩子，孩子」聽到這裡，胖胖的他從地上掙扎著站起。噴著滿口酒氣，跌跌撞撞地走到一張用白布掩住的椅子面前。用顫抖的雙手，小心翼翼地掀起表面的遮蓋物。頓時，一個綣縮在椅中，約莫兩、三歲大小的男孩。赫然出現在所有人的視線裡。
羅大童頗為疑惑地走上前來。將手指輕輕伸到孩子的鼻前。卻驚訝地現：男孩的面色一片灰暗，顯然早已死去多時。
「這是怎麼回事？」他不禁動問道。
「不用管他！」見狀，一旁的步平搶上前來。衝著胖男人惡狠狠地嚷道：「我們走。你就一個人留下來陪著這具屍體，讓那些可怕的怪物拿你當點心吧！」
「林鐘，一起走吧！」已經收拾好東西的女子也勸道：「小燁已經死了，這是誰也沒有想到的意外。死者死矣，生者如斯。和我們一起走吧！」
「不！我不走！那是我兒子，我的親生兒子—」忽然，滿面醉態的男子，彷彿受傷的野獸般拚命嗥叫起來：「我不能把小燁一個人留在這兒，決不—」
「瘋子！你簡直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步平鐵青著臉，一手叉腰，指著胖男人大聲喝道：「你是不是要我們陪在這裡和你一塊兒死？如果你真的愛明麗，那就應該聽從她的勸告馬上離開。我以市委書記的身份命令你走！馬上走！」
原來這趾高氣揚的中年男子還有一個市委書記的身份，這是這個身份在現在這種末世之中還有多少威力呢？
滿面被酒糟得通紅的男人，似乎對於步平又恨又怕。他的牙齒咬得「格格」作響，雙拳也緊捏得骨脈凸顯。眼中無法掩飾的殺意，更是一目瞭然。可是，面對那根幾乎快要戳到臉上的指頭，他卻絲毫也不敢抗拒。只能默默地隱忍著。
「酒喝多了對你沒什麼好處。吃點東西填填肚子。否則，那些酒精，會把你的胃囊活活燒穿。」望著癱坐在地，一副頹然模樣的胖男人。羅大童隨手遞過一聽用刺刀劃開的豬肉罐頭。
而對於這一切，陳京只是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
連羅大童自己也說不清楚，為什麼會對這個體態臃腫，神情暗淡沮喪的男人抱有莫名的同情心？只是下意識地覺得：這應該是一個值得憐憫的對象，又或是因為那個死去的孩子吧！
「謝謝！」叫做林鐘的胖男人，簡單地點了一下頭。木然地接過半開的罐頭盒，輕輕地將之放在一邊。似乎根本就不覺得飢餓。
「這棟樓裡有鐵棍之類的防身之物嗎，我們不可能在這待一輩子，還是要趕去北面的聚集地的，看情況你們也是要趕過去的，到時候一路上喪屍無數，誰也顧不上誰，只能自己幫自己。」羅大童看著胖男子還是一臉的頹廢，不忍地提醒道。
「自己幫助自己自己，幫助自己？」
一句簡單的話語，在林鍾身上起了意想不到的作用。他只覺得渾身一震，口中兀自呢喃著，掙扎著從地上站起，噴著滿口熏鼻的酒氣。從廚房裡抓出了一把菜刀，高高舉到近前，彷彿盯視刻骨仇人般，死死凝視著銳利的刀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