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一章 行軍(上） 文 / 地獄之光

    陳京不及多說，抄起戰刀便朝揮刃而下的變異喪屍狠狠劈去。在他的身後是分朝目標兩邊展開攻擊的小隊成員。

    「鐺—」揮舞的戰刀與鋒利的骨刃相交激起一陣金屬特有的撞擊聲。陳京驚訝地現變異喪屍不僅聲勢驚人，而且力氣奇大與自己硬碰硬相撞絲毫沒有弱於下風的跡象。而且對方動作非常敏捷，自己在瞬間接連砍出的數刀都被對方的兩把骨刃一一抵擋。甚至就連陳凱從背後的攻擊也被完全阻止。看上去變異喪屍雖然有些狼狽，但就自保而言卻也綽綽有餘。

    「媽的不要和它多糾纏。大童繼續打它的眼睛。」纏鬥中的目標難以瞄準，兩名狙擊手也半天沒有動靜。顯然他們實在找不到最好的射擊角度。時間也開始變得有些拖延。

    「忽—」不知為什麼，陳京只覺得自己的手臂上忽然傳來一種微燙的刺激。使得他連忙單手握刀將左手一陣亂甩。定睛看時卻見一團拳頭在的火球正懸浮在手掌中央劇烈燃燒。

    「為什麼會這樣？」

    大為吃驚的陳京沒有多想，將手一抬把那火球徑直砸向場中的喪屍。只聽一聲淒厲的慘嚎火焰頓時將其全身包裹自上而下熊熊燃燒起來。羅大童與陳凱哪裡肯放過這樣的好機會。連忙搶上前去一人一邊朝著變異喪屍兩隻粗大的胳膊揮刀猛砍。頃刻之間長有骨刃的一雙大手便已和身體脫離。至於陳京則朝其頸部狠劈一刀後順手拔出腰間的手槍照那喪屍臉上亂射。

    「火，原來還可以這樣用。」陳京若有所思地劈開喪屍的腦袋將其中的石頭看也不看便扔進了口袋。他已經命令其餘隊員進入大門警戒為的就是掩人耳目。卻沒有想到旁邊一頭屍身的變異喪屍已經被陳凱剖成了兩半。也許是看到陳京走了過來，陳章手中的戰刀不由自主地平舉。看上去他非常忌撣自己的隊長。然而令他意外的是陳京僅僅只是瞟了自己一眼便轉身朝著大門所在的方位奔去。

    「動作快點。跟上隊伍。」現在討論石頭的問題顯然不是時候。陳京打定主意等這次任務一結束。自己一定要從陳凱那裡弄個水落石出。kh67里的居民很多。為了以防不測城市行政人員已經事先將其集中安置到了小區所在的地下停車場。並且給避難的人們放了相當數量的食物和飲水。

    「一百六十三個。都沒有武器。」清點後的人數沒有任何意義。如果不能活著出城那也只是一堆被喪屍吃掉的肉塊。

    「男人走在前面和隊尾女人和孩子在中間。保持隊形不要亂。只要有我們在你們一定能夠順利出城。」

    死亡的恐懼籠罩在每一個人的頭頂。很快整理好隊形的人群在幾名士兵的帶領下終於戰戰兢兢地邁出了求生的第一步。雖然步履有些零亂和慌張。

    指揮中心應該還沒有撤退。當陳京在通話器中報告已經接到拯救目標的時候，電子地圖上也隨之多了一條醒目的綠線。這是一干參謀軍官們在未被喪屍佔領的城市中絞盡腦汁尋找出的一條最短通途。劇烈而密集的槍炮聲仍然從城市北面的天空中傳來。炮彈爆炸後帶起的餘震使地面抖得無法站穩。火光與炮聲響過後樓房間的玻璃碎片大量掉落叮鈴匡鋃砸在地上散成一些咯人的鋒利小片。使得心驚膽戰的人們只能小心翼翼地通過其中。

    五個人護送近兩百人。這樣的比例顯然偏差太大。然而陳京卻沒有抱怨一句。他的腦子裡已經被無數的疑問填塞得無法裝進任何東西。究竟是什麼人要殺從文？他想要阻止這個老人說出什麼秘密？

    有一點可以肯定，殺手非常清楚生物研究所的內部結構。並且知道他們一定會走背後的那條小路。只有這樣他才能夠在博士剛剛走出路口的時候準確無誤地打穿了目標的腦袋。

    撤退路線陳京曾經向指揮中心通報，難道說殺手來自於軍方內部？

    面對死去的怪物，從文博士居然能夠道出「獨角獸」這個名字。聽他的口氣居然還是「稀有生物」。還有陳凱。

    「秘密知道得越多距離死亡也就越近。」這是一部電影中的經典台詞，也是陳京頗為欣賞的一句真理。只不過當自己身陷其中的時候卻忽然現：原來明白秘密的真相實在是一件比無比快樂的事情。

    城市南面的指定集結點是一處廢棄的貨倉。陳京小隊抵達時這裡已經聚集了三百多平民以及二十多名護衛的士兵。而且還有一輛用來運送傷員的裝甲戰車。

    陳京小隊並不是最後的來者。半小時後一支近百人的隊伍終於趕到了這裡。看上去隊伍裡的平民大多衣著零亂並且很多人渾身沾滿了血跡。似乎是經過了一場殘酷的撕殺這才得以順利抵達。如果不是隊伍從自己面前通過，陳京一定會以為這是一支平民自組織的逃難隊。不過人群中幾具被鮮血浸透的擔架完全改變了他原來的想法。四名士兵兩名已經死亡。剩下兩名已經各自缺失了一條手臂。流血過多的他們已經陷入了昏迷狀態。

    「我們遇上兩隻怪物，是他們救了我們……」

    「把傷員送上車。所有人馬上撤離。」一名滿臉疲憊的上尉走了過來指揮眾人把擔架抬上裝甲車廂。在馬達的轟鳴聲中近六百人的平民大軍紛紛離開了貨倉朝著南面所在基地緩緩而去。軍方上層大概並不願意輕易放棄這座城市，從貨倉一路走來，映入陳京眼簾最多的就是隨著重型裝甲工程車安置地雷的工兵。從地雷的型號來看應該屬於63式防步兵雷。這種武器是共和**隊兩年前開始裝備的地雷。特點是爆炸波及面廣威力強勁。尤其是在加裝了智能搜尋系統後更是能夠判明音源方向主動引爆。

    佈雷車的效率相當高。它們好像播種一樣將這些前端帶有自動掘進器的金屬玩意兒插進鬆軟的泥土中。任由它們自己埋藏。它們的數量是如此之多，以至於陳京懷疑工兵們是否故意想要用這些密密麻麻的鐵疙瘩將整座城市全部封閉。

    撤離的人群擠滿了整條南向的公路。從戰場脫離下來的士兵與普通的平民混雜在一起誰也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拚命朝前移動著自己的腳步盡量遠離那座帶給自己太多恐懼回憶的死亡都市。指揮中心給各支撤退隊伍的集結目的地似乎並不一致。一路行來遇到交叉口的時候總有那麼幾支隊伍轉向而行。最後整條大路上僅僅只剩下陳京所在這一支逃難者小隊。

    從昨天起隊伍就已經轉上了公路旁邊的土道。這也是通往南方基地的必經之路。相比寬敝的柏油公路這條勉強能夠通行車輛的土道非常難走。兩旁蔓生的樹枝與蘆葦還有凹凸不平路面上那些咯人腳底的小石頭以及瀰漫在空氣中的血腥和土壤氣息都使得在上面行走變成一種近乎折磨般的考驗。這當然是指對那些生長在城市中已經習慣把去野外郊遊當作一種享受的人們。雖然現在的處境與郊遊步行的差別並不大然而生命時刻處於危難中的人們顯然沒有這樣的閒散心情。

    作為一名軍人，陳京負擔著隊伍的安全。只不過時刻注意著周圍動靜的他僅僅只花費了自己的一半精力。至於另外一半則完全放在了另外一件事情上。

    「所有的進化生物都有智慧。它們擁有自己的食物鏈，對人類的血肉遠沒有喪屍那麼渴望，只要你能與它們相互溝通明白對方心中所想。那麼你就有可能成為它們的朋友……」

    從文博士曾經說過的話好像一劑毒品在陳京腦中留下了永遠的烙印。他實在無法想像那些凶殘成性以人為食的進化生物居然能夠成為朋友？要知道溝通的前提是語言。在雙方無法擁有共同交流平台的基礎下伸出雙手擁抱一頭進化生物結果只能是成為對方自動送上門的點心。

    雖然與博士相處的時間並不長，但是這個開朗的老人還是給陳京留下了難以磨滅的深刻印象。而且就對方當時的談吐而言，陳京覺得博士完全是在絕對清醒的狀態下說出這番話。或許那張從博士屍體上拿到的神秘光盤能夠解開自己心中的謎團。

    南方的基地應該有完備的設施。閱讀光盤上的資料應該不成問題。

    然而就在陳京迫切希望能夠早日感到目的地的時候，意外而來的狀況卻打亂了所有已經安排好的事情。運載傷員的裝甲車早已開走。與士兵一同上路的平民倖存者中有相當一部分屬於體力較差者。他們無法忍受遠途跋涉的勞累在行軍途中也一再要求延長休息時間。在他們看來自然是屬於天經地義的事情。

    然後在生命時刻可能遭受危險的時候休息其實也就等於找死的代名詞。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士兵當然不會同意。領隊的上尉在清楚事情經過的同時也給聚眾鬧事者丟下了一句輕描淡寫的話。「現在的行軍度不會變更。休息時間自然也不會拖延。誰覺得受不了的可以自己走慢點就是。但是絕對不要指望大隊會專門停下來等他一個人。」

    「你他媽個臭當兵的拽什麼拽？我舅舅好歹也是政府裡的要員。惹火了我老子要你吃不了兜著走。」領頭的是一個年紀約莫二十上下火氣頗大年輕人，也許是從未走過如此遠路他顯得尤其惱火。甚至直接給予**裸的威脅。上尉沒有說話只是輕蔑地瞟了對方一眼便頭也不回地朝著前方大步走去。只留下一干憤憤不平的人們在原地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