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Ch.18 人心難測 文 / 芷蝶如萱
更新時間：2013-11-12
那她，回到魔宮中的話，一定會死無葬生之地！
不，不行，她不能死，她還不能死。
要死的人應該是楓雪瑤才對。
剎那間，她抬了頭，雙目通紅的瞪著楓雪瑤，憤怒的罵道，「都是你，這一切都是因為你，如果你沒有出現的話，我的生活不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這一切都是因為你！」
「怎麼，現在變成了控訴了麼？」楓雪瑤唇角的冷笑越發的冷了，她厲聲質問道，「你殺我就是為了石泉？」
「呵，沒錯，對，你說的一點都沒錯，我就是為了得到泉大哥的愛，所以要殺了你，因為你的存在根本就是一個錯誤！」可兒幾近瘋狂的對她吼道，「從你來到魔界之後，泉大哥整個人都變了，他開始變得心神不寧，每天都會去魔宮裡偷偷看你，還讓蔓兒出現在你的宮門前，就是為了引起你的注意，這樣他就能多看你幾眼了，楓雪瑤，我恨你，恨你為什麼什麼都不做，就能夠得到泉大哥的愛，得到泉大哥全部的注意力，你根本就該去死！」
話音剛落，她突然衝向餓了楓雪瑤，緊緊拽住了她的衣衫。
楓雪瑤一把推開她，厲聲呵斥道，「你瘋了！你為了一個男人，就要殺死自己的堂姐？！而且還是為了一個根本不愛你的男人？」
「呵，你算什麼堂姐？你從出生到現在，一直都沒有在魔宮中生活，你算什麼親人？你根本沒有資格做我的堂姐，而且你一回來，就奪走了屬於我的一切，叔叔不再對我寵溺，不再關心我，他把時間都分給了你，還要給你收拾爛攤子，我恨你！」可兒突然扣住了她的脖子，不斷的咒罵道，「你就是一個賤人，你不僅有了那麼愛你的夫君，還想方設法的要勾引我的泉大哥，你該死，該死！」
「該死的人是你！」楓雪瑤扣住了她的手腕，突然用力，猛地一拽。
「啊！」只聽卡嗒一聲，可兒整個手臂都脫臼了。
劇烈的疼痛讓她不得不鬆開了手，整個人搖搖晃晃的差點跌坐在地上。
她怒目而視，一手捂著脫臼的右手，一邊說道，「我不會放過你的，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你這麼想死麼？」楓雪瑤冷笑道，「你知不知道，你和蔓兒被擄走之後，粒兒有多自責，多愧疚？石泉想出計策分散紫薇大帝那些走狗的注意力，把你和蔓兒救了回來，你卻絲毫不珍惜大家對你的愛和關係，還想要殺了我？」
「對，我就是自私，那又怎麼樣？！那是因為你，因為你奪走了原本屬於我的東西。」可兒聲嘶力竭的吼道，「你一回來，叔叔就為你開了幾次的宴會，你卻那麼的不識相，竟然幾次三番的推辭，不參加，你知不知道，魔族一旦舉辦宴會，那代表有非常重大的事情要宣佈，可是你卻對這些一點都不在乎，你憑什麼，憑什麼把這種榮耀當作一文不值的東西？」
看著她瘋狂的樣子，楓雪瑤的心中突然有些同情起她來。
雖然可兒平時看著非常清高傲慢，對於魔族中的其他人，也是冷漠的態度，說話也向來不留餘地，但是她的心中卻是渴望得到關注和關愛的。
但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她得到的關愛已經足夠多了，卻永遠都無法滿足。
她總覺得大家對她這麼好，是應該的，一切都是那麼的順其自然。
直到自己的出現，似乎打破了這個平衡，所以她才會那麼的憤恨自己，甚至想要殺了自己麼……
這樣分析，似乎也合情合理。
但是，她不能讓可兒再這麼錯下去了。
「今天的事情，我可以當作沒有發生過，但是……」
花還沒有說完，可兒就打斷她道，「不用你可憐我，憐憫我，我做這一切從來沒有後悔過，我告訴你，我剛剛想要把你推下懸崖的時候，心裡特別的爽，特別的高興，因為只要你死了，一切就能夠回到原來的樣子了！」
那張漂亮嬌嫩的小臉，此刻無比的猙獰。
楓雪瑤無奈的搖了搖頭，冷聲說道，「那麼，你就是一心尋思了。」
「誰死誰活，還不知道呢！」可兒放聲大笑，笑聲悲涼無比。
突然一個箭步衝到了她的面前。
寒光一閃，一把鋒利的匕首抵在了楓雪瑤的脖頸裡。
冰涼的溫度，讓楓雪瑤臉上的笑意深了幾分，「就這樣也想要殺死我麼？」
「你逃不走的，我不會手下留情。」說著，可兒突然揮手手臂。
只要那麼一下，鋒利的匕首就會劃破楓雪瑤的脖頸，鮮血就會噴湧而出！
叮噹……
一聲脆響，可兒手中的匕首掉到了地上。
瞳孔猛地收縮，她難以置信的看著地上的匕首，不相信匕首竟然會在自己毫無感覺的時候掉到地上。
怎麼可能！
她不相信，不相信這一切是真的。
「現在是你輸了，怎麼，要不要跪地求饒？」不知什麼時候，楓雪瑤已經撿起了地上的匕首，抵在了她的脖頸裡。
「我不會向你求饒的！」可兒緊咬著下唇，雙腿哆嗦著，大聲喊道。
「那就是選擇死了。」楓雪瑤突然加重了匕首的力道。
那白皙的肌膚上，陡然多了一道雪紅的印子。
鋒利的刀尖劃破肌膚的那一瞬間，可兒害怕的直往後退。
只是身後就是懸崖！
「小心！」
可兒突然腳下一滑，整個人往後傾倒。
眼看著就要掉下懸崖了，楓雪瑤三步並作兩步衝到她的面前，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不讓她掉下去。
生與死，只是一瞬之間。
生與死，只是一個選擇。
「呵呵呵，沒想到，沒想到你最後竟然還會救我。」眼淚，不自覺的從可兒的眼眶中掉落。
她哽咽著喃喃道，「與其被你救，欠你一份恩情，還不如現在就去死。」
「不要！」楓雪瑤突然覺得手上一鬆。
只見可兒猶如一顆石子，直線下墜，最後被黑暗吞沒。
徹底沒有了氣息……
她跌坐在了懸崖邊，兩眼愣愣的看著剛剛可兒掉下去的地方，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一條活生生的性命，從自己的手中就這樣輕易的流失了。
雖然她想要殺死自己，但這可兒畢竟是她的堂妹，她們是血親啊……
她因愛深恨，才會一時糊塗。
只可惜，這一切已經無法挽回。
這一夜，她徹夜難眠，坐在火堆前，直至天亮，火堆熄滅。
看著黑炭裡那些白煙慢慢的往天空飄去，她也緩緩的抬起了頭，看向萬里無雲的天際。
心情是說不出的陰鬱。
她沒有在樹林裡多做停留，而是加快速度上山後找到下山的路，回到了山下。
這一路上她幾乎沒有怎麼休息過，等到了山下，整個人已經疲憊不堪，臉色蒼白的可怕。
正打算先回魔宮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石泉？
竟然是石泉。
他怎麼知道自己會在這裡出現。
「你怎麼了？怎麼這麼狼狽不堪？」石泉看見她，趕忙跑了過來，想要伸手扶住她。
卻被她漠然的拒絕了，「不要碰我。」
「你現在看上去情況很糟糕，還是讓我來幫你吧。」石泉卻不顧她的反對，伸手去扶她。
就在這個時候，冷昊穹突然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看到安然無恙的楓雪瑤，他緊皺著的眉頭，總算舒展開了。
「瑤兒！」他衝上前去，直接推開了石泉，一把將楓雪瑤攔腰抱起。
不顧其他人的目光，抱著她，直奔魔宮而去。
回到魔宮中，他立刻找來了白綺冉讓他幫楓雪瑤診斷有沒有事情。
診斷的時間有些長，而白綺冉那平靜如水的臉上也讓人猜不透到底情況如何，一時間，魔君、冷昊穹、麒宇泰幾人都變得侷促不安起來。
過了良久，白綺冉才收起了自己的銀針包，站起身來，走到大廳中開口道，「沒有什麼大礙，就是連日趕路，太辛勞了，而且她似乎心情非常不好，導致休息時間不夠，狀態很差，這樣下去的話，恐怕對孩子也不好。」
「有什麼內傷或者外傷麼？」冷昊穹深色不安的問道。
「沒有，她的身體出奇的健康，只是太過勞累了，這幾天必須好好休息。」白綺冉緊抿著唇，沉思了一會兒，才接著道，「看她現在的樣子，想要立刻恢復應該很難，我還是去開一些平心靜氣凝神的藥給她服用吧。」
「好。」魔君點了點頭，「辛苦你了。」
「這是我應該做的。」說著，白綺冉快步走出了宮門。
「叔叔，剛剛堂姐被帶回來的時候，那樣子簡直快嚇死我了，我還擔心她會不會出什麼事情呢，還好還好，孩子和堂姐都安然無恙。」麒宇泰輕撫著心口，小聲的慶幸道。
「剛剛我來這裡的時候，不是讓你看著麒晟和麒煌的麼？怎麼你也一起跟來了。」魔君因為女兒被找回來了，一時激動也沒有注意到他也在場，一時間，語氣有些重。
「我，我只是擔心堂姐的情況，叔叔，我現在就回去。」麒宇泰知道自己不該擅自離開，趕忙溜了出去。
魔君無奈的歎了口氣道，「你這幾天連夜在外面尋找，是怎麼發現雪瑤的？」
「我只是在魔界裡到處尋找，無意中發現了那座獄山，不過在我到達之前，還有一個人比我更早發現了瑤兒。」冷昊穹的唇角泛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冷笑道，「魔君不好奇那個人是誰麼？」
「石泉吧。」魔君悠悠道。
「沒錯，正是魔君你最信任的臣子，石泉。」說罷，冷昊穹的眉宇間掠過一抹難以捉摸的神色。
「呵呵，本王知道你的想法，之前在大街上帶走雪瑤的人是石泉，後來回宮稟報和雪瑤失散的人也是石泉，最後在獄山腳下找到雪瑤的人，還是石泉，當初提出聲東擊西引開紫薇大帝走狗的人還是石泉，你是想說，石泉這個人，實在是太危險了，是麼？」魔君的眼中閃著智慧的光芒，彷彿他對這一切都瞭如指掌一般。
「那魔君對此事有什麼看法。」冷昊穹走到了床邊坐下，把盆子裡的毛巾擰乾後，輕輕為楓雪瑤擦拭額頭的汗水。
此時此刻，楓雪瑤已經睡著了，這完全要歸功於剛剛白綺冉的銀針催眠術。
這一種術法，不用玄氣也不用仙氣，只需要巧妙的銀針之術就可以達到。
「石泉我等會就會找他單獨談的，至於雪瑤就拜託你了，這一次她才是最大的受害者，我不希望今後她再置身於什麼危險之中。」魔君語重心長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
「多謝魔君的提醒，我當然不會再讓瑤兒身處危險之中了。」冷昊穹把被子整了整後，放下了窗簾，起身正視著他，一字一句道，「我也不希望魔君你再做這樣的事情。」
「怎麼？」魔君神色平靜的看著他，反問道。
「難道魔君從一開始答應石泉的提議，不是為了證實他到底是不是對你忠心這件事麼？」冷昊穹一針見血的戳穿道，「難道你覺得我會相信，你所謂的感應不到瑤兒在魔界中氣息這種說法麼？魔君雖然你是瑤兒的親爹，但是我也不會容忍你再那她的性命來作為你利用的工具。」
「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利用自己女兒，也不會拿女兒的性命開玩笑。」魔君微微一笑，坦然道，「你應該知道，雪瑤是不會死的。」
「不會死就可以這樣做麼？如果瑤兒她知道這件事的真相，你說她會不會對你這個親爹失望透頂呢？」冷昊穹的眼中掠過一抹不忍，「她千辛萬苦的想要來到魔界，本來我並不想讓她參和到你們魔族的紛爭中，但是，我更不想讓瑤兒失望。」
「你可以對她坦白，這一切都是我為了試驗石泉是否有異心而做的戲，你也可以帶著雪瑤離開魔界，但是你應該知道，在生下孩子之前，唯一對她有利的地方，就是這個魔宮，你應該比任何人都要清楚，除了魔界，其他五界現在是怎麼樣的腥風血雨，怎麼樣的生靈塗炭。」魔君的話猶如尖針，深深的刺在了楓雪瑤的心裡。
隔著單薄的紗簾，躺在床上的楓雪瑤，把兩個人的談話，全部聽了進去。
此時此刻，她的心裡是說不出的滋味，猶如翻江倒海一般。
她強忍著憤怒的心情，用被子蒙住了臉，不想讓他們聽到自己哽咽的聲音。
為什麼，自己信任的親人最後竟然為了利益，利用著自己。
為什麼，她一心以為對自己關懷有加，疼愛無比的親爹，卻是這樣一個表裡不一的人。
難道這就是魔族真正的樣子麼？
難道自己之前以為完美的父女親情，到最後，只不過是一場戲而已麼？
第一次，她痛哭流涕，嘲笑著自己的單純可笑。
「瑤兒，不要哭。」突然，一個溫柔的聲音傳入她的耳畔。
躲在被子裡的楓雪瑤身子一僵，整個人都愣住了。
冷昊穹是怎麼發現自己在哭的？
自己明明已經控制著，把聲音放到最低，幾乎沒有了。
現在這麼窘迫，這麼可憐的樣子，怎麼可以讓他看到嗯……
「瑤兒，為什麼要一個人承受悲傷？」冷昊穹突然從背後緊緊擁住了她，雖然隔著被子。
但是楓雪瑤卻能夠清楚的感受到他的體溫，和真摯的關懷。
「我沒事，我沒哭。」她輕輕吸了吸鼻子，盡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平靜。
可是冷昊穹卻把腦袋抵在她的肩膀上，緩緩道，「我剛剛不該和你爹在房間裡說這些的，如果不是我大意的話，你也不會聽到這些不該聽的事情了。」
「事情總有一天會大白於天下的，就算你瞞著我，總有一天我也會知道。」楓雪瑤深吸了一口氣，冷聲道，「我知道你瞞著我是為了我好，但是我不想做被蒙在骨的傻子。」
「其實，魔君並不是……」冷昊穹還想要替魔君辯解，想讓這對父女間的關係不至於變得太糟糕。
畢竟，他是最清楚親情對於楓雪瑤的意義有多大的。
當時楓雪漣，她唯一的妹妹從眼前魂飛魄散的時候，她那失魂落魄的樣子，此生難忘。
從那件事情之後，他就告訴自己，一定不能讓楓雪瑤再受到那樣的傷害。
可是，總是事與願違，人心永遠難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