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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個人的牙刷 文 / 愛神蘇西

    ★一個人的牙刷,兩個人的親密。()

    ……

    一個杯子,兩把牙刷。

    盥洗室內,丁山站在洗臉台前,伸手拿起刷牙用的杯子,看著杯子裡的牙刷。兩把牙刷一藍一粉。

    藍色是他用的,粉色則是米蘭曾經用過的。

    她走了,沒有留下任何他可以藉以懷念她的物件。只除了這把牙刷。

    這把粉色的小牙刷是她很早離開他時遺落下的。之後她就像空氣一樣,從他的視線裡就這樣消失了。

    丁山擰開水龍頭,水嘩嘩地流出來,他用手接了捧涼水,潑在臉上,想讓自己更清醒些。他抬起頭來,鏡子裡出現一張英俊但頹廢而憔悴的臉。從新加坡回來,那天他急怒攻心吐了血之後,被劉燁和公司裡的同事強行送到醫院治療了幾天,之後又在家休養了幾天。好在年輕,體質還不錯,身體已經慢慢恢復正常,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裡已經殘缺了一大洞,永遠無法填補。

    鏡子裡的男人雖然消瘦,但是眼神更加冷冽。她走後他又變回之前冷酷的丁山。他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珠,扯過旁邊的毛巾擦了擦臉,漸漸他的手頓住了,視線轉到牙杯裡的牙刷上,他的眼神似乎多了些溫柔。

    他拿起米蘭的粉色牙刷,用手指輕撫著牙刷上的軟毛,很軟,彷彿是在撫摩她順滑的秀髮。他接了杯水,將一截牙膏擠在牙刷上然後開始刷牙。

    米蘭的牙刷很小,對於他來說不太好刷,但他依舊在慢慢刷著,他在用她的牙刷,他在想念她。

    牙刷上有她的氣息,他彷彿聞到她嘴裡芬香清甜的味道。

    刷著刷著,他閉上眼,在心裡長歎一口氣:「米蘭,求求你回來吧。」

    ……

    門鈴響了,驚醒了正在沉思中的丁山。他沒有去理會它,但門鈴一直頑固地響著。

    丁山放下手中的牙刷,一甩毛巾,走到大門前將門一拉,站在門口的是單羽薇。

    丁山目光一冷,道:「你來做什麼?」

    單羽薇露出一個微笑,「丁山,你好些了嗎?我來看看你。」說著她舉起手中的一個提袋說:「是丁伯母叫我拿回來給你的,是她親手給你燉道。」

    丁山劍眉一挑,「我不是告訴你不要讓他們知道嗎?你想讓他們為我擔心嗎?!」

    單羽薇小心翼翼地說:「伯父伯母實在很擔心你,本想跟我過來看你,但又怕你生氣。所以我已經跟他們說你已經好了,叫他們不要過來了。」

    丁山沉默著沒有說話。

    單羽薇從他的身邊擠進門去,說:「我替你把湯盛出來吧。」

    丁山怔怔看著她的背影,無言地將門關上,隨後也跟了進來。

    單羽薇在廚房裡找出碗來給丁山盛湯,突聽得丁山在一旁淡然地說:「羽薇,以後別上我家去了。」

    單羽薇身子頓住了,她問:「為什麼?」

    丁山沒有說話,半晌才說:「我已經跟你說清楚了,我不想我們之間還有太多瓜葛。」

    單羽薇沒有回頭,她盯著手中的碗道:「丁山,我不想離開你。」

    丁山依靠在門爆疲憊地說:「羽薇,我們別再彼此折磨了,放手吧。」

    「不要,我不要……」單羽薇低聲啜泣著,「你不就是喜歡上那個女孩嗎?可她不是已經走了嗎?!」

    丁山回答她道:「羽薇,就算沒有她,我們也不可能在一起。可惜我現在明白得太晚了。」說著他看著單羽薇,眼神突然變得凌厲起來,「你和她其實是通過電話的,對不對?」

    「我,我沒有……」單羽薇全身一顫,回過頭來想為自己辯解兩句,卻看到丁山眼裡冷冽的寒光。

    丁山盯著她,緩緩地說:「我查過通話記錄。」

    單羽薇沒有說話,空氣裡的氣壓驟然升高。半晌,單羽薇終於情緒崩潰了:「是的,我就是和她通過電話又怎樣!我就是要告訴她你和我在一起,就是要讓她離你越遠越好!憑什麼她要和我來搶你?!憑什麼你那麼在意她,憑什麼?!」她的聲音尖銳,臉上淚水縱橫。

    丁山長歎一口氣說,「她並沒有要和你搶的意思。羽薇,在你回來之前,我和她就已經在一起了。」

    單羽薇一呆,丁山又說下去,「她的離開,不都是你的錯,犯錯的是我,是我太自私,是我對不起她,一直以來我都在傷害她,是我的錯,是我的錯,我該死……」他一急,又開始咳嗽,胸腔一陣疼痛。

    單羽薇見了,連忙上前,想扶住他,他的病還沒好,不能再這麼激動了。

    丁山搖搖手,示意不要她扶他。他平息了下急促的喘息,對單羽薇說:「羽薇,你等我一下。」說著他拖著頎長卻疲憊的身體向樓上走去。單羽薇看著他進了樓上的儲藏室,片刻後他手裡拿著一樣東西走下了樓。

    他把手中的東西遞給單羽薇,單羽薇接過一看,竟然是自己的肖像畫!

    這畫是當年她親筆畫給丁山的,是用炭筆畫的自畫像,雖然已經有點泛黃了,但因為被鏡框鑲在裡面,依然保持得非常完好。看得出來保管的人很珍惜。

    單羽薇睜大眼睛詢問地看著丁山,丁山朝她點點頭:「是你當年送給我的畫,現在物歸原主吧。」

    單羽薇沒有去接他手中自己的畫,她用雙手蒙住臉,眼淚從她的指縫中滲出,她哭出聲來,撲到丁山的懷裡,她斷斷續續地說:「丁山,丁山,對不起,對不起……」

    丁山猶豫了一下,拍著她的背說:「沒有誰對不起誰,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單羽薇抬起淚眼看他,問他道:「丁山,你也曾經真心愛過我,是嗎?」

    丁山沒有說話,片刻後,還是緩緩點了點頭。是的,他曾經深愛過她,但是事過境遷,再回首,原來的愛卻已經變得很模糊。他曾經也想重溫舊夢,但卻丟失了不該丟失的真正愛情。現在每天的苦苦煎熬就是對他曾經三心二意的懲罰。

    單羽薇滿含希望地又問他:「丁山,我們還有重新開始的可能嗎?」

    丁山苦笑著,搖了,她還是單羽薇,但丁山,卻不是原來的他了。

    他歎口氣,對單羽薇說:「羽薇,讓我們彼此都放開手,各自往前走吧。」既然所有的一切都變了,又何必再去苦苦糾纏早已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呢?」

    他輕輕地推開她,語氣柔和卻很堅定,「羽薇,你會找到一個比我更合適你的人。」單羽薇還想再說什麼,丁山英俊的臉上現出一絲冷竣:「羽薇,放手好嗎,別逼我恨你……」

    ……

    蘇西正專心地在鍵盤上敲著字,一抬眼,丁山正站在她的辦公桌前等著她。

    蘇西歎口氣,看也不看丁山,便說:「別再問我啊,我都說不知道了。」

    丁山不說話,仍直直看著蘇西。

    蘇西雙手合十:「拜託,大哥,我真的不知道米蘭的下落,求你老人家放過我吧,不要天天來我這裡報到,不知道的人會以為我請了一尊門神放在辦公室鎮邪呢!」

    丁山瞧著蘇西,說:「你們是好朋友,怎麼會不知道她的去向呢?」

    蘇西看著丁山憔悴而落魄的樣子,不禁有點心軟,但是世界上沒有後悔藥,感情若糾葛太多,會愛得太累太疲倦的,她不想讓米蘭再過上以前那樣的生活。

    她想了想,正色地對丁山說道:「丁山,你是做市場調研的,我承認你眼光比別人都敏銳。不要說我們都不知道米蘭的去向,就算我們知道,也不會告訴你,這是我們的權利,我們想要保持這種權利可以嗎?」

    丁山看著蘇西依然沒有說話。

    蘇西長歎一聲,說:「丁山,說句實話,我以前還是比較看好你的,以為你會給米蘭帶來幸福,但是事實證明,米蘭自從和你在一起後,天天都過得不開心,她為你流的眼淚讓我們都心痛。所以除非她自己回心轉意,不然我們是不會讓她回頭再過那種生活的。」

    丁山聽了蘇西的話,沉默半晌,用沙啞的聲音說:「那你能告訴我她現在過得好不好嗎?」

    蘇西說:「這個,這個我們也不知道,但是她現在應該過得很充實吧,至少不用天天流眼淚。」

    丁山有一剎那的失神,他喃喃道:「難道她不希望再見到我嗎?」

    蘇西看著他,眼裡閃過一絲憐憫,但還是硬著心腸點了點頭。這些日子只要一提到丁山這個名字,米蘭便出奇地冷漠。她甚至都不願意再聽到這個名字。看得出來米蘭已經對丁山徹底死心了。

    做為一個局外人,蘇西知道自己沒有資格為他們的情感問題做決策。他們情感上的糾結還是要靠他們自己去解開。她只是遵循了米蘭的意願而已。

    她歎息一聲,對丁山說:「你走吧,丁山,算了吧,許多事過了就不能再回頭了。」

    丁山的眼裡閃過一絲痛楚,終於沒再說什麼,只是低聲說了句謝謝便離開了蘇西的辦公室。

    蘇西看著他遠去的背影,用手托著腮,心想,究竟情為何物,直教人神魂顛倒?!

    丁山和米蘭,這又是何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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