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83章 媽媽的遺物 文 / 夏淡曉
第83章媽媽的遺物
在外面走了一圈，大約半個小時後，老中青三人才重新回到家裡。
一進門，鍾緬就被華為趕著去樓上挑衣服。
「外公……」看著將自己往樓上趕的老人，鍾緬深感無奈：「不是要下午才去公司呢嘛？我現在穿這一身挺舒服的，真的。」所以您老就行行好吧！這是在家裡，換什麼衣服啊，不是瞎搞麼！被拒絕的華為當下就板起了臉，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生起了悶氣。
鍾緬一看他這模樣，想到前天那個老醫師藍義交代的話，不由得深深歎了口氣，走到他膝蓋前蹲了下來：「好吧，我去換，你想我讓我穿哪套？」這話說完，鍾緬看到華為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你去你衣櫥裡看一下，在那一排正裝中有一套米白色，沒有標籤的，就穿那套。」華為臉上露出了一個有些緬懷，有些傷感，又有些期待的複雜表情。
看到這裡，鍾緬再不明白可就枉為人孫了。
以前來這裡看華為的時候，雖然知道她的衣櫥裡裝的都是他給自己買的新衣服，但鍾緬卻從來沒有穿過。
就連上面的標價簽，她都不曾動過一下。
鍾緬一直都知道自己和母親華清靈長得很像，沒有標籤，那就說明那件衣服並不是新的。
而以她外公的身家，明顯不可能在給她準備的衣服裡塞進一件舊衣服。
唯一的答案就是……這件衣服是她母親華清靈的！鍾姻感覺自己的心開始璞通璞通的亂跳起來，她的父母是在她剛剛記事時就己經去世了的。
這麼多年來，鍾緬對父母的印象都是通過那張小小的結婚證上的照片得來的。
一溜小跑的回到樓上的房間裡，鍾緬關上房門，走到和臥室相連的更衣室裡，她雙手顫抖的打開了其中一個衣櫥。
更衣室裡一共有好幾個衣櫥，一個是專門放內衣和睡衣、睡袍的，另外幾個則是按照衣服的顏色分門別類的存放了不少衣服。
在更衣室盡頭的那一整面牆壁更是被做成了開放式鞋櫃的模樣，一層層的擺滿的鞋子無一不是鍾緬所穿的尺碼。
「沒有標籤……米色的……」鍾緬一邊念叨著，一邊將手伸向了衣櫥中明顯是米色的那一塊區域。
青蔥般的秀氣指尖慢慢的在一件件衣服上掠過。
終於，鍾緬的手在其中一個衣架上停了下來：「是這件！」將其他衣服往旁邊撥了撥，一件精心保存的，看上去和新衣服沒什麼兩樣的裙子便落在了手裡。
伸手勾下衣架上掛著的米色小西裝外套，鍾緬將這兩件式的套裝緊緊的抱入自己的懷中。
「媽媽……」鼻尖在衣服上蹭了蹭，鍾姻彷彿從這件衣服上聞到了一股難以名狀的清幽香氣，帶著一絲淡淡的，如同嬰兒身上的奶香一般的氣息，好聞的讓她像是上了癮一般想要沉溺進去。
這就是媽媽的味道嗎？鍾緬沉迷的想道，耳邊似乎傳來了一陣輕柔，但聽上去卻遙遠的像是從天邊傳來的女聲：「……女耐畫，媽媽的小乖乖，來抬胳膊，要穿新衣服了喲……」穿新衣服？鍾緬的身體猛然一僵，一段被遺忘在記憶深處的回憶在一瞬間被開啟、激活，跟著，便如潮水般洶湧的湧入了她的腦海。
她的父母……是在那一年新年剛過的時候離開的啊！那一天，似乎有一對夫妻過來看她的父母！「呵呵！,,鍾緬的眼淚不受控制的流了出來，緊緊的抱住了懷中的衣服，臉上出現一個駭人的森冷表情：「什麼車禍，什麼去做生意，騙人的，全是騙人的！」她的父母根本就不是死於車禍啊！是火災，是那一場可怕的火災｝難怪他們什麼東西都沒給他留下來，原來全都在那一場大火之中付之一炬了！刻骨的仇恨從鍾姻的心中蔓延開來，此時的她，雙眼通紅，牙關要的咯喃作響。
唯有那一雙手，卻仍是極為溫柔的抱住了那身米色的套裝。
劇烈的喘息了一陣，鍾緬用手在臉上抹了一把，然後全無顧忌的將手上的水漬擦在了身上正穿著的衣服上。
跟著，她便動作輕柔的換上了這一身衣服。
裙子是一件吊帶裙，下擺是一步裙的樣式，衣襟處做了大氣簡潔的褶皺設計，除此之外，整條裙子上沒有一絲多餘的裝飾。
外套則是一件翻邊的中袖小外套，胸前只有一顆裝飾用的扣子，並不能將衣服扣起來。
這樣一條裙子加上一件外套，於女性的柔婉之外，又給人帶上了一絲簡潔千練的氣質。
整體看來，是一個很大方，不管在什麼時候都不會過時的設計風格，無意中剛好吻合了華清靈和鍾緬兩代人的風格－上世紀女性的內斂溫和和新時代女性的精明外向兼具。
當鍾緬穿著這樣一套衣服走下樓梯的時候，坐在寬敞的正廳中的華為身體明顯的顫抖了一下，跟著就晃晃悠悠的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小靈，你回來了！」一樣的容貌，一樣的衣服，一樣的年紀。
在鍾緬下樓的時候，客廳中的人不只是華為，就連一旁陪著的華清毅，甚至是一直站在華為身後的老管家華平德也睜大了眼，不可置信的看著她一步一步從樓梯上拾級而下。
「外公，是我，不是媽媽。」鍾緬連忙上前幾步，握住了華為伸向自己的手掌，不忍的喚醒了他的美夢。
在這之前，這對祖孫倆從來不曾提起過關干華清靈的一點一滴。
這段過去，就彷彿是一道牢不可破的屏障，硬生生的在兩人心中豎起了一道高牆，為他們和樂融融的祖孫夭倫之情隔開了一個深不見底的鴻溝這是一個無藥可救的心病，隨著華清靈的去世，那唯一一個聯繫兩人的紐帶早己徹底消失。
而二十多年親情的欠缺，則是鍾緬和華為永遠都無法彌補的痛，這個痛，更是隨著華清靈、鍾榮夫妻倆的齊齊去世而深入他們的骨髓。
（未完待續。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