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傾城絕戀 孤單上路 文 / 亂雲低幕
有沒有一種辦法能使她眼裡再沒有這種晶瑩的淚花湧出？有沒有一種可能，若是他再努力一點，那她從今往後就只剩下了快樂沒有悲傷？
慕容絕癡癡瞧他，沒有說話，沒有張口喝她遞來的藥汁……
傾城沒有收回，她在等他張口，在等他回應自己！
慕容絕竟然潸然的笑了笑，這種笑意高深莫測，似乎暗藏了悲傷，但又使人看不出來。
「我有沒有說過，你的眼淚比世上任何利器都尖銳？」慕容絕淡聲說著，眸中的溫柔盡數給了她。
她的淚水可以腐蝕他的心臟，可以瞬間瓦解他平靜冷硬的心……
慕容絕知道自己這輩子已經輸給她了，在自己先動情的那瞬間，他早已輸掉了全部！
因他這一句話，傾城眼中噙著的淚水湧出了眼角。他都已經這模樣了，居然還能說著這種漫不經心、擔憂又充滿無限感傷的話語來！
慕容絕嘴角的笑意有些僵硬，她的眼淚一顆顆的滴落，似乎在他受傷的心頭上再次錘擊著，令他的胸前湧動泊泊熱流。
他不再言語，歎息一聲抬起修長而乾淨的手為她拭去眼角的淚水，動作是真愛，是疼惜，是放不下……
這個女人啊，為什麼自己會愛她這麼深呢？是因為從來沒有得到過？還是嚮往她愛夜雲漠的那種感情呢？
慕容絕找不到答案，他也不想去深究，只要他知道自己愛她、很愛很愛就夠了！
傾城垂眼，蒲扇似地眼睫閃動淚花，她低喃、充滿歉意與內疚的說：「對不起！」
慕容絕眼中更加暗了，他輕輕搖了一下頭，說道：「你從來不曾做錯過，是我傷你太深！」改說這句話的人也是他！
慕容絕捋了捋她額前略顯凌亂的劉海低語，指尖傳來的溫度有些涼。
他在為自己以前做的事後悔內疚，若是從前的他不曾這麼對她，也許今日的他們也不會是這個樣子的！
慕容絕已經後悔莫及了，他只願自己一心的追求能挽回、彌補他對她造成的傷害，只希望她能真心原諒他的錯……
傾城藥首不語，眼裡的淚滴在了碗中！
慕容絕黯然憂傷，她的無聲哭泣讓他的心越加趁痛！
「再不喝就涼了！」慕容絕轉移話題說著，強忍心裡的那種撕裂之痛扯了扯嘴角，當傾城抬眸瞧他時，看見的便是一張染有淺笑的蒼白俊彥！
傾城沒有說話，重新舀了一勺藥汁送至他的唇畔！
慕容絕低頭嚥下，藥汁的苦澀味道在他唇齒間蔓延……
他從來不會覺得藥會這麼苦，也許這種感覺來自剛才的那滴眼淚吧！
慕容絕默默吞嚥著，將這小半碗的藥汁如數喝完。
傾城放下了空碗，起身想要扶他躺下，可慕容絕卻拒絕了。
「你先回去休息吧，我想再坐會！」慕容絕聞聲道，似乎喝完藥汁以後他的聲線比起剛才更低了。
傾城直起了腰身低眸看他，對他此刻的神情極不放心。
「下去吧！」慕容絕又低語了一次，要她離開的意思頗重。
「那你早點休息，我過會再來！」傾城只能如此說道，面對此刻的他，她也不知道自己留下以後還能說些什麼。
慕容絕嘴角揚笑的點點頭，目送傾城轉身離開，將她的每一個動作都看在眼裡、深深的記在心頭上！
門扇關合的聲音也將她的身影杜絕在了外面，直到他看不見她以後，慕容絕的眼簾才垂了下了，薄唇間有了鮮紅的血絲緩緩流出。
剛才因為有她在，他一直忍著心頭湧出的腥甜，混合著她遞來的藥汁一口一口重新嚥回腹中……
眼下，慕容絕非但沒有覺得自己的身體好受些，反而覺得心口的痛楚加深了。
他的胸腔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裡面蠕動，讓他的傷口又種裂開的感覺，這樣的疼由輕到重，讓他措手不及、無力阻止！
慕容絕口中的鮮紅越來越多，他只能用手捂著，但那些無法止住的鮮血仍舊從他的指縫裡滲出來。
死神的降臨來的很快，慕容絕突然有一種恐懼，他不想自己就這樣死去，在沒有她的情況下，這麼孤單的死去……
「傾城……」他在心裡開始吶喊這個名字，他好像剛剛離開的女子會回來，他不要這麼離開紅塵，帶著遺憾的孤獨上路！
慕容絕絕望的仰首靠著床柱，垂下了染血通紅的手掌任憑口中鮮血直湧。
他不曾料到自己會在這樣的情況下死去，也不曾想過當死亡來臨時，他也會這麼的害怕！
是不是因為這次身邊沒有她在呢？是不是只因他沒有看見她？
——夜傾城、夜傾城……
他在意識漸漸變得模糊迷離時，他染血的雙唇任是喊了這個名字！
而離開房內不久的傾城端著空碗走在陸家堡的長廊裡，突然之間天空一道驚雷閃過，『轟隆』一聲嚇得她手裡的瓷碗從掌中滑落，瞬間碎了幾瓣！
傾城的心臟在那一刻跳動的厲害，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剛才間消失了一樣。
她猛然回頭，看著空無一人的長廊，她的臉色已經慘白！
傾城來不及多想，像是預料到什麼將會發生一樣，提起長長的裙擺往慕容絕的廂房跑去，在前往的一路上她臉頰潮濕，不知道是她眼裡止不住的淚水，還是此刻天空飄落的雨滴……
緊閉的房門被傾城驟然推來，過重的力量使得門扇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響，伴隨著屋外的冷風吹進屋內，使得垂下的紗簾在輕輕搖擺！
傾城跑進屋內，但在即將掀開紗簾步入裡屋時剎那，她的腳步停止了……
她愕然了雙眼，隔著輕薄的白紗她可以看見榻上的男人就這樣安靜的半躺在那裡，閉上眼的他就像睡著了一般，但他雙唇沾染的血卻是那麼混亂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