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一百三十三章 終究是夢 文 / 失落的喧囂
夢為心生,心為情醉。
心之所期,夢之所有。
對別人是夢,對他是真。
莫遠只知道他寧可沉醉不醒,沉醉在夢中,在那有他渴求的女人,一顰一笑,陪在他的身邊,他可以重新和她開始,重新不再傷害,再不復清醒。
一瓶洋酒灌盡。
空空如也。
散落在地的醇色的酒液瀰漫開酒的醇香。
只是合著滿地凌亂的空酒瓶還有一股子髒亂的怪味,這醇香就不再好聞了,而是讓人噁心欲吐。
莫遠卻像是沒有一點的感覺。
也聞不到這味道。
丟開手中空了的酒瓶,隨手一扔,隨著酒瓶放在地上,不穩的一倒,倒在地板上『滴滴滴——』的滾動和轉動,在遇到另一個也是空了的酒瓶時撞在一起,滾動,停止。
那裡已有一堆倒地亂糟糟東倒西歪的酒瓶——
重新伸手從酒櫃裡取出一瓶新的洋瓶,莫遠用瓶塞旋開酒瓶瓶蓋,又是一陣狂灌。
狂倒,他薄唇張開。
可以看見酒液直接灌入了底,灑落的酒液橫飛。
飛起的酒液便落在莫遠的身上,一身本該是筆挺的深色襯衣和西裝長褲此時全是濺落的酒液,在深色裡渲染開來,濃一團,淺一團,墨染暈開。
顯得髒污不堪。
而且幾日來不曾換下來,不曾換洗過的襯衣和西褲早就皺巴巴。
不能再看。
也不能入眼。
髒污,滿目狼藉。
比之地上的空酒瓶散發出更濃更重更難聞的酒味!
這樣的環境,這樣的噁心感,莫遠沒有絲毫知覺,仍然握著酒瓶倒酒——
這樣的他,這樣酒醉的他。
逃避的他,落魄的他,也可憐的他。
真不敢相信是那個在商場上所向披屢的商業王者,不敢相信他是那個情場上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風流男人,不敢相信是那個俊美冷冽無情邪妄的莫遠。
以前的,瘋狂後的他,頹廢的他,都比不上如今這個他讓人不敢相信。
若是不知道,根本不會有人相信他是莫遠。
沒有一點的相似。
從裡到外,外表再到氣質。
現在的他就像是一個酒鬼,褪去了光鮮的外表,徒留唏噓的黯淡。
「咳咳咳——」莫遠忽然又一陣咳嗽,正在狂灌著的酒液一下子在咳嗽之下全咳出了嘴外,噴得到處都是,襯衣,西褲,地板,還有他自己的臉上手上,更難受的是咳嗽下酒灌在他鼻中,又自裡面流出。
狼狽,污穢。
連空氣中也被噴落酒液。
空著的左手一下子掩住嘴,莫遠掩住嘴咳嗽著——
咳嗽得眼角有水色在消融,咳得一陣的狼籍,咳得像是肺都要咳出來一樣,他卻仍不放下那酒瓶,似還想要朝裡倒一般,只是那咳嗽卻一直不停。
咳聲不斷。
他的酒也灌不進去!
甚至咳得喉間發癢,灌不進去反而想要吐出來。
良久
這咳聲才停下來,而莫遠便又開始朝口中倒酒了。
這一室燈光很暗。
很安靜,靜得空乏。
房間的門緊緊的關上,封閉了莫遠一個人裡面。
而這裡正是莫家老宅二樓的一間臥房。
卻不是莫遠的房間,是另一個人,陳柔止的房間,或者該說五年前的陳柔止住過的房間,在danae讓人破壞,重新裝修後,被莫遠復原回的房間。
裝潢,佈置,都是陳柔止住時的樣子。
連陳柔止曾買回來的小布偶也換了一模一樣的,很新,還有同樣的曾今陳柔止喜歡過的書,小說,都一一擺放在她離開時的地方。
衣櫃裡,則是陳柔止穿過的,莫遠替她購制,當初留下來的衣物。
五年來,這裡不曾再變過。
全是一個男人為一個女人做的。
是男人思念和想念裡唯一能寄托的地方。
也是他每次後悔和痛苦的源。
看著它,莫遠會痛,卻又在痛中讓他平靜。
讓他覺得她還會回來。
她只是出去,一轉眼就會回到這裡。
站在他的面前,嬌柔的笑——
這裡還是她的房間,什麼也沒有變,沒有傷害,沒有分離,沒有五年的距離!
莫遠一直這樣想著。
許許多多個夜他也是在這裡,在這間有過她熟悉的味道的房間裡等著她的歸來——
可是,他不知道。
她確實如他所願的歸來,卻不是回到他的身邊。
她的回歸是離他越來越遠。
且拚命的抓也抓不住!
酒很快的喝完,莫遠瞇著血絲滿目的眸子,姿勢不變的坐在門口邊的地上,靠在牆上,他看著頭頂,看著一室的空蕩,突然之間,在他的目光裡,好像有一個嬌小的身影盈盈而立。
佇立在他的面前。
淡然而的眉目,對他淡淡的笑。
「柔止……」莫遠丟開又喝空了的酒瓶,定定的看著,多日來灌下的酒迷濛了他的視線,他皺眉瞇起眼。
半晌,是久喝酒乾澀啞得不成樣的聲音。
還有伸出的手。
朝著面前對他淡淡微笑的少女,他微顫的,緊張期待喜悅的伸手,卻又在將要接近時,停下。
「你終於還是回到我身邊了嗎?」不知道是害怕還是失而復得的喜悅讓莫遠的手不停的顫,不停的,不敢觸到那一抹嬌小的身影上,不知道是不敢還是怕夢的破碎。
「是嗎?你回來的是嗎?回到我這裡?」起身,莫遠撐起無力的身體還有眩暈的頭一步一步的靠近,一步一步,低喃乾澀的聲音扼自的呢喃著。
呢喃!
也不去想為什麼嬌小的身影一句話不說,只淡淡的笑。
他不去想。
也不願去想是為什麼。
在離眼中那一抹身影幾步的地方搖搖晃晃的停下。
然後,再忍不住內心失而復得的喜悅,那想真實擁住的感覺,伸手,雙手伸出往前,一把想要抱住她,掬住那一抹淡淡的笑「不要再離開我了,柔止,相信我,我不會再傷害你,我會愛你,你要什麼我都給你,再也不傷害你,一點也不……」
話落
可惜,一切成空。
在莫遠抱住,欣喜的想要抱住那份美好的時候,抱住的是空氣,沒有那抹想望的身影,根本沒有。
空空的,周圍亦是,空蕩蕩的空氣。
從始至終——
莫遠維持著環抱的動作,冷冽頹廢滿是鬍渣的臉上的表情沒有人能讀懂,是悲極還是失而復得而滿愴的失望?夢碎後的痛?不該期望的落寞?「原來終究是又是一場夢!」
還是一場幻境的夢!
久久——
一聲同樣辨不清的嘶啞聲音在莫遠口中發出。
聲聲嘶啞,字字沉殤!
是痛還是碎?
頹喪的垂頭,莫遠就地坐倒在地方,什麼也不在做,黯淡的表情,盯著自己沒有收回來的手,看著它!
紅色的眸閉上。
片刻睜開,卻化為混濁的一片,他的手又摸過了酒櫃。
只是,這次莫遠沒有很快的摸出一瓶新酒來,而是空手而歸。
因為,一櫃多年珍藏的酒在他五日來不斷的瘋飲下,早就宣告完了。
酒也沒了!
唯一能令他沉醉不復醒,解脫的東西也沒有了。
只是為何還如此清醒?
「給我重新拿酒來——」站起身,踢開一地的空酒瓶,拉開緊鎖的房門,莫遠嘶吼。
語畢,門再次緊閉。
『砰——』一聲大響!
誰知
「總裁——」
這時,緊閉的房門外,驀然一個聲音剛好響起,是馬副總的聲音,隔著門響起,非常湊巧,只是馬副總並不是湊巧,也不是什麼剛好,而是一直等待著,一直站在門外等著。
等著自家總裁大人。
等的就是這個時候。
他們的總裁醉了五天,他也等了三天。
之前一直狂灌酒醉生夢死的總裁他沒有打擾,他怕觸到了炸藥,一不小心會炸死自己家。
跟在莫遠身邊算久了,他知道什麼時候該開口,什麼時候又該閉嘴。
所以,現在他開口。
即使事態已萬分緊急!
「總裁,我有要事找你!」對著門,馬副總再次道,耳邊貼在門邊,靜靜聽著。
今天是第三天。
事態已不能再托,他們總裁的酒也該喝完了。
聲音落下
沒有聲音,沒有回聲,馬副總急也沒有再開口,只靠著門。
而屋裡的莫遠在聽到馬副總的聲音時,滿是血絲的眼閃過什麼。
一時沒有開門。
沒有動作。
對馬副總的到來,就像是馬副總瞭解莫遠一樣,莫遠也是瞭解他的,此刻會來,那就是有事發生了。
半刻,緊閉的房門才打開。
夾著公文包的馬副總低著頭,沒有多看,也沒有因為那濃稠的酒味皺一點的眉頭,更沒有走進來,而是規矩的站在門口,站在虛眼的房門前,一眼不掃,微微躬身,以恭敬的姿態「總裁。」
無疑的就是這樣的馬副總讓莫遠欣賞,也提為心腹。
「什麼事,說——」簡潔冷冽的聲音揚起。
聲音的主人莫遠仍舊不變。
靠著牆。
不過,他的手這回不是握住酒瓶,何況如今沒有酒瓶給他握,而是掏出了一根白色的煙點燃,掏出打火機拇指一劃,劃開火機的火,燃燒煙草,讓煙的味道重合到酒的和髒污的怪味裡。
嗆在整間屋裡。
此時不再是難聞還加上了嗆味。
馬副總聞到,眉也不動一下。
莫遠更不用說!
「總裁,請你早日回公司,這幾天你不在,集團內部發生了一系列的事情,有重要資料外洩,還有人散佈謠言,說是莫氏高層出了問題,且股票也是大跌,還有傳言說有人在收購莫氏的大支股。」對著莫遠,馬副總道。
把這幾日裡,莫遠沒有出現在公司,公司裡發生的事一一說完「主要是公司的股票,總裁,不知道為什麼,前一段時間一直要持的局面在三天前突然打破,那一直在暗處操縱著金融股市的大手,忽然之間大動作,還有分散的集團的幾個大股東說要見總裁你——」
而後,他拿出放在公文包裡文件放在一邊的櫃檯上。
「這是各大股東要我交給你的,總裁。」
說完,馬副總恭敬立於一邊,不再出聲。
等莫遠的決定!
而在馬副總開口說著莫氏這幾天股票金融,內部的變動時,莫遠面上的表情依然不變,像是一成不變的死水一樣,修長的手指夾著白色的香煙,燃燒,吸入,吐出。
聽著馬副總說。
瞇起的眸中神色也看不出什麼。
直到馬副總說完。
他也沒有馬上表示什麼。
只是依舊抽著香煙,瞇著雙眸,抿嘴著唇。
像是在沉呤,又像是並不在意,或是什麼也沒有聽進去!
莫遠自己呢?
真的像他表現的一樣嗎?
或許是吧!
在他的心裡,莫氏只是他手中玩弄的一樣東西,一樣可以駕駛和玩弄權勢人心的東西。
不過,不在意並不表示他就會任人把莫氏弄跨。
很明顯得,這次股票上的大動作,還有莫氏股票暗中的收購是對方已經玩夠了,也玩了很長一段時間,玩膩了,不想再玩下去後準備的一次性洗牌。
看來想要一次性打倒莫氏。
一次性讓它破產,退出舞台!
莫遠眸中一閃。
他不是要結婚了嗎?
他們不是都在一起了,還不罷休?
自己已經徹底的輸了他,還要趕盡殺絕啊?嗯?
莫遠當然知道是墓子寒,是他要他莫遠破產吧。
是為了陳柔止?
是為了她嗎?
如果是這樣,只要他說一聲,他要怎麼樣,他莫遠就陪他怎麼樣,要破產要他丟掉什麼,要他一無所有還是……他們只要對他說一聲,他會滿足他們,她的。
她想要的,他都會給她!
是欠她的,也是他想給她的!
她要嗎?
「就這些?」沒有翻動那放在櫃上的文件,莫遠仰著頭,在布著紅色血絲的眸光中流轉過情緒,斂眸。
「是的,還有就是員工有些躁動,似乎有人內部人在挑拔,暫時也找不到源頭。」
「還有什麼?」
「還有總裁,騰氏大少騰總的訂婚禮在三天後舉行!」
「訂婚禮?」騰馳真要訂婚了?和任寧?上天真是會開玩笑,莫遠嘴角撇了撇,不知道到那一天……
她會去吧?
她和騰馳…。那一天……不知道會如何?
「是!」
「哦!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叫外面給我送酒來,至於公司的事,我都瞭解知道了,一切先就這樣,什麼也不要做,對方要做什麼就讓他做吧,股東那邊,你幫給他們說,我莫遠現在沒空,不想見他們——」
莫遠的聲音很狂也很不在意。
馬副總則怔了怔。
他沒想到他急急得等了半天,等到的就是這樣的決定?
要知道他說的內部外部集團公司內部發生的各樣的事情雖然還不到最後一步,可已經很危險了,對莫氏來說很危險。比之間的股票跌至低谷的動盪還危險!
那時他們的總裁還……
為什麼現在……
在莫過身邊跟了那麼久,他發現還是不瞭解他們總裁,而且就算是他也知道這幾天發生的事事有蹊蹺,很有可能就是……倒閉?破產?股東聯合,下台?馬副總不敢再多想。
一想就心驚膽顫。
而他們的總裁卻像絲毫沒有感到這次的危機,或是毫不在意,鎮定得冷靜得似乎無所謂?
不可能,不可能——這樣猜的馬副總瘋狂否決。
不可能的,有誰會不在意自己辛苦建立的財富集團倒下?
所以是不可能的。
一定是他們總裁另有思忖!
當然,馬副總不會知道他所謂的不可能偏偏是此時他們總裁想的。
「怎麼了,還不回去?」
等了半天,莫遠見馬副仍然沒有走,他皺起了眉。
還有什麼?
「沒有了,總裁,我會轉告幾大股東們,我先走了。」
聽到莫遠那些微嘶啞的聲音,馬副總一驚回神,不敢再多想,也不敢再多呆,馬上回道,出了門。
看著馬副總的身影消失,莫遠目光掃到了櫃上的文件上,良久——
酒又送了來,莫遠再次醉生夢死——
喧囂有話說:好了,終於更完了,臉紅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