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一百三十六章 染血的莫遠 文 / 失落的喧囂
呼嘯遠去的貨車,不再擋住目光。
騰馳和任寧也就一眼看到了那貨車撞擊後留下的現場!
被拋飛滾落的黑色手提包。
在手提包的旁是一個滿是髒污,酒氣熏人的男人,一頭凌亂的頭髮,一張鬍子滿佈的臉,一雙染遍紅絲的眸子,還有就是鮮血淋淋的雙手。
此時,男人一雙鮮血不停流著的手抱著的是一個女子。
或者該說壓著的才對!
欣長髒污的身體壓著一個一身米色風衣的女子,女子一頭的卷髮亂亂的鋪散,還有男人的身體壓著,掩盡了,看不清面容,也看不清到她有沒有事。
「柔止」
「柔止——」有的是酒氣髒污的男人撐起身體,撐起來,然後,修長的滿是鮮血的手伸在女子的額上,像是要幫她撫開亂髮,卻又在下一秒停住。
只因那滿手的血。
還有被血侵下的滿滿的細長的尖銳的傷口。
似是感覺不到痛一樣,男人手不斷染紅鮮血的紅在身上一擦,粗魯的動作卻又擦了很久,擦得異常的仔細和小心,把手上全部的血擦掉,舉到面前,他那深黑帶紅絲的眸子看到滿意,才小心翼翼的把手放在女子的額頭上。
小心翼翼的撫開卷髮散開後覆在面上的發。
一點點,輕輕的輕柔的,動作輕到小心的撫開。
頓時,一張清秀的臉映入眼簾,微白的面容,搭著凌亂的發,還有一雙一動不動盯著男人的眼晴,就這樣看著莫遠,看著他,陳柔止沒有說話,也沒有動,只看著他。
「柔止,你沒事吧?」撫過了亂髮,莫遠對上那雙直直凝視著他的眼晴,什麼也顧不得,只是擔心的問著,眼晴也擔心的急切的掃過她的身體,看有沒有哪裡傷到。
「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哪裡痛的?乖,痛,不舒服就說出來。」就像是認定了她受到了驚嚇般,莫遠劃過她額跡的手往下,伸向了她的身體,四肢,查看。
深黑帶紅的眸子也是。
往下,查看著。
眼神焦急,急切,關切。
越是在陳柔止她不做聲,不說話,他越是焦急。
他不會知道他這樣焦急的表情在陳柔止的眼中在放大,也不會知道他在擔心著她的時他自己的額上裂開的傷口,不停的滲出血來,而且劃下他的面龐,是得猙獰。
一臉的血,一臉的鬍渣。
不聽聲音,他不自己承隊,很難讓人認出他是莫遠。
血讓他的面目模糊。
染盡了陳柔止的眸子。
「怎麼了?到底是哪裡不舒服?說話啊——」在莫遠,他只感到臉上有稠膩和溫熱的東西在劃過,令他很不舒服,但他沒有空的手去抹去,他的雙手在抱著陳柔止和查看中。
陳柔止也不去阻止,也不是真的被驚嚇到了。
剛開始那貨車毫無預警的撞向她時,她確實驚到了。
但不是嚇。
要知道如果換成五年前,她或許會真的驚嚇到,只是如今的她,五年後的她,跟在墓子寒身邊幾年,見識過各種各樣的場面的她雖驚但不至於嚇到。
況且以她的身手,那個大貨車從那麼遠的地方衝來,就算是沖得很快,速度非常的快,也在她的反應當中,只是她很好奇,也疑惑是誰?
要知道雖然之前她一直在沉思,無意識到的這裡。
但並不表示,她就一點警覺也沒有。
這輛貨車似乎在之前就跟著她了,不過跟得很遠,遠遠的跟著。
一直沒有動作。
她的警覺也斂了起來。
斂起又不是散去。
此時,突然行動,看來是有人下了命令,那麼會是誰?
所以,陳柔止沒有馬上動作,沒有馬上閃開,她沒有想到因此,會有人衝過來,她之前是算過的,由跑車到她的距離,還有騰馳,不會有問題。
不想她確實都計算好了,騰馳,任寧都沒有問題。
可另一個男人有問題了。
推開窗子,跳樓,自二樓跳下,陳柔止在那兩天『不——』裡看得清清楚楚,她想不到會有人在那個時候,在她遇到危險的時候,會直接從二樓跳下,什麼也不顧的衝過來。
老宅和她的距離更遠。
他卻在那一剎那間奔跑了過來。
拉開她!
還在貨車轉車頭時,抱著她,讓自己危險的保護著她!
這個連命也不要的人卻是莫遠——
竟然會是他!
他的出現,他不顧一切的衝向她的畫面怔住了她,她沒有躲開
這邊,僵直的身體仍定在原地,騰馳瞪大的眼也還沒有縮回來,他看著抱在一起的莫遠和陳柔止,聽著莫遠焦急的聲音,看到他額跡的血,還有滿手不停滲出的血,一身有污色。
在他眼中那染了血面目不清猙獰的人。
他不敢相信那會是他,是莫遠!
不過,現在他沒有心神去想為什麼莫遠會變成這個樣子?
他只是目光朝著那個被莫遠抱住的女子看去,也看到陳柔止發白的面色,一句話也不說的表情。
騰馳和莫遠一樣,一下臉上焦急起來,是不是被驚到了?被嚇到了?還是哪裡受傷了?哪裡不舒服?急切的就想朝著那裡走去,只是,不知道是為什麼,或許是他之前跳車,衝過來的時候太急,也有可能是阻止不及的痛苦讓他混身發直,僵硬,僵硬到他現在想要邁步,卻提不起
腳,那腳僵得好像不是自己的。
臉部也是,扯動嘴角都是僵直的酸痛!
他越著急,越是提不起腳。
越不提不起腳步,越是僵硬。
他不知道為什麼他受到的痛苦這樣的大?明明望著陳柔止,明明他並不認識她啊唯一的只是覺得熟悉還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和心悸!
為什麼他會在看到那張臉時那麼焦急,擔心,急切?
騰馳不明白。
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
搜遍記憶,他只記得之前在醫院時,他剛剛醒來時見到過她,那時也是熟悉卻陌生,那時的她和一個男人在一起。
而他的記憶裡沒有她,想得多了,頭還會痛!
後來他便不想了——
聽寧兒和騰芊告訴他,他們是因為之前也認識,見過,不過不熟——
當時他便想:原來如此!
便也不再多想了。
也許就像她們說的一樣,只是認識吧。
只是心裡有個角落,覺得空落落的。
很空,好像丟失了什麼。
失去了什麼,失去了什麼對他來說或許重要的東西
可是他不知道他失去了什麼!
而現在,之前,當貨車衝過去時,衝向那一抹米白的身影,在他的腦中竟劃過一幅幅畫面,只是支離破碎,碎得撐不起一張完整的畫,只似乎,裡面有她。
那一刻,貨車輾過時,他來不及時,他覺得天塌了,地陷了,瘋狂的痛苦朝他襲來。
他不懂,那是怎樣的感情!
那一瞬間湧出的是什麼樣刻骨的情。
「馳」這時,一聲小小的聲音軟軟的響起,很輕,帶著吶吶的感覺。
一隻手也扯住了騰馳的衣袖,輕扯了扯。
在這個聲音裡,騰馳從那破碎的畫面裡回來,從陳柔止蒼白的面容上回神,像是潮起潮湧的退潮一般,在他面前幻覺一樣出現的痛苦,翻天覆地的痛還有他不懂的感情突然消失。
而在這些令騰馳陌生的情感消失後,他能動了。
他就像被定住,被那翻湧的感情定住。
那不懂的感覺消失。
他一直僵直得提不起的腳終於可以動了。
「寧兒」隨著那軟軟的聲音轉頭,騰馳看到了任寧,也是同他一樣血色盡褪的任寧,同樣的一臉驚嚇,驚嚇的望著他,再望著遠處的莫遠和陳柔止。
「沒事了,我們去看看。」伸手牽住她的手,騰馳把那一份疑惑和若有所覺藏起,他還有任寧要照顧,她也受到驚嚇了吧牽過任寧的手,他們一起朝陳柔止走去。
還沒有走近,便聽到莫遠一聲聲的呼喚。
焦急,急切擔心心痛的呼喚。
也看到莫遠皺眉仔仔細細擔心焦急的查看過陳柔止全身沒有發現不對後,鬆一口氣的表情。
而陳柔止也終於出了聲。
是一聲嘶啞乾澀的聲音「莫遠——」
這一聲乾澀的話,落下,莫遠臉上先是愕然,然後是欣喜的,喜悅我抱著陳柔止,滿是血污的面也轉到她的面前,紅色的眸光喜不自禁的望著她「你沒事!」
一句沒事,幾乎是用盡了莫遠僅有的力氣。
聲音嘶啞已極。
「嗯,我沒事。」陳柔止也對著莫遠點頭。
不知道是她在向莫遠確認,還是怕他擔心讓他放心。
「沒事就好,沒有哪裡不舒服吧?」
「沒有。」
「那就好!」
莫遠的表情看得出是真的鬆下了一口氣,松下那一直緊繃著他,揪著他心神的那股氣,也在陳柔止的目光下,似要勾唇,似要笑,可惜血讓他的笑只會更加的猙獰和可怕。
「可是你有事!」
對莫遠,陳柔止深深的望著他,深吸一口氣,胸有些窒息的悶,她深吸口氣後吐出。
手伸出,正要放在莫遠的身上。
誰知
莫遠突然倒下。
在勾著唇似要笑,在松下那一口氣後,在笑得猙獰後對著陳柔止陡然倒下,直直的叉過她的肩,倒在了地上,一聲『砰——』的重物倒地聲在她措手不及下砸響。
是莫遠身體頭砸在地面的聲音。
很快的,在陳柔止,騰馳,任寧的眼中,那本就滲出的血更快的流出。
還有他的雙手的位置。
血漫出,流過手指,指尖,流過額角,發尾,流到了地上,劃開一條條小道,漫延開來
陳柔止怔了一秒,眼中那血更染更開,片刻,她反應過來,臉色發白慌亂的想要接住,想要摟住,伏下身,手扣住莫遠倒下後,沒有動靜的欣長身體,想要托起他。
而他在倒下之時便緊閉上了眼,毫無知覺。
在場的幾人在陳柔止扣住想要托起時發現,陳柔止是沒事,可是莫遠有事了。
他的背上,整個的背,整個的衣服都刮裂了,似被什麼東西刮開了一個大口,衣服成了長條,而露出來的背後則是血肉模糊的一片,血肉翻起,甚是猙獰恐怖。
不只是這裡,在他的腿部也是,血也滲出。
傷口看得出不比背部小。
只因黑色的西裝褲在之前遮住了一切。
沒有人發現!
那樣的傷足以讓一頭大像痛倒,而莫遠他自己卻因為陳柔止,因為焦急,關心著陳柔止,擔心著,眼中只有她,只顧她,連一聲痛苦也沒有,一個痛苦的表情也無,自身不顧,或者根本不在意。
怕是早就痛極,卻強忍著。
直到,此刻。
在聽到陳柔止說沒事的那一瞬間倒下。
這是怎麼樣的堅持,這是怎麼樣的感情在支撐著他?
騰馳沒有那一段記憶,他不知道陳柔止與莫遠的糾纏,只是為莫遠這樣而迷茫,究竟是什麼讓他沒有馬上倒下?
任寧是難看,也是解脫吧。
這樣很好,她選擇了馳不是嗎!
只有一個人。
陳柔止感覺複雜,還有痛
更多的是湧上來的早被她掩埋的一些過往的東西——
迷離了她的眼,讓她痛得無法呼吸,還有腦中一聲聲的自問「他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他不是最殘忍,對她最無情,冷酷,冷血的男人嗎?
他不是莫遠嗎?
為何他要直接跳樓?
為何他要衝過來?
為何他要強忍的痛為她?
為何他要做出這樣讓她感動,讓她不認識他的舉動?
為何要在她早就選擇沉澱平靜的心裡再一次投下一顆大石,一顆用血和一道道傷,為她所受的傷的身體。
為何?
死命的抱住莫遠,死命的想要把他托起來,卻無力的跌倒,她托不起他陳柔止目光定在面前的屬於她的卻在之前被大型貨車拋飛的黑色手提包上。
手機,手機
陳柔止盯著,人也放開了莫遠,手朝著手提包而去,她要找電話,她要打去醫院。
至於騰馳任寧她已經忘了——
不過,她忘了,不代表他們不在。
在陳柔止手觸到手提包時,一隻手阻止了她,一個聲音,騰馳的聲音清越的聲音帶著暗啞響起「別急,我們已經打電話給醫院了,也報警了,放心。」其實是騰馳反應過來要打,任寧趕緊說她已經打了。
那時都集中在陳柔止身上,騰馳這麼近,也沒有聽到任寧的聲音。
更別說知道她打電話了。
不過,騰馳仍然打了,不是打給醫院,而是報警,找到認識的人,簡單的交待!
這一場事故。
很明顯,非常明顯的就是一場人為籌劃的。
有人在躲在後面下的命令,而且狠厲的想要人命!
而籌劃的目標是誰?
是陳柔止還是
背後的人是誰?
這一定要查清楚,不然就算這次沒事,一定還有下一次,下一次就不一定這麼幸運了!
騰馳說完,也站在陳柔止和莫遠的身邊,他伏身就要托起莫遠。
陳柔止仰著頭,隔著刺目的光,隔著臉上被染上的血看著騰馳,在她的眼中,此時,很高很大,還有熟悉的溫暖,她突然想哭,忍在心裡。
「寧兒,你扶一下。」扶起莫遠的騰馳對一直跟在一邊的任寧開口,要她扶一下陳柔止。
幾人剛起身。
遠遠的,救護車的聲音便傳來,白色的車也映入幾人眼中。
「來了——」
這是幾人的心聲。
終於來了!
含義卻又不同。
***
道路的盡頭,那一輛消失的小小的藍色小車行駛在路上,那輛大型的貨車已經不見,小小的藍色的車內,只有兩個女人坐著,還有煙霧在瀰漫。
碧綠色的眸光和黑色的眸光在白色的煙霧裡若隱若現。
兩個女人抽著煙,狠狠的抽著,開著車。
像是要平伏某種情緒。
怨恨的神情已消失。
臉上還有的是平靜還有隱隱的惶恐不安。
但她們不會承認,她們不會惶恐也不會不安,有的是興奮,高興。
在這兩上女人,danea和季曼的心裡,她們的心神興奮或是害怕的沉浸在剛才由她們自己製造的撞擊裡,沉在裡面,雖然沒有親眼看到陳柔止死去。
但是在那樣的情況下,沒有可能會倖免於難。
大貨車輾過的聲音還有那一聲清晰的撞擊聲,不會騙她們。
興奮,害怕,得嘗所願的滿足
各種情緒交錯的在兩人的腦中閃過。
她們緊緊得抽著煙,就像是沉浸在美好的怨恨得報的夢鏡裡的人,所有的怨恨滿足了,她們也紅著眼,興奮而激動的,忍不住心裡的歡喜瘋狂著——
這場事故,陳柔止沒有了。
沒有了。
那個男人,莫遠會痛徹心徘吧,痛吧,有多痛就多痛,我還要你知道就是因為你,因為你自己,你最愛的女人才會出事,才會死去,你愛的女人因你而死。
其中季曼掏出了手機,用手中隨意淘到的舊手機發了一條短信。
發給莫遠的。
她們要他更痛苦,要他知道是因為他,陳柔止那個女人是因為她才死去。
等到小小的藍色小車外,救護車的聲音響起。
遠遠的擦過。
擦著藍色的小車而過。
兩個女人都是興奮之極的對視一眼。
救護車?
她們真的成功了!
那個女人要死了吧,或者已經死了,這救護車還救得急嗎?
「你說是不是死了?」danea開口,她駕著車,季曼則在看到救護車後,發了短信。
「你說呢?」」當然。「
「你說莫遠會不會很痛苦?」danea的臉上扭曲著,白雪一樣的皮膚還有碧綠的眼中是快意的笑,對莫遠,沒有人比恨,他奪去了她的一切,所有!
「當然會非常痛苦,而且,不只這樣,他的公司也快沒有了,找人偷出來的機密文件我給他的對手寄去了,相信過不了多久,他就跟我們一樣什麼也沒有,到時他會更加痛苦吧,愛的人因他而死,公司也倒了,什麼也沒有,死容易,我要他活著生生的痛苦,才能平息他對我們做地
的,還有恨!」季曼的臉色不承多讓,一樣的陰暗,一樣的扭曲,瘋狂。
在這些日日夜夜裡,在她們躲藏的躲著各方勢力尋找的日子裡,她們已經瘋狂。
「現在去哪裡?」
「直接出國吧。」
「好!」
「我們重新開始。
兩個女人開著車,消失在路盡頭。
只是,真的能消失,重新開始?
做下這樣的事後,會有人允許她們重新開始嗎?
***
普通不算高檔的住宅小區
陳柔止和墓子寒的那處佈置溫馨的住處。
一直敲擊著鍵盤的高貴優雅帶著絲野性的男人驀然,眼皮一跳。
敲擊鍵盤的手一頓,戴著金絲邊眼鏡注視著電腦的墓子寒突然感到心悸,心突然突突的跳動,跳得很快,跳得他心發慌發,跳得他不由停下了手邊的動作。
他看向了一邊的鐘錶。
下午一點。
四個小時,陳柔止出去了四個小時。
不知道為何,一想到陳柔止,墓子寒突突跳動的心跳得更快了。
這是一種預兆?
是發生了什麼?
有什麼發生了?
墓子寒不敢想,不敢多想。
不管是什麼,他的臉色陡然一變,摘掉眼上的金絲邊框眼鏡,一手取過一邊的手機就拔著陳柔止的專屬號碼。
而在拿著手機時,那突突跳動的心忽然不跳了。
詭異得一如剛開始莫明奇妙的跳動時一樣,詭異的不再跳。
與此同時
他拔出的電話竟然關機。
不通——
墓子寒意識到什麼
正要再拔,手機倒是自已響了起來,很響亮,就似之前的預兆,墓子寒覺得好像有什麼將在這個電話裡發生,這是一個陌生的來電,也不算陌生。
轉眸間,他記得似乎是騰馳的。
不過,什麼時候又跟騰馳連在一塊?
墓子寒接起。
片刻,臉色一變,抓過一邊的外套就衝出了門,撞過的筆記本則搖晃的倒在桌上『啪——』一聲!
喧囂有話說:這是一更,下午回來後,還有一更,親們到時可以接著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