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一百四十一章 一句對不起 文 / 失落的喧囂
一時之時，手機裡突然寂靜，墓子寒沒有說話，陳柔止也沒有說話，兩個人都對著手機，靜靜的只有呼吸的聲音，很淺很輕，空氣也同時變得冷凝。
也通過手機讓彼此都冷了下來。
都覺到了一絲說不清的涼意繞在了他們身上。
在他們之間流轉。
陳柔止張口，卻不知道該說什麼，想打破這種難受的寂靜，卻無聲。
墓子寒亦是。
他手握著手機，聽著陳柔止的呼吸，聽著，他覺得他們忽然隔得很遠，很遠，很遠的距離，心也在涼意裡像是要背離一樣，張開嘴，幾番猶豫，深藍的眸劃一絲光，半晌，就在這寂靜和涼意要在他們身上凝固時，出了聲「你現在在哪？」是在醫院吧？
聲音很低沉。
低沉而磁魅的聲音不知道為何帶著一分的沙啞，還有一分的暗淡。
不知道陳柔止是不是聽出來了。
是不是感到了那分黯然！
或許是聽出來了吧。
便是墓子寒這低沉黯然的聲音終是打破了那份寂靜，也解了那將要凝住的涼意，周圍窒息冰涼的空氣似乎突然之間又能夠流動一樣，恢復了。
「在門外。」所以陳柔止也開了口，她回答著墓子寒。
淡淡的聲音飄落，手中的手機微微被她的體溫溫熱的觸在耳邊也溫熱了一路被寒風吹冷的耳朵，站在精鐵雕花大門外，陳柔止望著眼前綠色和梢梢枯黃的樹木環繞的別墅。
她深吸了口氣。
剛剛寂靜的空氣讓她難受。
還有心冷。
心也揪緊的涼。
那一刻，她知道他們兩個都受傷了。
被彼此，對方的冷或者無心弄傷了！
「門外？你說什麼？」陳柔止的聲音落下，卻又是一刻的寂靜，然後，手機裡忽然一聲揚長的重了幾分的低沉磁魅的嗓音，含著墓子寒的驚疑。
「我在你別墅的門外。」一定要說得這麼清楚嗎，陳柔止定了定心，眸閃了閃，淡淡的再說了一遍。
清楚明白的說了一聲。
下一刻
「你來了！等我——」手機裡一聲驚呼，驚呼聲中帶著驚喜和陡然揚起的喜悅，墓子寒驀然明白過來，明白過來陳柔止話中的意思，門外……。知道陳柔止來了，沒有忘記他，來找他了。
她還是在意他的？他對她是不是也很重要？
想到莫遠，想到她還是找了來。
莫遠為她受傷了，她還記著他。
墓子寒滿足了，只要她想著他，沒有忘記他，何況，現在該是莫遠慘吧，受了傷，他的寶貝還是回到了他的身邊，說他自私吧，雖說他感謝莫遠，如果沒有他，寶貝或許會受到。
墓子寒沒有想過陳柔止會真的被撞，她的身手他是親手訓練的，還是知道的，但具體情況，有個萬一。
所以還是感激莫遠的，但他也不會就為此鬆開寶貝的手。
感激是感激。
莫遠醒後，他會問他想要什麼，在他可以給與的能力裡還給他，這次是他的失職，沒有保護好他的寶貝，他的寶貝該由他來保護的！
「砰——」一聲不知道是什麼落在地板上的聲音響起。
在手機裡悶響傳到正因為墓子寒放中沒有藏起的喜悅還有急切，急切叫她等他而上揚的嘴角，在擔心的同時更上揚了，微微的笑，他好像真的是很急！
當然急了，墓子寒捧著手機，耳中聽到了低低淺淺屬於寶貝的淡淡笑聲，再看著一地的玻璃杯碎聲，是他太急了，在聽到寶貝竟然在他的門外時。
「等我一下，寶貝。」不過，急就急吧，他確實太想寶貝，想抱著她，感受她，想她——
墓子寒含著笑，深藍的眸光轉過，說完，斷掉手機。
腳踢過一地的碎片，轉過身，笑的拉開門，他要去迎接他的寶貝，他非常的想見到她，很多很多的想，想徹徹底的專屬的一直抱著。
從早上寶貝出門到出事，一直他們都沒有好好說地話，也沒有抱過！
「好——」
陳柔止應完，取下手機，拿在手中。
她低頭，長長的眼睫在寒風裡顫動，斂起黑色的眸光。
緊張嗎？
她很緊張，在幾番的心思變化下，在醫院還有家裡幾度遲一步，幾度沒有那個高大的身影，沒有那個一直站在她身邊，一直默默的守候著她的子寒，幾度糾結與失望，期望。
不僅緊張越跳越快的心跳還有一絲掩不住的喜悅。
疲累的心靠岸的感覺。
這樣的感覺很微妙，就在聽到他的聲音裡的柔軟，感到暖意溫度時，他的喜悅，他的冷淡都牽動著她。
遠遠的，有一個聲音在靠近。
那是奔跑的腳步。
他下來了——
那腳步穩健而堅定，就像他那個人一樣，墓子寒，高貴優雅野性卻堅定，執著，高大的身影裹著一身的深色西裝，筆挺的在綠色斑雜著枯黃的穿過。
結實修長的腿很長，一步。
墓子寒站在了陳柔止的面前。
他看著她。
在遠遠的地方時，深藍的眸子已緊鎖了她，緊鎖在她清新淡淡的面容上。
掃過她的一身，已換上了乾淨的衣服，淡淡的馨香傳遞——
而陳柔止也看著墓子寒，看著他俊美的面容露在斑雜的陽光底下，看著他對著她揚起的笑，溫暖的弧度。
隔著精鐵的雕花大門，她看著他。
他也看著。
彼此對視，都揚著笑，一個優雅溫暖還有一絲的野性，一個淡淡清淺。
然後
再跨一步，墓子寒打開了大門，精鐵雕花大門在陳柔止的面前緩緩的向兩邊滑開，這一步的距離不再成為距離「怎麼過來了？」這一步在墓子寒的大手下縮為零。
只見他低頭，望著錯漏著寒風裡淡淡陽光的眼睫，修長的手臂拉過了陳柔止，一把握住了她的雙臂。
頭在她的頭頂上方，不近不遠，低沉的聲音問著她。
呼吸也同時吹落在陳柔止的發頂。
溫熱的一如握住她手臂的大手，都是暖洋洋的——
「不能來嗎？」聽著墓子寒的話，陳柔止淡淡的撇嘴，雖然知道他話並沒有其它的意思，反而有的是寵溺和溫柔，但是她就是要往相反的方向去說。
一想到他在醫院說一聲也不說就走了，她就生氣。
而且一個信息，一個電話也沒有。
這讓她更生氣，尤其是現在。
現在一想起就讓她不舒服！
「怎麼會，你明明知道我什麼意思的，寶貝，我的心你還不明白嗎，這裡你隨時想來就想，我以前好像已經對你說過，這是我的地方也一樣是你的地方，嗯？」墓子寒一聽，趕緊的解釋，哪怕知道寶貝只是嘴上說的，心裡明白。
能在寶貝面前表明心跡，又讓寶貝高興，怎麼樣都行「你還不明白我嗎？」
說著，就勢一拉。
就想抱住陳柔止。
被陳柔止不配合的動作阻止。
「誰知道呢？」她對墓子寒表明心跡的話仍沒有消氣，睥了他一眼，揚了揚唇又落下。
「啊？」墓子寒沒有想到她會這樣說，張了張嘴，對這樣的她在愕然後是好奇，然後看到陳柔止像是不高興而撅起的嘴，忽然之間，像是明白了什麼，唇角忽爾的高揚。
整個人突然的愉悅起來。
俊美優雅的面容綻放出光，很吸引人的俊美。
陳柔止眸閃了閃，看著高揚著嘴的墓子寒，微蹙了秀眉，像是反應過來一樣，不自在的別開了頭。
也掙扎著想要掙脫他的雙臂。
可是，半天，仍被扣得緊緊著。
「別動，寶貝，我抱你坐下。」更是在高揚的嘴角里被墓子寒直接圈進了懷中，墓子寒笑著愉悅的強勢的抱著懷中的珍寶，環抱到了一邊，一邊的花園綠樹中的石椅上，抱著她坐下，緊緊的抱著。
然後，吸取著她身上的紛香，還有感受著懷中柔軟而真實的觸覺。
此時，才算是真的心落下來。
他再次把他的寶貝抱在了懷中。
緊緊的不放手。
頭靠在她的頸邊，呼吸，吸著他想念的香味，還有想的她——
半晌
兩人就這樣靠著抱著。
陳柔止掙扎的動作，還有抗拒生氣的姿態在墓子寒緊環的懷抱裡，慢慢的停止，尤其是在聽到溫熱的耳邊那一聲低沉的「我想你了，寶貝，很想很想。」想得心都疼了。
他說他想她了，不過幾個小時的時間。
很想很想她……
她相信，只是既使如此，為什麼一個電話一個消息也沒有？她仍有些生氣的，便沒有回應。
「寶貝有想我嗎？」墓子寒像是仍沒有察覺，問著，聲音很低，悶悶的在她的頸邊，和長髮裡。
「……」陳柔止依然不回答。
「寶貝……」
「……」
「寶貝。」
「……」
「寶貝？」
喚了三次，陳柔止抿唇默然三次，墓子寒詫異抬頭，他終於感到了不對，雙手捧住寶貝的臉，他看著她，擔心關心的凝視著她，斂過她的眸，她眸中的神色。
片刻，他深藍色的眸底劃過一抹光「寶貝，你怎麼了？你這是在生氣嗎？所以不理我？嗯？那生氣什麼？說出來，告訴我？」他直直的看進她的眼中。
卻也確實看懂了陳柔止的表情，那就是生氣啊。
或者叫彆扭。
呵呵——
他的寶貝在鬧彆扭……
只是，等了半天，就在他眉間皺起時，陳柔止方才開口，轉開了視線「你為什麼回這裡了？」
而且一聲也沒告訴她。
他不知道她找不到他會難過嗎？
「啊？」墓子寒訝然，一瞬明白，明白她問的是什麼，仔細回想，當時確實沒有想到，那時的他整個都侵在了自己的思緒裡，還有對莫遠帶來的難受，不爽，酸澀裡，泡在了一大壇的醋裡，如今，他明白了陳柔止為什麼不說話，生氣彆扭，心猛然更高興了，就快飄起來了。
雙手也同時加力，更緊的扣住陳柔止的腰，把她帶得由他的旁邊帶上了他的腿。
而且是正對著他坐在他的腿上。
身體緊貼著，口鼻相貼，呼吸即聞，糾纏在一起。
「你……」陳柔止驚呼，她微微掙扎著想要下去，她沒有想到墓子寒竟然會突然用力，扣過她坐上他的腿，還貼得如此之近，尤其是某些地方，她都能感到跳動的硬度和火熱了。
還有呼吸吹落在臉上溫熱漸變的火熱。
他——
還沒有回答她。
「放我下去，墓子寒——」他要幹什麼？
光天白日的，而且是在花園裡……。
「別動，乖，寶貝。」墓子寒的呼吸確實慢慢發燙，不過他除了抱陳柔止緊扣在腿上外，並沒有做其它的什麼，壓抑下呼吸裡的火熱。
見他並不有要做什麼，陳柔止鬆一口氣。
但這樣被他緊抱著按坐在他腿上，她非常不舒服。
還有彆扭和不自在。
感覺他們太近了。
墓子寒一時也沒有說什麼，只是這樣抱著她，呼吸也對著她，半晌後，他才低低開口，頭離了半分，對著她的眸子，是道歉，是詢問「對不起，寶貝，你在生氣是嗎？」
話一落
陳柔止睥向他，沒有再不自在，他發現了嗎？他又會怎麼說？
沒有等她回答，他接著道「對不起，寶貝，是我不好，我讓你生氣了，剛剛竟還沒有發現，是我太粗心了，是在生氣我的氣嗎，是不是我沒有告訴你一聲就離開了醫院？是為這個嗎？知道嗎寶貝，我吃醋了。」
他那麼認真的看著她，凝著陳柔止的眸「我當時心裡很不爽，很難受，難受你忽然的疏離，還有對莫遠的關心，所以吃醋了。」
墓子寒邊說，嘴角劃過一抹像是苦澀又淡淡的笑。
陳柔止看進他的神情。
此刻，他臉上一瞬間劃過的苦澀，突然覺得她的生氣多麼的無理取鬧，她自私的，只想到了自己。
忘了他的感受，他的受傷。
忘了她讓他受傷！
心難受得，澀澀得，陳柔止抬起頭，想要撫到墓子寒的臉上，想要掩住他嘴角的苦澀「子寒，別說了，該我說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忽略了你的感受。
還無理取鬧！
要生氣也是你生氣——
「寶貝，聽我說。」陳柔止伸出的手卻被一雙大手握住，握在了他暖暖的手裡，暖洋洋完全的包容「寶貝，知道當時我的感覺嗎，在聽到你差點出事時的感覺，心都空了，空蕩蕩的，那種感覺難受得我再也不想嘗試，一回想就會痛，那時我只想快點見到你，看到你，觸碰到你，感受到你，真實的感受你的體溫，讓我知道你是安全的，你沒有事，一路，我什麼也不顧，也想不起來，直衝進醫院，也終於看到了你，那個時候看到你坐在手術室外，只是一個背影，我的心便落了下去，我的寶貝真的沒事，還在——」
說到這，墓子寒頓了頓，像是在收拾心情。
陳柔止另一隻手悄悄的伸出來，覆在他另一隻手上，輕輕的。
她看到了他眸中的澀，轉瞬間又不復見，對她，他寵溺的笑「以後我不會讓你再出事了，寶貝，我怕我再承受不起你有事的消息。」
「嗯。」
「當時看到你真的平安，我也鬆了一口氣，但接下來，你的態度，寶貝，你可能沒有發覺，我很難受，難受在你的眼中只有莫過，可能沒有我，一直以來是我追著你，但你呢？你又是怎麼想的呢？當時心裡不爽，再看你也沒有時間理我，我就回來了。」還有處理那兩個女人。
這一句墓子寒沒有說。
他還沒有想好要不要告訴寶貝，尤其是現在。
這件事，還是等莫遠醒了再說。
那兩個女人該罰的該懲的都做了……。他不知道寶貝如何想……還是等她問起再說，墓子寒抱著陳柔止，目光冷睥了一眼，花園過去的別墅，何況那兩個女人在裡面——
「對不起，寒，是我不好，我當時只是擔心，擔心…。莫遠，必竟……」聽完墓子寒的話，陳柔止開口。
任他抱著，靠在他的肩上。
是她不對，傷了他，卻還讓他這樣……。
「我明白——不用說了。」陳柔止的話被墓子寒截斷。
「你……。」陳柔止擔心的看著他，他…。真的不介意了嗎？真的沒事了嗎？
「放心吧，我真的明白，寶貝你現在累嗎？看你換了衣服，回去過了？要不要休息一下？餓了吧？一起去吃飯？」墓子寒笑了笑，揉了揉陳柔止的發，然後，關心和心疼的轉過話題。
「不累也不餓。」她是真的不餓也不累，搖了搖頭，仔細的看過他的表情，陳柔止才放下心。
只是莫遠——
他醒了嗎？
「餓了的話給我說，嗯？」墓子寒也仔細掃過她的面，關心開口。
「嗯。」
抱著墓子寒，身體任他摟著緊貼著他，陳柔止把頭又靠回他的肩埋在了墓子寒的肩上，聞著他身上熟悉的氣息，讓她安心依靠的氣息，想到了那個躺在手術室裡的男人。
那個為了她連命也不要的冷冽男人。
同樣又殘忍傷害過她的男人！
兩人抱著，緊緊的，像是刻意又像是無意的都沒有去提起莫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