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兔子，高處不勝寒 文 / 牛二黑

    為什麼呢？

    「我下下個月就要離開重慶，而且永遠都不可能回來了。」

    這又是為什麼呢？李小白費解地：「去哪裡呀？」

    「去死……」梁小婉突然就有些失控，頓了頓，這才緩和一點道：「哦，哦不是，是要出國，去很遠很遠的地方。」

    「那也不至於啊，現在交通這麼發達，不管你在哪裡，打一『飛的』不就回重慶了？」

    「……算了，我這麼給你我下下個月要去國外，和我男朋友結婚生子，並且永遠生活在那裡。這件事是天注定的，無法更改，明白？」

    「還是不太明白，你男朋友不是在外地嗎，怎麼又成了外國？」

    「哎呀，這些事不用你管。總之一句話——我們之間不可能有結果，就是玩玩而已，你要是真動了感情，那就是傻瓜是笨蛋，是自討苦吃，是自作多情……」

    自作多情？

    李小白的心有些痛了，但面子上還是苦笑著說：「我的大小姐啊，你拒絕人就不能夠直白一點嗎？非要搞得這麼婉轉，我聽了半天才搞明白……」

    「那，現在明白了？」

    李小白頹然地點點頭，忽又不解地搖搖頭：「可是……」

    「你很煩耶，沒有什麼可是不可是，說得再坦白一點——我就是在離開之前感覺寂寞，想找個人玩玩而已。你願意玩，咱們繼續；不願意，現在就拉倒，我另找人……」

    女人是善變的。

    這個時候的梁小婉，突然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讓李小白感到如此陌生，如此可怕。「玩」，多麼曖昧，多麼瀟灑，多麼不負責的字眼。雖然在這份「玩」的情感中，李小白應該只佔到便宜沒吃到虧；但在精神層面，他卻有一種被戲耍般的委屈和怨懟。

    在「玩」的精神世界，誰先認真，誰就是輸。

    李小白輸了。

    所幸一切才剛剛開始，他中毒不太深，輸得還不算太慘。至於是否繼續「玩」，李小白現在腦子裡亂作一團，暫時也給不出一個確定的答案。梁小婉呢，她的情緒也很不好，只讓李小白把她送到小區的大門口，就匆匆道別分開了。

    回家的路上，李小白一直在琢磨、慢放著今天經歷的所有場景。一會兒他堅信，梁小婉是喜歡自己的，只不過可能有一些現實中的難言之隱；另一會兒他又覺得，梁小婉不過是把自己當作一個「玩」物，一個臨時排遣孤獨寂寞的伴。

    又轉了兩趟公交車，一路憋悶地站到了大石壩站，這才在車的末排找到一個座。坐下，習慣性地掏出手機看看時間，已經23點15。李小白又迷迷糊糊地呆了幾秒，這才恍然想起，今天還有一次登陸夢想之島的權限沒用。還有還有，戒指裡那9只承載自己發財大計的小兔子們，該不會餓出病來吧？

    看看站牌，算算時間，在車上估計還要呆10分鐘。

    正巧自己又坐在最後排的最左邊，車內昏暗，旁邊又是兩位在打瞌睡的老年人。李小白當下仰靠在座位，四指相扣，四指相連，兩個大拇指相對，有些期待好奇地一碰……

    李小白順利地來到了夢想之島。島上正清晨，有一層薄霧，有一絲冰涼。

    掐手算算，這裡面已經是16*9=144小時，相當於6天過去了。那片小土上，土豆、花生都還在潛伏中，綠豆、黃豆卻是率先破出了小豆芽。雖然這總共只有稀疏的十多根，雖然它們看起來還那麼的嬌嫩弱小，但李小白心中卻像是抹上濃濃的蜜，甜極了。

    還有那兩棵小香樟，不知覺間竟已經新長出十多片嫩綠的小葉子；枝上自己那條幹得不能再干的紅內褲，正迎風招展。

    多麼美妙的一個開端。

    島上的第一批植物已經入駐成功，下面有請第一批動物們閃亮登場。

    可兔子們卻羞澀了。當李小白將它們從籠子中一一拎出來，小東西們不僅沒有撒了歡的亂跑，反倒是原地湊在一起，小眼紅紅的面面相覷著。

    是不是餓了？

    李小白抱起一隻小兔子，朝西走了二十多步，把它放到一堆馬蹄草前。李小白依稀記得，這是一種在農村最常見的兔草，兔子很喜歡。但那隻小兔子卻只是嗅了嗅，便無精打采的縮成一團，不管李小白怎麼拿草去誘惑它，它就是不動了。

    仔細一觀察，好像它的身子還有些抖。

    難道是冷了？李小白又試著抱過它，左手在小東西的毛髮上輕輕摩擦，右手將它緊緊捂在懷裡。這下子，小兔不僅沒了之前的反抗，竟還十分溫順配合地朝李小白腋下鑽。

    果然是凍到了。看來，必須得先給這們弄一個暖和的窩。

    說幹就幹。先用那把無限升級中的鋤頭，在馬蹄草那邊鋤出一小片空地，挖一個淺淺的坑；然後找一些乾硬的土塊，加上之前放進戒指中的磚和青石板，湊合著砌出三面擋風的小矮牆。

    再尋找乾草。說來真奇怪，整個島上這麼多草，卻沒有一棵在乾枯發黃。至於拔除後被太陽晾乾的，「根據地」這邊的全漚在坑裡不可能有，只有去「汲水碼頭」那邊的施工現場找了。還好，經過6天的晾曬，那些被李小白連根帶土鋤起來的雜草，大部分都乾枯萎縮了。

    配合著鐮刀的敲打，約莫花去半小時的時間，李小白這才挑選出兩小捆稍顯乾燥的草。怕這還不夠干，他又把草放進紅、橙兩色方格，小心翼翼地烘烤了十多分鐘。直到確定每一根都是又乾又暖和的時候，這才開始把乾草鋪進兔子窩，一層又一層，細心又謹慎……最後，把剩下的小半捆草放進那個小鐵籠，再把鐵籠固定窩的正上方，齊活！

    ……

    事實證明，李小白的辛苦沒有白費。

    一搬入新窩，剛剛還病怏怏的小兔子們，立馬就活潑精神了不少。再等李小白鋤來一小堆鮮嫩的馬蹄草，放在窩前，兔子們立馬探出小腦袋，爭先恐後的嚼吃起來。

    真是可愛。

    由於早上太匆忙的原因，之前從屋中帶進來的所有東西都還在戒指裡。李小白從中選了一個小盆，倒上水瓶裡的溫開水，輕輕放在窩前。那只白，之前被李小白抱過的小兔子，馬上就湊了過來。然後就見它伸出粉嫩的小舌頭，在盆裡舔了舔——燙，兔小白立馬就虛閉了眼，用前爪不停地嘴前撓啊撓，一臉焦慮無比的可愛表情……

    李小白樂呵呵看了它們一會兒，又傻傻地數了數這邊的豆芽，這才依依不捨地來到「床」邊，模擬著之前進來的姿勢，四指相扣，四指相連，兩個大拇指相對……

    ……

    回到現實，回到183路公交車上，正正好，還有半分鐘到站下車。李小白這就感到很充實，有一種小小的成就感，心中就淡了之前的那種糾結不安。目前，還是應該把精力放到小島的開發利用上。至於感情的事，走一步看一步，再

    有了錢，有自信，再加上這個一切皆有可能的夢想之島，還怕沒女人要麼？

    下了車，回到屋，平時正打擠的客廳廚房廁所，此時竟靜悄悄地沒有一個人。機不可失，李小白趕緊回屋換了拖鞋，先沖一個澡，再洗了一堆襪子和兩三件衣服。見還沒人，李小白又翻出十來個礦泉水瓶，再加上盆、桶，全部灌滿了水放入藍色方格中。

    再燒開水。就在李小白一邊灌著水瓶，一邊納悶著怎麼沒見一個人的時候，樓道裡傳來一群人說笑打鬧的聲音。接著鑰匙開門，包括老潘、殷寫、牛管、羅玲、顧倩倩在內的**個魚貫而入，頓時把狹小的客廳塞得滿滿。

    還有兩個陌生的面孔。

    殷寫懷裡摟的，是一個年近三十，臉蛋普通，但身材豐滿，眉宇間書寫著「慾求不滿」四字的小少婦。這就是他一直津津樂道的網絡情人？哦，還是已經結婚五年，兒子已經三歲的那一個？

    牛管手中牽的，是一個年約十六七，前有唇釘，後有耳洞，一頭爆炸碎黃發的小少女。這就是他在網吧裡勾搭上的非主流？啊，難道就是那個為了買勁舞裝備，曾經在網吧廁所幫人做**的小浪蹄子？

    李小白無意誹謗，這些都是他們親口講述，只是說的時候樣子有些苦澀罷了。

    談了幾個笑，三三兩兩地回了屋。

    李小白也灌好了水，正準備關門，老潘端著個茶盅衝了進來。招呼都不用打，直接翻出李小白的茶葉，邊泡邊自嘲道：「媽的，這屋子今晚有大規模的活塞運動，就我們倆獨守空房。」

    「怎麼，你也有寂寞的時候？小雪來月經了，不是還小莉和小玉麼？或者打電話叫丁香，她還不馬上屁顛屁顛的趕過來？」李小白對老潘、殷寫他們的情史，幾乎可以說是瞭如指掌。

    「丁香去廣州出差了，現在指望不上……再說今晚去的是水魔方，小雪的表哥是那裡的救生員，票就是他幫弄的，我好意思帶其它女人？」

    「那倒是……哎不對啊，票不是只有4張嗎，怎麼顧倩倩她們也去了？」

    「我給他們一戶發了一張，剩下的自己掏錢……」頓了頓，老潘忽又神秘地壓低了聲音：「嘿，你還真別說，沒想到顧倩倩裡面的身材那麼棒，前突後翹，絕對的s魔鬼型，玩女同實在太可惜了。」

    「顧倩倩？你看錯了吧，我覺得羅玲還差不多……」李小白對羅玲的印象還可以，偶爾會把她當個正統美女，多望兩眼。至於顧倩倩，他基本都是無視的。

    「不是，真的是顧倩倩。我以前也一直把她當一男的，都沒正經往她胸前看。沒想那是真有肉啊，至少34d，估計你我一隻手還握不全……嘿你說，要是把她弄上床，那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我拷，你變態啊，竟然對她有想法……」

    「嘿你這就不懂了吧，要的就是刺激，玩的就是心跳。再說你是沒親眼瞧見，她們倆穿著比基尼，在水池卿卿我我、打情罵俏的場景……啊啊，ihaveadream，我現在開始也有一個夢想。夢想有一天能和一對百合同居，三個人共享魚水之歡……」

    這就是**的升級？這就是情場老手的終極追求？

    高處不勝寒，老潘寂寞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