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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七章 欺騙性的疼愛 文 / 沐水游

    上官錦嗤笑了一下,鬆開她的下巴,輕輕撫著她的那柔軟順滑的長。是什麼樣的野獸,會有這如青緞一般漆黑油亮的皮毛呢?帶著欺騙性的柔弱,能置人於死地的柔弱,沒有道德約束的柔弱,矛盾又神秘,到底是怎麼形成的?

    「就不會認為我是來看看你的?嗯?」他看著她這表面乖順的樣子,輕輕笑道。

    白文蘿瞥了他一眼,淡淡的,卻明顯是一個嘲諷的眼神。上官錦也不在意,依舊那般輕撫著她的頭,真的就像在撫摸著自己的寵物一般,並且表現得寬宏大量,允許它偶爾有不乖的眼神。

    「秦月禪那邊可能藏著一封信件,我需要你把它找出來。同時,也有別人在找那封信,對方應該有一至兩人,性別不定,可能是剛進府,也可能是在這府裡很長時間了。你除了找到那封信外,還要揪出那些人來。不過需要小心的是,如果被對方察覺到你也在找那封信的話,他們很可能就直接殺了秦月禪,讓誰都得不到。」他一邊幫她整了整肩膀上的披風,一邊開口說道。

    「秦月禪身邊的丫鬟裡有你的人嗎?」她問了一句,找東西的話,沒有比貼身丫鬟更適合的人了。

    「之前有,後來可能是被對方現了,半年前意外死亡。」他看了她一眼,笑了一下又接著說道:「同樣的方法不能再用二次,所以你的身份很合適,也不容易被現,這一切就像是老天在安排一樣。」

    「是什麼樣的信?」白文蘿面上沒什麼表情,接著問道。

    上官錦從懷裡拿出一張描金雙龍蠟箋,上頭寫了兩句詩,字跡工整,只是那一筆一劃間卻隱隱透著一股張揚的氣勢,書籤底下還落有一個紅色的印章。

    「那封信是這個人寫的,上面會有他的這個印章。」上官錦說著就把那張蠟箋遞給她,接著說道:「你好好看看,記住他的字跡和他的印章。」

    白文蘿接了過來,厚實滑膩的手感,描金印花的底紋,不是普通人能用得起的東西。()她仔細看了幾眼便遞還給他道:「我會盡力的。」

    上官錦似沒聽到她這句話,把那張蠟箋收好後,便把那個小瓷瓶放在她手裡說道:「這是治外傷的良藥,並且還能有消除淡疤,兩個時辰後再抹一次,明早那道血痕便能消除了。至於你的手……」他說著就拉起她的左手看了看,那上面有一道淡淡的疤,是她除夕的時候玩爆竹留下的。過了大半年,那疤痕已經很淡了,但是湊近看還是能看得見,既然是瑕疵,自然是要去掉的。

    「每天睡下前也抹一點在手上,一個月後這疤應該也能消除了。」

    白文蘿不動聲色地抽回手,上官錦一笑,又摸了摸她的頭,似獎賞般地說道:「你可以向我提出點要求,比如你有沒有什麼想要的東西?」

    「沒有。」白文蘿直截了當地說道。

    「還真是好養活啊。」似知道她會這麼說,上官錦歎笑一聲,手往袖裡一掏,就拿出一個鑲著碧璽的銀鐲子放到她手中說道:「這個拿去玩吧。」

    白文蘿看著那個手鐲,除了比一般的鐲子要厚實點外,其餘的不但造型普通,銀面也有些烏,碧璽的成色看著也不是很好,實在是個不起眼的東西。然而她卻似對這個鐲子很感興趣,拿著手裡仔細地看了又看。上官錦也不說話,兩手抱在胸前,吊兒郎當地歪在牆上,一臉繞有興趣地看著她,就跟主人在看著自己的小狗在眼前玩著小球一般。

    沒一會白文蘿就摸清了那鐲子,只見她一手拿著那鐲子對準了自己的床鋪,一手在其中一塊碧璽上按了下去,隨即就見一線銀光一閃而過,根本還來不及看清,就已經不見了!她趕緊走到床邊一看,只見那褥子上赫然插著三支細如牛毛般的銀針,並且幾乎全都沒入了褥子裡。

    上官錦走過來,拔出那三枚銀針,一邊教她怎麼裝進去,一邊給她解說道:「這個東西五步以內是最佳射程,最遠能射到兩丈。剛剛你從那射到這邊,差不多是七步的距離了,威力已經減弱,如果對方穿了皮質的衣服,就很難起到有效的作用。以後真要有用到的時候,可要記得算清楚了距離。還有,如果按這個碧璽的話,射出來的是毒針,見血封喉,每一邊都能用三次。拿著防身吧,希望你不會有用上的時候。」上官錦給她裝好後就遞到她手裡,然後又笑著摸了摸她的頭。

    白文蘿有些挑剔地看著那個手鐲,心想這比微型手槍可差得遠了!

    上官錦沒有錯過她這個挑剔的眼神,他有些詫異的挑了挑眉,這丫頭到底是瞭解,還是真的不滿意?那個手鐲可是大景最優秀的工匠聚集在一起,花了快一年的時間才做出來的,總共也才做了五個而已。這東西對於某種場合,某種身份的人來說,可是最可怕的武器。卻入不了這丫頭的眼嗎?

    「不滿意?」他問。

    「還行。」她勉強地點了點頭,不像故作姿態,只是那表情卻帶著幾分無辜。她心想算了,雖是比不上手槍,但也聊勝於無,至少這東西挺適合她現在的這個身體。

    「你還真是讓人搞不懂。」上官錦似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沒時間跟她討論這個東西是不是真的合她的心意,只得最後交待了一句:「關於那封信,實在找不到的情況下,你可以找適當的時機試探一下秦月禪,讓她主動交出來。作為交換,我會讓她得償所願。只是這樣一來你的身份也會暴露,沒準會被另一邊的人現,到時便會很危險,要小心行事。」

    白文蘿看了他一眼,知道他要走了,便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小心別死了,我沒時間幫你收屍的。」上官錦一笑,在她腦袋上拍了拍,隨後身影一晃,就從她的房間裡閃了出去,悄無聲息。房間裡那絲男性的氣息也隨著他的離開而慢慢消散,就似從沒有人來過一般,這個夜晚如此安靜。

    白文蘿把披風解下,找了件襖子披上。想了想就把那個手鐲帶在手腕上,然後把袖子放下擋住後,沒一會就聽到外面有人活動的聲音,接著便聽見沉香唸唸叨叨地從外面走進來。

    「怎麼也沒見個人在屋裡候著,我才不在一會,這一個個全都鑽著空子犯懶……啊,姑娘已經洗好了!」沉香沒想白文蘿已經在房間裡了,微愣了一下,然後才笑著說道:「我剛剛坐不住,去找如意打聽了一下老太太的口風。」

    「著那急幹什麼,不會有什麼事的,難不成老太太還會打我板子不成。」白文蘿看著她淡淡地說了一句,一臉不在意的樣子。

    沉香卻歎了口氣道:「姑娘剛進來,是不知道這府裡的水有多深。那些下人一個比一個會偷奸耍滑,倘若見你稍有不順,立即就見風使舵,落井下石,姑娘多少得上點心才是。」

    「我知道,難為你想這麼多,如意那邊怎麼說?」白文蘿笑了笑,說著就偏過頭認真看了沉香一眼。她是個容貌身段都相當出挑的丫鬟,並且性子直爽,嘴巴利索,又愛爭強好勝。之前在老太太屋裡應該沒少得罪人,所以才一直沒升上大丫鬟的位置。但難得的是她有護主之心,又識時務,明白唇亡齒寒的道理,這些都很對白文蘿的心。

    「如意說老太太晚飯後似乎氣消了不少,但她也沒敢開口提這事,只說待什麼時候瞧著老太太心情好點了再幫姑娘說一說。」

    「老太太心裡自有考量,哪是別人能勸得了的,你讓如意別為這事費心。萬一讓老太太遷怒到她身上,我怎麼過意得去。」白文蘿搖了搖頭道,遷怒事小,只怕會幫了倒忙。而且這件事她原本就是想看看老太太是什麼態度,若真讓旁人給勸下了,她那一記耳光豈不是白挨了。

    「姑娘放心,如意在老太太身邊伺候的時間最長,最能摸清老太太的脾氣的。」沉香笑著說道。

    「算了,最多是明日被訓一頓而已,你也別太費心,該幹嘛幹嘛去。」白文蘿笑著搖了搖頭,然後就拿起那做了一半的繡品,開始動針線,不想再說這事。

    見姑娘這般不放在心上,沉香還想要再勸兩句,卻這會就見木香拿著個香爐走了進來,她便問道:「你剛剛去哪了,怎麼我一回來整個院子都見不著個人影!」

    木香一看被沉香逮了個正著,便不好意思地笑道:「我這一天不知是吃壞了什麼東西,肚子一直不舒服,剛剛瞧著姑娘在洗澡呢,有六兒有,就偷懶吃飯去了。」

    「那怎麼這會才回來,又不是掉進去了,哪來的這東西?」沉香說著就指了指她手裡的香爐問道。

    「哦,這是剛剛碧影姐姐著人送過來的,說是忽然想起姑娘這還沒這個東西,正好她去庫房的時候看到,便連著一些百合香一起送了過來。」

    「我不用那個東西,就先擺在那兒吧。」白文蘿抬起眼看了她們一眼說道。

    「是。」木香點了點頭,便挑了個合適的地方放了下來。然後見白文蘿又低下頭做起繡活來,一副不想別人打擾的樣子,她和沉香便輕輕退了出去。

    暗夜深沉,只見那繡花宮紗燈罩裡的蠟燭即將燃盡,候在外面的沉香已經連打了兩個呵欠,白文蘿才慢慢抬起臉,看了看手裡這即將完工的繡品。

    那是一件紅色的百福字孩兒肚兜,是要送給喜姐兒的見面禮,那繡工比她往日做的荷包還要精細。白文蘿算了算,最多再兩天就能完工,到時也該跟秦月禪見面了。

    聽到沉香在外面打了三次呵欠後,她終於把手裡的東西放下。剛要站起來的時候,忽然看到放在妝台角落處的那個小瓶子,她遲疑了一下,伸手拿過來。然後把臉湊到鏡子前仔細看了一下,果然,臉上的那道血痕不知不覺好了大半,還真是好藥呢。

    白文蘿看了一眼,就放下那瓶子,還是把這傷留到明天比較好,剛剛忘了,不應該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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