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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九章 誰刺激了誰 文 / 沐水游

    雖老太太的壽宴是明兒晚上才開始的,但因上官錦的到來,白文蘿也是出嫁初歸,再加上白玉堂和秦月禪也都從徐州趕了回來。於是老太太早就命今晚先開個小宴,也算是為他們接風洗塵。「剛剛軒兒是認出你來了。」白文蘿攜上官錦一同進了梨香院後,一邊看著自己以前住過的房間,一邊笑著對上官錦說道。剛剛在門口下車,在那碰上的,自然少不了都假意寒暄一番。而當上官錦走過去同白玉堂打招呼時,白玉軒才將注意力從白文蘿身上收回,轉到上官錦身上。即便相隔了五年的時間,然白玉軒卻還是一眼,就將上官錦同當年那個救過自己,然後又闖入他家的那位貴公子重合起來!白文蘿瞧見白玉軒那一刻的神情,是驚訝中帶著幾分不可置信,不過他現在到底是成穩了不少,那一瞬的驚詫後,很快就掩飾了下來,僅是既激動又疑惑地看了白文蘿一眼。白文蘿只朝他笑了笑,對他悄悄說了一句:「一會再跟你細說。」

    而上官錦當時同白玉堂也只是說兩句客套話罷了,僅算是跟妻兄打個招呼,做個意思而已。且他前後都未曾瞧過旁邊的秦月禪一眼,隨後一旁的管家就趕忙將他們一併迎了進去。

    因眼下天還未黑,離開宴席也還有一會,而且白文蘿帶過來的東西很不少,於是負責過來接他們進去的王嬤嬤就笑著說道:「要不三姑爺和三姑奶奶先回梨香院休息一會,到底也坐了這麼長時間的馬車了,怕是累壞了吧。老太太剛剛也交待了,雖是想著早點見你們,但也不急著這一會的,還是先歇一歇,再過去。免得這長途跋涉的,身子已經疲乏,又忽然見了面,容易激動傷神。」

    白文蘿聽後,再看已經往另一邊走去的秦月禪她們,笑了笑,點了點頭,就隨了嬤嬤往梨香院那走去。剛剛白玉軒已經告訴她,芸三娘此時已經在老太太那邊。既如此,那她就不急這一會了,總之她即便是現在過去,也不能跟芸三娘單獨說話兒的。

    上官錦進了她的房間後,覺這裡的一應擺設都同之前一般,連桌上的那盆單瓣水仙也還在,且已經開花。屋內並未熏香,因而能聞到幾分淡淡的清雅的花香。

    「呵呵,認出來就認出來了,你打算怎麼跟他說。」上官錦聽白文蘿這麼一說,笑了笑,然後就轉頭看了她一眼問道。

    白文蘿瞟了他一下,才道:「能說的就說,不能說的就略過了,還能怎麼辦。」

    上官錦笑,正要說什麼,卻這會木香走了進來道:「二奶奶,那些禮物要現在給分出來,一會就拿過去嗎?」

    「哦,對,都拿出耒吧,仔細別弄混了。」白文蘿點了點頭,然後又道:「那個,芸姨娘的東西就先拿小件的,剩下的我過後再自己送過去。」

    「是。」木香應了聲,說完後就同沉香一塊忙去。

    天將擦黑的時候,老太太那邊就著人過來請了。白文蘿便同上官錦一塊出了梨香院,往榮壽園那走去,沉香和木香手裡都捧著一堆的禮物,小心跟在後面。

    天飄落著雪花,之前一直是自己一個人走的這條路,在白府的那兩年多,春夏秋冬,幾乎不曾斷過一天。那會怎麼也沒想到,她居然會有與人攜手,一同走過的一大。

    終於到了榮壽園,還未走到花廳的時候,就見門口那圍著一大圈的丫鬟僕婦,瞧著他們進來後,各個都爭搶著進去通報。這一場景,令白文蘿不由就想起她當時一次走進這的時候。然那會,她只是中途從外頭接回來的,一個庶出的姑娘,而今日,她是一一

    「三姑爺和三姑奶奶過來了!」連著幾聲清脆響亮的通報聲,將她喚回了神,然後覺原來自己已經進了老太太的大花廳。照舊是穿過那個十八扇的烏檀描金屏風,然後一抬眼,就見老太太,白孟儒、白孟莊、周氏、林氏、白玉軒、白玉瑞、芸姨娘以及一大堆丫鬟僕婦等人,在這張掛花燈,鋪陳綺席的花廳內或坐或站。滿眼望去,皆是穿紅戴綠,喜洋洋鮮亮亮的一片繁華景象。

    她才行禮到一半的時候,老太太就趕忙起來扶住她,白文蘿笑了笑,然後就給老太太介紹上官錦。至於上官錦,其實也不過是露個臉,給大傢伙瞧一瞧罷了,他給老太太行禮的時候,旁邊的白孟儒早就渾身不自在地站起來了,瞧著上官錦給老太太行完禮後,白孟儒著實不敢受他的禮,含糊過去後,就忙請上官錦去外廳的席位上座。

    只是上官錦隨白孟儒等人才走到門邊,就碰上白玉堂攜著秦月禪及喜姐兒走了進來。秦月禪面色瞬時一僵,忙就垂下臉,微行了個禮,就拉著喜姐兒讓開身子走到一邊。白玉堂只是朝上官錦點了點頭,又向白孟儒行了禮,完後走到老太太身邊再行禮。老太太心裡歡喜著,一個個瞧著好不順眼,原想同大孫子多說兩句,可是眼下也不好當留他一個男子在這,隨意問了兩句話後,就讓他出去了。宴席擺開,就見丫鬟們端盤捧碗,流水一般地走進來。只見這廳內,銀燭熒煌,盆栽綠草,瓶插紅花。那桌上,盤堆麟脯,盆浸冰桃,食烹異品,果獻時新,銀壺玉盞,金碧交輝,酒若流波,餚如山疊。

    一輪皎月從東而出,照得院宇猶似白晝。不時就有絲竹之聲自院外響起,很快就聞到蕭鼓聲喧,好不熱鬧。

    白文蘿被老太太拉著,緊挨著坐在一旁,而老太太的另一邊則是讓喜姐兒坐著。

    餘地各自坐下,芸姨娘也破例讓上了席坐下,只是離白文蘿有點遠。

    秦月禪在一旁看著大家這一個勁地擁著白文蘿樣子,再一想剛剛在外頭,看到上官錦對白文蘿那一副小心體貼的樣,心裡似翻江倒海一般的難受,卻還不得不佯裝笑容,同白文蘿套近乎地說道:「剛剛在外面見到三妹妹時,真是又驚又喜,兩年沒見,三妹妹就跟換了個人似的,這漂亮得都讓人移不開眼了。」

    白文蘿這才轉過臉,輕笑著說道:「嫂子過獎了,兩年沒見,嫂子也還是跟之前一般年輕漂亮。」她說話的同時,亦是仔細打量了秦月禪幾眼。剛剛在外面沒細看,這會坐得近了才現,如今的秦月禪竟開始濃妝艷抹起來,然卻依舊蓋不住她眼中那憔悴焦慮的神色。

    秦月禪扯了扯嘴角,假意笑了笑,然後就瞟了瞟站在白文落後面的木香一眼。剛剛沉香將東西放下後,白文蘿就讓她回梨香院接著收拾去。眼下有白玉堂和秦月禪都在這,沉香再待在這的話,多少會有些尷尬。

    然秦月祥似乎就是要讓大家都覺得尷尬一般,從木香身上收回眼光後,就笑著說道:「說來,三妹妹這帶在身邊的人,一個個都似花兒一般。之前在門口那還瞧著沉香也跟著回來了,我沒記錯的話,沉香如今也該有二十了吧,怎麼還梳著姑娘的頭,三妹妹真是好狠的心,這麼好的一個丫鬟,也不多為她想想!而且,這也都兩年了,三妹妹也沒想這找個人為自己分擔一下。」

    秦月禪這話一出,旁邊老太太的臉色馬上就沉了下來,而席中之人,亦是面色各異。

    只是還不待老太太開口話,白文蘿就瞅著秦月禪,滿臉含笑地說道:「嫂子莫要為沉香憂心,她原就是個有福氣的。說來她這次跟我回來,也是為給她叔嬸報喜來著,她的親事前段時間就已定下,對方還是京州曲家的一個醫術高明的公子,名叫曲元。」

    白文蘿的聲音一落下,整個花廳一時間就靜了下去,只聞外面鳳管鸞簫,鼓樂響動,卻越顯得這廳內的安靜來。

    曲元,要娶沉香?沉香,要嫁給曲元?

    秦月禪似一時沒聽明白這個事情一般,懵了好一會才回過神。然後看了看這席位上的人,此時在老太太的帶頭下,大家已經開始向白文蘿道祝賀了,再沒人往她這邊看。秦月禪死命地絞著手中的絲帕,一語不,直到周氏現她面色不對,叫了她一聲,她才勉強擠出個笑容來,借口出去解手,才慌忙離了席。

    其實那席中,幾乎每個人都知道,秦月禪之前曾跟曲元定過親,而如今,曲元竟要娶白文蘿身邊的丫鬟了。這件事,在所有人心裡都翻起一片小小的浪花,但是因顧及白文蘿的臉面,而且沉香也不過是個丫髻罷了,於是大家便都自動選擇避開這事不談,只是笑著道兩聲恭喜。然每個人面上的神色,皆是不言而喻。於是這瞧在秦月禪眼中,就似在大伙面前,自己被脆生生地甩了一個耳光似的!臉上心裡,都是火辣辣的疼,偏她還不能作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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