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20 回 良禽擇木 文 / 登峰

    「嘎達達，嘎達達……」隨著一陣由遠而近的馬蹄聲，幾個東北軍士兵騎著戰馬從北門飛馳而至，一個人在馬上大喊到「劉隊長，日軍已到東山咀子啦！咱們快點撤吧！」

    曹陽看到操場上的東北陸軍講武堂的師生頓時又緊張了起來。一些中下級軍官和學員士兵群情激昂，紛紛表示要與日軍決一死戰，但也有些人已經開始遛邊了。

    他對著手持喊話器大聲喊道：「大家鎮靜！請大家鎮靜！我們剛剛從機場來，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們，日軍折騰一夜了，他們要想對東大營發動進攻，必須要進行兵力重新集結，重新部署，現在不可能到東山咀子，這是稍有一點軍事常識的人都知道的。我們早已派出了部隊對北面的沈滿鐵路方向和南面東北軍航空方向進行了嚴密的警戒監視，並沒有發現日軍大股部隊，這幾個人謊報軍情。」

    通過對歷史上9。18事件的瞭解，曹陽知道，這幾個人是講武堂騎兵隊派去到北大營方向偵察的士兵。他們沒敢到北大營去，更沒探明敵情就返了回來報告說：日軍要向東大營進攻了。由於當時東北軍講武堂的主要負責人都跑了或者以各種理由躲開了都沒在東大營。使之失去指揮，形成群龍無首的局面，特別是在上面不准抵抗命令的壓力，使這所培養東北軍軍官最高學府的師生竟一槍沒放，連武器都沒拿，就紛紛逃離了堂堂東北講武堂，把東大營拱手相讓給日軍。

    曹陽說這幾個人謊報軍情。不光建立在對的歷史瞭解之上，他更相信自己的戰友張文正和於彪帶領的兩個警戒哨，如果真有情況他們早就在第一時間，通過單兵通信系統通知自己了。而且特1隊並不孤立深入敵後，他相信人民軍司令部此時一定會派無人機偵察機對瀋陽日軍實施嚴密的監控，通過定位系統也知道特1隊所有隊員所在位置，如果有什麼危險肯定也會及時的通知自己的。

    曹陽請那個被稱作劉隊長的中校把這幾個騎兵隊士兵叫過來，他陰沉著臉嚴厲的問道：「你們在什麼地方見到的日軍？他們有多少人，你們距離他們多遠看到的？」

    一個像是小頭目的士兵支支吾吾的說：「咱，咱們是通過望遠鏡看到在北大營東邊菜地裡，看到有，有一大溜日軍，向，向滿沈鐵道那旮瘩去，咱哥幾個怕，怕大家來不及準備，就跑回來報告？」

    「你說的一大溜日軍是多少人？」曹陽緊接著問。

    「我估摸有五、六十，七八十，百十來人吧」這個士兵顯然是在順嘴瞎編。

    曹陽氣的火冒三丈，他掏出了92式5。8毫米手槍，抬起右腳用腳後跟輕輕一蹭手槍槍管套，把子彈頂上了膛，他用槍指這幾個把使命當兒戲的士兵，咆哮道：「但底是多少人？！」

    一名一同去的士兵看到一身殺氣的曹陽，連連作揖，只好實話實說，「長官，長官，對不住，對不住啦！劉隊長讓咱哥幾個去北大營偵察，咱們心裡有點打怵，在東大營的邊上饒了一圈，抽了一袋煙就回來了。李班長這樣說，也沒有啥歹意，想讓大家快點離開，離開這個危險之地……」

    「別說了！」曹陽抑制住了自己想殺人的強烈衝動，放下了手槍，對這幾個士兵說：「兄弟們，讓你們前往偵察，是對你們的信任，長官的決策是靠你們的情報來進行的，用你們提供的虛假情報長官如何能做出正確的決定呢。你們謊報軍情，動搖軍心，按說槍斃一點都不怨。但考慮大敵當前，就饒你們這一回，留下你們這幾條命去打小日本。」

    接著曹陽面向操場上黑壓壓的人群喊道：「弟兄們，大道理我已經給諸位講了很多了。大家都好好的想一想。剛才，王少校說了，我們要組織自己的抗日隊伍，大家願意參加的就跟我們走，不願意的我們也絕不勉強。

    但我最後再和諸位說幾句，我們是人民的兒子，是國家的衛士，是民族尊嚴的捍衛者。現在局勢動亂、情況複雜，越是這樣，諸位兄弟就越應該保持冷靜、沉著，要睜大慧眼，善辨是非、千萬不要站錯了隊，一旦站錯，後悔就來不及了！更不要投靠日本人當漢奸，成為中華民族的千古罪人。

    別看小鬼子現在氣勢洶洶，不可一世，大家記住『玩火者必**，殺人者必被人殺。』日本人可以發動了這次戰爭，但千千萬萬個中國人團結起來，拿起武器，這場由他們發動的戰爭怎麼結束就由不得他們了。我們已經為他們挖好了墳墓，準備將他們徹底的埋葬，不用多久大家就會看到日本侵略者可恥的下場！」

    之後他揮了一下手說：「好了，大家現在回去做準備去吧，把武器庫砸開，把所以武器彈藥能拿的都拿走。現在日本亡我之心已經眾目昭彰，形勢十分嚴峻，誰要是再敢阻攔，他就是漢奸，就先殺了他，如果你們下不了手，就告訴我。別忘了，想和我們一起上山抗日的官兵，每個人帶上5天的糧食和行李。到這裡集合，1個半小時後我們從這裡出發。」

    隨後他又打開了手持喊話器的播放開關，雄壯的義勇軍進行曲再次響徹東大營上空。

    曹陽發表完了這番講演，讓一起同來的張狗剩和另外一名東北軍戰士上台上來，把手持喊話器交給他們，讓他們在這裡召集一起上山的講武堂師生。自己和王飛虎跳下領操台準備收集一些交通工具，武器彈藥，帳篷之類的物資。

    可是他們一下台，很多他們的粉絲就圍了上來。「曹中校，你太有才了！講的太好了，通俗易懂的解釋了軍人的職責，軍民的關係，目前咱們的任務，咱決定跟你們走，去履行一個軍人的天職。」一名年輕的教官迫不及待的說道。

    一群手持德國1924年式毛瑟步槍和挎著德國自來得毛瑟手槍的學員兵把他們圍在中間，大聲的問道：「兩位長官，咱們跟你們走行，但你們領咱到哪去？」

    曹陽高聲的解釋道：「同學們，這裡人多嘴雜，到哪去我們現在還不能說，但有一點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們，你們這些學員很快的就可以繼續的學習政治，軍事，在我們新的軍隊裡你們很快的就會走上領導崗位，成為排長，連長帶領那些不願意做奴隸的人們去打日本，抗擊日本帝國主義的侵略。」

    人群中有人問道：「那還歸張少帥的統領嗎？」

    王飛虎一面跟著曹陽隨著人群徐徐的向前移動，一面回答道：「同學們，我們20多萬裝備精良的東北軍被一支不到20000的日軍給端了老窩，奇恥大辱，莫過於此。我們要還是個爺們的話，還希望在這個不抵抗將軍統領我們嗎？！」

    曹陽接過來說道：「願意和我們走的，就回去準備一下，一會兒到這裡集合。不願意和我們在這裡堅持抗日的，感覺可以容忍日本鬼子佔領我們的家園，肆意蹂躪我們3000萬東北同胞的人，我們也不攔著，這部分人可以往西北方向的新民撤退，經黑山到錦州，逃往關裡。當然有些人也會考慮到家庭之義，可以做逃兵，跑回家去照顧自己的家庭。但我想有這樣想法的人，應該知道家庭之義小於民族之義，倘若中國江山不保，你們的小家又能好到哪去呢？皮之不存，毛將焉附。

    「你的那個小喇叭真太神奇了，吹出的歌曲太動人，太讓人振奮了。能讓我吹吹嗎？」一個年齡不大學生兵還沉浸在《義勇軍進行曲》雄壯的歌聲之中。

    曹陽摟著這個小學生兵的肩膀笑了笑說：「哈哈哈，小兄弟，那不是吹的。至於它是怎麼能發出震耳發聵、驚天動地聲音，等我有時間再告訴你。好嗎？」然後親切的問道：「你叫什麼名字？今年多大了？是學什麼專業的？」

    「報告長官，我叫金山，今年虛歲17。是炮兵教導隊初級班的。」

    「金山同學，你的槍呢？」

    「我們炮科初級班沒有槍。」

    「好，金山同學，我們一起走，我給你找一隻槍，戰士怎麼能沒有槍呢。」

    曹陽，王飛虎在大家的簇擁下，來到了操場南側一排房子。這是步兵教導隊一連的食堂，看到一些學員兵在一名中尉的指揮下，排隊往乾糧帶裡裝糧食，裝完糧後，又到跑到東廂房去排隊領取2元大洋票作為提前預支的軍餉。一切進行的竟然有序，沒有出現歷史上所描寫的那樣群龍無首時的慌亂，曹陽對此非常的滿意，他心暗自想，如果不是由於自己到來穩定了東北陸軍講武堂師生的軍心，就是歷史描述有誤。

    隨後他又轉到設在大營東側的倉庫，東大營一部分武器被鎖在個間裝備庫裡，兩個戰士抱著一段木樁用力的撞擊武器庫的大門。轟的一聲，兩扇大門被撞開。一些沒有武器的官兵衝了進去，撬開箱子把上面擦著黃甘油的德國原裝的1924年式毛瑟步槍和自來得毛瑟手槍從箱子裡拿了出來，隨後再找相應型號的子彈。之後再把子彈箱撬開，把一包包子彈塞在口袋裡。由於庫房的面積有限，現場擁擠混亂。曹陽和王飛虎分頭告訴大家，從門的右側從單列進去，之後沿著右側就近搬一箱槍後子彈，沿著左側門扛到外面，有專人開箱，專人發放。這樣就加快了槍支彈藥的發放速度。僅用了40分鐘就把200支步槍100支手槍，20挺機槍20萬發子彈發放完畢。

    這個期間曹陽和王飛虎到了輜重科組織汽車司機和汽車駕駛教員開來了4輛汽車到了被裝庫房裝了30多頂帳篷和一些油料。

    當再次返回操場時，在瑟瑟的秋風之中挺立著七、八百名學生兵和年青教師，他們跟著手持喊話器一遍遍的高唱著：「把我們的血肉，築成我們新的長城！中華民族到了最危險的時候，每個人被迫著發出最後的吼聲！……我們萬眾一心，冒著敵人的炮火前進，前進！……」

    曹陽看著這些戰士，心情格外的激動。他們在中華民族到了最危險的時候，挺身而出，他們才是中華民族的脊樑。

    東大營其餘的近2000人有些自己悄悄的遛走了，在歷史的關鍵時刻當了逃兵。而大部份向歷史上記錄的一樣什麼也沒帶，輕裝向西北面范家墳方向移動……曹陽站在車棚上，望著他們漸漸遠去的背影，心裡暗暗的想著，這些人的命運今後會是什麼樣，只有天知道了。

    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人生在關鍵時刻的選擇真是太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