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89回 計劃之外 文 / 登峰
第89回計劃之外
東北的冬天，白雪皚皚，千里冰封，寒色青蒼，短日冷光，來自西伯利亞的呼嘯的冷空氣把這片白山黑水攪得周天寒徹。
一隊隊穿著半截棉大衣，外面披著白色床單的人民軍步一團官兵，他們頭上戴的狗皮帽子，在狗皮帽子裡面，剃的溜光的光頭上套著一副只露出兩隻充滿殺氣的眼睛和緊抿著嘴唇的白色棉布頭套；手上戴著只有右手食指為單層棉布的棉手燜子，腳上登著用生牛皮編成的皮烏拉，在皮烏拉裡面，絮著東北三件寶之一，自然發熱、柔韌的「烏拉草」；小腿上打著綁腿。冒著零下30多度的嚴寒，於12月6日佛曉以前，均到達了指定的陣地，潛藏在事先建設好的預設陣地內。
團長曹陽帶領步兵1營和炮兵1營以及特種兵教導大隊一連，進入了這條日軍必經之路的山溝北側石頭口，道士洞，後大嶺一帶，準備在戰役發起後，對日本關東軍的左翼發起攻擊；
副團長趙全勝帶領3營和炮3營以及特種兵教導隊2連，進入了溝南側的預設陣地，準備對進入這條山溝裡的日軍右翼進行攻擊；
在副團長楊威帶領工兵營和炮2營以及特種兵3連，在這條山川的東側出口，小土門一帶潛伏，作為預備隊，準備「補漏」。
新兵營和後勤補給營，在團參謀長李墨和副團長陳勇久的帶領下，集中在長春以南的范家屯一帶，等日軍撤出長春後，接管長春。
劉漢武帶領機械化步兵營和步兵2營在長春東南15公里永昌鎮，負責跟尾隨撤退的日本關東軍，待戰役發起後，從後面對關東軍發起攻擊。
為了在零下30多度的氣溫下，保持戰士充足的戰鬥力，避免凍傷，減少非戰鬥減員。在預設陣地建設時，就搭建了很多「地窨子」式的藏兵洞。在這些藏兵洞裡面挖了一些無煙灶，便於每個排都能輪流在藏兵洞的地窨子裡燒水，做飯和取暖。
這樣人民軍的官兵們就可以在冰雪中潛伏時，輪流的到這裡休息。保證在這數九寒天裡，冰天雪地中的官兵們，能喝到熱水，吃上熱飯，輪流睡覺。而又不暴露自己的行蹤。
與人民軍步兵一團相隔一天，日軍第2師團第3步兵旅團和第15步兵旅團9000餘名官兵，也按照撤退計劃，於12月6日晚21時，分別從長春東部的大南屯和太平山出發了。
在月光下，他們冒著來自西伯利亞呼嘯的寒流，趟著白天剛剛下過的一場末過膝蓋的大雪，背著沉重的行裝，抬著傷員，「嘎吱、嘎吱」艱難的行走在空曠茫茫的東北大地上。
整個隊伍死沉沉的，緩緩的向東移動著。失敗的陰影籠罩著關東軍每個官兵的心頭。
在日軍第2師團第3步兵旅團第29聯隊服役的上等兵籐井五郎，還不知道自己那個在帝國海軍服役的四哥，籐井四郎已經隨著「鳳翔」號航母葬身於黃海的消息。
此時，他還為日軍在東北的失敗感到無比的沮喪。從關東軍發動9。18事變，才短短的兩個半月，日軍就從巔峰一下跌到了萬丈深淵，自己能撈到些小錢的日子結束了。
他和廣大的日軍官兵一樣，從心裡感到無法適應這種冰火兩重天的巨大落差。他接受不了日軍的這種失敗。他感到十分的鬱悶，壓抑。他忍受不了現在這種死氣沉沉的沉默，他感到自己的心裡實在是堵得難受。
寒風中，在茫茫的雪原上，他突然像狼一樣的嚎了起來：「海フろタノゴゑろタゼ，山フろタ草ハエろタゼ，大君ソ邊ズアガ死スバ，顧ノゾオェ」（大意：衝向大海，讓我們的浮屍飄滿洋面，衝向高山，讓我們的屍體填滿溝塹，為大君戰死疆場，義無反顧。）
在這個時刻，這首日軍的軍歌引起了很多像籐井五郎這樣，寧願死也不願意接受失敗這個現實的日軍官兵的共鳴。一些日軍官兵也跟著很低沉的唱了起來。這曲低沉的悲歌，到是給這支行走在雪夜中，忙於逃命的關東軍帶來了幾分悲壯色彩。
黎明時分，關東軍這兩個旅團經過1夜的急行軍，行走了40餘公里，在北院子匯合了。
天野六郎這個代理師團長，按照行軍序列，對兩個旅團6個聯隊的行軍順序進行了重新編隊。
他決定把兩個旅團的戰車隊18輛繳獲東北軍的法式「雷諾」ft-17型輕型坦克編在了一起，作為這支隊伍的先導部隊。依次是第3步兵旅團的第4聯隊，第29聯隊，第15旅團的16聯隊，第30聯隊，野炮第2聯隊，最後由機動性較強的騎兵第2聯隊負責警戒後翼，收容掉隊官兵的斷後。
之後，他根據部隊已經疲憊不堪的現狀，和長谷部照商量決定，臨時改變了宿營地，部隊先在北院子這兒宿營，先吃點東西，休息幾個小時後，再繼續前進。
戰爭怎麼進行是雙方指揮員的根據己方主客觀條件和各方面準備的情況來決定的。
人民軍步兵一團根據戰前分析認為，後大嶺地區距離長春50多公里，那裡地域相對寬闊，兩面的山巒也比較平緩，又有一個在這一帶算是比較大的村落。日軍經過一夜行軍，行走五六十公里也符合一支軍隊正常的急行軍的速度。日軍在後大嶺一帶露營休息是合情合理的。所以事先並沒有考慮日軍會在北院子，這一平原地帶宿營的情況。
實際天野六郎和長谷部照所制定的原來的計劃，也正是和人民軍步一團所分析的一樣，在後大嶺宿營，但沒想到白天的這場雪，下的這麼大，在寒冷的冬夜，在這麼深的雪地裡行軍，部隊的體力消耗差不多是無雪情況下的一倍以上，整個部隊疲憊不堪，真的是走不動了。所以他們才臨時改變原來的計劃，在北院子宿營休息。
日軍的這一安排，其實到也沒什麼，頂多就是在前面設伏的人民軍再多等幾個小時。但曹陽這時卻很緊張，一是，不知道日軍要在這裡休息多長時間，他擔心夜長夢多，說不定日軍會再有什麼大的變化，而且他很擔心日軍在這宿營期間，派出先頭部隊，對沿途兩側山脈進行實地偵察，並佔領沿途的重要制高點，掩護下面自己的部隊通過，之後再由另一支部隊佔領下一段制高點掩護，掩護前面佔領制高點的部隊回撤，這樣滾動後撤。如果這樣以前所做的一切準備都會前功盡棄。
他決定敵變我變，不能讓日軍得到休息，要把日軍硬趕進為他們準備好的伏擊圈內，請君入甕。於是他把自己的想法上報給瀋陽戰區的凌峰司令員，並得到凌峰司令員的同意。他命令機械化步兵營，從南北西三個方向，對在北院子宿營的日本關東軍進行炮擊。打亂日軍的宿營計劃，把敵人向東面的包圍圈裡趕。
一直跟在關東軍後面和日軍斷後部隊保持10公里距離的步兵一團的機械化步兵營和步兵2營，接到攻擊命令後，快速的向日軍宿營地北院子靠近。
劉漢武帶領著由4輛03p型坦克和4輛05式兩棲裝甲突擊車，會同乘坐16輛卡車的320名機械化步兵營戰士和2營的4個炮兵連，分4路率先向宿營在北院子的關東軍發起猛烈的炮擊。
12月7日，清晨5點30分，三顆信號彈騰空而起，飛上依然是漆黑的上空。霎那間，4輛03p型坦克和4輛05式兩棲裝甲突擊車上的105毫米火炮和2營野炮連的6門75毫米的野炮，同時向北院子宿營的日軍開炮。
「轟！轟！轟……」成群的炮彈山呼海嘯般地一起砸向日軍的宿營地。
一發由03p型坦克發射的105毫米榴彈炮炮彈在第15步兵旅團司令部帳篷中爆炸。剛剛走出第15步兵旅團司令部帳篷不遠，想到各聯隊去視察一圈的15旅團旅團長天野六郎，他感到自己被人從後面猛的推了一把一樣，被爆炸的氣浪的衝擊波掀了個跟頭，戧了個嘴啃泥，當時就把兩顆上門牙磕掉。
他全然沒感覺自己的門牙被磕掉，一個驢打滾，順勢滾到前面停放的一輛「雷諾」ft-17坦克的履帶下面。
在爆炸的火光中，第15步兵旅團司令部的帳篷被撕扯無數塊碎片，在飛起的帳篷的碎片中，還夾雜著破碎的電台，槍械和人體的殘骸，沒等這些亂七八糟的碎片、殘骸落下來，又一發炮彈落下，隨著爆炸產生的氣浪，這些破片和人體的殘骸，再次的被撕扯成更小的破片拋向天空
瀰漫的硝煙，雪霧漸漸的遮住了天野六郎的視線。
趁著瀰漫的硝煙，天野六郎也不知是哪裡來的力量，他貓身著腰連滾帶爬的跑到，一個還散發硝煙和灼熱「凍土」的彈坑內，經驗告訴他，兩發炮彈落在同一個地點的概率很小，自己現在相對安全了。
這次天野六郎真的是太幸運，就在他剛剛滾到這個彈坑的一瞬間，剛才他躲藏的那輛「雷諾」ft-17坦克「轟「的一聲，被炸飛上了天，整個上面的炮塔被拋出有30米開外。
呦西！真是太呦西了！此時的天野六郎感到自己真是太英明果斷了，他真的想高呼，天野六郎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