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121回 全新外交 文 / 登峰
重光葵今年44歲，20歲那年從東京帝國大學畢業就一直在日本外務省任職，是一個職業外交官了，3年前就任日本駐上海總領事。在歷史上他曾出任過日本駐中國大使。還當過偽滿洲國副總理、還出任過駐蘇聯、英國大使，還出任過日本外務大臣。1945年9月2日代表日本政府與梅津美治郎一起簽署日本投降書。戰後被定為甲級戰犯，但很快於1950年獲的假釋，且再次任職為日本外務大臣。重光葵幕後參與甚至主導了諸多日本侵略各國統治及外交政策制訂。但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在日本國內仍被認為是對中國親善人士。
這次他來南京，原本以為自己和南京政府上上下下的關係都不錯，會像以往一樣南京政府會給足他面子，就算是不給他面子，也會給新上任和中國國民黨有著非同一般，特殊關係的犬養毅首相點面子，畢竟自己做為首相特使，代表首相會見南京政府的有關要員。
可是他萬萬沒想到這次到了南京受到了從來沒有過的冷遇，尤其是今天又遇到了，這個中國政壇從來沒有聽說過的何德龍，這個人的確不同與其他的南京政府官員，他思維敏捷，語言犀利，能說善辯，充滿了自信，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把握之中。使中國以往的外交風格發生了顛覆性的改變。
對於中方這種咄咄逼人的態度，完全出乎日本代表團的意料之外。一時讓他們感到不知如何應對。
象熱鍋上的螞蟻一樣，有些坐立不安重光葵經過短暫的沉默以後，他開始在他的老熟人身上尋找突破點，他看了看中方的代表團團長郭泰其說：「郭次長，我們是老朋友了。剛才何先生說停火的前提條件，是日本政府必須對拿出足夠的誠意。難道我們這次帶著首相的親筆信來，還不算足夠的誠意嗎？首相已經表明要對挑起這次事件的那些關東軍不法軍人進行懲治還不算主動的承擔戰爭責任嗎？」
「哦，這個，這個，有關這個問題，還由何助理來回答你吧。」郭泰其支支吾吾的說道。
郭泰其也算是中國的職業「外交家」了，歷史上在1932年3月18日以國民政府首席代表身份赴上海英領署參加中日停戰會議，與重光葵等人簽訂了「淞滬停戰協定」，可是淞滬停戰協定是什麼東西啊，那是以中國承認日軍可長期留駐吳淞，閘北、江灣及引翔港等地，而中**隊卻不能在上海周圍駐紮設防，把從長江沿岸福山到太倉、安亭及白鶴江起直到蘇州河北為止的廣大地區，劃給了日本及英、美、法、意等帝國主義共管喪權辱國的協議。
對於這樣中國佔有絕對主導地位的談判，他還真的有點不會談，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應，所以只能把這個問題推給何德龍。
何德龍也能夠理解，一個跪貫了的人，你要是讓他突然站起來，他會感動有些暈。何德龍很自如的回答道：「這算什麼足夠誠意，日本政府要是想表現自己誠意，必須拿出實際行動取信於中國政府和中國人民。首先日本政府必須有一個很好的認罪態度，之後主動的承擔戰爭責任。」
什麼才是主動的承擔戰爭責任呢？
何德龍解釋道：「在戰爭結束後，要履行戰爭賠償責任，對戰爭期間被日本給中國所造成的損失和傷害進行賠償。以盡量減輕受中國政府和中國人民所受到的傷害和痛苦。從1931年9月18日到到目前為止，日軍對中國進行了瘋狂的侵略和掠奪，給中國和中國人民造成了巨大的損失和傷害，在這短短的3個月時間中，中**民傷亡人數總計高達數萬人之多。給中國造成的直接經濟損失不少於20億美元。民間損失也高達10多億美元的損失，間接損失和中國人民的精神損失，更是無法計算。我看這樣吧，日本的經濟現在也不太景氣，日本政府就先拿40億美元稍稍的表示一下意思就行了。這樣雖說少點，少點就少點吧，總歸也算我們對中國的老百姓和中國人民軍有個交代。我們再做一下人民軍的。」
「叭」菅野正方再也聽不下去了，他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他無比憤怒的大聲吼道：「你這個支那人也太過份了！你們這伙東亞病夫算什麼東西！」
「吁。」看著被自己給整「毛」了的菅野正方，何德龍學著趕小驢車農民指揮驢停止那樣喊了一聲，隨後輕蔑的笑道：「菅野先生，來是忘吃藥了，還是吃錯藥了？你看看你這樣歇斯底里大發作的大喊大叫，多缺乏大日本帝國外交家應有的紳士風度呀。有損你們大日本帝國形象。你們怎麼就不能和以前滿清清政府官員學一學，他們可沒像你這樣沒有教養，沒有風度，沒文化。想想甲午戰爭以後，你們日本人要錢給錢，要地給地，你看過哪個中國官員向你這樣大聲喧嘩了。」
隨後何德龍看著重光葵裝作一本正經的說：「重光總領事，你得和你們外相或首相反應一下，以後再向中國派外交代表一定先到精神病院檢查一下。我看像菅野正方這樣患有嚴重精神疾病的人，不宜做你們日本的外交人員。這樣人就是你帶出來，事先一定要給他多吃點鎮靜藥，千萬別向今天這樣，好事都得讓他給辦炸了，再說對你影響也不好。你說是不？」
在重光葵20多年的外交生涯中，所經歷的談判無數。但像今天這樣的談判還真沒經歷過。見過罵人的，但沒見過這麼罵人的。這讓他感到哭笑不得。
重光葵只好鄭重其事的解釋道：「何先生別見怪，菅野正方先生出生時腦袋被門擠過，上中學時又被驢踢過，所以留下愛激動的後遺症。今天出來急了，的確是忘吃藥了。不過人還是好人。」
你腦袋才被門擠過，被驢踢過，你出來時才忘吃藥了呢。菅野正方在心裡暗對重光葵罵道。
這個小花絮過去後，重光葵又提出了，關於日本要撤回被圍困在遼西走廊的日軍第8。第9混成旅議題。
「撤回當然可以。」郭泰其滿口答應道。接著他端起茶杯，呷了一茶，說：「但必須先無條件的向中**隊投降，然後按戰俘處理。」
菅野正方瞪了說話慢慢騰騰，大喘氣的郭泰其一眼，又看了看何德龍問道：「中國政府準備怎麼處理日本戰俘呢？」
「按說，在交戰雙方戰爭結束後，應該本著對等交換的原則進行交換。如果沒有對等交換的條件，那麼另一方就必須支付贖金以及食宿費，醫療費，管理費等等一些費用。」何德龍從容不迫的回答道。
菅野正方迫不及待的問道；「這些費用和贖金是多少呢？」
何德龍假裝思忖了一下說：「按國際慣例，每個健康的日本戰俘大概10000大洋，如果沒有那麼多銀元的話給10000美元也湊合。傷員的費用高一點點，每個傷員要15000大洋至20000萬大洋吧。」
對於中方這種獅子大開口大為震驚，重光葵拿下含著嘴裡的煙斗，說：「我從事外交活動多年，從來沒有聽說過這樣的國際慣例。」
何德龍笑呵呵的看著重光葵說:「老前輩，你沒聽說過，這不是你的錯。現在聽說也不晚。從現在起我所說的這就是國際慣例。一手交錢，一手交人，人錢兩清，簡單易行，這樣的好遊戲規則，作為國際慣例不是很好嗎？」
你以為你是誰啊，什麼時候輪到你們中國人來制定「國際慣例」了。重光葵看著這個滿臉面帶微笑，實際上十分蠻橫的中國外交官，他實在是沒有和他在爭論什麼國際慣例不國際慣例的興趣了。現在刀柄子在別人手裡握著，也沒有什麼辦法，於是他問道：「在你們手中現在有多少日本被俘人員？」
何德龍很平淡的說：「現在人民軍還沒有把具體的數字報上來。但我想你們日本政府最少要準備一、兩億大洋或美元吧。否則恐怕是不夠的哦。」
什麼？一、兩億美元？重光葵再也忍受不了啦，他憤怒的吼叫道：「你們這是訛詐！」
何德龍裝作十分驚訝的看著重光葵說：「重光葵先生，你沒事吧。菅野先生出生時腦袋被門擠過，上中學時又被驢踢過愛激動還有心可原，你怎麼也要犯病啊？你看看，剛才我還叫你一聲老前輩，你也算是經過風雨，見過世面的人。用一、兩億美元還是為了換回你們大日本帝國的戰俘，不至於你這麼大驚小怪的吧。」
何德龍看了看，臉被氣的有些發綠的重光葵，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面帶悲傷的說：「哎。想想在東北那些為了大日本帝國國運趴冰臥雪，凍掉胳膊，冰掉腿，凍掉鼻子，凍掉耳，受傷的日本戰俘也真可憐，年紀輕輕的就成了殘廢，遠離親人，在異國他鄉成天以淚洗面。我都替他們不平。我真為你們日本政府感到悲哀，真為那些每天痛不欲生的日本傷員感到悲哀。你們日本政府總不能讓這些為你們賣命的可憐的人又流血又流淚吧。他們要是知道他們為之賣命的政府連1、2萬美元都不肯為他們出，心裡會怎麼多麼的難過啊！」
日本代表團的成員大部份在心裡暗忖道，1、2萬美元，說的輕巧，那些士兵有幾個一輩子能賺1、2萬美元的。
何德龍不依不饒的說：「行了！人是你們的，你們怎麼對待是你們日本的內政，我們不予干涉。不過我可告訴你們，我現在說1、2個億可是這一個星期的價哦。一個星期以後很可能還有漲的啊。」
重光葵看了看菅野正方說:「何助理，你所談的這些問題，我們沒有得到首相的授權，我無法回答你。這個我要請示外相和首相。」
「談了半天你們做不了主啊！這不是浪費時間嗎。」何德龍看到已經達到人民黨的目的了。在談也談不出什麼新的內容，準備收攤了。他一面收拾皮包，一面還沒忘了再威脅一下日本人。
他微笑的對重光葵從一行說：「重光次長，那你們就請示去吧。可別忘了，要快！時間就是金錢，時間就是生命。人民軍不屬於我們國民革命軍序列，東北人民政府也不隸屬南京政府，有些事我們也是要和他們商量著辦。他們可不像我們這麼好說話。惹惱了他們的暴脾氣，他們可是要動手的。但時候誰也欄不住哦！」
重光葵又一次看到了和人民軍接觸的機會，馬上抓住了何德龍這句話的漏洞說：「南京政府到底能不能做人民軍和東北地方政府的主。如果代表不了他們，我們直接找東北人民政府去談。」
「好啊！你們日本政府也不是沒找過。東北人民政府和你們談了嗎？你不要拿這件事來嚇唬我們。」何德龍笑著說：「我們南京政府還真不願意管這些閒事。你們到了瀋陽就知道，我今天對你們有多麼的客氣，我們提出的條件有多麼的寬厚了。」
接觸人民黨的代表是重光葵此行的目的之一，他認為何德龍這樣說是別有用心，是不希望日本方面和人民黨方面發生接觸，所以他堅持說：「我想，我們的之間的談判是不是應該有東北方面的代表參加才更有權威性呢？」
郭泰其感到南京政府的權威性受到了日本人的藐視，他看了看何德龍，隨後站起來賭氣的說：「如果你們日本方面一定要堅持要有人民軍的代表參加，那你們自己去聯繫好了。等你們聯繫好了再通知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