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82兩個女人 文 / 婉轉的藍
就在他一會兒驚艷著她的美麗一會兒又懊惱著凌雪比不上她的時候，她已經聘婷走到了他面前。
一雙清冷的眸子看了看他，淡淡開口，
「不進去嗎？」
卓聽楓回神，不滿地瞪了她一眼，
「還真是能墨跡！靦」
然後衝她彎起了自己的胳膊。
蘇世媛看了眼他彎起的胳膊，垂下眼把自己纖細的手臂放了進去。
畢竟是老爺子的六十大壽，就算再不情願跟他有什麼糾纏，在這種場合，戲，還是要做一下的揍。
就那樣挽著他往壽宴的大廳走去，她一身純淨的白，以及最能展現東方女人韻味的旗袍，華麗優雅。配著他純黑的西裝，一進老爺子壽宴的大廳，就引起了眾人的注目和一陣熱烈的掌聲。
一對璧人，是唯一能形容並肩而行的兩人的詞語。
她之前臉上一直是沒有什麼表情的，一踏進大廳的時候，馬上就換上了溫和優雅的笑容。
卓聽楓為她剛剛還冷著臉現在忽然換上了滿臉的笑容而不悅，
「我記得你是學導演的，不是演員！」
這演技，還真是可以媲美影后了。
當然他臉上也是掛滿了笑容，邊走著邊歪頭湊過去咬牙切齒擠兌她。
她優雅笑著低聲回他，
「我記得你應該見過不少美女，至於這麼直勾勾的看嗎？」
剛剛他在門口直勾勾看她那眼神，跟沒見過美女似的。
不是情人眼裡出西施嗎？他那個凌雪，在他眼裡不應該是最美的嗎？
他用那樣的眼神看別的女人是什麼意思？她被他看得渾身都不舒服好不好。
卓聽楓明明是去擠兌她的，這會兒反而被她擠兌了，尤其是她還用「直勾勾」這個聽起來很傻的詞來形容剛剛他看她，簡直快把他慪死了，但是臉上卻不得不優雅的笑著。
只不過兩人笑著你一言我一語地，在外人看來卻是以為他們在說什麼甜蜜悄悄話呢，紛紛艷羨地跟老爺子說著兩人有多般配。
老爺子笑的合不攏嘴，剛剛她一直都沒來，他還以為她真的跟臭小子置氣不肯來了呢，但是又相信她不是不識大體的女孩子。
如今她不但來了，還精心打扮了一番，他覺得很欣慰。
銳利的視線不動聲色地看向站在不遠處的那個同樣一身白衣的女孩子，她今天的打扮也是美麗的，清麗脫俗的禮服，美輪美奐的髮型，清新的妝容。
可總覺得，好像少了點什麼。
同樣的，這大廳裡還有另外一個美麗的小姑娘，那就是坐在卓聽楓他們那桌的佟少勳的小妻子，穿一身湖水藍的小禮服，坐在高大的佟少勳身旁悶悶不樂的。
佟少勳那麼一個不苟言笑的人，在一旁細心為她剝蝦，慇勤倒水夾菜，依舊換不來小姑娘一個笑容。
聽說人家小姑娘本是不願嫁他的，佟少勳是使了些不光明的手段才得到人家的。小姑娘的出身也並非名門，佟老爺子起先也是不同意這樁婚事，佟少勳不吃不喝跪了整整兩天兩夜，才換來了佟老爺子的點頭同意。
所以你看，如果卓聽楓對凌雪，能有佟少勳對那個女孩子一半的堅定和執著，他卓震林，又豈能真的不顧兒子的感受呢？
當初他跟卓聽楓說卓蘇聯姻讓他娶蘇世媛，他只是暴跳如雷地反抗了一下之後，再無任何出格的舉動，他還以為自己也要跟佟老爺子那樣，遭到臭小子的頑強抵抗呢。
結果沒有。
蘇世媛挽著卓聽楓，兩人笑著走向了老爺子那一桌，大方得體地一一跟大家寒暄，這些人她在婚禮上都見過，很好地記住了他們的名字身份，都不需要老爺子再介紹。
有些人卓聽楓都記不太清，因為都是些老頭子，他懶得理他們。
所以看著她準確無誤地稱呼著他們的身份，他驚得一個勁兒地看她。
而最讓卓聽楓吃驚的是，她端著酒杯來者不拒，誰跟她碰杯喝她都敢喝，因為這一桌大部分都是些長輩，她還主動去敬人家酒，喝的那叫一個歡。
他可沒忘了她那點酒量。
拉著她走到一旁，咬牙低聲問她，
「你是不是瘋了？」
「你該擔心的，或許是你的女友，而不是我。」
蘇世媛勾唇笑了下，端著手中的紅酒杯衝他優雅舉了一下杯，然後轉身走到他們那桌坐下。
卓聽雨那桌的凌雪，臉色並不是很好看。
剛剛一進門蘇世媛就看到了凌雪，她當然知道卓聽楓沒有那個膽子擅自帶凌雪來，定是得了老爺子的允許了。
只是，老爺子同意讓凌雪來參加他這麼重要的壽宴是什麼意思呢？
她想，或許老爺子，已經開始不再那麼反對他跟凌雪了吧，畢竟是自己的親生兒子，怎麼捨得一直為難下去？
對於老爺子的做法，她也很是能夠理解，所以對於凌雪的到來，她看到了，但並未表現出什麼情緒來，雖然心裡有些淡淡的黯然。
因為是以卓聽雨的朋友身份來參加的壽宴，所以凌雪只能被安排跟卓聽雨還有卓聽雨的那些同學朋友坐在一起，只能遠遠地看著他跟那個女人郎才女貌地並肩走在一起，心裡無限酸楚。
她覺得，他們那樣高貴優雅的生活圈子，是她永遠都觸及不到的遙遠天堂。
本來今晚的她經過精心打扮，站在衣香鬢影的賓客間，自信了許多從容了許多。卓聽雨的幾個朋友也都誇她美麗，氣質脫俗。
可是那個女人的到來，瞬間讓整個席間的女嘉賓都黯淡無光。
可她明明沒有穿多華麗的衣服，也沒有多精緻的髮型，更沒有多奢華的珠寶。
就一身簡單別緻的白旗袍，一個白玉鐲子。
就足以讓眾人矚目。
凌雪不知道，女人的自信，並不是因為你穿了多奢華的衣服，戴了多奢華的珠寶。也並不因為你出生在多富貴的家世，擁有多傲人的財富。
女人的自信，而是源自內心。源自於內心的從容，平和。
凌雪本來就不想來參加這個壽宴，可是凌佑說這是她融入上流社會融入卓家的一個很好的機會，她想再給自己一次機會，再給自己跟他的這段感情一次機會。
可還是一敗塗地。
看著蘇世媛的風華絕代，凌雪覺得自己就像一個小丑，雖然別人不知道她的身份，但是老爺子左凝卓聽雨還有那個蘇世媛，他們都知道。此刻他們，應該都在心裡嘲笑著她的不自量力吧。
越想越覺得難過，就那樣起身難過地跑了出去。
蘇世媛提醒卓聽楓看過去的時候，卓聽楓正好看到凌雪起身離開，英.挺的眉頭皺了一下，邁步追了出去。
宴席進行到一半的時候蘇世媛去了下洗手間，倒不是去吐。
在外地的這一個月，幾乎每天晚上都有飯局。以前她都很討厭這些應酬什麼的，而這一個月每場飯局她都參加。有時候沒有飯局，她也會叫一瓶紅酒到房間，自飲自酌。
一開始也用葉亦辰教給她的方法，也有把自己喝到吐得不行頭疼欲裂的時候，後來喝的酒多了，酒量也便提了許多。
在走廊盡頭拐了個彎，一抬眼就看到了前面的兩個人。
凌雪靠在牆上低聲啜泣著，卓聽楓抄著褲袋站在她面前看著，蘇世媛察覺到他眉宇間已經有隱約的不耐。
自從卓聽楓追了出去，兩人一直都沒回來。她以為他們已經走了，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
當然，雖然看著礙眼，但她也不可能因為這兩人在這兒她就不去洗手間了。
從容踩著高跟鞋走了過去，對站在狹窄走廊中間的卓聽楓禮貌地說了一聲，
「借過！」
卓聽楓回頭怒視了她一眼，眼底劃過一絲尷尬。
卓聽楓也沒想到三人會這樣相遇，雖然他跟凌雪有感情，跟她沒感情，但他總有種被捉.奸的感覺。
蘇世媛坦然迎向他的視線，理不直氣不壯的人不是她，她沒有什麼不能面對的。
兩人就那樣對峙了一會兒，卓聽楓才回過頭去往後退了一步給她讓路。
蘇世媛有些驚訝地看了他一眼，她以為，他會往前一步，那樣的話他正好就可以將柔弱的凌雪親密擁在懷裡了。
可是他後退了一步。
沒有太多時間去在意他的舉動，她收起自己的驚訝，淡然從兩人中間穿了過去，逕自朝衛生間走去。
就那樣將兩人，隔在了狹小走廊的兩邊。
女人都是敏感的，她察覺到的，凌雪也察覺到了。
她多麼希望，他可以在面對這個女人的這一刻，上前一步將她擁入懷中。
可是，可是他退了。
這就是他對她的態度，他對他們這段感情的態度。
她一直在努力地往前追著，他卻一步一步地退著。
他這個樣子，就算她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又怎麼能追的上呢？
這樣想著淚水不由得流的更凶，
「聽楓，我真的不想在這裡待下去了，求求你就讓我走吧。」
剛剛在那個女人出現的時候她就想離開，可是他不讓她走。
卓聽楓的耐性快要被用光，他知道她是因為蘇世媛的出現而心生自卑和退卻，
「你現在走了一會兒給你安排的唱歌的節目怎麼辦？你知不知道為了能讓老爺子對你刮目，我特意安排了讓你上台唱歌給他祝壽！」
凌雪唱歌很好聽，之前她家裡困難的時候她有想過簽給酒吧做歌手賺錢，但是他沒同意。
那個圈子那麼亂，他不願單純的她進去，所以主動出手幫她緩解了家裡的困難，留她在他身邊做個無憂無慮的小女人。
「我不想唱了」
凌雪搖著頭哭著。
蘇世媛本來不想理他們的，可聽到這裡實在是忍不住了，她最見不得的，就是只會哭哭啼啼逃避的女人。
轉了身過去看著凌雪，淡淡開口，
「凌小姐，您以為，老爺子辦這場盛大的壽宴，是在跟您玩過家家的遊戲嗎？」
不要說她多管閒事，也不要說她欺負柔弱的凌雪，她現在還是名正言順的卓家一份子，就要為這場壽宴的大局考慮，就要為老爺子的顏面考慮。
她知道凌雪在為什麼鬧情緒，可是那又何必呢？
就算她蘇世媛美的再怎麼驚心動魄，他卓聽楓愛的人也還是她凌雪，她又何必這樣杞人憂天的自怨自艾呢？
所以既然凌雪鬧情緒的原因是她，她又為什麼不藉機激她一下呢？她這樣一開口，凌雪怕是為了面子也要留下來唱呢，誰又願意忍受自己情敵的指責呢？
果然就見凌雪漸漸停止了抽泣，沒再說什麼，她轉身走進了洗手間。
她的語氣很淡，臉上也沒什麼表情，可看在凌雪眼裡她卻是異常的可怕，她說的字字句句聽在凌雪耳朵裡，都讓凌雪的臉上火辣辣的。
後來凌雪唱的什麼歌她完全沒有聽進去，只覺得腦子裡空蕩蕩的。
不知道是酒喝多了的原因，還是因為心傷了的原因。
不過她還是面上優雅地笑著，優雅地鼓掌，優雅地跟旁邊的人一起稱讚凌雪唱的有多好。
坐在她身旁的卓聽楓，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凌雪唱完之後卓聽楓便離開了他們這一桌，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去安撫凌雪了吧。她也起身打算離開，本來她之前就想走的，結果去個洗手間又遇上了凌雪這事。
走了過去先跟老爺子打了個招呼，
「卓伯伯，我下午剛從外地回來，想先回去休息一下。」
「行，那叫臭小子送你。」
卓老爺子一晚上都很開心，她聽老爺子說要讓卓聽楓送她連忙擺手，
「不用了，我自己打車回去就行。」
卓聽楓恐怕現在在凌雪身邊吧。
一晚上，從剛開始的時候兩人相攜進來之後，她便再見過他的人，除了在洗手間外面那次。
佟少勳正好也在此時過來跟老爺子告辭，見她也要走禮貌地笑了笑開口，
「我們正好也要走，順道送你回去吧。」
她欣然接受，
「好啊，謝謝。」
待佟少勳攜著他的小妻子跟老爺子道別完，她就跟在兩人身後出了門。
佟少勳的小妻子也不管她還在後面，邊走著抬手用力掐著佟少勳的胳膊，大聲地憤憤抗議著，
「佟少勳，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我不願意來這樣的地方！」
佟少勳不理會她的暴行，兀自將她摟在懷裡大步走著，
「別的宴會你可以不去，卓家老爺子德高望重，必須得來。」
那女孩子重重冷哼了一聲，不再理他。
她跟在身後看著，勾起嘴角淺淺的笑。
最好的愛情，不過是你恣意任性，我仍溫柔寵愛。
出了門要上車的時候，蘇世媛注意到佟少勳的視線往旁邊不遠處看了眼，她也跟著看了過去，就見卓聽楓跟凌雪也正站在卓聽楓的車子旁，正打算離開。
她淡淡收回視線，垂下眼坐進了佟少勳的車裡。
他和凌雪，佟少勳和他的小妻子。這都是別人的愛情，與她無關。
回了跟他一起住的那棟公寓，她換下衣服洗了個澡，走到他那偌大的酒櫃旁，挑了一瓶最貴的紅酒，打了開來，拿了最喜歡的一個紅酒杯，走到客廳窗前地軟榻上，慢慢喝了起來。
今晚他肯定不會回來了吧，凌雪今天晚上心傷的那麼重，他一定留在凌雪身邊，百般照顧萬般安慰了吧。
外面下雪了，她坐在窗邊，就那樣邊喝著酒，邊靜靜看著潔白的雪花在夜空中紛紛揚揚墜落。
正愜意地欣賞著呢，玄關處忽然傳來開門聲，她驚愕轉頭看了過去，就見他拿著鑰匙邁步走了進來，黑色的大衣上，還沾著外面的雪花。
12月了，希望我和小卓子都穩穩的，也希望有荷包有月票的都朝我倆狠狠砸過來吧，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