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數動言心15 文 / 婉轉的藍
對於袁蕙來說,寧數這樣的家世這樣的家人,簡直是在挑戰著她的道德底線。
母親未婚先孕生下她,只是寧家的私生女,母親再嫁,嫁的是一個小自己九歲的男人,母親一把年紀了,還打扮的比自己的閨女更花枝招展。
她想扭頭走人,抗議這樁婚事。
可是看著自己兒子平靜面對那一家人的樣子,又接收到藺程汝警告的視線,只好鬱悶的忍住了。
她雖然挑剔刻薄,終究也是要鼻子要臉的人,今天她要是就這樣扭頭走了,傳出去肯定會被人罵沒禮數缺乏教養緒。
想都不用想,這一頓飯袁蕙吃的也是消化不良。
而這一頓飯,吃的最舒心的,一眼看過去,怕是就只有鄭寶寶和藺默言了患。
袁蕙看著自己兒子那副樣子就氣,她兒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沒心沒肺了?沒見他媽在這兒慪的飯都吃不下了嗎,他還在那兒吃了兩大碗飯。
再後來就是他們的婚禮,再後來她就懷了孕,再後來,他們就這樣相安無事各自過到現在,直到這次藺默言回來的各種反常。
這中間他們幾乎沒什麼交集,只除了她去過一次澳洲,只除了他回來過幾次。
寧數就那樣躺在床上,想著跟藺默言這幾年的這些舊事,最終困意襲來睡了過去。
她是真的覺得之前的藺默言是挺溫和的一個人的,不知道他後來怎麼莫名其妙的變成了現在這般的陰晴不定。
她是第二天晚上下班去藺家老宅看兩個寶貝的時候才知道藺默言確實是回了澳洲了。
因為袁蕙跟她抱怨,
「默言怎麼又回澳洲了啊?你也不留一下他,孩子都這麼大了,他一直在國外也不是辦法。」
你看,袁蕙就是不會說話。
其實袁蕙的意思是想要她跟藺默言能好好的過日子,可說出來的話偏偏就是一切都是她不挽留的錯。
她留藺默言,就能留得住嗎?
還好這幾年她已經習慣了袁蕙這樣刺耳的話,也沒說什麼,也不願跟袁蕙去爭論解釋什麼。
女兒一見了她就撲進她懷裡撒嬌,
「麻麻,我今天只吃了兩塊糖哦!」
「小寶真乖。」
她開心的蹲了下去摟住了女兒小小的身子,親了她粉嘟嘟的小臉一下。
兒子見妹妹這樣黏她,也跟著過來蹭進她懷裡黏著,
「麻麻,麻麻」
然後湊了過來主動親了她一口。
她看著他們兩個,就覺得心裡暖融融的。
後來她哄兩個小寶貝睡覺的時候,兒子偷偷在她耳邊說,
「麻麻,爸爸今天回來說奶奶來。」
「啊?說她什麼了?」
她挺好奇的,藺默言說他媽幹嘛啊。
兒子摟著她的脖子又說,
「說讓奶奶以後在我跟妹妹的事情上,多聽聽麻麻你的意見。」
她愣在那兒,想起昨晚他問她為什麼哭了的事情,還有他說袁蕙那個人刻薄了一輩子了什麼的。
他難道是在臨走之前刻意回來交代了一下袁蕙?
她本來就不懂藺默言這個人,他這次回來這樣的反常,她更不懂了。
沒再多想,就那樣摟著兒子哄了他入睡,又去給已經睡著的女兒蓋了蓋被子,這才離開。
自從藺默言回了澳洲之後,他們就再沒任何的聯繫,她的日子再次恢復到了以前的自由舒服。
大約是在藺默言走了兩個周之後吧,她去國外參加了一個時裝展,為期一個周,回來後累的她夠嗆,第二天一直睡到中午才起來,給自己弄了點午飯吃了之後,她就拿著小提琴去了陽台。
海風微拂,吹起她的長髮,愜意而又自在。
她很感謝鄭寶寶讓她去學了這樣一門才藝,無聊的時候,苦悶的時候,心痛的時候,難過的時候,甚至高興的時候,都可以盡情的用小提琴來表達自己心裡的情緒。
一曲完後,她閉著眼感受著海風溫柔的觸碰。
旁邊忽然傳來了幾聲有力的鼓掌聲,她嚇了一跳趕緊回頭看,就見隔壁那棟別墅的陽台上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一個男人。
她住的這棟房子,是那種兩戶並排在一起的叫聯排別墅的屋型,她是28號樓2戶,隔壁的是1戶,兩個陽台之間隔著一小段的距離,但足以讓對方彼此將對方看的清清楚楚的。
她住進來之後從來都沒有見過隔壁有人住,有次她去物業繳費的時候順便問了一下,得知隔壁的房子還一直沒賣出去呢,這邊的別墅區都是新開發的樓盤,並沒有全部賣完。
那男人只穿了一條鬆鬆垮垮的居家運動褲,堪堪掛在精壯的腰間。
上身沒穿衣服,男人有著很誘人的完美身材,健康的膚色,腹肌更是一塊塊文理分明的凸顯了出來,清晰的人魚線
tang順著他的腹部一路往下,直至隱沒在那褲子的包裹之下。
那男人的上身,從左邊胳膊的上臂處開始,紋了一條張牙舞爪的似乎是龍形圖案的紋身,那紋身,一直順著他的胳膊蔓延到他的左邊胸口,猙獰而又嚇人。
男人有著一張堅毅的面容,留著極短的發,很精神,但也給人一種駭人的感覺。
男人見她愕然看了過來,勾起唇角衝她笑了笑,
「小提琴拉的很好,我都沉醉其中了。」
她回神,說了聲謝謝就拿著自己的小提琴飛快的回了屋子。
這男人,一看就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尤其是他那紋身,太嚇人了。
她怎麼不知道隔壁什麼時候住了這樣一個恐怖的男人?
她甩了甩頭,將腦海中一直盤旋著的那男人身上那猙獰的紋身驅逐出去,她的世界裡,還從來沒接觸過這麼沾染著黑暗氣息的男人。
她曾經的青梅竹馬,是那種很陽光溫暖的人。
至於藺默言,他之於她雖然恐怖,但那僅僅是因為他性格上的陰晴不定造成的,他外形上其實還是一個溫潤優雅而又成熟穩重的男人的。
而這個男人,她只看了那麼一眼,就覺得駭人,許是他身上那個猙獰的紋身給了她一種先入為主的不好的印象了吧。
正這樣胡思亂想著呢,門鈴響了起來,她走到門口看了看,竟然是剛剛隔壁陽台上的那個男人。
重新換了一套挺正式的黑色西裝,穿上這樣一身衣服的他,頓時就斂去了剛剛那些駭人的感覺,看起來倒也沒剛剛那麼恐怖了。
不過她還是挺不想開門的,她還是有陰影,她一個獨居的女人,他一個那樣的男人,她心裡是有些怕的。
可是人家剛剛又看到自己在家了,這樣一直不出去也不太好,好歹是鄰居。
整了整自己的衣衫,因為居家,她穿的很隨意,穿了一條白色的長裙,外面又套了一件大針織衫。本來她是想拉完小提琴就坐在陽台上曬曬太陽看看書的,結果被隔壁的男人被嚇了回來。
整理好自己之後,她這才開了門,對那男人微微笑了笑,客氣而又疏離的詢問,
「您好,請問有事嗎?」
「也沒什麼事,就是過來拜訪一下我的美女鄰居。」
男人的視線肆無忌憚的打量著她,絲毫不掩飾自己對她的欣賞。
這樣的視線讓她很不自在,呵呵笑著說了一聲謝謝。
「這是我的名片。」
男人又抬手掏出了自己的名片夾,從裡面拿出了一張遞給了她,她接過來一看,很精緻個性的一張名片,有種紙醉金迷的感覺,上面印著:薄荷酒吧,石磊。
「您好石先生。」
她看了他一眼,這樣稱呼他。
開酒吧的,怪不得身上有那種邪肆的氣息。
這名片上雖然沒印任何的職位頭銜,但她覺得他應該是這家酒吧的老闆。
所謂的低調才是最牛.逼的炫耀,就是這麼一回事,沒有任何頭銜的名片,才是幕後那個最大的boss。
男人很顯然不喜歡她的這個生疏的稱呼,
「你可以叫我石頭,他們都這樣叫我。」
「您是剛搬過來?之前都沒見過。」
她才不會如他所願叫他石頭呢,微微一笑聰明的轉了話題。
男人瞇起了眼,
「這幾天剛搬過來,一直沒見對面有人,我還以為沒人住呢,沒想到竟然是這樣一個美麗動人還會拉小提琴的姑娘。」
「哦,這幾天我、我去看我老公了,所以不在家。」
她生平第一次撒謊,以至於中間心虛的頓了一下,當然也有因為稱呼藺默言老公而產生的不自在在裡面。
老藺,你快回來,再不回來你家小野貓就要被新鄰居撬牆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