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數動言心42 文 / 婉轉的藍
梁帥他們一離開,寧數就將藺默言的手從自己肩頭拿掉,皺著小臉有些不悅地質問他,
「你怎麼來這兒了?」
按理說,他來接她等她下課,對其他熱戀中的男女來說,是一件極其浪漫的事情,可是她卻一點浪漫喜悅的心情都沒有,因為她並不想讓太多人知道他們的關係。
先別說她之前的那些顧忌,就算沒有那些顧忌,她也不喜歡到處張揚炫耀自己的幸福。許多感受,自己心裡清楚就好,沒有必要展示刻意給別人看凳。
「在家也沒事,所以就過來接你了。」
藺默言說的很是隨意,他才不會告訴她,他是故意來這裡的,後面他還要去她的公司去她的店,增加自己的曝光度,漸漸公開他們的關係。
其實他也是低調的人,但是在這件事上他想公開,是因為他太想堅固自己的地位,太害怕失去她,太擔心她會被別人搶奪去。
梁帥和石磊就是例子,這還只是他看到的,在他看不到的一些地方,肯定也少不了覬覦追求她的男人媧。
當然,他也看得出來,她似乎很避諱他們的關係曝光。
這讓他也有些小小的不悅,倚在她的車子上瞇著眼問她,
「怎麼?是我太差勁,所以導致你不想讓別人知道我們的關係?」
寧數白了他一眼,
「你要是太差勁的話,那別的男人要怎麼活?」
藺默言對她這句話很是滿意,勾著唇角笑了起來,惹來周圍許多經過的或是老師或是學生的目光。
她鬱悶的開了車門推著他坐了進去,
「先上車再說。」
他還真是唯恐天下不亂。
因為她是自己開著車來上班的,所以藺默言說是來接她,但其實並沒有開車,而是讓司機送他來了這裡,所以這會兒也便坐進了她的車子裡。
寧數開車駛出了校園,找了一處僻靜的地方停了下來,轉頭看著藺默言很是認真的開口,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們的關係公開了,這些年來我的成就,會被有些人說成是依附著你而得來的?」
當然,不會每個人都是這樣的想法,但是有心人一定會這樣黑她,比如說她的競爭對手什麼的。
她的話讓藺默言怔了一下,細細回味了一遍她說的話,覺得很有道理。職場商場上的那些勾心鬥角他當然都懂,這件事確實是他考慮的不夠周密,他只想著自己的利益了,只想著自己怎樣將她牢牢占.有了,沒考慮到她的感受,是他自私了。
當下很是自責地跟她道歉,
「對不起,是我疏忽了。」
他知道這些年來她自己打拼的有多努力,她也不曾用過藺家的一分錢,更不曾依附過藺家的人脈和關係,她現在的成就,都是她自己一點一點用實力掙來的。
「你不用道歉,我們之間把事情這樣講開了就好,如果我真的是依附了你的話,別人說也無所謂了,但是我沒有依附的話,若是有這樣的風言風語傳來,我覺得很委屈。」
寧數完全將自己心裡的顧慮坦承給他聽,她倒是完全沒有生他的氣,她很慶幸他是一個能夠很好溝通的人,她一說她的顧慮他便能懂,能體諒,這樣就足夠了。
藺默言沉吟了一下看著她讓輕輕開口,
「你看這樣行嗎?我們之間的關係,不刻意去隱瞞,也不刻意去公開,我們正常的交往相處,若是被人看到有人問起就承認,無人過問我們還是過我們自己的。」
今天他來學校接她,確實是刻意的,刻意將自己曝光的,是他欠了考慮。
寧數因為他的包容體諒而心情也跟著大好,忽然就那樣湊到他面前,在他英俊的臉頰上親了一下,
「謝謝藺先生的體諒,一切就都聽藺先生的好了。」
寧數也知道,為了不公開而刻意的掩飾,連正常的交往相處都不能進行了的話對他也很不公平,而且既然他都這樣體諒她了,所以她也退了一步。
藺默言被她哄的一點脾氣都沒有了,然後說了個餐廳的地址,
「我已經訂了那邊的位子了,我跟我媽說了,今晚咱們不回家吃。」
難得的週末,他當然要帶她出來過一下二人世界了。
寧數挺開心的,想不到老狐狸還挺有情調的,於是就驅車朝他說的那家餐廳駛了去。
停好了車兩人往餐廳裡邊走的時候,藺默言走了過來牽住了她的手,她也沒排斥,就那樣任由他牽著了,就像剛剛他說的那樣,他們正常交往相處,一切都順其自然好了。
往他們預定的位子走去的時候,不巧就碰到了一個熟人,不過是藺默言的熟人,他的前妻邵誼。
邵誼跟她的一個朋友在一起,她們已經吃完了,正起身要去結賬離開呢,然後兩幫人就這樣碰到了一起。
藺默言並沒有要跟邵誼她們打招呼的意思,牽著寧數直接
tang就當邵誼是陌生人似的從她們面前經過,寧數就更不可能跟她們打招呼了,邵誼對她來說充其量就是個陌生人,所以藺默言不理她們,她也便跟在藺默言身旁走了過去。
邵誼就那樣有些出神的看著藺默言牽著他那小妻子的手逕自走了過來,直到身旁的好友開口提醒,
「剛那不是藺默言嗎?他牽著的那個女孩就是他的現任妻子?你不是說他們之間沒什麼感情的嗎?怎麼我看著挺親密的呢。」
邵誼的好友是知道邵誼跟藺默言的那段婚姻的,至於離婚的原因,邵誼當然不可能說是因為藺默言嫌她不能生孩子,她只告訴朋友,是因為兩人各自忙於工作,感情漸漸沒了所以才離的婚。
也索性那個時候藺默言即便再婚了也跟新任妻子沒什麼感情,她也就順其自然的跟好友說了藺默言只是將新任妻子當成傳宗接代的工具,他們之間根本沒感情。
只是沒想到,她回了國,所看到的一切都不同了。
她當然看得出來,牽手而來的兩人分明關係很親密。
那次在藺宅他們是親密的,這次也是。
好友那樣一說,邵誼回了神,臉色有些白,努力做出了一副不在乎的樣子,
「嗯,是他的現任妻子。我跟他都離婚了,他們親密不親密跟我都沒關係了。」
「哎,你就別逞強了,你這副樣子,分明是還在意著他啊。」
好友看著她發白的臉色這樣說了一句,邵誼抬手摀住嘴,就那樣疾步出了餐廳。
渴望但卻得不到,放不下卻還要裝作大度的放下,這是一種怎樣痛不欲生的煎熬?
許多事情,人與人之間的思維方式不一樣,決定了她們的命運也不一樣。
同樣是失戀,寧數被拋棄的那麼慘,也不過就是難受那麼一陣,那並不代表她對前任愛的不深,她只是懂得,得不到的要學會放下,更要學會向前看。
可邵誼卻一直在難受,即便當初這場令她痛苦的婚姻是她先開始的,即便他們已經分開這麼久了,她還是走不出來,甚至因為這段只是她單方面的單戀而傷了精神。
所以說,性格決定命運,這句話還真的是很犀利而又精準。
寧數被藺默言牽著到了他們的座位,坐下之後侍者送來了菜單,寧數拿過其中一份菜單來就低頭看了起來,她對面的藺默言卻是沒怎麼有心情看。
抬手打發了站在一旁等著他們點菜的侍者,看了一眼坐在對面正認真看菜單的某個女人,鄭重開口解釋,
「我跟她的婚姻,是她使了手段。」
之前他從未跟她提起過他跟邵誼的那段婚姻,主要是他認為他跟邵誼婚都離了再無瓜葛了,覺得沒必要提,可最近似乎碰見邵誼的次數有些多,他覺得,有必要跟她澄清一下。
他不希望她認為他是一個無情的人,對自己的前妻那樣無情,見了都直接無視。
寧數從菜單中抬眼,有些驚訝的看向他,邵誼使的手段?
藺默言解了她的疑惑,
「當時我爸出了點事,只有她家能幫上忙,她就用這事讓我跟她結的婚。」
「看來她對你很是癡情啊。」
寧數倒是真沒想到看起來體面溫婉的邵誼,竟然會做這樣卑鄙的事情,但是這也間接說明了邵誼對他用情很深。
藺默言的臉色倏地冷了下來,瞪著她重重說了一句,
「我跟你說這些的目的不是這個!」
這個女人,非得故意曲解他的意思嗎?
「我是想說,因為我爸這事我才跟她結的婚,我對她一點感情都沒有,也沒碰過她。因為她的卑鄙,我對她有的只是厭惡。」
他毫不掩飾的坦承了自己對邵誼的態度,然後看向她,等著她做出反應。
寧數很是驚訝他竟然沒碰過邵誼,不過她也承認,她的心情莫名的很好,聽了他沒碰過邵誼之後。
就那樣眨著水漾的美眸笑著揶揄他,
「看不出來藺先生還是柳下惠呢?邵小姐好歹也貌美如花的。」
藺默言瞇了眼危險的警告她,
「你非得惹怒我?」
「ok,你跟邵誼的關係我已經很清楚了,你沒碰過她你厭惡她,所以,我們現在可以點餐了嗎?好餓」
寧數立刻舉雙手投降,她當然知道,惹怒他的後果很慘。
藺默言的表情這才緩和了一些,看了一眼她皺著小臉喊餓的嬌俏模樣,抬手招了侍者過來點餐。
晚餐很美味,藺默言還要了一瓶紅酒,因為她要開車不能喝酒,他就兀自在那兒自斟自酌著。寧數覺得,他優雅喝酒的樣子,還真是迷人。
回去的時候可能是因為喝了酒有些微醺,藺默言一直閉著眼倚在座位上也沒說話,車裡放著婉轉悠揚的音樂,晚間電台dj的聲音隨著音樂溫柔的在響著。
等紅燈的時
候他忽然伸過了左手來握住了她的右手,她縮了一下想要抽回來,他卻不給她退縮的機會,溫熱的掌心就那樣將她的手緊緊包裹了起來,她總是很難承受他這樣忽然間的溫情,總是讓她心顫。
在下一首音樂的前奏響起的時候,他的聲音淡淡在車廂內響起,
「阿數,你還要多久才會愛上我?」
寧數的心,慌了一下,回頭瞪著他嗔著,
「藺默言,哪有你這樣整天催人家愛上你的啊?」
她說完之後都沒有勇氣繼續去看他的表情,就那樣回了頭目不斜視的盯著前方的紅燈。
半響,他的聲音才再次響起,
「抱歉,是我心急了,你慢慢來。」
她心裡愈發的慌了,還好此時綠燈亮起,她趕緊啟動了車子通行。
電台dj正在放的一首歌是劉若英的《親愛的路人》:
「對的人終於會來到,因為犯的錯夠多。
總要為想愛的人不想活,才跟該愛的人一起生活。」
林夕的詞總是能這樣輕而易舉的就刺痛人心。
屬於她的那個對的人,是藺默言嗎?
而她該愛的該一起生活的那個人,也是藺默言嗎?
年輕的時候不懂,以為愛著的就一定能走到最後,後來才發現,最終能走到最後的,多數不是最初愛的那個人。
回去之後剛進門她就接到了霍臣的電話,霍臣在電話裡提醒她下個週六是鄭寶寶的生日,讓她到時候帶兩個寶貝回小鎮給鄭寶寶慶祝生日。
她很是感激,
「小爸,謝謝你提醒。」
前幾年有一次她工作又忙又累,結果忘了鄭寶寶的生日,後來霍臣便每年提前幾天打電話提醒她,在鄭寶寶生日前一天再提醒一次。
霍臣很愛鄭寶寶,愛到捨不得她有一絲的不愉快。因為擔心她再忘了鄭寶寶的生日讓鄭寶寶傷心失落,於是那之後就每年都給她打電話提醒。
霍臣甚至連她的生日都記得很清楚,每年她生日之前,也給她打電話,讓她記得在那一天對鄭寶寶說聲謝謝。
霍臣第一次讓她這樣做的時候她不解,問為什麼。
霍臣看著她眼裡全是痛楚,
「因為你生日那一天是你媽的受難日,她生你的時候難產大出血,在手術室裡被搶救了一個下午加半個晚上,差點用她的命換來你的命。」
她當時聽了就難過的大哭了起來,她從來都不知道這些,鄭寶寶也從來沒跟她說過。
那之後她生日那一天,她都會給鄭寶寶打電話,就算不說那些感謝的話,就那樣陪著她聊聊天也是好的。
這也是這麼多年來為什麼霍臣跟鄭寶寶一直不要孩子的原因,年輕的時候鄭寶寶倒是很想為霍臣生個孩子,但是霍臣因為經歷了她生寧數時的那一番浩劫,執意不肯要孩子。
霍臣私下裡對她說,
「阿數,我的愛很自私,自私到我這輩子只要能跟她在一起就可以了,每一次我回想起那個下午和那個晚上,我就怕,當時我想,如果她真的去了,我也活不下去了。所以我不想要什麼孩子,我只要她。」
結束了跟霍臣的電話,藺默言走了過來問她,
「你小爸給你打電話,是有什麼事嗎?」
剛剛她開口喊小爸的時候藺默言也聽到了,直覺告訴他,霍臣那邊來電,一定是有什麼事情。
寧數看著他,一咬牙撒了謊,
「沒什麼事,就好長時間沒打電話了,關心一下而已。」
她要是跟他說了鄭寶寶生日,他肯定要跟著一起回去,鄭寶寶那麼排斥他,之前他偶爾回國的時候有說過要去拜訪鄭寶寶來著,但是都被鄭寶寶給拒絕了。
她可不想在鄭寶寶生日那天帶他回去破壞了鄭寶寶的心情,所以就撒了謊,到時候她就說有事回小鎮,只帶著兩個寶貝回去好了。
最重要的是,她還沒有跟鄭寶寶坦白自己接受了他的提議,正跟他交往相處培養感情的事。她一直想著等找個合適的時候跟鄭寶寶說說,可誰知這麼快就到了鄭寶寶的生日了,她就只好先撇下藺默言了。
第一更,第二更在白天。
群麼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