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二百零五章 對弈 文 / 逆顏
更新時間：2014-03-16
回到客棧時已是下午三時，我還沒進房，便被不知從哪突然冒出來的徐塗拉住了。
「乖徒兒，今日怎會有人送來琴棋書畫啊？」
「哦，你已經收到了嗎？那些是我的獎品。」
「獎品？此話怎講？」
接著，我把自己參加賽詩大會的事情告知與他，他聽後恍然大悟地點點頭，驕傲道：「不愧是我的徒弟，好樣的！」他頓了頓，眼珠一轉，又道：「乖徒兒，走了一天累不累啊？要不要我幫你按摩錘腳啊？」說著，他便過來幫我按肩膀，臉上滿是慇勤的笑容，我怎麼覺得我倆的身份應該反過來，我是師傅，他是徒弟才是啊？
他見我沒反應，笑得更燦爛了：「你肚子餓不餓？我那裡有你喜歡吃的糕點，要不要去嘗嘗？還有美酒呢。」
這俗話說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我雙手環抱在胸前，斜眼看著他道：「說吧，你想要什麼？」
「乖徒兒，你在說什麼呢？我聽不懂。」他居然在給我裝蒜，這次，我直接把他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拿來，正眼看著他道：「你做這些事討好我，無非就是想從我這撈到一些好處，否則我才不相信你一個嗜酒如命的傢伙會跟我分享你的美酒。要知道，我連你肚子裡的蛔蟲是什麼顏色都知道，怎會不知道你那點小心思？」
誰知，他依舊給我裝蒜：「你是我徒兒，我對你好是應該的嘛。」
「哎喲，我有點乏了，先進去休息咯。」我故意轉身朝房裡走，他馬上大聲叫道：「我想要那幅畫！」你看，狐狸尾巴露出來了不是？我轉身，挑眉，示意他接著說下去。
「我很喜歡那幅畫，你能不能把它送給我？我可以用我的美酒跟你交換。」
看來他真的喜歡那幅畫，否則也不會用心愛的美酒和我做交換。聞言，我大方的擺擺手，道：「那幅畫就賞給你了，不過，其他三樣寶物你可要給我送來。」
他的臉上露出欣喜之色：「好勒！」不知怎麼地，我突然想到了羽公子，之前匆匆跟他一別，還沒來得及教他下五子棋呢，不知何時能有機會。
「君公子，樓下有人找你。」突然，客棧小二走過來對我道。
徐塗疑惑不解：「你在這裡一沒有朋友二沒有親人，除了我們，誰會來找你啊？」
我當即白了他一眼：「本公子的魅力無限大，走到街上晃一圈就會有大把的女子找上門來好吧。」說完，我把手中的紙扇一打開，瀟灑地走下樓，留徐塗一人在原地作無奈狀。他定在想我這自戀病已病入膏肓，無藥可救了。沒關係，反正我早就放棄治療了。
小二把我帶出客棧門外，一位身穿紫衣的姑娘款款而來，在我面前停下行了一個禮。「君公子有禮了。」
我趕忙上前扶起她，道：「姑娘不必多禮，君某承受不住。」
她原本低著的頭慢慢抬起，一張清麗脫俗的面龐就這樣映在我的眼眸裡，小巧的嘴，玲瓏的下巴，高挺的鼻子，水靈靈的眼睛，一身紫衣更襯得她皮膚白皙滑嫩，簡直就是美女一枚啊。只是，我從她的臉上看不見半點情緒，冰冷冰冷地，眼眸雖然靈動但沒有溫度，莫非，她還是位冰山美人？
「嘖嘖，果然是位美女，乖徒兒，你老實交待，什麼時候勾搭了這樣一位美女啊？」突然冒出來的徐塗把我嚇了一跳，他的話更讓我想用豬屎堵住他的嘴。只是，在美女面前要紳士，不能毀了形象，於是，我看著他，皮笑肉不笑：「你在胡說什麼呢？我並不認識她。」
「不認識？那她幹嗎來找你？」徐塗拋出這個疑問，望向紫衣姑娘，我同樣不解地看著她，只見她神色淡定道：「君公子，我家公子有請你去府上一敘，他說想學你說的五子棋，所以特命我來接你。」
她一說完，我馬上知道她口中的公子是誰了，當即笑出聲來：「哈哈，原來如此，我還正想著找人下棋呢，走，我隨你去。」
「公子請上轎。」她側身，身後便是一頂轎子。我剛要走，便被徐塗拉住，他問道：「你認識她家主人？」
「當然，他是我新交的一位朋友，有機會再介紹給你認識，你保證會喜歡。」說完，我便上了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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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過了十分鐘，轎子停下了。我走出轎子，眼前是一座古色古香的府邸。
「君公子請隨我來。」紫衣女子步履輕盈地往前走，我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頭。
府裡很清靜，幾乎沒什麼人聲，突然，我聽到了一陣鳥叫聲，便問道：「咦，這裡怎會有鳥叫聲？」我聽那聲音，不像是一隻兩隻鳥在叫，而是一群鳥在叫。
她解釋道：「府裡的後院有個林子，我家公子在那裡養了許多鳥，故有鳥叫聲。」
「原來如此，你們家公子的性情真高。」聽我這麼說，她的語氣裡馬上流露出對歐陽羽的崇敬之意：「那是自然，我家公子可與常人不同。」
我微微挑眉，看向她的背影。看來，她對歐陽羽不止有主僕之情，更有男女之意。不過轉念一想，心裡也就明瞭了，歐陽羽那麼優秀，溫文儒雅，是女子都會對他心動，更何況是經常服侍他的侍女？
不一會兒，她帶我來到一座亭子前，只見亭中立著一個人，他一身白衣似雪，眉目似畫，舉手投足間優雅氣質盡顯，或許是陽光迷了我的眼，我竟把他看成了天使，美得不像話。
此時，他的左手上停著一隻雪鳥，他正專心專意地逗它呢。這一人一鳥，畫面和諧，像一幅畫。
紫衣女子不知何時已默默退下，我走進亭子，莞爾一笑：「羽兄真是好興致，竟在這與鳥共樂。」
他聽見我的聲音微微轉頭，臉上綻放笑容：「少慕，你來啦。」他的聲音真是極其好聽，而且，他喚我名字時，像是在喚一位認識多年的老朋友，那麼親切，那麼熟悉。
我在他身旁停下，撫摸著他手上的雪鳥，調侃道：「羽兄，你知不知道有多少女子想成為你手上的這隻鳥，與你共樂呢？比如說，你的那位紫衣侍女。」
「你是說紫沅？」
「原來她叫紫沅啊？名字真好聽，跟你也挺般配的，你何不考慮把她收房？」說著說著，我便給他當起了媒人。
「我自己都不急著娶妻生子，你倒是為我操起心來了。要是你看上了她，我可以讓她跟你走。」
我沒想到他會這樣說，連忙推辭：「羽兄，你的女人我可不能要。」
「哈哈……」他大笑幾聲，而後走向亭裡的石桌，道：「光顧著跟你聊天去了，差點忘了正事。這棋我已經備好了，你準備何時教我下五子棋啊？」
我見那石桌上擺著一盤棋，便走過去坐下，道：「我現在就教你。」
他在我對面坐下，我開始跟他講五子棋的規則：「黑子先下，白子後下，誰的棋子先連成五個誰就算贏了，像這樣橫豎斜連起來都算……」我一邊說一邊給他作示範，他很快明白了，接著，我們便下了幾盤，雖然都是我贏了，但是他找到了五子棋的奧秘，下起棋來越來越得心應手。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我和他沉迷在棋盤中，完全忘了時間。
「啊，不玩了，不玩了，我老是輸，你太厲害了。」我一把趴在棋盤上，臉上全是苦像。算一算，我好像就剛開始贏了幾把，後面就一直輸一直輸，不得不承認，歐陽羽的棋藝比我高超，在他面前，我這個在現代自稱無人能敵的棋王，自愧不如啊。
耳邊響起他的笑聲：「呵呵，少慕，你的棋藝也不差，何必沮喪？」
我側頭，用下巴抵著棋盤，抬眼看著他道：「你勝了我那麼多盤，我能不沮喪嗎？」
「這五子棋看似簡單，下起來卻奇妙無比，當真有趣。」
我重新坐起，揚眉道：「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是誰教你的。」
「哈哈，那徒兒在此多謝師傅的教導了。」他雙手作揖，恭敬地行禮，我一邊虛扶他一邊道：「不用謝不用謝，這是為師應該做的……哈哈……」說著說著，我也笑出聲來。
「你們倆笑得那麼開心，是發生了什麼好事嗎？」一個冰冷的聲音突然響起，打破這歡快的氛圍。我轉頭，只見龍曜正慢慢走進亭子，俊美的臉上全是怒色。
我連忙起身看著他，驚訝無比：「龍曜，你怎麼在這？」這時，紫沅從他身後跑上前來，對著歐陽羽道：「公子，我怎麼都攔不住他……」
「沒事，你先下去吧。」歐陽羽無所謂地揮揮手，紫沅遵命退下，龍曜的目光像激光一樣射向歐陽羽，冰冷的眸子裡除了怒氣還有殺氣。
「我怎麼不能在這？莫非我的出現打擾了你們的好興致？」他看著我，目不轉睛。
我走到他面前，試圖用自己的笑緩解他的怒火：「我只是在這和羽兄切磋棋藝，你想多了。」
「誰允許你來這和他切磋棋藝的？快隨我回去！」說著，他便上前來拉我的手。誰知，歐陽羽搶先一步把我拉過去，還順勢把手搭在我的肩上，一臉笑意地看著龍曜道：「龍兄，少慕又不是你家媳婦，你幹嗎要管他去哪做什麼？」
此時，龍曜的眼睛裡可以噴出火來了。「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不用你管！」龍曜把我從歐陽羽的手裡拉過來，我頓時不爽了，心想：我又不是物品，你們為何要把我拉來拉去？
就在這時，紫沅突然跑過來對歐陽羽道：「公子，不好了，山賊攻進鎮了，現在街上亂成一片呢！」
「什麼？！」歐陽羽大吃一驚，接著飛一般地往外跑，道：「召集所有人馬隨我出去！」
「羽兄，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去！」我跟著歐陽羽跑去，身後響起龍曜的聲音：「君少慕，你去哪？！」
我大聲回道：「打山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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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我們騎馬來到了街上，只見一群面目猙獰的山賊騎在馬上，見人就砍，見東西就搶，昔日熱鬧非凡的街上此時只迴盪著人們的叫聲和哭聲。
歐陽羽目光一沉，拉開手中的弓箭，一箭解決一個山賊。我亦跳下馬，揮劍朝他們殺去。龍曜不知何時也跟來了，和我一起打山賊。很快，我們和山賊們打成一片。
在這場混戰中，歐陽羽帶來的人馬像訓練有素的軍隊，有條不紊地攻擊著山賊，而且戰鬥力極強，效率極高，很快便將山賊們打得落花流水，狼狽而逃。
就在我要去追那些山賊時，歐陽羽的聲音響起：「少慕，窮寇莫追，回來吧。」
我轉身，不滿地看著他道：「可是，萬一他們以後又殺進來怎麼辦？」
「放心，我不會給他們第二次進來的機會。」歐陽羽看著山賊們消失的方向，扯嘴一笑。不知為何，在這一瞬間，我看著他彷彿看到了一位在戰場上英勇不凡的將軍，他眼裡流露出來自信之色，實在是震驚了我。他以後要是當了將軍，必是一位名將。
接下來，我們開始收拾山賊留下來的殘局，街上有許多受傷的百姓，也有許多受驚嚇的小孩婦女，只見歐陽羽一個個地安慰他們，並給他們安排大夫，做最好的治療。
天色漸漸暗下來，歐陽羽邀請我和龍曜去府上用晚餐，卻被龍曜一口拒絕了：「歐陽羽，晚餐還是你自己吃吧，我們先走了。」說完，他一把將我拉走，我都沒來得及跟歐陽羽說再見呢。
回去的路上，他始終板著臉，我試圖做鬼臉逗他笑，可是他一點都不買賬，看向我的眼神更冰了。最後，使出渾身解數都無法逗他笑的我站定在他面前，揚臉道：「龍曜，你要是再生氣，就快成氣筒了！」
誰知，他低眼看著我道：「我哪有生氣？」
我順應他道：「好好好，沒生氣。」
他繼續往前走，不過走了幾步又停下來，轉身看著我道：「我們明天便啟程回皇城。」
我下意識道：「明天就走啊？」
「難道你還想和歐陽羽切磋棋藝？」他瞇著的眼睛裡露出危險的神色，慢慢向我靠近，我心中警鈴大響，連忙搖頭：「不切磋了，不切磋了。」
「那你還想不想和他見面？」他繼續問道。
「不見面了，不見面看。」我繼續搖頭。
他的臉上這才露出滿意的神色，轉身繼續往前走，我跟上前去，問道：「不過，你是怎麼知道我在歐陽羽那的？」
「徐塗告訴我的，他說有人找你下棋，我馬上便猜到是歐陽羽了。」
原來是徐塗告訴他的！我在心裡把徐塗罵了千遍萬遍，想著一定要把那幅送給他的畫拿回來，以解心頭只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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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龍曜早早便催促我把行李收拾好了，我本還想在這多待幾天，可是看樣子是不行了。
「噯，我們為何突然就要走啊？」在我把行李放進馬車時，徐塗在我耳邊嘀咕道。我立即沒好氣地白他一眼：「還不是因為你，否則我還可以在這多玩幾天。」
他被我說得一頭霧水：「因為我？干我何事啊？」
我不想跟他廢話，直接扔下一句：「你記得把畫還給我。」然後便進了馬車。
「君公子！君公子！」突然，一個女子的聲音響起，我聽了覺得熟悉，便掀開車簾往外看，只見一抹紫色正朝這邊移來。
這時，還沒走的徐塗看著那抹紫色，道：「那不是昨日來見你的漂亮姑娘嗎？」
我定睛一看，她果然是紫沅。她這麼急著跑來，有什麼事嗎？
不一會兒，她跑到馬車前，一邊喘氣一邊焦急地看著我道：「君公子，我知道你武功高強，所以求你救救我家公子，他被人抓走了！」
「什麼？他被人抓走了？！」我大吃一驚，馬上跳下馬車，道：「你可知他被誰抓走了？何時抓走的？」
「是那些山賊抓走他的，就在昨天晚上。我實在是沒辦法了才來找你，希望你能去救他，否則，不知那些山賊會對公子做出什麼事來……」說著說著，她便掉了眼淚。
「放心，我定會把他從山賊手裡救出來，你現在就帶我去山賊窩。」
「好！」
只是，正在我跟紫沅走時，有人抓住我的手，厲聲道：「我不許你去。」
我回頭，只見龍曜死死抓住我的手，臉上的表情是從未有過的嚴肅。
「歐陽羽有生命危險，我怎能不去救他？放心，我救了他就會回來。」我已經是心急如焚了，可是龍曜沒有半點要我走的意思：「我說不行就不行，現在，你必須跟我走。」
「君公子，再不走就來不及啦！」紫沅催促我道。
我看看龍曜，又看看紫沅，最終一咬牙，使勁甩開龍曜的手，跟著紫沅一起跑了。
「君少慕！」
身後響起龍曜憤怒的聲音，我忍住沒有回頭，心想：龍曜，對不起，歐陽羽我一定要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