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二百一十七章 生辰 文 / 逆顏

    更新時間：2014-03-28

    「啊！」左苒芷很不爭氣地叫出聲，我趕緊用手摀住她的嘴巴，道：「說實話，我每次不是被鬼嚇到的，而是被你嚇到的。」

    「#*#%#!」她的嘴裡發出模糊不清的聲音，我道：「想要我放開你？」

    她拚命點頭，我又道：「那你保證不叫了，我就放開你。」她又點頭，我這才放開她。

    我一放開她，她就靜靜抓著我的衣袖，道：「你看，我說過，是有鬼吧！」

    「哭聲是確實存在，不過，是不是鬼發出來的就難說了。」我注意到這哭聲像是女人的哭聲，它不是從井裡發出來的，而是從井旁的小樹林裡發出來的。

    「走，我們去那邊看看。」說著，我尋著哭聲，往旁邊的小樹林走去。

    「我們還是不要去了，萬一被鬼捉走了怎麼辦？」跟在我身後的左苒芷一直在扯我衣服，我不耐煩道：「來都來了，還走什麼走呢？你要是不敢去，我一個人去。」

    「算了，我還是跟你一塊去，免得你待會跟鬼打起來還有個幫手。」她想得還真是體貼周到，我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了。

    哭聲越來越清晰，我的心也懸得越來越高。突然，眼前出現了一些火光，左苒芷忙道：「你看，鬼火出來了！」

    我繼續往前走，發現不遠處好像有個身影，鬼火也在那邊，於是，我加快了腳步。

    「我好像看到那個鬼了。」左苒芷哆嗦著道。

    我藉著月光，定睛看了看，雖然看不清那身影的臉，但我肯定，那不是鬼。「我也看到了，不過，那不是鬼，是人。」說著，我一個箭步衝過去。

    只見一個女子坐在地上哭泣，她的身前是一堆火，此時，她正往火裡燒著什麼東西。她見我突然出現，很是驚慌失措，起身便要逃，卻被我輕易抓住了。

    她抬頭看我，藉著火光，我發現她的臉上滿是淚痕，眼睛裡全是哀戚之色。我瞳孔微縮，厲聲道：「你是誰？」

    她像是被嚇住了，說不出話來。而此時，左苒芷跑過來，一把抓住她道：「好啊，讓我來看看這個鬼到底長什麼模樣……紅衣？」在看清了她的面貌後，左苒芷驚訝地叫出聲來。

    「你認識她？」我問道。

    「當然認識了，她以前服侍過我。」說完，左苒芷又看著她，道：「紅衣，你怎麼在這？莫非，那哭聲是你發出來的？」接著，她又看了看地上的火堆，繼續道：「就連『鬼火』也是你弄的？」

    被她叫做紅衣的女子點點頭，臉上有藏不住的傷意。我眸光一深，心想：看來她有故事，便道：「紅衣，這大晚上的，你為何會在此哭泣？又為何會在此……」我低頭，看了看她拿在手中紙錢，道：「燒紙錢？」

    她的心情現在已經稍微平復了，只聽她道：「我在這，是為了給趙朝燒紙錢，他死得突然，我都沒來得及見他最後一面，只有用這種辦法送他一程……」說著說著，她便哭了起來。

    我又問：「你如此思念趙朝，跟他是什麼關係啊？」

    「我……我跟他互相愛慕，都已經私定終身了。我們本想著今年年底就回老家成親，誰知他會發生這樣的意外，從此陰陽兩隔啊……」

    聽完她的講述，我也算明白了，不由地感慨：他們真是一對苦命鴛鴦啊。

    「紅衣，我還不知道原來你和趙朝是一對，要是我早一點知道的話，就會讓我爹早一點放你們出府，趙朝也不會遇到這種事了。唉，這事都怪我。」左苒芷拉起她的手道。

    「小姐，這不怪你，是我命苦，你別自責了。」紅衣反握住她的手。看得出她們的感情還是蠻好的，我一直以為左苒芷是位刁鑽的大小姐，沒想到還挺有人情味的。

    「說到底，這裡根本沒鬼。左苒芷，我現在可以回去了吧？」我剛說完，紅衣便叫道：「不，這裡有鬼。」

    我停止轉身的動作，看著她道：「在哪裡？」

    「跟我來。」說完，她徑直往林子外走去，我和左苒芷跟在她後面。

    她帶我們來到院子裡，指著房子道：「鬼就在那裡面。」我順著她的手看去，只見一座房子埋在黑暗裡，顯得特別詭異。

    「你為何說鬼就在那裡面？莫非你看到過？」我問道。

    「沒錯，我前幾天來這給趙朝燒紙錢時，看到裡面飄過一個黑影，很是詭異。」

    「一個黑影而已，怎麼會是鬼呢？天這麼黑，或許是你看錯了呢？」

    「不，我覺得那就是鬼，而且是把趙朝推下井的鬼。」她說得很堅定，我卻笑了：「怎麼你也相信趙朝是被鬼推下去的？」

    「因為，我無法相信他是因為喝醉了失足掉下去的，他平時可是滴酒不沾，此事必有蹊蹺。」她振振有詞道。

    我明白她的心情，可是，鬼把人推下井，可能嗎？為了打消她的疑慮，我提議道：「有沒有鬼，我們進去看看便知了。」

    「好」她一口答應，我看向左苒芷，她猶豫了一下，也答應了。就這樣，我們三個提著燈籠，一起走入院子裡的那座房子。

    我推開大門，一陣灰塵便迎面撲來。「咳咳咳……」我一邊咳嗽一邊用手揮走灰塵，然後舉著燈籠照亮周圍。

    這裡面好像是一個佛堂，屋子的正前方還擺著一尊一米多高的佛像呢。

    「這裡原本是佛堂嗎？」我問道。

    「聽府裡的人說好像是的，不過，自我有記憶開始，它便荒廢了，我也沒到這邊來過，沒想到這裡面是這個樣子的啊。」她好奇地東張西望，完全沒了之前的恐懼感。

    我發現佛像前有二根蠟燭，便點燃了它們，瞬間，光亮充滿了整個屋子，我便開始仔細觀察著周圍。這裡除了佛像還有一些桌子椅子，不過看上去都老化了，佈滿了灰塵，佛像上也掛滿了蜘蛛網。

    我在這屋子裡走了一周，別說是鬼了，就連老鼠都沒看到一個。最後，我站在紅衣面前，道：「你看，我就說了吧，這屋裡沒鬼，定是你之前看錯了。」

    「不可能，或許，是那鬼還沒出來。」她還是堅持自己的想法，我無奈道：「既然如此，你倒是把那個鬼找出來啊。」

    「咦？我怎麼覺得這佛像的眼睛有哪裡不對勁啊？」左苒芷像是發現了什麼，叫道。

    聞言，我看向佛像的眼睛，也覺得有哪裡不對勁，可是說不出哪裡不對勁。

    「我去看看！」說著，左苒芷便一腳踏上佛像前的桌子，想要更近一點看佛像的眼睛。只是，她的腳還沒踩穩，一個洪亮的聲音便突然響起：「什麼人在裡面？！」

    我心裡一驚，連忙看向屋外，只見有一群人正朝這邊走來。

    左苒芷也聽到了外面的動靜，便從桌上跳下來，大叫一聲：「是本小姐在裡面！」

    只聽外面又傳來聲音：「小姐？丞相，是小姐在裡面。」聽完後，我微訝：左丞相也來了？

    「我爹來了？」左苒芷呢喃一聲，而後朝外面奔去，我和紅衣緊跟其後。出門後，我果真見到了左丞相。他身穿紫衣，與夜色很好地融合在一起，莊重的面容令人無法忽視。

    「爹，你怎麼來了？」左苒芷一個箭步跑上去，抱住他的胳膊道。

    「我倒是想問問你，為何你們會在這。」說著，他嚴肅的目光掃過我和紅衣。我連忙上前一步，恭敬道：「左伯伯好。」

    「少慕，我聽說你前幾日回來後，一直想見你一面，沒想到今日會在這見面。」他看著我道

    「爹，我們是來捉鬼的。」左苒芷道。

    「捉鬼？這裡又沒有鬼，你們來捉什麼鬼？快點回去。」聽到左苒芷說捉鬼，他好像很不開心。

    「不嘛，我待會再回去。」左苒芷開始撒嬌。

    「芷兒，乖，聽爹的話快回房休息。現在這麼晚了，就算你不回去，也得讓少慕回去，是不是啊？」左丞相耐心跟她道。

    於是，我也道：「對啊，苒芷，現在已經很晚了，你回去休息吧，我也該回府了。」

    「可是……」左苒芷看著我欲言又止，我道：「你要是想捉鬼，以後我還可以陪你捉，不過現在，你必須回房休息。」

    「好吧……」她勉強答應了。這時，左丞相看了我一眼，或許是我眼花了，我總覺得他的眼裡有意味深長的神色。

    「德福，你去送君少爺回將軍府。」左丞相喚了他身邊的一個奴才，馬上有個人彎腰上前道：「是。」

    我急忙推辭：「左伯伯，我一個人回去就好了，不用人送。」

    「不行，必須要有人送你回去我才放心。」說著，他側頭對德福道：「德福，你務必把他安全送到府。」說完，他不容我再次推辭，帶著左苒芷走了。

    我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心裡突然有種怪怪的感覺，可說不上來哪裡怪。

    夜，更深了，佛像前，一個黑影一閃而過，帶走一絲詭異。

    *********************************************************

    回到將軍府後，我在回房的路上碰見了徐塗，當即，我把視線飄向別處，裝作沒看見他一樣繞道便走。

    「噯，乖徒兒，你怎麼看見我就走啊？」徐塗的聲音響起，我揚臉看著他，道：「我看見你了嗎？沒看見啊。」說完，我繼續走，誰知他一個箭步跑到我面前站定。

    我瞥了他一眼，道：「對不起，你擋住我的路了，能讓開一下嗎？」他把我的冷漠看在眼裡，道：「你是不是還在為白天的事生我的氣啊？」

    我裝作一臉驚恐地看著他，道：「沒有沒有，我哪敢生您的氣啊，您可千萬別多想，否則一個不爽，又讓我去罰站了。」

    我剛說完，他便噗嗤一下笑出聲來，我皺眉看著他，不悅道：「我說你笑什麼啊？」

    「當然是當然是在笑你了。」他很誠實地回答。

    「無聊。」我丟給他一個白眼，而後繞過他走。

    我還沒走幾步，他那欠揍的聲音又響起了：「我本來還想告訴你一件事情的，現在看來，算咯~」我沒有停下，繼續往前走，嘴裡在嘀咕著：「誰稀罕聽啊，我才沒興趣知道。」

    見我沒反應，他又道：「是關於曜兒的~」

    是關於龍曜的？當即，我便停住了腳步，轉身看他：「什麼事情？」

    「哈哈哈哈……」他一邊笑一邊朝我走來，幽幽道：「怎麼我一說是關於龍曜的，你就想知道了呢？你們的關係可真好，簡直是超乎我想像啊。」

    我直接無視他眼裡的曖昧之意，沒好氣道：「你愛說不說，不說我走啦。」

    「好啊，你走啊，反正蕭芸洛知道這件事，而你不知道。」說完，他轉身便走，我忙跑過去拉住他，嘻笑道：「好師傅，你就告訴我，是什麼事嗎？」我對蕭芸洛這三個字很敏感，所以不得不放下對徐塗的恨意而去求他說。

    他停下，斜眼看著我，道：「你剛才不是不想知道嗎？怎地現在又想知道了？」

    「我一直都想知道，好師傅，你就說給我聽吧，嗯？」說著，我開始撒嬌，他招架不住我的軟攻擊，棄械投降：「好好好，我告訴你。」

    我馬上停止軟攻擊，一臉認真地看著他。只見他整理了一下被我弄亂的衣角，道：「明日，是龍曜呢生辰。」

    「什麼？明日是他的生辰？！」對於這個消息，我是又氣又高興。我氣的是自己居然不知道他明日生日，他也沒告訴過我，而我高興的是自己可以幫他過生日了。

    「沒錯。」

    「為什麼你知道？我不知道？」

    「我是他舅舅，當然會知道。至於你嘛，我現在告訴了你，你不就知道了？」

    可是，現在知道得太晚了，我什麼禮物都沒準備啊！不行不行，我現在就要去準備禮物！思此，我轉身便跑了，身後響起徐塗哀怨的聲音：「噯，你怎麼又跑了啊，我的話還沒說完呢……」

    ************************************************************

    翌日，由於龍曜過二十生辰大壽，所以皇上特別在他住的朝賢宮為他辦壽宴，我們沒有上課，而是直接去了朝賢宮為他慶生。

    我拖著疲憊的身子來到朝賢宮，發現今日的朝賢宮特別熱鬧，裡裡外外都洋溢著喜氣，與往日清靜的氛圍截然相反。

    此時，龍曜正站在大門口迎接前來祝壽的人。他身穿紫色緞袍，金絲滾邊，衣身繡著六爪龍，袖口繡著祥雲，月白色束腰，墨發被素色羊脂玉簪束起，整個人顯得十分耀眼帥氣。再細看，他的眼珠如黑琉璃般晶瑩，亦如雪山般冰冷，眉宇間有與生俱來的尊貴和傲氣，精緻的五官更是無可挑剔。我不由感慨：這天底下，還有像他這樣不似凡人似仙人的男子。

    所有進去的人都對他說生日祝語，他卻只是禮貌性地笑笑，冰冷的眸子裡看不出一絲喜意。他在笑，又沒在笑。

    「君少慕，你站在這裡幹嗎？還不進去？」正在我看龍曜看得出神時，龍浩推了推我。

    「就進去了。」

    「快走吧，別在這磨磨唧唧了。」說完，他拉著我走向龍曜。他一見到龍曜，便雙手作揖，笑著對他道：「二哥，今日是你二十歲的生辰，小弟我在此祝你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啊！也祝你以後能找到一個好妻子，與她白髮偕老，兒孫滿堂啊！」

    「哈哈，謝謝，謝謝啊。」

    龍浩辟里啪啦說了一大推祝福的話，我卻只說了一句：「龍曜，生辰快樂啊。」

    「謝謝。」龍曜看著我，眸光瞬間溫柔下來，我卻撇開頭不去看他。哼，誰叫你不告訴我你今天生日的，本少爺我生氣了！

    這時，龍浩不滿地對我道：「君少慕，今日可是二哥的生辰，你這是什麼態度啊？」

    我回道：「我向來如此~」

    「你……」

    「好了，十弟，你先進去吧，我跟他說說話。」龍曜打斷了他的話，他「哦」了一聲，走進裡面。

    他走後，我跟著也要往裡走，誰知他一把拉住了我，語帶笑意：「你怎麼像個受氣的小媳婦一樣？」

    受氣的小媳婦？我一聽這話，不高興了，回頭瞪著他道：「你才是受氣的小媳婦呢！」

    「既然你不是，那為何脾氣這麼大？」

    我走近他，眼睛瞪得更大了：「這還不都怪你，誰讓你不跟我說今日是你的生辰？害得我什麼也不知道，什麼也沒準備！」

    「你能來，就是送給我的最好的禮物。」他眼裡的冰冷慢慢融化，只剩下溫柔。

    我望著這近在眼前的絕世容顏，微微一怔，似乎之前所有的怒氣都被這一句話打消了。突然，他笑了，笑得那麼開心，是發自心底的笑。

    在這一刻，我的眼裡只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