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33第三十三章 迷茫 文 / 雪夜櫻塵
作者有話要說:
頭暈眼花,現在無比渴望快點過元旦,放假休息啊!!!!!
人這一生,不知會聞過多少味道,但卻很少有能真正鐫刻進記憶的。臭覺不似視覺、聽覺那樣能給人帶來無比震憾的形象體會,所以想要記住某一種味道真的很難。
在沒聞到那種味道之前,蘇清河其實也不知道自己腦海中會刻有這種味道的記憶。清而淡,泌入鼻息之後卻又似幻為郁而濃,寧靜、淡泊、致遠之中,又散發著致命的魅惑。它不只是印在記憶中,而是刻在骨子裡。
隨著它纏纏繞繞在鼻息與心間,記憶恰如翻滾咆哮的波濤,那麼膨脹那麼沸騰那麼洶湧的感覺,卻在下一刻又變得欲說還休。似只是一紙之隔,卻怎麼也破不了那層若隱若現的阻礙,最終讓他一無所獲。
蘇清河恍恍惚惚的閉上眼睛,徹底放鬆下來,如同一個終於重回母親懷抱的嬰兒,他貪婪的感受著這個帶給自己無比溫暖無比安全之感的懷抱。這裡有他熟悉的味道,有他熟悉的溫度,更有他似是淹沒整個洪荒的思念。
缺了一半的心終於補了回來,他混混沌沌的想。什麼時候為什麼心缺了一半,他根本就來不及思考這些問題。
修羅天是在這裡躲清閒的,從他無意之間暴露了行蹤那天開始,他就被很多人給纏上了。這些人有能入他眼的,當然也有不能的,但無論是哪一種,煩人的程度卻都是一樣的。區別只是在於前者會很客氣的與他保持一定的距離,讓他產生了點好感。後者卻似蒼蠅般無時無刻不盯在他身邊嗡嗡的亂叫,讓他恨不得一刀劈了他們。
這天他終於不耐煩的為了躲開他們而離開了暫居之地,如果讓族裡的那些人知道他竟然被逼出門躲禍,還不知得笑成什麼樣子。這實在讓他很鬱悶,他的脾氣就這麼好,讓人都可以無視掉他那面如黑鍋的神色也要來打擾他?
實際上他很想離開這裡回族裡,與師家的交涉的任務根本用不上他,修羅一族的役使會很完美的解決好這一切。但他卻離不開,因為總有種他如果現在離開,就會後悔一輩子的感覺。
當有人遠遠的接近這裡時,他心是無比惱火的,難道還是被那些傢伙給找到了?
只是當那個纖細修長的身影慢慢的走進眼簾時,他的眼睛越睜越大,心也越跳越快。是他,是他,就是他,腦海之中只餘這樣一個瘋狂的叫喊聲,他就是那個自己一直在尋找的人,他就是那個自己等了千秋萬載的身影。
突然之間那濃重得化不開承不了的悲傷,由心底慢慢的擴延開來。無數載的分離,他們終於又重聚了。是該高興,是該興奮,是該喜悅是該笑,但他仿似就笑不出來,更多的反而是潸然而下的熱淚。
他就這樣呆呆的看著少年無知無覺的闖進他的懷裡,當人一入懷,他只覺得自己的靈魂都在興奮的顫慄著,那缺了恆久的心突然之間圓滿了起來,歡喜興奮激動之情,無法抑制的叫囂在他身體的每一個體胞之中。
但他真的不認識他。見了少年之後,他就仿似變成另外一個人,而真正的他卻游離在身外,茫然的看著這一切,又被動的接受著這一切。
一個緊緊的抱著,像是抱住了全世界。一個緊緊的回擁著,像是生命孕育之初,在母體般那般安祥而幸福,而時間也似為他們停滯在這一刻。
如果可以讓這一刻得以永恆,哪怕付出再大的代價他們也都願意,兩人心底都升上這麼一絲模模糊糊的想法。
只是再怎麼眷戀卻總有清醒的那一刻,何況這兩個人在現實中都不是衝動型的人。
「清清,你怎麼了,怎麼突然沒聲音了?」尼貝塔擔心的聲音突然出現在蘇清河腦海中。
彷彿魔咒被人突然打斷般,蘇清河一個驚顫人立馬清醒過來,他這是在做什麼,他有些茫然的想著。他竟然如此留戀一個陌生男人的懷抱,更甚至到這一刻,他都沒見到抱著他的這個人究竟長什麼樣子,那種溫暖與安全的感覺究竟來自哪裡?
猶如一盆冷水當頭便給他澆了個透心涼,他立馬掙扎起來,想要離開這個對他來說散發著致命誘惑的擁抱。
而他在清醒之時的那一個微顫,也終於讓沉迷的修羅天回過神來。因而蘇清河一個掙扎,他立馬便放開了手,兩個人各向後退了一步。
蘇清河抬頭向那人看去,但下一刻眼睛便驀然的瞪圓,嘴巴也張開了,一付驚訝過甚的樣子:「是你。」無意識的驚呼。
「你認識我?」清醒過後的修羅天迷起了那雙修長的丹鳳眼,如果有他熟悉的人在這裡,立馬便會知道此時的修羅天實際上是心情極其不佳的。
但蘇清河並不瞭解他,反而這一不悅的表情落在他眼裡,竟讓他有種憑添了萬種風情的驚艷之感,頓時讓他的心怦怦的跳個不停。
「哈哈哈——」想到剛才的事情蘇清河無比的尷尬,他忘記了眼前這個人剛才還混水摸魚吃他豆腐呢。
「沒,沒。」蘇清河無比窘迫的摸著頭,這是他一緊張就會有的小動作:「不對,見過吧。」他有些語無論次,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說些什麼,實在這少年給他的壓迫感太強。
真人比玉像給人的衝擊力不知要大多少,尤其還在少年深邃而悠遠的目光之中,蘇清河只覺得自己恨不得化成空氣,以蔽開這燙人的眼神注視。
「是,見過一座玉像如你很像。」人像煮紅的螃蟹,結結巴巴的道。
果真是他。修羅天如冠玉般的臉上竟慢慢的綻開一縷笑意,而蘇清河在見到那縷笑容之後,人便更加的傻了。他的這個形象落在修羅天眼裡,非但沒有像過去那樣的厭惡,反而自心底升上一絲喜悅,彷彿自己長得能吸引住少年的眼球是一件讓他很得意的事情般。此時他是一點都不記得,那些不過多看了他一會的人,就被他剝光拋進人群來個裸奔的事情。
眼前這個人真的太漂亮了,蘇清河只能在心裡這麼驚歎著。雖然有玉像讓他的心裡有了一點準備,但當真人真的出現在他眼前時,他還是不得不驚歎上天造物的神奇。
這真是一個神的寵兒,在他身上找不出一絲瑕疵來。從頭到腳,從發到衣,從神情到舉止,完美至極致,蘇清河想盡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的詞彙,卻總覺得不夠描述自己此時百分之一的心靈震憾。
現在這個比自己大一些的少年正用一種溫柔而又略帶一絲寵溺的目光注視著他,本來讓他很為羞澀的,但慢慢的,羞澀窘迫卻消失了,仿似理所當然般,他就應當這樣注視著自己。
在那消失的亙古的記憶中,他就一直如此看著自己。
哈?一個冷顫,蘇清河立馬又驚醒了過來,他這又做夢呢?第一次見面的人,怎麼會在很久之前就用這麼溫柔的目光看過自己呢,他這是發花癡吧。
「對不起,剛才我沒注意。」他略垂下頭靜靜的道謙道。
望著那個垂下頭的少年,映入眼簾的由紅色的臉龐變為黑色的頭髮,讓他的心竟然升起一絲不悅。受到誘惑般,他伸出那如白玉般的手,輕輕的抬著他的下額:「對我,永遠不要說抱歉。」
聲音清冷,有著少年特有的質感,有些硬,有些碎,卻又有些軟,冰冰涼涼如珠似玉,直滑進蘇清河柔軟的心底。
他愣愣的看著他,少年清澈的瞳孔映射出一張傾國傾城的面孔,他在他的瞳孔裡看到了自己,也看到了自己瞳孔裡的那個少年。
「修羅天。」
「哈?」蘇清河有些發怔。
「修羅天。」少年輕輕的又吐了一句。
蘇清河的臉又紅了,他覺得自己在少年面前真的變得太傻了:「我叫蘇清河。」
得到名字的修羅天又笑了,一時之間猶如光芒萬丈,耀的蘇清河的眼睛都睜不開。
「你還是別笑了。」不經大腦衝口而出的話讓蘇清河恨不得再次找個洞把自己埋了。
聽了他的話修羅天怔了怔,然後撲哧一下笑出了聲。
「你真有趣,我們做個朋友吧。」但這一笑卻與先前的不同,那仿若天神般的光芒萬丈竟然消了個無影無蹤。隨著他的話,蘇清河迷濛的發現原本氣勢逼人的少年剎那間似換了個人般。
雖然人還是那個人,依舊俊美非凡,但卻沒有了原來給人的壓迫與疏離感,反而變得似個鄰家大哥哥般,氣勢平和一如春風細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