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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51第五十一章 文 / 雪夜櫻塵

    光陰如箭,歲月就似那女子鬢角的發,風霜侵染,花期易逝。

    三年,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的一段年輪,卻讓蘇清河,不,是齊清河褪去了年少的青澀。雖然那張臉龐依舊略顯稚嫩,但卻已掩不住眸中那片深邃的黑。

    氣質更是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年少的純真變成了少年的冷峭,笑容依舊,卻再沒有了曾經的溫暖。心開始築起了藩籬,目光所掩下多了層漠然與疏離。

    是誰說歲月是把無情的刀,琢去了年少的圓潤,刻出了少年特有的稜角。是成長,亦或是無奈的妥協。

    今天,又是一個離別的日子,他即將要離開學習了三年的地方,白鳥學院。只是人卻再也不會因為分離而傷感。

    三年,無數迎來送往的日子,讓他早已習慣了分離與相聚的交替。曾經的玖叔,如今的爸爸說的對,未來他一定會習慣這種分離。如今,也沒用多長時間,只不過是三年的時間,歲月就用事實證明了這一真理的永恆性。

    他抬頭,用手擋住刺目的陽光。但再怎麼的遮掩,眼睛還是不得不因此而瞇了起來。細細的看去,仿似能看到五指間遺漏的斑駁陽光。終於不用再害怕太陽的直射,終於可以正大光明的感受陽光的炙熱,只是三年的時間,他怎麼好像還沒習慣學會享受這一切。

    齊清河無聲的笑了,慢慢的垂下眼簾,就像他依舊不習慣齊清河這個身份一樣。

    是啊,他現在是齊清河,而不再是過往的蘇清河,朋友與同學更是都喜歡稱他齊齊。齊齊,這個本來與他沒有任何關係的字,逐漸取代了他曾經無比熟悉的名字。三年的時間,足以讓他對蘇清河這三個字感到陌生起來。

    因為再也沒有人喊他這三個字,即使是能夠證明這三個字存在的人,也都慢慢的消失在他的生命中。()他想不用再一個三年,他一定會忘記這個的名字。

    只是遺忘並不代表著就是已經習慣於現在。

    即使能證明這個名字存在的人都已離開。三年前,他先是與利央青芒送走了蘭城,緊接著青芒也被父母接走,最後利央也離開了,這個四人相約一起就讀的學院只剩下了他孤零零的一個人。

    那時的他似乎都還沒有習慣朱水星之外的這個世界,那時的他依舊懵懵懂懂,為朋友的不守約離開而感到傷心與憤怒。

    如果不是利央臨行前的不告而別,如果不是所有來自朱水星的學長們先後都一一離開,他也許還活在自己的相當然之中。

    也許他並不是沒發覺異常,只不過一直在自欺欺人而已。到最後,所有可以拿來說服自己的理由都沒了,他不得不茫然的相對時,不是成長就是消亡。

    他不是真的笨,不是真的蠢,他只是喜歡那樣單純的活著。雖然知道母親的初衷,雖然這也是自己的選擇,但真正面對時,他才知道心竟會這麼痛。

    而他也終於明白了玖叔為什麼與母親差點反目成仇的緣由。母親親手折斷了他所有可以依靠的心靈羽翼,迫使他學會自立的第一步。其實他想,母親還是不夠狠的,她應當徹底的放手,就是為她所特意找來的爸爸也就是玖叔,也不應當存在才對。

    這世界上唯一一個不求回報來愛你的人,是你母親蘇鑰。這世界上你可以懷疑任何人對你的愛,但絕對不能懷疑你的你母親。這是離開朱水星之前齊玖曾對他說的一番話。

    曾經,在是蘇清河時,他從來不曾懷疑母親對自己的愛。現在,當他變成齊清河時,他似乎依舊不懷疑。只是一個似乎,表明了他心底最深處的懷疑。無論是什麼感情,一旦種下了懷疑的種子,感情就已經變質。所以他對齊玖曾經的那番話至到如今都沒讀懂。

    沒有人知道,那個夜晚齊玖與母親的那番談話他聽的一清二楚。他不明白那時的玖叔那麼憤怒的置疑母親對自己的感情,到最後在自己的面前時,卻又為何替母親開脫。何況對於齊玖曾經的憤怒,他也無比的茫然。

    但茫然無解並不代表著他就要去尋求答案,現在的他早已學會了放棄。放棄是自立成長的第一步。

    放棄對過往的那些糾纏,放棄那些沒人告訴自己答案的問題,想要保護自己,想要心不再痛,這是最基本的。

    齊清河放棄了十三年的曾經,學會了珍惜現在的生活,學會了自己的事情自己來解決,學會了自己的命運自己來掌握,雖然現在離這個目標還很遙遠,但已踏出了第一步,不是嗎?

    他不會再輕易的敞開自己的心扉,卻對經過自己身邊的每一個人都習慣性的微笑。他不會再讓自己心痛,因為新的世界新的朋友,依舊會讓他心暖。只是總有與過去不一樣的地方,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讓他無限的惆悵。無奈無力,卻又不得不任其生長。

    總要長大的,總要適應這個新的世界,何況即他想回頭,業已沒有了回頭的方向。因為朱水星也不是曾經他習慣的那個星球那個家了,在他們離開不到半年的時間,朱水星就被徹底的關閉,整個星球的人都被移居他方。

    家徹底的沒了,人業已消散在整個深藍,即使最親近的那幾個朋友離開,都沒留下任何消息。

    清河想,看,一個星球都以它獨特的方式在成全母親蘇鑰那讓人不知所謂的計劃,而他又怎能糾結在幾個朋友的離開之中來放逐自己呢?

    如今他再離開白鳥學院,所有關於他的過往將全都煙消雲散。去桃源,白鳥這裡就成了他的過往。以後再碰到新的人新的朋友,他會自然而然的說一句,他來自白鳥星。

    所以,真的就這樣吧。

    齊清河,慢慢的走在學校舊址的林萌小路上,雙眸空洞,眼神沒有任何焦距。因為畢業典禮,所以全學校的人似乎都聚集在廣場那邊,而這個本來就很幽靜的學院舊址所在地,就更加的清靜了,連空氣中似乎都流淌著一絲寂寥的氣息。

    來這裡,與過去徹底的做一個了斷。無論怎樣,讓他去置疑母親對自己的感情,還是很困難,所以只能塵封。或許十年之後,他們母子還有緣再見的那一天,母親會給他一個滿意的理由。

    來這裡,也順便也告別一段還沒有開始就已結束的青澀心動。心動,只是心動,還說不上一段戀情吧,他惆悵的想著。畢竟相處的時間太短,那段謊言的目的性又太強,所以只不過是他的一場誤會而已。

    三年,那個絕色的少年終究還是沒有找過來,他的心在等待的過程之中一點點的冷了下來,最後的一絲期翼也在今天消失,所以讓他把這段可笑的自以為是徹底的埋葬在這裡吧!

    他也不是沒主動的聯繫過,但他留下的那個通訊儀的號碼卻成為了空號,他們之間的距離太遙遠了,所以他即使有心親自去找,卻也沒有方向,反而會顯得他更加的可笑。如今再也沒有理由來說服自己,因而也該放手了。

    曾經的他,是多麼的天真,那麼一個天之驕子啊,他苦笑。真是因為無知所以無畏吧,曾經的他真的很好的詮釋了這句古語。如果是今天的他,遇到那個絕色的少年,他還會那樣肆無忌憚的去喜歡他去相信他嗎?

    就是曾經的尼貝塔,齊清河心中都多了一絲猶疑。年少的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話,誰還會相信?

    想到現在的自己,齊清河都為自己感到了一絲悲傷。他不再是那個什麼都不知道的生活在朱水星的小孩,如今的他只是一個只有父親,還要由宗家提供助學金的平民少年。知道的多了,為什麼反而多了那麼的悲傷呢?

    如果成長的代價真的如此大,那時懵懂的自己,會不會還要選擇因為想要母親得到好的治療好的休養,而還想要移民呢?

    答案是肯定的,命運用事實給出了他答案。就是他不想,半年後他不一樣還是要走嗎?誰也擋不住命運前行的軌跡,所有的事情似乎真的早已被注定般,逃也無用。不過是早一刻晚一刻發生的區別而已。

    他不應當再這樣消沉的想下去,再次感覺到了肌膚上陽光所帶來的溫暖,他如此想道。

    他有了新的家,新的生活,新的朋友,足以替代他曾失去的那一切。就是母親不也為爸爸民代替了嗎?爸爸,是啊,他不是有一個所有人都羨慕的爸爸嗎?

    想到父親,齊清河本來憂傷的臉上,終於綻開了如春風般的笑意,那笑容他自己看不到,但在別人眼裡,真的是一樣的溫暖,一樣的純真。

    他那個二十四孝的老爸啊,這是朋友們的形容。為了他十六歲的生日禮物,即使今天是他的畢業典禮,都只點了個卯就匆匆的離去了。

    生命再怎麼的冷,但有爸爸在,生活就會有無限的希望。他微笑的走在暖陽之中,笑容溫暖而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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