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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147第一四六章 身份 文 / 雪夜櫻塵

    「怎麼都怕了?」少年傲然的立在那裡,神情冰冷,一付睥睨眾生一覽眾山小的氣勢,讓人情不自禁的彎腰膜拜。

    他目光冷然的掃過眾人,看到他們眼中的怯懦與畏縮,就讓他有種如吞了蒼蠅般的噁心,這真的是他那些曾經瀟灑不羈叱吒風雲的長輩嗎?

    不過,好像也不能怪他們。那個人,就是他的父親,聽其名字之後,氣勢都不由得會弱上三分。曾經,他是多想見一見他,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僅憑一個名字,就折了所有人的腰。

    敬慕敬畏,他想總有一天他肯定要去見一見這個生存於傳說中的人。只是後來,當他知道他與他們一族,有著不共戴天的大仇之後,這份敬慕就變成了大恨。當再看到一向頂天立地的父親與長輩們,僅為他一個名字,都會瑟縮半天時,這份大恨,又變成了一份說不清道不明的思緒,日復一日的折磨著他。

    今天,他終於能見到那個人了。想著,唇角浮起一片笑意,只是這片笑意卻沒達眼角,那雙冰冷的眼睛,有興奮有玩味還有更多的期待,卻獨獨沒有恐懼。

    「少主,他們的攻擊非常厲害,我們的防禦根本不堪一擊。我知道你一直想見他,但此時此地並不是見他的最好時機。」這一次開口的是那個冷峻的中年男人。

    在一眾沉默與恐懼的人群中,冷靜而自製的他顯得很是與眾不同,當然這前提建立在沒人發現他那隱在袖中發顫的手。

    「面對他,你們永遠找不到好時機的。」少年說得很絕然,不過他對中年男人顯然還是十分尊敬的,雖然話裡自傲不減,但神色卻比對別人的時候要好上很多。

    「其實現在正是好時機。」少年忽然一笑,宛如春風玉露般,讓人一時之間不由得看直了眼,忘了滿心的怯意。

    「你們不是都想摸一摸他的底嗎?在這裡,雖然我們束手束腳,但他們也不可能不顧忌蟲洞結界的穩定性而大打出手,因而雙方出手都只會使出一些試探的招式,所以對我們反而有利。再加上——如果他真如你們所想的那麼厲害的話,我想如果只是我獨自一個出去,他不會再使用那種大面積的殺傷武器。」

    說到最後,他眼簾微垂,掩去了眸中真實的想法,只是掩在袖中的雙手,握得又緊了緊。

    「可是——」所有人都憂心忡忡。反而是那中年人本來眸中還有絲憂慮,現在卻被少年的話給消除。

    是啊,他說的沒錯。如果是他們出去,恐怕只有死的份,但是少主就不同了。無論怎樣,對於他來說少主只是一個晚輩。以他的驕傲,恐怕連眼皮子都不會掀一掀,所以反而會安全一些。

    但下一刻,他的這種心安,卻為那個飛揚的少年給破了個乾淨。

    「別忘了,我們手裡還有籌碼,如果他真的把我擒住了,大不了用他來做交換。」少年十分愉悅的道。

    「不行。」出口這兩個字的,不只有他,幾乎所有人都失聲而喊。

    少年的愉悅為他們臉上那焦燥的神色而徹底消失,他神情極其不佳的掃過眾人,目光最後落在中年人身上。

    「這件事最好提都不要提。」中年人對於少年質問的目光恍若無覺:「如果真的要提,也不能用少主想的那樣來提。」

    少年沒有問原因,他等著他們自動的給他答案。

    「他最恨的就是別人的威脅。」中年男人臉上露出一絲深深的苦笑。

    這個答案讓少年嗤自一鼻,正要再開口諷刺幾句時,卻迎來了中年男子那無比悲愴的眼神,這讓他不由得一怔,為之一羞恥的心一時之間竟淡了很多。

    「別的事,少主可以任性,但唯獨這件事,少主一定謹記在心。」他沉重的告誡。

    少年沒問為什麼,轉身離開了。他想如果再問下去,他欲邁向前的步伐將會愈來愈重,最終這份重量,重得讓他都會心生怯意。

    看著少年絕然而去的身姿,船艙裡一片沉寂。

    「真的讓少主出去嗎?」有人擔心的問。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中年男人身上,他卻垂下眼簾笑了:「還有別的辦法嗎?」

    沒有。在這裡碰上他,是他們運氣太壞。

    「不如把那個人放了。」有人提議道。現在帶著他,不但沒有一絲安全感,反而讓他們心驚肉跳。

    沒有人出聲。

    中年男人在心裡苦笑,放了就有用嗎?威脅,原來今天他們連威脅他的勇氣都沒有了。沒人知道,他們今天的下場其實怪不得任何人,他們這些被放逐的奴臣,根本沒資格再站在他的面前,更不用提什麼對他的仇恨。

    所有的事端,都是來自於他們不自量力的威脅。曾經權利**讓他們墮落,讓他們忘記了自己的真正身份,他們並不是什麼家臣,只是他的奴而已。

    是啊,只是奴。而現在,他們連做這個奴的資格都沒有了。

    「也許沒有我們想像的那麼絕望。」忽然有人遲疑的道:「他不是記憶還沒恢復嗎?」

    「沒恢復?」這麼個牽強的理由蒼白無力,誰也說服不了。

    「我們知道他早晚會來修羅星域,可是真的沒想到他會來的這麼快。」蘇清河需要安魂木,所以他們早晚會走一趟深淵,只是沒想到他竟然不顧修羅族的千芒大祭,竟先跑到這裡來了。

    「從知道蘇清河在這裡,我就預感我們這一行恐怕不會那麼順利。」中年男人苦笑,只是沒想到不順利到這個程度,沒有任何心理準備的就碰上了他們唯恐避之不及的人。

    蘇清河,提到這個名字,讓他們都咬牙切齒,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雖然他們又恍惚的明白,他真的很無辜。

    「這人的氣運真的很強。」一直沒作聲的一個清瘦的老者此時卻忽然講道:「恐怕我們所有的籌謀都不是他的對手。」

    這個他,不是指的他們連名字都不敢提的那個人,而是中年男人口中的蘇清河。

    「做了這麼多,難道我們還是只有任人宰割的命嗎?」有人垂頭喪氣的道。

    任人宰割?在星際上任誰聽了,都會覺得難以置信,但此時,卻沒人反駁這句話。

    這本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所以如果這真的就是結局,那他們除了接受也再沒任何辦法。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向了艙外,對於那個人的敬畏與恐懼已刻進了他們的骨子裡,所以他們終將一生都不會有什麼改變。但對於那些年輕的晚輩們來說,卻是不一樣的。

    少年猶如一頭涅槃的鳳凰自熊熊的火焰中走了出來,也映亮了整個暗沉的蟲洞。當火焰化為猙獰的暗紅巨獸,少年乘上它直奔尼貝塔號而來。

    而自遠處看向尼貝塔號,其實是有幾分滑稽的。因為此時的它就似籠罩在一個巨大的金蛋中,但因為蟲洞也剛剛能容納它的體積,所以金蛋便因為蟲洞的擠壓而變了形狀。上凹下平,前凸後翹,讓這個蛋看起來怪異的不得了。

    少年火紅的瞳孔清晰的映照著那個變形的金蛋,唇角浮上一絲不知是譏還是刺的笑,在他看來,此時的尼貝塔號是有些狼狽的。

    從未見到過那個人,那個人的名字,那個人的畫像,那個人的一切,在族中都是個禁忌,但他卻又是在這個禁忌中長大的。他是族裡的仇人,但族裡的密地裡卻供奉著他的神廟。廟前有一座石碑,碑上刻著的卻是父親與長輩們的名字。

    緣由還是一個碑上刻有名字的長輩在酒醉後無意的呢喃過。少年永遠無法忘記長輩那時的神情,是悲是痛是觴還是絕望的祈求。

    他說他們只是在向他懺悔。

    那時,他是不懂的。後來他懂了,正是因為懂了,所以他對那個人的感情更複雜了。

    在少年的眼中,他的父親,他的叔伯長輩們,那一個都可以稱得上是頂天立地的好漢,他們有著翻天覆地的大能。星際上那些所謂的風雲人物,在他們面前都不過是螻蟻般的存在。但為什麼他們自己,卻在那個人面前自認為螻蟻呢?

    抱著這種疑惑,他終於得以出族,而今天他終於可以見到那個人了。

    他一眼就看到了他,一眼就認出了他,雖然他從來不曾見過他。但少年知道,眼前這個人就是他要找的人。

    得償心願的感覺怎樣?那個人有沒有讓他失望?一時之間他什麼都說不上。他的眼裡,他的心裡,全都佔滿了那個身著黑袍的身影。

    「修羅天,可敢與我一戰?」火紅的少年,意氣風發,飛揚跋扈,他的眼神清澈,整個瞳孔都寫滿了另一個人的影子。那裡沒有因他曾經的威名而留下什麼陰翳,少年說的正大光明,說得不卑不亢。

    修羅天靜靜的立在甲板上,慢慢的笑了,笑得天地為之一暗。

    「你是誰?」他莞爾一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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