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161第一六零 決裂 文 / 雪夜櫻塵
風無涯瞠然的看著那一滴血,一滴從軒轅翎眉心飛出來的血，以他的眼力,自然看得出那是人的一滴精血。但讓他驚怵的是那一滴精血所帶來的恐怖威壓,這一次讓他不僅彎下了腰,還讓他屈起了膝。
他跪在那裡,竟然就如同個受了驚嚇的普通人般，瑟瑟的發著抖，這是來自靈魂上的顫慄，剝離於大腦中那理智上認知。一滴血就有如此大的壓迫力，那血的主人，究竟會是什麼級別的人物？他朦朧的想著,然後看著那滴精血歡快的向主人奔去。
雖然身形修長,但實際上卻很是單薄，再加上那一付偏女相的容貌，所謂的修羅少主，除了一個身份，在他們這些宗師級的人物眼中，真的沒什麼讓人忌憚的地方。風無涯就是這無數代表中的一個，如果不是想讓他孫子到了修羅族日子能好過一些，他實在沒必要走這一趟。
但今天，他知道自己錯了，而且是大錯而特錯。他見過修羅族的長老，也見過修羅族的族長修羅天的父親，見過星際中無數的強者，但沒有一個人能僅憑氣場就讓他彎下腰，竟還下了跪。
那一滴帶著金芒的精血，破眉而入，但修羅天卻似什麼都沒變。風無涯在感覺到威壓稍減想時便想站起來，因為跪著實在是太難看，今天真是他一生的恥辱。
只是沒等他行動，忽然一股直上雲霄的驚人氣場全面爆發，天地為之一憾。
海面巨浪滔天，以氣吞山河般的氣勢直撲岸上而來，但在經過那人身邊時，卻依舊分路而行，一路咆哮著向岸上更深處席捲而去。
天空烏雲滾滾，遮天蔽日，雲層之深處更是隱現火光四射，似乎在醞釀著驚世之電，只是電沒劈下，雷聲卻撲天蓋地而來，震得地動山搖，可惜不見老天爺的眼淚。
這是他的氣場所引發的天地巨變？懼到深處，反而消了駭，只餘下驚懾與滯然。
風無涯覺得自己這是眼花了或是正做夢呢，但當雲開日出，潮退海平時，再看了那個人後，他知道自己眼沒花，也不是在做夢，而是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修羅少主，對他來說，那是遙不可及之人，他就是為之提鞋都不配。
而不遠處的軒轅翎卻在精血離體的剎那間，迅速的萎靡下來，差點變成一具白髮枯骨。還是修羅天皺了皺眉頭，隨手一指，一束金芒刺入他的眉心，這才停止了他的老化與弱化，但人卻已完全變了一個模樣。如果說先前是個風流倜儻青年，那現在就是一個包著皮的骷髏。
他睜開了眼睛，這一次眸子再沒有了任何的生命波動，就如一灘死水般，平靜無波的看向修羅天。只是瞬間的功夫，從他的臉上就再也讀不出任何的表情。
「清河不想要你的命，所以我會把你的那棵植寵還給你，你帶著他，雖然身體會虛弱很長時間，但回你們族裡好好修煉，總有一天還會問鼎大道的。」修羅天神色漠然的道。如果不是蘇清河的再三叮囑，他還真懶得管軒轅翎這一攤閒事。
「為什麼？」感情已燃燒殆盡，但還是想問。這已成了他的心魔，他的劫。
「為什麼？」修羅天有些好笑的看了他一眼，然後便似懶得解釋般，轉身向風無涯走去。
轉身的他沒看到，那死水中僅有的一絲微瀾，也隨著他的轉身消融在那片幽深的黑暗之中。
風無涯呆呆的跪在那裡，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跪，但他的腿就是直不起來。那個正向他走來的人，給他的震憾實在太過巨大，讓他一時之間根本就忘了反應。
「一命抵一命。」修羅天冷冷的盯著風無涯道：「不過這一次你替我擋下了軒轅翎，所以就留你一命，不過資不抵債，剩下的就以你雙腿來抵吧。」
風無涯總算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跪下，為什麼會站不起來，原來不是他的原因。他，不止是現在站不起來，以後也永遠站不起來了，只是為什麼，他茫然的看向修羅天。這人的強悍，已讓他生不起任何憤怒，甚至連質問的勇氣都提不起來……
「你也可以拒絕，不過那就的用你孫子的命來抵，反正當年清河救的是他而不是你。」
「我不明白少主的意思。」風無涯艱澀的道。
修羅天目如沉水，冷冷的盯著他：「你到理直氣壯的很，自己的忘恩負義也忘了個一乾二淨。怎麼，十多年前朱水星上的舊事你當真不記得了？」
「十年前，朱水星？」風無涯的臉色變了又變，他自然不可能忘記那個救了他孫子，卻被他棄在狂風中的少年，心忽然靜了下來。果然這世間因果循環，不是不報只是時候未到。
「他是——」那人絕對不是眼前的修羅少主。
「是我的戀人蘇清河。」修羅天面無表情的丟下這樣一句話。
風無涯面如土色，蘇清河，那個修羅少主為之在星際上掀起無數血雨腥風的人。其大名在此時的蒼穹當可以稱得上是如雷貫耳，他怎能不知。原來是他，風無涯閉上了眼睛，已不是絕望那麼簡單。
修羅天轉身靜靜的向冷飲店走去。
「修羅天。」身後傳來軒轅翎平靜無波的聲音：「你今天不殺我，我就一定會殺了他。」
修羅天的身形連停都未停，只是風中傳來他冷酷無情的聲音：「那你就試試看，你再動一次清河，我就讓你們整個鳳靈族為之陪葬。」
沒人會認為他說的是慌言，但對於此時的軒轅翎，卻已完全不管用，因為他瘋了。
「這麼快就醒了？」修羅天皺了皺眉頭，一回來就看到蘇清河立在窗前，正看向外面，看來所發生的一切都沒瞞過他。他所設的結界，外界是看不清內部的狀況，但內部的人卻可清晰的看到外界的人與事。
「你答應過我放過他們兩人的。」蘇清河面無表情的道。
「不是都沒事嗎？」修羅天笑笑：「那風無涯只是讓他長點記憶，放心吧，他的腿會好的。」
蘇清河看了他一眼，在心裡沉沉的歎了口氣。雖然他不滿修羅天的陽奉陰違，但也不想為這種小事與他起爭執，何況他還全是為了自己。
「我看軒轅翎的樣子很不好。」蘇清河有些憂心的道。
「你能不能多惦記惦記自己。」修羅天看著他有些無奈的道。
蘇清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這些人，雖然都是先背叛於你，但這麼長的歲月，你所賜予他們的痛苦業已足夠，不要再糾纏於昔日的恩怨了，以後能幫則多幫一些吧。」
修羅天淡淡一笑，撫撫清河的臉龐：「你的心好，剛才軒轅翎最後的話你可聽到了？我放手到無所謂，只是他們卻入了魔出不來了，所以不是你想放手就可以放手的。這些人，是喂不熟的，所以你沒必要同情他們。」
修羅天現在對軒轅翎是半點好感都無，講起來，所有的事端都起源於這個人，如果可以，他永遠都不想再見到他。
「你把樹靈送給他吧，我已與老樹靈交流過了，他也想回鳳瞳少主的身邊。」說完清河就把一道光團遞給修羅天。
修羅天點點頭，出去不大一會，再回來時，那兩人就已不見。
「以後與人能少結怨就少結一點。」蘇清河有些悵惘的道：「畢竟我們倆人還沒什麼未來，多積點福報也許會好一些。」
聽了蘇清河這話，修羅天也沉默了下來：「會有辦法的，沒有辦法，這一次，我會跟你一起回歸混沌。」
清河的眼圈紅了紅，卻沒說什麼拒絕的話：「好。」他只聽自己回了這麼一個字。
接下來的日子十分忙碌，當然這份忙碌指的不是蘇清河，而是尼貝塔號上別的人。說實話，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蘇清河都是尼貝塔號上最閒的一個人，雖然他是尼貝塔號的最高指揮。
蘇清河的回歸，在受到大家強烈歡迎的同時，也讓大家好好的訓了一頓。
「你吃錯藥了，竟敢與虎謀皮？他們是為了對付你去的深淵星域，你反而來救他們？」尼貝塔十分不滿的道。
這件事，蘇清河覺得最對不起的就是尼貝塔，所以此時十分的不好意思：「尼貝塔，你原諒我吧，那時可能是我腦子抽了，你別跟我一般見識。」
「你也知道自己的腦子抽了？」靈零沒好氣的道：「你知不知道從你在安都城出事之後，我們過的是什麼日子？好不容易有了你的消息，你又來個化敵為友，你是好了，我們卻差點被修羅天的氣場給壓死。」
蘇清河吐了吐舌頭，他也知道修羅天變化巨大，現在的他，只要把臉色一沉，那尼貝塔號上所有人都得變得戰戰兢兢，修羅神主啊？以後怕他們還有的受。
「以後有事就說出來，別一個人悶在心裡，說出來就不會再抽了。」盧醒一本正經的道。
本來話說的還挺動聽的，但最後一句實在讓蘇清河的嘴角抽了抽。
「抽的話也沒關係，但提前告訴哥們一聲，讓我們好早點做好逃命的準備。」東來拐著清河的脖子笑瞇瞇的道。
但蘇清河就是從他的眼睛中讀到了殺氣，看來受到的遷怒實在不少。
「別忘了，我們是朋友，好朋友。」陳樺上做了總結。
蘇清河眼淚汪汪的點了點頭，總算有個正常點的了，但——
「朋友就應當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你怎麼能一個去自在，留下我們來面對魔王的怒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