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175第一七四章 終結 文 / 雪夜櫻塵
蘇清河的目光又落在了修羅錦聖身上：「那這一位呢？」
無可否認的,他絕對是這一世修羅天的親生父親，只是以目前的詭異發展來看,卻又似不盡然。因為這世間哪裡會有一個父親,親自來導演一處毀滅自己兒子的戲。
因而修羅天沒有回答蘇清河的問話，只是目光冷然的掃視著眼前的這幾個人。
所有人的臉色都不是太好看，但看向修羅天的目光卻又十分堅定,這是堅定的執行著他們初始的目的，毫無更改的可能性。
「你們哪裡來的自信,認為可以從我手裡封印住清河？」父親的改變,並沒給修羅天造成太強的衝擊,他很快便恢復了平靜，淡淡的問道。
「是我。」見沒人回答，軒轅翎只好把這個責任又攔到自己身上。他臉上浮現一絲笑,雖然有幾分苦澀：「我知道你的實力恢復不了，所以——」
所以大家才敢這麼大膽的攔下你，這是他未說完的話，當然說的也是事實。
「為什麼？」蘇清河簡潔的問。
「代價。」良久，軒轅翎才默然的回了一句。
代價？這個理由或多或少有些出乎意料之外，但蘇清河卻很快便懂了。
無論是今天的修羅天，還是曾經的修羅神主，都是生活在這個宇宙中的人或者神，只要他還沒強大到超脫於這個宇宙，就需要遵守這個宇宙的自然法則。曾經的修羅神主，幾乎覆滅了整個上古神界，無論最終由他所書寫的歷史是勝或是敗，在因果循環的自然法則詮釋下，都需要償還自己曾經所債下的罪孽。
前因後果，舊債今償，何況他做的還不僅僅於此。
蒼穹本身的存在，以及他的轉世，或者是蘇清河的重歸俗世，都是他有償而換來的。雖然這換的定義，是宇宙自然法則強行賦予的，但這並不意味著他不需要來償還其對等的價值。相反，這些機遇所要付出的代價反而是極其巨大的，就像現在他只能恢復記憶，而作為神主的實力卻無法恢復一樣。但儘管這樣，這些代價他付出的也心甘情願。
蘇清河似乎是聽懂了，也似根本沒聽懂，只是他沒再追問這件事。
「所以他們現在是徹底的反了你。」蘇清河有些好笑的看著修羅天道。
「不，不能這麼說。」修羅天無所謂的回答：「很多年前他們就背叛了曾為神主的我，而今天的我更沒讓他們臣服的實力與理由，所以這個反字用在今天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蘇清河笑了，笑得有諷刺無比：「所以這一次，他們是想將你與我一起封印。」他奚落的道。
修羅天拍拍他的頭：「這樣也好。」
修羅天的話讓很多人在臉上開起了染坊，但最終卻都沒出聲反駁，至最終，他們還是選擇了堅持他們自己的選擇。到了今天才後悔那會讓他們的行為更可笑才對。
隨著光芒越來越盛，大陣所帶來的威壓也就越來越強。以修羅天現在的實力，站在他們面前本就有點不堪一擊的味道，何況這大陣還附帶有削減人體力與靈力的能力，這些附加值讓修羅天看起來比清河不妙的多。
反而是蘇清河若無其事的立在那裡，一切的壓力在他面前，都如夢幻泡影，半點作用都沒起到一點。
「你怎樣才能恢復實力？」蘇清河依在修羅天身上問道。
雖然說是他依著修羅天，實際上卻是修羅天以他為撐點，現在的他虛弱的似乎連站立都有點困難。恐怕很大程度上來源於失血過多，想著這個原因，蘇清河就忍不住抬頭看了修羅錦聖一眼，只可惜對方面無表情的立在陰影裡，完全顛覆了他先前對其的認知。
「離開這裡就可以。」修羅天歎了口氣回道。
「這裡？」蘇清河略有不解。
「蒼穹。」
蘇清河怔了一下，但很快便反應了過來：「我們本就欲離開，所以你堅持一下。」
「今天恐怕有點在劫難逃了。」修羅天苦笑道。
「他們封印不了我。」蘇清河淡淡的道。
「你離不開蒼穹。」修羅天摸了摸他的臉蛋，眉宇中極其的無奈：「一離開這裡，你就要化為混沌了，恐怕連最後的意識也將不復存在。」
一個必須要離開才能恢復，一個卻絕不能離開，這種選擇，真讓人無力的很。
「麻煩。」蘇清河忍不住皺眉。
他轉著眼珠子，看著盯著他們一動不動的人群，想著該怎麼來脫困，只可惜想了良久，卻還是沒有任何頭緒，這讓他的心便有些煩燥起來。
「他們為什麼要佔領精靈族？」與其與他們眼瞪眼的交流各自的怒火，不如多瞭解一些別的事情。
即然這是個局，設局的人又是修羅錦聖，也怪不得修羅天的母親最後會說出那樣的話來，這讓修羅天忍不住同情起莎柏拉來。但由此所延伸出來的，蘇清河便情不自禁的想到了這個問題上。
「這本是個秘密，卻不知怎麼還是洩露了出去。」修羅天歎了口氣：「精靈星域本就不屬於蒼穹，它是我臨轉世之前移進蒼穹的擋境石。」
「哈？」蘇清河沒聽懂。不是沒聽懂，只是覺得他講得有些天方夜譚罷了。
「那裡有通向外宇宙的真正通道，也有可以直達上古神界的大傳送陣，不過我想他們是尋不到的。」
即使尋不到，也不妨礙他們鍥而不捨的去尋找啊！
「怪不得。」蘇清河消化了良久，才慢慢的恢復了驚駭的神色。
「現在該怎麼辦，我們就呆這裡讓他們封印？」蘇清河問：「這個封印儀式需要多久，七七四十九天？」
修羅天淡淡一笑：「恐怕等不了四十九天的。」
說完兩個人都向祭壇的外圍看去，在大陣發動之後，他們就不約而同的退到祭壇的外圍，因而諾大的祭壇，現在只餘他兩人相依相扶的立在那裡。
啊，不，還有一個，剩下不到一半身子的軒轅翎。他可笑的浮在半空，正掐點立在陣內與陣外的分界點上，神情肅穆，完全忽視了自己此時詭異的身形。
「有個辦法，可救你們一命。」軒轅翎忽然間便轉了話頭，抬頭靜靜的看著兩人道。
蘇清河挑眉，而修羅天則似早已疲憊不堪的閉上了雙眸，只是兩人卻誰也沒感覺危機般，交頸而戲，相依在一起的雙手更是緊緊相握，完全的無視了這些人。
「所以呢？」蘇清河懶洋洋的問。
「我助你成人。」他看著兩人道：「你原諒他們。」第一句是對蘇清河所言，第二句卻是對修羅天所言。
「助我成人？」蘇清河笑。
軒轅翎垂眉：「你真的認識鎖魂陣嗎？」
他的話不僅讓蘇清河與修羅天一怔，就是陣外的修羅錦聖與巫擎天都神色都有些怔然。
「軒轅翎。」開口的是巫擎天身邊的巫昊東：「你玩我們呢？」
從開始這個局就是他設下的，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他竟然想要反悔，想要出手相救他們的敵人。
「不。」軒轅翎苦笑：「我想這鎖魂陣啟至最後，鎖住的怕只有神主一個人，是我們低估了蘇清河的實力。」
他不說大家也看到了，因為修羅天看起來越來越虛弱，但蘇清河卻半點感覺都沒。在這一刻，所有人都清晰的認識到，他們的確對蘇清河是無可奈何的。封印了他們曾經的主子有何用，他們的目標人物是另一個啊！目前看來，那人的危險係數是直線上升，升到已讓他們所有人都束手無策的地步了。
「你說吧。」修羅天忽然睜開眼睛道。
「鎖魂陣由八陣所構成，但我會在八陣的基礎上添上第九陣。」
「八陣加上一陣，變成了天雷劫陣，你是在救我還是害我？」蘇清河有些嘲諷道。
「沒想到你也竟然知曉天雷劫陣。」軒轅翎徹底的放棄了最後的一絲遲疑。
修羅天也有些疑惑的看了蘇清河一眼，蘇清河聳聳肩：「我知道的，恐怕比你們知道的都要多的多。」
修羅天沒問，並不代表他心裡沒有了疑惑，但現在實不是問的好時機，所以他就給壓了回去。
「你身懷靈犀樹，混沌之氣，再加上我手裡的精靈母樹，巫族所珍藏的心石，便合成了安魂木生成的條件，加上天雷劫陣，會讓你變成一個真真正正的人。」軒轅翎輕笑。
「安魂木？」
「精靈母樹？」
「心石？」
所有人都為他的話而驚疑不定，包括蘇清河與修羅天。
「精靈母樹？」修羅天冷笑：「你說你身懷精靈母樹？」
軒轅翎笑：「我攻下精靈族，為的不是你所說的那兩樣東西，而是為了這株精靈母樹。」
「也就是今天，現在的發展，也在你的計劃當中？」此時的蘇清河對軒轅翎也不禁起了一絲佩服之情。
軒轅翎沉默。
蘇清河為之敬佩不已，但與他相對的，那些從一開始就被軒轅翎蒙在谷裡的『知情者』，臉色卻就不太好了。
「精靈母樹在哪裡？」修羅天還是不原相信。
軒轅翎看著他輕笑：「其實這個人你們應當都聽過他的名字。」說著隨手一指。
人？精靈母樹幻成人形了？
眾人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很多人都怔在了那裡。
那是一個立在蘇清河外祖蘇天然身邊的有著綠色長髮的男人，清雅俊逸，氣質如蘭。
「蒼木？」蘇天然愕然。
蒼木垂下眼簾：「沒錯，我的確就是精靈聖樹。」
「把靈犀樹放出來吧。」軒轅翎看著蘇清河道。
至到這時，蘇清河才知曉軒轅翎為什麼會把老樹靈贈給他了。
蘇清河皺眉，不想，卻為修羅天所阻，他握了握蘇清河的手，示意他聽軒轅翎的話。蘇清河無奈，皺著眉頭放出了老樹靈。
老樹靈看起來精神多了，先前那幾乎維持不了人形的狀態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軒轅翎似乎滿意的點了點頭。
之後，軒轅翎將目光放到了巫擎天身上。
巫擎天沉默良久，才一揮手，一顆閃著幽光的玄石出現在空中。隨著玄石的出現，空氣中忽然發生了一些變化，空間似乎有些扭曲般，十分的怵人。
沒人再說話，現場一片寂靜，所有人的目光不是放在兩人一石身上，而是落在蘇清河身上。
「用你的混沌之氣，將他們三者合而為一，便會生成安魂木，安魂木初成便會引發天雷劫陣，你如果能抗過九天玄雷，就會變在一個真真正正的人。」軒轅翎似有些倦意道。
「不行，那豈不是要殺死蒼木。」蘇天然有些驚惶失措的道。
軒轅翎沒出聲，也沒再看向陣中的兩人，而是彎下腰，開始刻劃第九陣。第九陣，以骨為刀，以血成陣。恐怕陣成，軒轅翎也活不下來。
「你讓我帶心石過來，是早有計劃？」巫擎天淡淡的問。
「這個計劃你是什麼時候就有的？」
軒轅翎卻只是垂頭刻陣，不再回答他們的問話。
「你下不了這個決心？」修羅天看著蘇清河道。
蘇清河默然。無論是老樹靈還是蒼木，在他眼中都是活生生的人，而如今為了自己的生存，他卻要生生的殺了他們，他自然不可能就這麼下手。
「他們是樹不是人，今天的他們不在了，幾千幾萬年後，他們的幼芽會重新生成育為人形。」
蘇清河沒說話，只是修羅天感覺到握在他手心裡的另一隻手濕的厲害。
蒼木與老樹靈卻都笑了，釋然而沒有任何負擔的笑，這就是他們的宿命，戰戰兢兢了這麼多年，終於等到了這一刻，他們沒有任何的恐懼，反而是輕舒了一口氣，總算完成了身上所背負的責任。
沒有人動，也沒人再說話，整個祭壇靜的厲害，甚至連風都停下了腳步。
周圍的靈氣越來越濃，濃得似乎都已成霧，而霧中的人身形也變得模糊起來，很快靈霧徹底的覆蓋了整座祭壇，似乎什麼也再看不見。
只在七七四十九天之後，修羅星域所有人似乎都聽到了位於修羅主星上空的驚雷。那雷，驚天動地，響徹寰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