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四章 以死相逼 文 / 清醒
「小姐,你怎麼了」,夏蘭擔憂地看著我。
我搖了搖頭。
「主子?」臧雪扶著我在椅子上坐下,神色憂慮。
「臧雪,你進宮多長時間了?」我看著臧雪問道。
「奴婢八歲就進宮了,現在已經八年了」,臧雪回答。
「八年?」我喃喃低語。
「是的」,臧雪點頭,「奴婢八歲進宮,那時候皇上還是太子呢」。
「你剛一進宮就服侍他嗎?」
「不是的,剛進宮的宮女沒有伺候太子的資格,奴婢一直在御膳房打雜,因為一道菜機緣巧合地得到皇后娘娘的賞識,也就是當今的太后,奴婢就被調到了皇后的身邊,先皇駕崩,太子即位,奴婢被太后賜給了皇上,一直到主子進宮成為秀女」,第一次,臧雪吐露了自己的身世。
我苦笑,「在我身邊,你一定很無奈吧!」
「怎麼會?」,臧雪連連點頭,「選秀的前一天,皇上吩咐奴婢,讓奴婢明天開始去服侍主子您,保護您的安全,隨著與主子的相處,奴婢現主子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好主子,奴婢早就決定要誓死效忠主子了」。
「謝謝」,看著臧雪真誠的臉,我微微一笑,「不過現在恐怕我自身難保,如果我有什麼事情,夏蘭就托你照顧了」。
「小姐,你這是說的什麼話?」夏蘭被我這番話嚇哭了。
「哭什麼啊,我就是隨便說說」,我拿出手帕為夏蘭擦掉眼淚,「你去休息吧」。
「小姐,你不打算要夏蘭了嗎?」夏蘭哭著看著我。
「怎麼會呢?」我扶起她,「你可是我最親的人,賠了我這麼長時間,我感激你還來不及呢,怎麼會不要你?」
「可是小姐,今天你怎麼了啊?」夏蘭顫抖著拉著我的手,「反正不管生什麼事,夏蘭都會陪在小姐的身邊」。
「我知道」,我拍了拍夏蘭的肩膀,擠出一抹笑容,「快去休息吧!」
「小姐~~~」
「夏蘭,主子的話遵從就好」,臧雪制止了夏蘭。
「去休息吧」,我笑著對她擺擺手。
「是」,夏蘭無奈地點點頭,擦了擦眼淚離開。
「臧雪,你知道進宮的那個刺客怎麼樣了嗎?」我想起了雷浩。
「易御醫已經把他安排出了皇宮」,臧雪對我已毫無保留了。
「那就好,易冰醒呢?」我懷著希望問道。
「本來易御醫已經救走了刺客,但不知道為何皇后娘娘知道了這件事,命令刑部抓住易御醫,嚴刑處理這件事」,臧雪回道。
「他會怎麼樣?」,我緊張地看著他。
「奴婢不知道,如果按照刑律,可能是死刑或被流放邊遠地區」。
「那易丞相呢?」易冰醒的父親怎麼想。
「易丞相本就是鐵面無私的人,況且這件事是易御醫主動的,奴婢想易丞相可能不會插手」,臧雪小心翼翼地看著我。
「臧雪,易冰醒我是非救不可的,如果用我的命可以換回他的命,我毫不猶豫」,看著臧雪,讓她看到我的堅持。
「主子~~~」,臧雪難過地看著我。
「所以臧雪,如果我有什麼事,剩下的事情就交給你了,請不要牽連到別人」。
「奴婢知道了」,臧雪紅著眼圈點頭。
窗外依舊安靜如昔,我看著窗外怒放的木槿,輕聲說道,「本來我就一無所有」。
「娘娘,您回去吧,皇上有令,不會見娘娘的」,君夜神身邊的公公第二次對我說道。
「他不見我,我絕不回去」,我看著那扇緊閉的門,輕聲說道。
「娘娘不要為難奴才」,公公一臉的為難,「皇上已經怒了,如果奴才再去通報,恐怕性命不保,娘娘您就回去吧」。
「求求你」,為了救易冰醒,我早就決定放棄一切了。
「娘娘這就折煞奴才了,如果奴才能幫一定義不容辭,可是皇上~~~」
「君夜神」,我對著前面喊道,「我什麼都不要了,自尊,驕傲,靈魂,生命什麼都不要了,只求你放了易冰醒」。
「娘娘」那公公一臉地慘白,估計已經被我的舉動嚇傻了。
「如果你不見我,我就跪在這裡」,我毫不猶豫地跪下,看著那扇門不再說話。
「彭」,裡面傳來東西破碎的聲音。
「娘娘,您這是」那公公看了我一眼,一臉驚懼地往裡面跑去,不消片刻又狼狽地跑了出來,站在門口顫抖著喘息。
膝蓋處傳來一陣陣的刺痛,陽光隱沒,黑暗襲來,無星無月,四周的燈已經點上,紅紅的燭光透過紅紙照紅了這片龍翔宮。
「娘娘,您何必呢,快點回去吧,皇上正在氣頭上,不會見您的,況且今夜天象不好,恐怕有雨」,那個公公又提著燈籠走來,對我說道。
我搖了搖頭,倔強地跪在這裡,君夜神,我在和你賭,用我的生命作為賭注。
「姐姐?」書謹詫異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我轉過頭,看到一襲白衣的書謹在侍女的陪伴下走來。
「姐姐,你這是怎麼了?」書謹快步走到我面前,想要扶起我。
「我沒事」,我對她一笑,拒絕了她的好意。
「怎麼穿的這麼少?現在已快到夏末,晝夜反差極大,而今夜烏雲密佈,你這樣對身體多不好」,書謹擔憂地看著我。
「書美人,皇上等著您呢,今天皇上心情不好,您當心服侍」,那個公公看到書謹鬆了口氣,小聲地叮嚀。
「謝謝梁公公提點」,謝,又轉頭看向我,「可是姐姐她~~~」。
「這裡就交給奴才吧,您快去,否則皇上又該怒了」,梁公公催促道。
「好的,姐姐,我一會在皇上面前給你求求情,你先委屈一下」,書謹看了我一眼,匆忙向殿裡走去。
侍寢這個詞第一次在我心中掀起軒然大波,那種疼痛感又湧了出來,比上次更甚,痛得我想哭,我抓住胸口,卻沒有低下盯著前方的頭。
「哎」,梁公公一聲歎息之後無奈地走開。
轟隆轟隆的雷聲響過之後,豆大的雨點從空中降落,打在我單薄的衣裙上,片刻之後,雨開始變大,我全身早已滲透,冰冷地雨水打在身上,從起初的冰冷到現在的麻木,我已經沒有任何感覺了。我的視線早已被雨水吞沒,眼前白茫茫地一片,而我,除了耳邊嘩嘩的雨聲,早已沒了任何的感覺。
「主子」,肩膀被扶住,我抬頭,看到臧雪撐著傘跪在了我的前面,我只模糊地看到她的嘴在一張一合,卻聽不見她在說些什麼,直到身體被往上提,我才用力的反抗,拚命地搖頭。
臧雪拗不過我,為我撐著傘陪我跪下。
我動了動唇,讓她回去,聲音卻吞沒到了雨中。
我不知道過了多久,我以為我會一直跪到生命的終結,我以為我賭輸了,直到我站在溫暖的殿內,我才慢慢恢復意識,雨水睡著我的絲往下流淌,地上早已濕了一片。我抬頭,卻看到了華麗的床上那兩具糾纏的軀體,本以為心已經麻木了,但它依舊尖銳地疼了起來,提醒著我這才是現實。心,痛過了,麻木過了,也習慣了。我就這樣看著他們,他讓我看,我就看,看到眼睛裡,刻在心上,印進骨髓裡。
「如何?」譏誚的聲音響起,我茫然地對上那雙狹長魅惑的眼。
「我~~~」我張開嘴,聲音卻沙啞異常,如撕裂的棉帛。
「夠了」,君夜神冷酷的聲音再次響起,「回去」。
我用力搖了搖頭,頭濕濕地黏在臉上。
「為了他你居然連命都可以不要?」,君夜神眼神危險地瞇起,房子裡的空氣煞時變得稀薄。
我點頭。
「彭」,一股氣流從我臉邊擦過,我身後的花瓶應聲而裂,碎落的殘片擦過我的胳膊,一陣刺痛襲來,血沿著潮濕的衣服湧出,迅暈染開來。
「皇上」,書謹驚呼。
「滾」,君夜神冰冷的聲音宛如地獄之音。
「是」,書謹的眼淚在眼眶中打轉,抓起衣服慌張的披上。
「再不滾,下一個就是你」,君夜神用力一扯,書謹狼狽地摔倒地上,顧不得疼痛,披散著衣服匆匆離去。
「你喜歡他?」君夜神走下床,把我用力摔在床上,我掙扎著起來,卻被他迅地壓在身下,完全不顧我已濕透的衣服。
我看著他,輕聲說道,「求你放了他」。
「你以為你是誰?」,君夜神譏誚地揚起嘴角。
「我已經誰也不是了」,我悲哀的開口,「遇上你的那刻,我的命運全然改變,我是誰?我也很想知道」。
「那易冰醒呢,他是誰?」
「他」,我對他微微一笑,「他是一個把我拉出絕望的人」。
「所以,你愛他?」君夜神臉色瞬間沉了下來,聲音也是可怕的陰沉。
我搖了搖頭,「我不愛他,但可以為他做任何事」。
「很好」,君夜神猛然站了起來,冷冷地看著我,「朕現在就下令,立刻處死易冰醒,朕倒要看看,你能為他做到何種地步」。
我費力地起身,向他走去,身子很重,走了兩步我就摔倒在地,手壓在了破碎的花瓶上,我握住花瓶的碎片,迅地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你~~~」,君夜神上前想要奪走我手中的瓷片,第一次,我在君夜神的臉上看到如此慌張的神色。
「你殺了他,我會陪他一起死」,我坐在地上,往後挪去。
「把它放下」,君夜神看我後退就不再靠近。
「我欠下的債,自己會還,欠下的命,用命來還」我勉強的站起身,瓷器紮在脖子上我已經感覺不到痛了,「可是君夜神,我們的那場賭注,我贏了」,我開心地對著他笑,一如第一次現自己的心意那樣,對著他露出自己最明媚的笑容,用盡最後的力氣,用殘片劃過自己的脖子。
倒下的瞬間,我又看見了,那只美麗的火蝴蝶。瀟湘書院,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