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空劍道館 第十六章 明明知道，卻... 文 / 蘇陽小南
時間在一點點過去，龍劍舞離開空劍道館已經兩星期左右。
一切看似都很正常，沒有任何的變化。
東區的五個人照樣每天起早貪黑的練習，而玲香也是跟著學長們的腳步不肯放鬆。她知道龍劍舞不斷的成長，為了能夠並肩作戰，玲香意識到自己也必須變強。
東區練習場現在只有六個人，只是比原來少了一個但總覺得這裡的氣氛有點不對勁。沒有人天天追問著巍沭陽關於劍道的知識，又或者也沒有人與雷伊世吵嘴，岳井禾的棒子也好久沒有揮動，整個練習場似乎安靜了許多。
食堂大嬸也問到，為這幾天而準備的菜也剩了不少，能吃的那小姑娘到底去哪兒了…
今天也是非常疲倦的一天。
是心理作用吧，天色看起來也是灰沉沉的，看似要下雨。結束了練習玲香來到宿舍。龍劍舞不在，她也沒有多大胃口。簡單吃了一些便走到院子坐了下來。
看看天空，已經見不到往常的黃昏，有的只是陰雲。
好悶的天氣啊…真是叫人難受。
「劍舞，你怎麼還不回來…」
玲香長歎氣。按約定，龍劍舞前天就該回來了。可是始終沒有龍劍舞的消息。留給她的手機也是屬於關機狀態。玲香有點後悔把她一個人留在城市裡。一起帶回來就好了。
可是那個時侯玲香卻無法拒絕龍劍舞的要求。
當二人幫忙把那對情侶送到醫院的時候，男子已經奄奄一息。而那女孩一直不停的呼喊著男子的名字。看著她那麼傷心的樣子，玲香心裡自是難受。
「玲香，我想留在這裡。」
「什麼？可是我們要回去啊…」
「我想照顧那個女孩子…」
「可是…」
當玲香注意到龍劍舞看著那哭喊的女孩子的眼神的時她便知道自己說什麼也是無濟於事。事實上，在一旁的玲香能夠感覺到龍劍舞在害怕。她顫抖的雙手與身體說明，曾經她也經歷過類似的事情。也許可能已經忘記，但是這次的交通事故可能讓她回想起痛苦的過去。
沒辦法，她只得同意。
「不應該把她一個人留在那裡的…」
玲香後悔的歎氣。
「是指劍舞嗎？」
一個男子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玲香嚇一跳站起來向後看。
「南天學長…」
玲香趕忙站起來。
「沒關係的，坐下吧。」
他淡笑著搖搖手。
「劍舞，還沒有消息嗎？」
坐在一旁季天南問到。玲香點點頭。
「那個時侯應該帶她回來的。」
她開始自責的低頭。
季南天轉過頭看著那樣失落的玲香，不知道怎麼了，心裡覺得怪怪的。平時，這個叫玲香的姑娘臉上總是掛著笑容，她是個善良的女孩，比起自己總是更關心他人。劍道的實力也不差，雖然悟性沒有龍劍舞那麼高，但是她並不洩氣總是努力。
季南天知道上一次的月火劍魔事件以後除了玲香所有人的記憶都被消除了。她是主動要求呆在龍劍舞身邊。
換做其他人，是不會輕易做這樣的決定。
想想，如果是你，你會成為一個不定時炸彈的朋友嗎？會冒險去和一個危險的劍魔共處一室？？
不會的。
但是玲香卻這麼做了。這足以證明了她的勇氣與善良。
「劍舞…她必須學會長大…」
季南天緩緩開口道。
「過去的回憶是抹不掉的，越想忘記它越是會留在你的腦中。不過…能夠戰勝痛苦回憶的辦法只有一個。那就是變的更強。」
「變得更強…」
「就因為劍舞知道這個道理，所以她沒有選擇去逃避。儘管害怕，但是她還是要去面對。而你，玲香…」
季南天轉過頭看著玲香。此刻，一直不愛笑的季南天的臉上浮現出少有的溫柔。
「只要站在她的身旁就好，不管任何時候，在劍舞回頭的時候都站在那裡展露出你原有的笑容…」
他的聲音具有非常大的安撫作用，這寫話讓心情浮躁的玲香平靜不少。
「嗯，我明白…」
玲香的聲音恢復了不少生氣。是啊，她怎麼忘了呢？
當初不是自己說要陪伴在龍劍舞的身旁嗎？怎麼自己開始愁眉苦臉了…
真不應該…
「謝謝…學長…」
玲香再次笑到。看到那樣的玲香，季南天也放心許多。
「好像要下雨了，早點進去休息吧。」
說完，季南天便要離開。
「去練劍嗎？」
「啊，這幾天不知道怎麼了，大家的情緒低落不少…」
「是嗎…」
和玲香想得一樣。大家嘴上不睡，其實也很擔心龍劍舞的情況。
之後，季南天伸伸懶腰然後便離開了。
「恩…看來劍舞今天是不會回來了…」
玲香抬頭看看黑漆漆的天空。這時，雨滴落在了玲香的臉上，而她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下雨了？」
雷伊世抬起頭看著下雨的天空。
「切…今天也不回來嗎…」
雷伊世嘟噥一句擦去臉上的雨滴。這幾天他一直在山下等著龍劍舞回來。不知怎麼了，總覺得她今天應該回來的。可是卻始終見不到龍劍舞的人影。看了看周圍，再等下去也沒有什麼意義了。而且也到了訓練時間。如果遲到了一定會被岳井禾揮棒子。
於是，他便轉身要離開。
就在那時，他感覺到自己的身後有一個身影出現了。雷伊世轉過頭仔細一看。
「劍舞！！」
他驚訝不已！於是跑過去一看果然是龍劍舞。不過她的樣子看起來好憔悴，而且渾身都濕透了。
「伊世…」
龍劍舞轉過頭，她的臉色好蒼白而且還有黑眼圈。看來這幾天一直都沒有睡好。
「笨蛋！下這麼大的雨你就不能帶把傘嗎！！」
雷伊世一邊責罵一邊脫下身上的衣服蓋在了龍劍舞的身上。雨越下越大，風也越刮越厲害，而且還開始打雷。
「走，我背你上去。」
不給龍劍舞解釋的時間，雷伊世背起龍劍舞向山上走去。
好輕…
僅僅兩個星期，她整個人都瘦了好多，雷伊世背她的時候明顯感覺到龍劍舞受了不少。
「不行…這樣下去一定會生病的…」
雨比想像中的還要大，雷伊世都看不清前方。
對了，怎麼沒有想到那裡！！
於是雷伊世背著龍劍舞到半山腰的時候改變了方向，走了一會兒便走進了一個山洞。
「還好東西都在…」
這個地方算是雷伊世的秘密基地。
小時候練劍辛苦，他就會偷偷跑下山，遠的地方不敢去，但是如果在道館周圍建立一個秘密基地那就最好不過了。於是很幸運的，雷伊世找到了這裡。什麼被子啊，方便面啊…要有的都有了。
雷伊世放下龍劍舞把她安置在一旁然後生起火。
看著一聲不吭蹲坐在一旁的龍劍舞，雷伊世覺得奇怪，他伸出手摸摸她的額頭。
「你在發燒！」
難怪，身上穿著濕嗒嗒的衣服，不會感冒才怪。
「把衣服脫了。」
龍劍舞不從。男女授受不親啊！她緊握住衣領不放。
「我不會看！把濕衣服脫了換上這個。否則會感冒的。」
龍劍舞還是沒有反應，緊閉上眼低著頭。
「你想讓玲香擔心，看到你這樣狼狽的樣子？」
雷伊世知道龍劍舞的弱點。非常時刻，只能拿來利用一下了。
果然，龍劍舞接過了雷伊世遞給她的毛毯。
雷伊世轉過頭燒一些熱水。
「換…換好了…」
雖然濕衣服換上了，不過她冷得連話都說不好。
「來，把這個喝了。能好一點。」
雷伊世遞給龍劍舞已被熱水然後把濕衣服掛在了篝火旁。兩個人圍著篝火坐了下來。
山洞外面的雨一直不停的下，時不時還來個閃電。聲音很是驚人。
雷伊世轉過頭看著龍劍舞。
她害怕的把雙手緊緊貼在耳朵上緊皺眉頭。看來她並不喜歡下雨天。
好可怕的閃電…好討厭的雨聲…
龍劍舞心裡亂七八糟的，她不敢睜開眼睛只是縮在那裡一動不動。
她討厭雨天，…討厭打雷…
快點結束吧…
龍劍舞心裡祈禱著…
…………………………
就在那時，龍劍舞從背後感覺到一陣溫暖。
她慌忙的睜開眼睛卻發現雷伊世已經坐在他的身後，伸出手緊緊的抱著自己。
「伊世…」
「就今晚…」
雷伊世輕聲打斷到。
「今晚，直到雨停為止……」
緊緊抱住龍劍舞的雙臂並沒有因為她的掙扎而鬆開。
她漸漸感受到了身後雷伊世的體溫。
好溫暖…好安全…
曾經，爸爸的胸懷也是那樣的安全，溫暖…
很久了，她似乎忘記了這種感覺。
慢慢的，龍劍舞冰冷的身體也逐漸變得溫暖起來，她不再顫抖。
外面的雷鳴聲也沒有像剛才那樣駭人。
龍劍舞的內心平靜了不少。
她能夠聽到除了自己，還在耳旁呼吸的另一個聲音，她也能感覺到除了自己的心臟，還有另一個心臟跳動的聲音。
那個聲音聽起來是那麼的有力…
已經凌晨了吧，雖然雨沒有停，但是比剛才小了許多。
「我去照顧那個出事的女孩…」
依偎在雷伊世懷中的龍劍舞小聲開口。
「她的未婚夫…死了…醫生沒能救活他…」
雷伊世正看眼睛看著篝火沒有開口。他只是靜靜的聽著。
「那女孩不停的哭喊著…哀求著…可我們沒有人能夠幫她…」
龍劍舞的肩膀因為抽泣上下浮動著，這時，抱住龍劍舞的雙臂更加有力。
「看到她哭…聽到雨聲，我好害怕…看到她那樣絕望的樣子…我想起了過去的我…那時候的我也像她一樣不停的哭，以為這樣，爸爸媽媽就能回來…」
她哽咽著，聲音變得沙啞。
「是我…是我的錯。如果我沒有把玉鐲拿下來，我的雙手就不會有那麼的鮮血…爸爸媽媽就不會死…是我…是我親手殺了他們…是我…」
龍劍舞再也忍不住，她終於大哭出來。
雷伊世記得，多年前龍氏一族曾經發生過血案。但始終不知道真正原因是什麼。
當時，因為自己的淘氣，她把掛在手上的黑色玉鐲拿了下來。
封印被解除，月火劍魔出現，龍氏一族為了評定騷動出動了所有的人可終究抵不過月火劍魔。最後也是因為西元空劍的出現才把黑色玉鐲再次戴在了龍劍舞的手上。
雖然月火劍魔再度被封印，但是龍劍舞的父母還有龍氏一族的其他成員已經全部成了龍劍舞的刀下靈魂…
那一夜，也像現在這樣下著大雨。所以龍劍舞非常不喜歡下雨的日子。
是她…是龍劍舞一人親手殺死了所有身邊的人。
也包括她的父母…
這就是她的童年…
背負著這樣的罪名，她始終堅強的活到現在。
看到那樣失去未婚夫而哭泣的女孩子，就想看到過去的自己。
就因為知道失去心愛的人，是件多麼痛苦的事情，龍劍舞才決定留在那女孩兒的身邊照顧她。
因為那樣的痛她曾經經歷過…
「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
雷伊世低沉的聲音在龍劍舞的耳旁響起。
是的，他知道，岳井禾也警告過他不要感情用事。
可是，可是看到懷中那樣的龍劍舞，他無法就那樣保持沉默。他想擁抱她的悲傷，想擦去她的眼淚。
明知道不可以，但他卻不能自已…
這是她第二次這樣在別人的懷裡痛哭。她的眼淚止不住了，僅這一晚，她不想在掩飾自己的悲傷。
於是，在雷伊世的懷裡她放縱的哭了。
山洞外的雨一直下著，是同情這樣的龍劍舞嗎？
天看起來也是那麼的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