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空劍道館 第四十章 玲香的秘密 文 / 蘇陽小南
「準備好了嗎？」
畢彤老師問著講台下一臉緊張的學生們。
「好了不用那麼緊張。不就是考試嘛…」
哇，說得到輕巧，這次考試可是可不是鬧著玩的。不僅是劍道，文化課也不能落下，無法通過及格線的學生下一年還得呆在北區。
至於考試作弊，還是放棄的好。
畢彤老師可數出了名的{賊眼}！再怎麼高明的作弊方法都無法逃出她的火眼金睛。還是不要冒險的好…
所以啦，不想被留級的就得努力考試了。
「放鬆點，劍舞…」
玲香握住龍劍舞的手以此想撫平她緊張的情緒。
「玲香，你不緊張啊…」
她不解的看著身旁一臉悠哉的玲香。
「還好了，準備的充分就沒什麼可擔心的了…」
準備的充分…
龍劍舞的頭上落下大顆汗珠。
回想，她每天要被雷伊龍罵的一點尊嚴也不留，還要去做那些堆積如山的練習題，那種生不如死的日子直到昨天還在摧殘著自己。
可玲香就大不相同了。每天一起練劍，休息的時候就到廚房做甜點，幾乎沒怎麼看到她靜坐在書桌前做題。最多也只是因為自己不明白拿著書本問玲香她才有機會看書，可僅憑這些，她就能說出準備充分這四個字。龍劍舞是越來越不理解這樣的玲香。
簡直不可思議嘛…
如果這樣她都能夠擠到前幾名，那這個天天補習的她又算得上什麼呀…
哎，先不感歎這麼多，總之，及格萬歲！！
抱著這樣的想法，接到卷紙後龍劍舞安下心來答題。
期末考試供持續兩天。一天半考文化課，隔天下午就是考專業課，也就是劍道。
好不容易熬過難過的文化課考試，到了下午，龍劍舞就像是如魚得水一臉輕鬆的樣子。
別的不敢說，可劍道她一直都是拼了命的在練習。
如果不出現意外，恐怕在考試的時候她所要面臨的敵人就是雷伊龍了。
這是龍劍舞一直期盼的。
在這幾個月，她一直不斷的練習，就算是做夢也在腦中設想新的動作與攻擊方式。時不時的就跑到辦公室求畢彤老師與自己切磋一下。雖然每次都輸的很慘，但是她始終不放棄繼續努力。
畢彤老師也是非常欣賞龍劍舞這種不屈不撓的精神，雖然嘴上總是說煩的要死，但是每天她都非常期待龍劍舞的{打擾}。
終於，找到各自的搭檔，大家坐在練習場中央準備上場。
似乎是明白龍劍舞的心事，畢彤老師將雷伊龍與龍劍舞安排在同一組。
被叫到名字的學生都戴好護具走到練習場中央，由畢彤老師擔任裁判。
與玲香分析的一樣，能夠轉入南區的人少之又少，更不用說西區了。
參加考試的人共有一百多名，可留在北區的人是絕大多數，只有十個人通過標準轉入南區。
龍劍舞是最後一個出場，坐在一旁一直觀戰的她不斷在腦中分析著每位同學的動作以及攻擊方式。
龍劍舞是個在戰鬥中不斷成長的選手，所以畢彤老師有意將她安排在最後。
看得多，學得就更多。
終於輪到龍劍舞出場了。
戴好護具，她拿著竹刀走到場地中央。
雷伊龍也是目無表情的站起來走到了龍劍舞的跟前。二人互相對視然後敬禮。
「這一次我絕對不會輸給你…」
龍劍舞暗自下決心。
相對於那麼認真的龍劍舞，雷伊龍顯得很是輕鬆。高傲的態度依舊，目無鬥志的他跟本沒有把龍劍舞放在心上。
「開始！」
畢彤老師的話一落，二人互相探視對方的弱點。
龍劍舞在腦中回想著雷伊龍的特點。
與哥哥雷伊世不一樣，雷伊龍的動作非常柔和，他擅長攻擊對方的腹部。
龍劍舞步步為營，活躍的頭腦不斷思考著。
就是現在！
發現雷伊龍的空隙，龍劍舞飛快的將竹刀揮向雷伊龍的頭部！
啪！
隨著竹刀相互碰撞的聲音，雷伊龍迅速的擋下了這一擊！
「什麼！！」
不給龍劍舞思考的時間，雷伊龍轉過身將竹刀對準了龍劍舞的腹部。
「胴（dou）」
畢彤老師宣佈到。
「哇——」
在場的同學們嘴型都是一樣，發出的聲音足以表明他們內心所受到的衝擊。
從來都沒有人知道雷伊龍的進步居然會這麼神速。
不，事實上，他本身就具有這樣的實力，只不過平時一直掩藏罷了。
畢彤老師淡淡的一笑。
開始認真了？？
龍劍舞深吸一口氣再度回到原來的位子。
「好…很好…你終於認真起來了…」
雖然得分的人是雷伊龍，龍劍舞心中莫名的興奮起來。
至少他這一次沒有馬虎對付。
不能亂…要冷靜…
排除雜念…專心…
慢慢的閉上了眼睛，龍劍舞回想起剛才雷伊龍的揮舞竹刀的那一幕。
是幻覺嗎…
她的眼前浮現出模糊的畫面…
是雷伊龍！
雖然看似模糊，但是龍劍舞確定那個站在眼前的人就是雷伊龍。
來了！
他首先會向右側揮動竹刀，她會擋下來，接下來她的竹刀會指向雷伊龍的頭部，他當然會避開，緊接著瞄準他的腿部，這只是障眼法，龍劍舞的目標是雷伊龍的喉部。
「開始！」
畢彤老師的聲音喚回了龍劍舞的意識。
二人再次展開對決。
「啊！！」
龍劍舞衝上前，和她預計的一樣，雷伊龍的竹刀像右側移動，她順利的擋了下來。
好！腿部！
龍劍舞迅速的將竹刀指向雷伊龍的腿部，他的竹刀自然而然的落了下來，此刻，龍劍舞馬上收起竹刀一個漂亮的轉身，她站在了雷伊龍的身後。
才發覺事情不對勁，雷伊龍急忙轉身可龍劍舞的竹刀已經指向了自己的喉部…
「什麼！！！」
雷伊龍瞪大眼睛看著站在跟前的龍劍舞。雖然這一招他擋了下來，但雷伊龍萬萬沒有想到，龍劍舞真的能做到這一步…
「平手！！」
畢彤老師的宣判引起了眾人的喧鬧。他們議論紛紛，甚至有人鼓起掌來。
太精彩了！！
在北區，這樣的對決幾乎是見不到的。可是今天，在這兩個深藏不漏的年輕人之間卻演繹出了這一段美妙絕倫的視覺盛宴！！
收起竹刀，二人互相敬禮。
「太好了！！劍舞！！真是太精彩了！！」
比起龍劍舞，玲香看似更加興奮。抓住龍劍舞的手她不斷重複著同樣的話。
果然，皇天不負有心人，龍劍舞的劍道又增進一步。
怎麼可能…
雖然臉上沒有表現出來，可是雷伊龍的內心遭受了巨大的撞擊。
她居然會設想到二人對決的每一步，僅憑這幾秒的觀察她就摸清了自己的戰鬥方法，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畢彤老師也是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
就那樣，下午的測試結束，畢彤老師宣佈結果會在放假後兩個星期內以郵寄的方式告知每位同學，到那時他們就知道下一年自己會被分配到哪個區。
之後龍劍舞等人又回到宿舍。緊張的考試結束，同學們都是神采奕奕，假期終於開始了，又可以睡懶覺玩遊戲了！！萬歲！！！
女孩子們堆在一起議論著這一假期要怎麼度過，要到哪裡去觀光。
不是龍劍舞不想參與到她們中間而是為了心中遠大的夢想她選擇假期也留在學校繼續學習。
「劍舞，假期也要留在學校嗎？」
「嗯。難得能夠專心練劍了，要抓緊時間嘛。」
與雷伊龍打成平手，龍劍舞的信心更是增長一倍。她打算乘勝追擊繼續努力。
「你呢？玲香？上一次暑假都沒有回去，寒假總該回家了吧？」
「是啊，爸爸來電話說希望我回家過年。」
「嗯，那就趕快收拾行李啊。」
龍劍舞催促。可玲香並不像其他同學那樣一臉興奮。
知道這個善良的姑娘心裡在想什麼，龍劍舞走過去抓住玲香得手溫柔的道：「玲香，不用擔心我的。以文師母來過電話，與曉嘉也有一段時間沒有見面了。這一假期我要經常到西元家。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你是在擔心曉嘉？」
最近總是見龍劍舞做夢想必她預感到了什麼吧。
「恩…我也說不上來，不過總是有點不安。所以我想留在曉嘉身邊，能做什麼就做什麼。只能盡力而為了。」
明白龍劍舞多麼擔心西元曉嘉，她也不便強求什麼。怕她孤單，原本是想邀請龍劍舞一起回家過年的，看來沒有這必要了。
吃完晚飯，二人在校內散步。乾枯的樹枝在風中搖擺，天上沒有多少星星，看來要下雪了。
「西元學長，最近還好嗎？」
找了一個安靜的地方二人坐下來。為了不影響龍劍舞學習，玲香故意沒有提起關於西元楓的事情。
「應該，還好吧。」
說實在的，龍劍舞本人也不是很清楚，自從上一次封印解除事件以後他們就沒怎麼見過面。只是聽說他們在接受嚴酷的訓練，除此之外，龍劍舞知道的或許比玲香還要少。
「劍舞…」
玲香轉過頭看著龍劍舞，臉上浮現出少有的神情。龍劍舞覺得奇怪，眼睛注視著玲香，她洗耳恭聽。
「劍舞，你是不是還在想靜學姐的事情？」
…………
玲香是個聰明人，也非常瞭解龍劍舞的心思。本來想一直隱藏，可覺得這樣對兩個人都是一種折磨，她這一次希望能讓龍劍舞明白一件事實。
「我也不知道…只是…」
「只是覺得，靜學姐離開是因為你的緣故。」
玲香說出了龍劍舞不敢說的那句話。
她誠實的點點頭。
換做任何人，都會有這樣的想法。
一個有未婚妻的男子居然跑去抱另一個女孩子，試問，天下哪個女子會坦然的接受這一切？
在龍劍舞看來，禍根子終究還是在她那裡。如果沒有她，漠然靜就不會離開，婚約也不會被取消。
換句話說，她是個大罪人啊…
玲香歎了口氣。
「劍舞…」
她轉過身，以認真的目光看著龍劍舞。龍劍舞知道玲香很少用這種語氣與自己說話。每當玲香正色，就證明她要向自己講道理了。
「你打算一直這樣一個人？」
「沒有啊，我還有你啊~~」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
好銳利的眼神，龍劍舞的所有都逃不開玲香的觀察。
「還是很在乎西元學長嗎？」
龍劍舞只得老實的點點頭。
果然如此。
這個傻丫頭…
「劍舞，我希望你能明白，你與別人沒什麼兩樣。花樣年華，你照樣可以談戀愛，就像接受我一樣去接受你喜歡的人。不要總是把別人排擠在外！」
玲香的話就像一把刀一般刺入龍劍舞的心中。一時間，她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我知道你只是在害怕，害怕你的愛反而會害了你所愛的人。可是，劍舞，擺在你面前的人你不去爭取，這一生你都會後悔，你希望這樣嗎？」
見龍劍舞不做聲，玲香知道，在龍劍舞的內心想必也做著掙扎吧。
她怎麼可能不希望被別人愛，或是去愛別人…
只因自己的體內還有一個劍魔，怕傷害到其他人她不敢去愛而已…
「劍舞，相信我…」
玲香伸出手握住龍劍舞：「相信我。給自己一次機會。劍舞，不要拒絕，勇敢的去接受然後面對，好嗎？」
「玲香…我…」
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龍劍舞找不到合適的字眼來形容此刻的心情。
玲香說的沒錯，只不過她一直在逃避罷了。她怕傷害自己最愛的人，寧可選擇放棄也不願去接受。
這樣的日子久了，她以為自己會習慣，可事實卻恰恰相反。越想逃離就越無法擺脫命運的安排…
「好親密的一對啊，就像姐妹一般…」
季南天的聲音從走廊的那一頭響起。
「南天學長…」
二人驚訝的同時站起來。
「打擾到你們了？」
「沒…沒有…」
龍劍舞趕忙搖手。
「嗯，那就好。對了劍舞，范士有事情找你。」
「范士找我？？」
會是什麼事呢？？
「去了不就知道了。」
「嗯，好的。玲香，你先回去。一會兒我就回宿舍。」
「好，快點回來…」
之後，走廊裡就剩下季南天與玲香兩個人。
「在聊什麼那麼投入？」
「沒什麼，只是女孩子們的悄悄話…」
玲香淡淡的笑著，二人再度坐了下來。
「不好奇范士找劍舞是為了什麼嗎？」
季南天一副神秘的樣子。不過見玲香不說什麼想必她也大概知道了吧。
「過完年，天夙郎會親自到這裡接劍舞離開。」
果然，與她料想的一樣。只不過沒想到離別來得這麼快。
看著夜空，二人好久都沒有說話。想必在想同樣的事情吧。
對於范士的決定沒有人反駁，也知道這次的分開是情非得已。只是，要送走那樣的龍劍舞，玲香心裡即使擔心，又是不捨罷了。
「這次的新年盛會，你還打算躲在家裡？」
季南天說了一句與現在的情況不相干的話。
玲香不明白的轉過頭看著身旁的季南天。
「已經十八歲了，總該在盛會上露個臉吧…天玲香？？」
………
「學…長…」
玲香杏眼睜得大大的，不知該怎樣瞞過季南天那看透一切的雙眼。
恐怕現在說什麼，在季南天聽來只不過是借口吧。
「你…都知道了…」
她心虛的話都說不完整，更不敢抬頭看著季南天。
「啊，從你第一天來到道館起就知道了。」
是嗎…
那為什麼之前沒有識破她的身份，要到現在才提起。
是的，天玲香，是天氏一族的成員，與天夙郎有著血緣關係，他們是同父異母的兄妹。只不過玲香的母親並不是正室，在那個龐大的家族她根本沒有立足之地。很小的時候玲香的母親因病過世，沒有母親的疼愛，她更是那個家族裡永遠受欺負的角色。雖然天夜風盡量想讓玲香幸福，可是始終無法做到一個盡責的父親。
為了補償玲香，天夜風答應玲香轉學到空劍道館。在進入道館的時候她不提及自己是天氏家族的成員。
一直以為掩飾的很好，不過沒想季南天早就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
為什麼…
他為什麼現在提出這件事情…
玲香心裡又是害怕又是惶恐。她的嘴唇瞬間變紫而且雙手不停的顫抖。
她要被除名趕出空劍道館了嗎…
各種各樣的想法讓玲香無法冷靜下來。
不知從何時開始，只有在季南天面前，她就無法正常思考。
這個男人，太可怕了。
有著一雙無法輕易蒙騙的眼睛，他的話語能夠刺穿人的內心達到最深的那一處讓人無法保留一絲隱秘。
怎麼辦…她該怎麼解釋…
恐怕現在說什麼都為時已晚了…
「別一副世界末日的表情…我又不能把你吃掉…」
季南天談笑風生的說到。一臉悠哉的笑容，以一個識破真相的人來講，他的神情過於輕鬆。
玲香完全不理解。
「如果想識破，早在你申請進入道館的時候就拒絕了。不是嘛？」
季南天站起來走到玲香的面前俯視著顫抖的人兒。
嚇著她了？
該死！他並不想這樣的。
「如果這次新年盛會，你答應做我的舞伴，我就當做什麼事情都沒發生。」
…………
在開玩笑嗎？
玲香以為自己聽錯了，她一臉迷惑的看著蹲坐在眼前的季南天。
「我們家老太太一直吵著要把女朋友帶來，否則明年要把我強行帶入教堂。現在能救我的，就只有你一個人了，玲香…」
他伸出手抬起那張不知所措的臉龐。
「你…願意幫我嗎？」
從未有過的柔情此刻從他的眼中，口中傳來。那溫柔的手逐漸撫平了繚亂不已的心。
玲香的雙眼被淚水所覆蓋無法看清前方。
季南天伸出手輕輕擦去兩行淚水。
「你的回答是？？」
…………
「嗯，我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