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天劍道館 第七十七章 梅花香自苦寒來 文 / 蘇陽小南
「我的秘密？」
放開龍劍舞，天夙郎低著頭看著她。臉上的笑容依舊但卻給人一種說不出的壓迫感。每當受到威脅時天夙郎就會散發出這種氣息。
龍劍舞知道她說出了天夙郎的要害，雖然心裡緊張，但是她無意迴避。
「說說看，你到底發現了我什麼秘密？」
天夙郎一臉非常期待的表情。
活到現在，從未有過人在他的面前說過這等話。就算有人知道了天夙郎的秘密恐怕也早已被他{滅口}了吧。
龍劍舞深吸一口氣。
「夙郎學長執意要與我訂婚並不是因為你愛我…」
她停頓了一下，小手緊握。
「是因為靜學姐。」
…………
時，世界停止了三秒鐘…
聽完龍劍舞口中的秘密，天夙郎冷不防的笑出聲。
「靜？你是說我與你訂婚是因為漠然靜？！」
「是的。」
她確定！
她確定自己的推測沒有錯。
「為什麼這麼認為？」
他優雅的坐在餐桌前抬頭看著龍劍舞，像是想要看穿小孩子說謊一般直視著龍劍舞的雙眼。
「因為，我看到了。在魂魄界，我看到了夙郎學長的過去。雖然只是一小部分，但是我真真切切的看到了夙郎學長小時候的回憶。起初，我以為是我的錯覺。但在廣軍學長那裡我看到了照片。雖然夙郎學長周邊的女孩子很多，但是你從不和她們照相。就連雜誌上也沒有你和其他任何企業界女士的照片。」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兒，今天的餐廳顯得格外的安靜。
「僅憑這些你就懷疑我喜歡漠然靜？」
他沉著的反問到。樣子泰然不便仍是那種不慌不慢的口氣。
龍劍舞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
「如果是這樣，很可惜劍舞，我只能說你的推理是錯誤的。」
他抿了抿一口紅酒繼續說到：「不與其他女孩子合影是為了保持天氏一族的一貫傳統，在確定自己的未婚妻前天氏一族的人不可以與任何女性單獨合影。雖說是老掉牙的習俗但我們一直都在遵守著。至於漠然靜，我們只是小時候的玩伴，談不上什麼喜歡。靜一直喜歡楓，這你也知道。他們訂婚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雖說到後來悔婚的是漠然靜，從那之後我們也一直沒有聯繫，何來的喜歡？
現在，我的解釋夠清楚嗎？」
天夙郎一一講清楚，將龍劍舞所有的根據全部推翻。
在這種情況下或許一般人會相信天夙郎。可龍劍舞並沒有。
儘管他說的振振有詞，可龍劍舞相信心中的感覺。
女人的直覺一向不會有錯。
「即使是這樣…你也瞞不了我…」
龍劍舞的聲音變得低沉。劉海擋住了眼睛使天夙郎無法看清她此刻的表情。
「你說過你喜歡我，愛我，甚至想和我結婚。對我的呵護與關愛是所有人望塵莫及的…在別人眼中你是完美的未婚夫。可是，天夙郎…我卻感受不到你的愛…」
薄唇吐露著驚人的話語，龍劍舞不再稱天夙郎為學長。
天夙郎一怔，他啞然的看著龍劍舞，想說什麼可此刻卻找不到任何一個合適的字眼。第一次，面對某個人他說不出話來。
「那種感覺…只是關心，處於對朋友的一種關心，但那並不是愛。真正的愛是要讓對方感受得到。即使看不見，摸不著，只要心能夠體會到就好。楓也好，伊世也好…我都能夠感覺到他們的愛。可唯獨你我卻什麼也無法感受到。只是關心，僅此而已。更多的，我能看見你的無奈與暗藏的悲哀。我一直在懷疑是不是我的錯覺。可是…當我看見了這張照片的時候，我確定了我的懷疑是正確的…」
龍劍舞拿出一張照片放在了餐桌上。
那是一張合影。裡面有西元楓以及漠然靜。但是在一角卻有天夙郎。如果不仔細看是看不出來的。
「當找到這張照片的時候我明白了所有。從很久以前開始你心裡已經有喜歡的人了。那個人就是靜學姐。但她卻愛著別人。而你只有把自己的愛埋在心中不敢表達。說出來只怕連朋友都做不成。所以你保持沉默。但我的出現讓現狀有了變化。靜學姐失去了楓。你為了讓楓再度回到靜學姐的身旁所以想把我帶走。而我們之間正好又有指腹為婚條件，所以你利用了這一點，在別人看來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你一直堅持與我的訂婚也只不過想讓靜學姐重獲她的幸福。你根本不愛我，而是靜學姐。你愛的是漠然靜…」
「夠了！」
第一次，天夙郎失去冷靜的打斷了龍劍舞。
慣有的笑容已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則是龍劍舞不曾見過的冰冷。就像龍劍舞想的那樣，她說到他的痛處了，否則他是不會有這樣的反應的。
「夙郎學長…」
「我想，我要失陪一下，我會讓巴雯陪你一起吃晚餐…」
說完，天夙郎便起身要離開。
「去愛一個自己不愛的人是多麼痛苦的一件事這你知道！！」
對著天夙郎的背影龍劍舞大喊到。
「就因為如此靜學姐才選擇了退出。她需要的是全心全意愛著自己的男人…」
龍劍舞慢慢走向天夙郎，由於天夙郎背對著龍劍舞，她無法看清天夙郎的臉。
她伸出手抓住天夙郎冰冷微顫的手。
「人生最快樂一件事就是愛與被愛。為什麼要把她埋藏在心底？欺瞞只會帶來更多的痛苦…夙郎學長，可以了…不要再傷害自己…」
天夙郎緊握雙手，他的呼吸變得急促而不穩定。可高傲的他始終不肯面對龍劍舞。他不想讓她看見這樣的自己。
「劍舞可以成為你的朋友，成為你的聽眾…但惟獨不能成為你的妻子。因為那個位置不屬於我…就像我的心裡只有楓，夙郎學長的心裡只有靜學姐。之所以以選擇付出，之所以選擇傷害自己只因為你還愛著靜學姐…你的嘴可以說謊，但你的眼睛卻不能。唯有看著靜學姐的時候你才會流露出你的真情。所以，結束這一切的痛苦吧…」
龍劍舞真誠的握住了天夙郎的雙手。她希望他幸福。知道天夙郎也是性情中人，和西元楓一樣，他是個好男人。只不過，他所愛的人是漠然靜罷了。所以龍劍舞更加希望天夙郎能夠與自己的真愛長相思守。
可是…
「我有事情要處理，晚餐你慢慢享用…」
撇開龍劍舞的手天夙郎就那樣離開。偌大的餐廳裡只留下龍劍舞一個人。
哈……
龍劍舞長歎一口氣，坐下來看著餐桌前的美味她卻無意享受。
「說你是勇氣可嘉還是愚蠢至極？」
一個女子的聲音打破了讓人窒息的寂靜。
「秋蘭？」
龍劍舞抬起頭看見的是那張剛認識不久的岳秋蘭的小臉。
岳秋蘭坐在龍劍舞的一旁：「就不怕夙郎一掌劈了你？」
龍劍舞苦笑一聲。
「也罷，總比他一生這樣執迷不悟來得好。」
對於天夙郎喜歡漠然靜的事情極少數人才知道，而其中就包括岳秋蘭。龍劍舞也沒多說什麼，雖說把話講清楚了，可畢竟她傷害了天夙郎。她從未見過天夙郎像剛才那樣的表情。可見，他遭受的打擊要比她想像的還要多。
「謝謝你，劍舞…」
岳秋蘭握住龍劍舞的手真誠的說道。
龍劍舞有點糊塗的看著岳秋蘭。
謝什麼？為什麼要說謝謝？
她的到來把一切都打亂，害的雷伊龍受傷，害的護天部的成員幾乎送命。她除了添亂還會做什麼？
「謝謝你來到天劍道館。」
傻丫頭，你是不會知道的。
岳秋蘭遞了個難以理解的微笑。
「好了，放著這麼好吃的東西不吃那可是會遭天譴的。劍舞，我們一起吃好不好？」
畢竟是女孩子，兩個人很合得來。
「嗯。」
於是，很特別的，今天的晚餐龍劍舞與岳秋蘭一起享受。
清水公館
「廣軍，已經十一點了。」
「嗯，知道了。你先去睡吧。我還有一些資料要整理，一會兒才能睡…」
清水廣軍合起書本走向自己的母親。
「劍舞留下來的？」
「恩…」
「好久沒看見你這樣專心看書了。」
雅雯淡淡一笑。
「這丫頭發現了很多我以前沒有注意到的東西，我想我的資料庫因為她要大改革了。」
不知道有多久雅雯沒有看見自己的兒子這樣認真的坐在書桌前。此刻，她彷彿看到了消失多年的丈夫。
他曾經也喜歡坐在書桌前整理資料…
「別太晚了。」
「嗯，知道。」
送走雅雯，清水廣軍又重新坐回位子翻開書本。
刷——
一把飛刀飛來，還好清水廣軍躲的快。
一股強大的殺氣從窗外傳來，清水廣軍飛出去看見的不是別人，而是渾身殺氣騰騰的天夙郎。
「夙郎…」
清水廣軍不知道該如何理解此刻的情況。
天夙郎那雙美麗的雙眸此刻充滿了懾人的殺意，他每一個細胞都能夠感覺到眼前的人很明顯壓抑了太多的痛苦。如果再不找人發洩，恐怕他真的就要崩潰了。
扔下手中的書籍，天夙郎拿出了自己的長槍。
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
於是，驚心動魄的打鬥就在安靜的清水院裡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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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
綠色的草坪上躺著兩個粗喘著大氣的大男孩。他們渾身是汗而且衣服好幾處都劃破，漂亮的臉蛋上還留下了幾塊淤青，不過他們臉上的表情卻比剛才舒暢許多。
「從沒見過這麼亮的星星…」
天夙郎首先開口道。
「是你一直沒注意罷了。」
清水廣軍反駁道。
兩個人再次沉默，直到呼吸變得正常清水廣軍才開口問道：「劍舞知道了？」
……
「嗯。」
天夙郎哼一聲。
就知道這丫頭一定會發現什麼。今晚送她回家，她問起漠然靜的時候清水廣軍就覺得事情的不對勁，不過沒想到她竟然能把天夙郎逼到這境界，真是個不見大的姑娘……
「不管劍舞說了什麼，我這回都站在她這一邊。」
不用想，龍劍舞當然說了一些天夙郎明知道但不想去面對的一切。她心地善良，決不可能讓天夙郎執迷一輩子。
誰也不敢去挑起的話題今晚讓龍劍舞捅破。這一點就連清水廣軍也無法輕易做到。朋友一場，他不想在天夙郎的傷口上撒鹽。
「問你一個問題。」
清水廣軍忽然說了一句不相干的話。
「什麼？」
他漠不關心的問到。
「你一生能死多少回？」
什麼意思？
天夙郎完全不明白清水廣軍到底想說什麼。
「如果我沒猜錯，自從你遇到靜，恐怕已經試過數萬次了。」
仰望著天上的星星，清水廣軍少有的認真起來。
「記得有句話，懦夫在死之前已身歷多次死亡的恐怖，而勇者一生只死一回。照這樣看來，我想，我們中間經歷死亡次數最少的就只有劍舞一個人了…」
說這話的同時，清水廣軍心裡也在嘲笑著自己。
可能，最早經歷死亡恐懼的人就是龍劍舞了。親手殺死自己的父母，以及龍氏一族的人…
而她還要背負著那樣的命運一直走到最後…
如果換做其他人恐怕早已崩潰…
但她還是勇敢的活了下來。
僅憑這一點，這裡所有的人都應該為她喝彩。
她有夢想，雖然路途遙遠但她有一顆赤誠的心與勇氣。
梅花香自苦寒來，歷經磨難方顯秀麗本色。
龍劍舞之所以散發著那種無法抗拒的魅力或許是與她的過去有關。
不管怎樣，來到天劍道館，她帶來了巨大的變化。
從天夙郎開始，還有雷伊龍，雷慕清，也包括自己。
與父親失去聯絡後他失去了讀書的心情。
他是那麼的喜歡父親坐在書桌前分析資料的樣子。
有多長時間沒有靜坐下來？
沒日沒夜的忙著護天部的事情，父親的書房，他想進但又害怕而不能踏入。卻因為龍劍舞的緣故，他再次走進了書房。
不關事湊巧也好偶然也罷。
「也許，軒姨說的沒錯。能夠佩戴黑色玉鐲的人一定能給我們帶來變化…」
清水廣軍低語著，仰頭望著一閃一閃的星星。
好久沒有這麼悠閒了。和天夙郎一起看星星似乎是n年以前的事情了。
「廣軍…」
天夙郎輕聲叫到。
「嗯？」
「雯姨做的豆包還有嗎？」
清水廣軍的臉上浮現出少有的稚氣。
「有！」
於是，兩個人站起來離開了院子。
一個人活在世上會遇到很多的人，會經歷很多的事情。
可是，只要有目標，有鬥志，無論再大的困難再大的疑惑也不能將你摧毀。
只要不放棄，上帝會把天使送到你的身旁，而且不止一個…
抱著這樣的信念，龍劍舞不斷奮鬥著。
她相信她會幸福，會過上自己一直期望的生活。
雖然每天被雷伊龍欺負，超負荷的訓練讓她無法飽睡一頓，雖然還是會與的人交手，但是她仍然保持笑容一步步走下去。
做豆包的技術也一天天進步，那可是震的住清水廣軍的唯一法寶吶~~
每天晚上，她都會為天夙郎講講一天發生的事情。
現在一起共享晚餐的人並不只有他們兩個人，天夜風偶爾也會回來…
三年的時間很快過去…
等著我，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