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章 離別，橫渡！ 文 / 域外可樂
「噗……」
大長老當機立斷，捨棄一臂，掙脫綠毛僵之爪，縱身逃逸。
蕭何見此，剛欲效仿脫困，卻見綠毛僵怒吼一聲，瞬間丟掉那支血淋淋的斷臂，雙爪死死鎖住自己！血盆大口猛張，獠牙下扎，直衝脖頸咬來。
「不……」
遠處，金大業見此驚的呀呲欲裂，瘋狂大吼著衝來。
「你不能過去。」
趙紫雲一把拉住他，無論他如何掙扎，始終都無法再前進一步，被趙紫雲拖著急退。
「啊！！！」
此刻，綠毛僵張開血盆大口咬向蕭何，蕭何拚命掙扎但卻無濟於事，只能極度不甘的發出一聲怒吼。
「嗡~」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蕭何的眉心徒然仙光大亮，赤、橙、黃、綠、青、藍、紫、黑、白，九色神芒齊輝耀眼，刺的所有人睜不開眼。
「嗷吼…」
綠毛僵驀然大叫，急速偏過頭去，並將蕭何丟向一旁。
彈指間，九彩神光消逝，如曇花一現，似乎從未有出現過一般，極其突兀的隱去光芒。像是為庇佑蕭何性命而來，見他脫離危險，又默默隱去。
「吼」
綠毛僵嘶吼，一見仙光隱去，它快速上前，二次將蕭何抓住，一雙綠幽幽的眼珠閃出詭異之光，死死盯住他看來看去。
最終，它怒吼一聲，縱身跳躍，竟然抓著蕭何跳出了村子，飛向莽荒深處。
「混蛋，你他瑪的放開蕭何…」
遠處，金大業怒極大喊，但綠毛僵根本不理他，一躍數百米，急速消逝不見。
「金大業，我若不死，會回來找你們的…」
虛空中傳來蕭何的吶喊，回音重重，在大山間迴盪數息，慢慢消散。
「我等你……」
金大業使出全身力氣大吼，但蕭何再無回音，也不知有沒有聽見。
——————————————————
殭屍，乃是集天地怨氣、污穢濁氣而生；它們不老、不死、不滅，是莽荒大陸內一個極其可怕的種族之一！不管它們原種族是什麼，只要成為殭屍，前生的記憶就會全部被清空，成為一種另類的新生物。
由於它們太過逆天，早在太古時期，大陸最強的百族之修就曾聯手鎮壓，使這個種族曾一度瀕臨滅絕。
只不過，有怨氣穢氣的地方就會產生殭屍；所以殭屍一族到如今仍然數目不少，當然大部分都只是低等存在罷了。
像如今突然出現的這頭綠毛殭屍，它原本就是一頭小小的三階跳僵，機緣巧合之下，幹掉了退階的插翅金虎，這才逆天進化到了四階初期，成為一頭綠毛妖僵。
此刻，綠毛妖僵抓著蕭何，快速穿梭在大荒之間，每每縱越必是在山巔彈跳，直穿入雲，風馳電掣，瞬息千米，也不知要去向何地。
幾經變故，此時以至傍晚時分，日頭西斜，殘雲如血，映射林海大地一片橘紅。
一直被綠僵抓在手中的蕭何，終於體會到什麼叫風馳電騁的感覺；雖然受制於屍，可那種縱橫山間，跳躍蒼茫的快意之感，還是令他心潮澎湃。
不過，心潮澎湃歸澎湃，腦中的疑惑卻是越來越深。
這頭綠毛僵打算去哪？或者說，要抓自己去哪？怎麼感覺它像是有目地的在前進，並非盲目跳躍。
「撲稜稜…」
正想著，遠處山林突然衝出一頭藍色鸞鷹，正是從村中遁走的那只；她瞬間展翅高翔，急速沖綠毛僵相反的方向飛遁。
「嗷吼」
綠毛僵見此大吼一聲，轉身欲追。
但就在這時，蕭何的眉心突然精光一閃，原本只會在蕭何受到致命威脅時才會出現的族紋，突然浮現。
綠毛僵猛然一驚，驀地回頭看向蕭何，一雙綠幽幽的眸子竟然射出兩種截然不同的光芒。一種是左眼射出嗜血之光，凶戾無比，另一種則是右眼閃出的懼怕神光，驚恐至極。
「嗯？」
蕭何第一時間發現了這怪異的情況，但根本摸不著頭腦，搞不清狀況。
綠毛僵站在原地，冷冷盯住他，口中流出令人噁心的腥臭液體。它一會面目猙獰，湊近蕭何似是想要吸食他的精氣神，一會又偏過頭去，好像很畏懼蕭何。就如同精神分裂者一般，腦中有兩股思緒在激烈爭鬥，表現極度詭異。
「轟…」
最終，綠毛僵沒有去追藍色鸞鷹，也沒吸食蕭何，腳下發力，繼續抓著他縱越山間，不知要去向何地。
「怎麼回事？」
蕭何愕然至極，驚疑不定，他感到事情非常怪異離奇、詭異荒誕。
「到底要去哪？」
他心頭閃過很多猜測，但全都如無根之光，飄忽不定，難以捉摸。他也曾試圖與綠毛僵溝通，但毫無結果，綠毛僵根本不理他，只顧縱身狂跳。似乎在趕時間一般……
就這樣，蕭何稀里糊塗，橫渡無盡森野，被綠毛僵抓著快速跳躍，沖日落相反的方向前進。
夕陽西下，夜幕很快降臨，漫天的繁星璀璨無盡，三顆巨大的彎月當空高懸，大荒中一片寂靜。
此刻，他們已經跨越無盡莽荒，行程少說也有萬里已過！眼看著無盡大山被拋之於身後，蕭何越發的迷茫。
「這鬼東西到底要帶我去哪？」
沒人回答他的疑問，綠毛僵繼續前進。很快，巍峨的古岳漸漸稀少，前方大地丘陵起伏，參天古木消失，大片的籐蔓植物覆蓋莽荒，綿延無盡。
「貌似快要跳出南疆了？！前面是東荒麼？」蕭何茫然的看著四周，雙目一陣失神。
「轟！」
就在這時，前方昏暗深處突然傳來一道炸響，駭人心扉；蕭何瞪大了雙目，他看到一幅不可思議的畫面。
只見黑漆嘛嗚的天地間，突然有兩條金柱貫穿蒼穹，似是兩道永恆不滅的璀璨金光，橫陳天地！
「那是什麼？」
蕭何心神震撼，失聲自語。
「那…是…墓…」
突然，一道沙啞低沉的聲音從蕭何耳邊傳來，如喉嚨被撕破一般，聲音非常難聽，而且非常模糊，聽不清楚。
「你！你？」
蕭何嚇了一跳，雙目圓瞪，只見綠毛僵突然裂開血盆大嘴，又道：「蕭…族…聖…子，老…朽…只…能…送…你…到…這，造…化…天…定，你…好…自…為…之，去…吧。」
說完，它還沒等蕭何反應過來，奮力一躍飛臨半空，狠狠將其甩出，如投擲標槍一般，把蕭何扔向兩道光柱的方向。隨後轉身騰挪，快速消失在暗夜中。
卻說蕭何，綠毛僵的這一擲，力道奇大，瞬間將他丟出數十里，碰的一聲砸落在一處山丘；若非他眉心族紋關鍵時刻閃出一縷柔和的光將他庇佑，否則鐵定會被摔成肉泥。
「呼…呼……」
極口喘息兩下，蕭何很快平復心臟的劇烈暴跳。先前那種急速墜落的驚悚之感，差點沒將他刺激的心神崩潰。數百米高空直墜砸落，一般人早就被嚇尿了。
定了定心神，他站起身來眺望遠方，見綠毛僵已經不見，不由得心亂如麻。
蕭族聖子？老朽？只能送你到這？
什麼意思？話裡有話！？
「蕭族聖子……不會是在說我吧？老朽？一頭殭屍怎麼會自稱老朽？真奇怪！」蕭何喃呢輕語，自問自答；很快，他想到綠毛僵在開始帶他橫渡森野之前，曾有過一次掙扎，如精神分裂一般的自我掙扎。
「該不會是它……被什麼東西控制了吧？」
蕭何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再結核當時自己的眉心族紋突然自主閃爍，他很快想到一絲可能。
「它還說什麼造化天定？好自為之？去吧？」
「嗯？」
蕭何突然一愣：「去吧？去哪裡？難道是……」
他豁然轉身，望向天邊那兩條璀璨光柱，眸中閃爍出一抹異彩：「跨越無盡萬里，它只為送我來這？讓我去…………墓？」
墓！誰的墓？蕭何胡思亂想。
「咚！」
就在這時，遠處無盡黑暗中，突然傳來一道悶響！如擂鼓重擊，聞之令人心神發慌，就連靈魂都忍不住顫慄。
「發生了什麼？啥東西在響？」
蕭何感到一陣心神悸動，忍不住渾身發顫。
異響來得快，去的也快，蕭何很快恢復正常。但此時的他，總覺得心底深處好像多了點什麼，只是一種感覺，微弱的感覺，非常奇特，似是遠處有什麼東西在召喚自己。
「怎麼回事？」
蕭何驚疑不定的凝神感應片刻，最終察覺是光柱的方向，有什麼東西在傳來召喚自己的信號。
「要不要過去看看？」
幾番猶豫，他還是忍不住好奇，決定過去一探究竟。
起伏的丘陵，遍佈籐蔓植物，到處都是未知的陷阱；蕭何縱身提氣，身子如一縷青煙，飄蕩其中，忽左忽右，速度很快。
三階初期，蛻凡初境，此時的蕭何已經貫通奇經八脈，開始用精氣溫養週身一百零八處竅穴。待圓滿之時，氣血大增，壽元暴漲，足可讓他脫離凡俗，無須再食人間五穀，只要攝取少量天地精元，即可維持生機。
「咚！」
一路疾馳數十里，那道擂鼓般的悶響再次傳來；蕭何渾身一緊，心臟都隨它劇烈跳動一下，莫名的壓抑之感令他心口隱隱作痛。
「咚！」
一炷香後，悶響又一次傳來，這次顯然更加有力，震得他心口發堵，頭皮發麻。
又向前走了一會。
黑漆漆的暗夜，令蕭何心頭有些發慌，再加上那悶響不間斷的一次次傳來、一次次更加有力；到了此刻，他已感到自己的心臟有點承受不住那種驟然暴跳的衝擊，隨時都會轟然炸開！
「再走下去，我可能就要爆體而亡了！」
蕭何神色凝重，目測一番自己與光柱的距離，大約還有百餘里。他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決定不再冒險，轉身準備離去。
「嗯？」
可就在這時，他心底的那股召喚之意突然暴增數倍。除了召喚之外，竟然還衍生出了一股莫名的糾結之感，有失落、有無助、有哀傷、有難過；似乎召喚他的『那東西』，感應到他想要離去，正在傷心難過。
「怎麼會這樣？什麼鬼東西在影響我的心緒？！」
蕭何眉頭緊蹙，狠狠捶了幾下胸口，但那種糾結的鬧心之感絲毫沒有緩解、令他難受之極。最終，他只能鬼使神差般的轉過身來，繼續向著那處光柱所在地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