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七十四章 警察姐姐衣若蘭 文 / 河彎
兩天後。
y市武警醫院,外科住院部406號單人病房,李東頭纏繃帶雙眼不睜,身蓋白面紅十字的薄棉被,昏睡於病chuang。
他的床邊,一個穿休閒裝的長髮美女坐在椅上,手支著下巴斜偏著臉,良久注視著昏睡的李東,似在沉思。
不知過了多久,李東漸漸恢復了知覺,混混噩噩間感覺自己躺在床上,鼻子裡還聞到了藥水的氣味。
李東呻吟了一聲,忍住了疼痛緩緩睜眼,及時發現,有一雙冷淡又媚惑的桃花眼,正目光閃閃盯著自己,而且貼得很近,似在奪魂。
李東嚇得魂兒一顫,對視住那雙陌生的桃花眼,緊張了半天後,李東支支吾吾問:「敢、敢問,你是何方仙女?為毛這麼盯著我?我怎麼覺得瘆得慌?」
桃花眼不苟言笑,只是稍抬高了下巴道:「我可不是仙女,對於很多人來說我是魔女,我是警察,反黑組衣若蘭。」
「……」李東想起來了,那晚自己差點死在了紅森林清吧,最後是這雙桃花眼趕來救場,當時她穿著制服端著槍,不像現在這樣,穿的是休閒便裝。
李東仔細打量了她兩眼,雖然衣裝不同,但她的風韻沒變,二十七八歲的年紀,既很性感又很柔媚,胸部特別大,皮膚特別白,渾身透著成熟美。
「……衣警官,」李東不敢看她太久,偏頭看了看這間病房道:「我躺這裡多久了?難道?你就一直這樣盯著我?」
「兩天了。」衣若蘭仍盯著他道,對第二個問題並不回答。
「兩天了?」李東趕緊試了試手腳,發現功能還算正常,又抬起一手緩慢摸了摸身上,發覺自己就穿了條短褲,胸腹腰背四處疼痛。
「你不用緊張,醫生說你的傷不算很嚴重。」衣若蘭顯然知道他在探查傷勢,稍微坐正了些身體告訴他道:「再多住一段,你就可以出院了。」
「謝謝,謝謝你們救了我。」李東咧嘴笑笑,表示友好,可衣若蘭僅是輕輕點頭,桃花眼似平靜的湖水,仍舊盯著他看。
見她的眼光像在觀賞怪物,李東不禁抬手摸了摸臉頰道:「衣警官,我的臉上沒有花吧?你怎麼老這麼盯著我?我……」眼光下垂,「我會害羞的。」
衣若蘭笑了笑,放軟了語氣道:「你不用害羞,我沒別的意思,我就是有一件事想不明白,所以,就盯著你看、盯著你想。」
「這……」李東沒有吭聲,沉默了一陣後忍不住道:「衣警官,我知道我現在頭纏繃帶鼻青臉腫一定不帥,一定不是以美貌吸引了你的眼光,你不如直說,我有什麼地方讓你迷惑?」
「真沒想到,你躺在病床上還能貧嘴。」衣若蘭淡淡道:「我就是很奇怪,那些黑幫份子被你弄殘四人、致傷十二人,你卻能活著躺在這裡,你是人還是鬼?」稍微一頓,「不如你告訴我,你是怎麼做到的?」
李東有點納悶,不問案情問這個,為什麼?
「呃……大概是運氣吧。而且,我也練過一些拳腳。」
「就算是運氣吧。」衣若蘭緩緩起身,雙手抱在豐碩的胸前,長腿錯落邁開閒步,「李東,這兩天我查了你的情況。我知道你是退役於海軍陸戰旅的特種兵,也知道你打過黑拳,而且我還知道你和白雪之間的真實關係,我想告訴你,你已經得罪了勢力很大的黑幫青聯幫,他們隨時隨刻會來報復你,你就算再生猛,也要小心丟掉小命。」
「青聯幫?」李東思索了一會,卻問:「那個叫侯東財的,你們抓了沒有?」
見他絲毫不怕,衣若蘭輕蹙眉頭,回道:「抓了。不過不用多久,又該放了。」
「為什麼?」李東又問:「他想把我灌醉了沉江,還想下藥迷尖白雪,應該教他牢底坐穿。」
「因為沒有證據。」衣若蘭走回床前,看著他緩緩道:「他們說是你挑的事,說你是去踢場,打傷了他們的人,他們堅決要你賠,而且,還要求我們抓了你坐牢。」
「……」這麼一說,李東不吭聲了。
他很明白那些黑幫分子的伎倆,沒有抓到把柄的話,什麼下了藥迷尖、什麼灌醉了沉江,都會被推得乾乾淨淨,這是他們在長期鬥爭中學會的本領。
李東歎了口氣問:「那你們怎麼處理我?你是反黑組的警察,知道他們是黑幫,應該知道我是自衛。」
衣若蘭也輕歎了口氣坐下身道:「我知道對你不公,但沒辦法,黑幫分子很狡猾。我們爭取按鬥毆案件處理,爭取雙方調解,好在白雪願意花錢賠償對方的損失,應該問題不大。」
「白雪向他們賠錢?」李東皺眉問道。
「對。」衣若蘭輕點頭道,「你不要很氣憤,對你而言,這是最好的結局了。」
情知這位衣警官已經替自己著想了,李東鬱悶了好一陣,終於是接受了事實,說了句謝謝,隨後,問起了白雪的情況。
衣若蘭的語聲很好聽,平心靜氣說事的時候像只黃鶯,很難聯想到是個警察。
「這兩天我找白雪瞭解情況,她把整個案情都跟我說了,還說了你和她裝成戀愛關係,是為了哄她的父親。她聽到你可能要坐牢,當場就哭了,哭著求我放過你,說你是好人,說你是為了救她才傷了人,說都是她的錯、是她害了你。她說只要能放了你,她願意花錢,一百萬、兩百萬、五百萬也在所不惜。」
話語稍停,衣若蘭又婉言道:「真是個好姑娘啊,楚楚落淚的樣子,我見猶憐。」
不由的,李東心中升起一股暖意,回想起昏倒前白雪哀傷哭泣的模樣,很想現在就能看見她。
「李東,這事完了後你要多加小心。依照我對青聯幫的瞭解,他們一定不會善罷甘休。」衣若蘭掏出一張警民聯繫名片,放在床頭道:「這是我的聯繫電話,我的手機一般24小時開機,你有什麼麻煩可以跟我聯繫,我會及時趕到。」
「謝謝。」李東覺得這衣警官真很關心人,拿了名片抬手一看——y市公安局反黑組組長,衣若蘭。
沒想到這個美女姐姐還是個小官,李東咧嘴笑笑:「衣組長,沒想到你這麼個柔美的姐姐,居然是反黑組的組長。我還以為反黑組組長該是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呢。」
這話一說,很奇怪的,衣若蘭居然低下了頭,美麗的桃花眼中似乎有了點憂傷。
「怎麼了衣組長?」李東納悶道:「是不是我說錯什麼話了?」
衣若蘭緩緩抬頭道:「你說的沒錯,反黑組組長本該不是我,本該是個男子漢。一年前他像你一樣,被黑幫分子圍住了,也像你一樣,曾經是海軍陸戰旅的特種兵,只可惜他沒有你這般運氣,他犧牲了。」
「原來是這樣……」李東緩緩點了點下巴,深表惋惜。
可這一會,見衣若蘭的表情仍然有些憂傷,李東估摸著她在緬懷戰友,不禁好言勸道:「衣警官,你也別太難過,我知道你失去了戰友一定很悲傷,這種滋味我也嘗過,但是鬥爭還在繼續,我們必須堅強。」
「對。」衣若蘭強顏笑笑,神色很不自然。她美麗的眸子裡,分明流露出一絲哀楚。
看見了她表情裡的異常,李東有點心虛,小意問道:「我是不是又說錯什麼話了?」又試探著問:「還是……那犧牲的組長……是你什麼人?」
「他……」衣若蘭嘴唇囁嚅垂下了頭,幽幽回道:「是我丈夫……」說完後一臉黯然,偏過臉去側對李東。
李東吃了一驚,這一刻,他徹底明白了。
為什麼她一直盯著自己看,為什麼她問自己「你是怎麼做到的?」又為什麼她一而再再而三的關心自己、提醒自己黑幫的危險。
這些全源於她犧牲的老公,跟自己一樣是陸戰旅出身,也跟自己一樣被黑幫逼入了絕境。
唯獨不一樣的是,自己還活著,但她的老公卻犧牲了。自己的出現,勾起了她的傷懷。
「事說完了,我該走了。」衣若蘭止住悲傷迅速起身,「案子沒結束前你不能自由活動,會有兩個警官看守你,有什麼事可以跟他們說。」又道:「還有,白雪很想見你,我會盡量安排她來探視。」
「好了,再見。」說完後衣若蘭快步離開。
回過神來,李東急忙衝她的背影喊:「衣姐,謝謝你的關心,以後我會去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