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55 文 / 聽雨煮茶

    更新時間：2014-03-20

    「大叔…….」陶慧敏叫道，老大夫乍一聽有人嚇了一跳，回頭只見是一個乞丐婆，這才撫了撫胸口，道：「你可是嚇了我一跳，有事麼？」

    陶慧敏上前一步直接跪在地上，哽咽道：「大叔，我兒子病重馬上就要不行了，您就行行好，隨我去看看吧，我求求您了…….」

    老大夫將陶慧敏扶起，道：「你兒子人呢？」

    陶慧敏泣道：「在城外的破廟裡，夜裡就發燒了，現在也不知道如何了，大叔您就行行好，隨我走一趟吧，我下輩子就是做牛做馬也要報答您的恩情的！」

    老大夫一聽這話，不禁皺了皺眉，道：「您也別著急，把你兒子的情況說一下，現在肯定是趕不過去了！」

    陶慧敏一聽這話，急道：「大叔，我兒子他…….」

    老大夫擺手道：「你不要著急，你看這外面雨下那麼大，我年齡大了，等走到城外你兒子早斷氣了，你現在不要慌，把你兒子的情況說一下，我開個方子你帶回去趕緊熬藥餵他喝下，或許還有得救！」

    陶慧敏忙點頭將趙廷紳的情況說了一遍，老大夫一一記下，抓了藥，又拿了一瓶金瘡藥道：「回去立馬煎藥服下，出出汗就好了，那個金瘡藥一日三次抹在傷口處，不出半個月保證還你一個活蹦亂跳的兒子！」

    陶慧敏忙跪下道謝，那老大夫扶起陶慧敏，道：「救死扶傷是我們做大夫的職責，你不必如此，趕緊回去吧！」

    陶慧敏看著手裡的藥，哽咽道：「大叔，您真是好人，我，我……」

    「別說了，走吧，走吧……」老大夫點著頭，扶起陶慧敏，又叮囑了幾句，陶慧敏匆匆離去。

    老大夫望著陶慧敏消失在雨中的背影，歎了口氣道：「可憐天下父母心哪……….」

    陶慧敏急急回到破廟，眼前的景象卻讓她絕望了，破廟早已坍塌，幾個乞丐在漠然的望著，陶慧敏疾步上前揪住其中一個乞丐，道：「我兒子呢，你看見我兒子沒？」

    那乞丐冷冷道：「誰知道呢，除了我們幾個跑出來外，都埋在裡頭了！」

    陶慧敏手中的藥跌落在地，瘋了一般撲到廢墟上，撕心裂肺的哭喊著，用手不住的扒土，指甲裂了，鮮血滲了出來，可是那廢墟卻依然無動於衷，像是無言的嘲笑，周圍有人看不下去上前拉住陶慧敏道：「大娘，你也別傷心了，咱就是命賤的乞丐，生來就是短命鬼，小兄弟去了也好，下輩子投胎到好人家，就不受這個罪了，你也別傷心了，趕緊起來吧！」

    陶慧敏猛的回頭衝著那人便是一巴掌，吼道：「誰說我的兒子命賤，是短命鬼，我告訴你們我兒子天生下來富貴命，他不會死的，他不會死的……」說完又繼續扒土。其他乞丐見她瘋了一般，也不管她，又繼續去找其他的棲身地了，那個挨了打的乞丐，罵了句：「真是夠賤的，老子好心勸你，你願意扒就扒！」也離開了。

    整整一天，陶慧敏在雨中哭著，喊著，扒著，老天爺似乎也跟她過不去，雨越來越大了，終於體力不支，倒在了廢墟中………

    迷迷糊糊中聽的有人道：「這娘們長的還不錯，不如帶回去給大哥當個壓寨夫人怎麼樣？」

    又有人道：「姿色不錯，就是有些老了，怎麼能和醉春樓的頭牌相比呢，穿的這麼破爛，一看就是個乞丐婆，哪能配得上我的身份？」

    那人又道：「大哥，這可是白撿的，醉春樓的娘們玩可是要錢的…….」

    那大哥猶豫了一番，終是抱起陶慧敏，道：「走……」

    第二天醒來，陶慧敏發現自己居然在一個土炕上，嚇了一跳，想要起身卻是渾身無力，頭也痛的厲害，張嘴道：「水，水，我要喝水……」

    門吱的一聲打開，進來一個滿臉絡腮鬍子的大漢，粗魯的倒了一碗水，過來扶起陶慧敏道：「喝吧！」

    陶慧敏雖然害怕，但為了活下去搞清楚狀況，還是就著那大漢的手將碗裡的水一飲而盡，這才沙啞著嗓子道：「大哥，這是，這是哪裡？」

    那大漢將碗放下，這才仔細的將陶慧敏瞧了個清楚，只見她黑髮柔順，皮膚白皙，五官精緻，一雙細長的鳳眼嬌媚無比，嘿嘿笑道：「昨兒個在破廟廢墟將你撿了回來，原是看著姿色不錯，想娶你做我老婆的，今天這麼一看，你還真是好看呢！」

    陶慧敏臉上一紅，道：「大哥，你救了我，我很感激，這成親卻是萬萬不能的！」

    那大漢一聽陶慧敏不願意，立馬瞪大了眼睛，粗著嗓子道：「咋地就不行了，你嫌棄我？」

    陶慧敏搖搖頭，道：「不是，我已經是有家室的人了，怎麼還能成親呢？」

    那大漢拍著胸脯道：「怎麼就不行了，你既然已經成家，那你丈夫呢？」

    陶慧敏紅了眼眶，道：「我的丈夫還有孩子都被人害死了，我要為他們報仇！」說著死死攥住雙手。

    那大漢見她是個烈女子，說話又極其斯文，只覺挺配自己的，不由放低聲音道：「沒想到你還是個烈女子，既然他們都死了，那你就嫁給我，你的仇我報，我也會對你好的！」

    陶慧敏愕然，抬頭望著這黝黑粗壯的漢子，那漢子見陶慧敏眼中含淚，一副哀傷悲痛的樣子，只覺比醉春樓的姑娘好看了不知多少倍，暗暗心裡發誓娶了她就對她一人好，以後再也不去尋花問柳，好好過日子！

    「你覺得俺咋樣，俺叫蠻牛，是這山寨的老大，也不辱沒了你，覺得行你就點個頭，咱今晚就拜堂成親，你覺得咋樣？」

    陶慧敏完全處於失神狀態，蠻牛見她不說話，以為是含羞默認了，哈哈大笑，道：「好好，我這就讓兄弟們殺雞宰牛準備晚上成親洞房！」

    陶慧敏看著樂呵呵的蠻牛，只覺一陣噁心，滿臉的鬍子渣渣，烏黑油亮的皮膚，大如銅鈴的眼睛，穿著粗布衣服，胸膛全是胸毛，怎麼看都讓人倒胃口，自己怎麼能容忍，可是他是這裡的山代王，自己還有其他辦法麼？

    夜幕很快降臨了，陶慧敏在屋裡收拾自己，蠻牛一早便派人去城裡採買成親的東西，給陶慧敏送來了一套新娘禮服還有金銀首飾，陶慧敏望著銅鏡中的自己，長時間的保養，陶慧敏並不顯老，反而有一種成熟的嫵媚，陶慧敏已經打聽了這個山寨的情況，因為即將成為山寨夫人，所以這裡的人對她還是挺尊敬的，沒費什麼力氣便知道自己想要知道的一切！

    窗外人來人往，貼喜字的，練習吹打的，一派喜氣洋洋，好不熱鬧，看來蠻牛對於這一次的成親很在意，陶慧敏經歷了親人的離世，甚至自己也在鬼門關轉了一圈，現在的她不再是那個唯唯諾諾表面上是個乖媳婦，暗地裡卻與人私通的少婦，現在的她內心充滿了仇恨，只要是能為自己報仇的，什麼條件她都能接受！

    隔壁時不時傳來蠻牛豪爽的笑聲，陶慧敏忍不住心中的好奇，站在了窗前，這裡可以聽得清楚一些。

    這邊蠻牛喜氣洋洋的試穿新婚禮服，好不得意。因為在這山頭有些威望，所以今天來參加婚宴的人也不少，其中就有人和蠻牛開玩笑，道：「蠻牛啊，雖然咱不是家財萬貫，翩翩公子，但也不至於取了個別人不要的殘花敗柳吧？」

    蠻牛憨厚一笑，道：「你懂個什麼啊，我那夫人才不是什麼殘花敗柳的，我告訴你們這些小子，一會見了嫂子嘴巴裡可放乾淨點，省的你們嫂子給我臉色看！」

    眾人哄笑道：「這還沒成親呢就胳膊肘朝外拐啦，這以後還了得，當真是娶了媳婦忘了兄弟啊…….」

    蠻牛擺手道：「去去去，說什麼呢，都去新房看看，走！」

    眾人隨著進了新房，只見裡面佈置的井井有條，大紅被子，喜糖，桂圓，花生，紅棗，樣樣不缺，眾人不禁咂舌道：「沒想到蠻牛還有如此細心體貼的一面，這女子可真是有福氣了…….」

    忽的一人叫道：「這是什麼啊？」眾人順著叫聲望過去，只見那人一臉鄙夷之色，朝著那物什撥弄了幾下，聲音直刮耳膜，眾人齊聲道：「死猴子，你做什麼？」

    蠻牛呼哧呼哧走過來拉過那人，道：「猴子，這可是你嫂子千叮嚀萬囑咐要買的琴，你可不要弄壞嘍！」

    那猴子縮了縮脖子，翻了個白眼，道：「爛土堆撿的女人，你還真當寶啊，這種東西都是那些千金小姐弄得，她會？」

    蠻牛一瞪眼道：「不准你這麼說你嫂子！」

    猴子哼了一聲，道：「依我看呀，也就是看人家小姐太太們都有一個這東西，偏要買來充面子，照我看還不如買幾頭豬一捅吃了實在呢，兄弟們，你們說是不是啊？」

    眾人一時說什麼的都有，哄哄嚷嚷，蠻牛頓時紅了脖子，喘著粗氣吼道：「老子今天成親，你們就不能消停點，就算她什麼都不會，我告訴你們，我就是喜歡她，就是要娶她，怎麼的？」

    眾人安靜下來，都望著蠻牛，一時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好。就在這時，只聽外間一陣輕微聲響，眾人回頭，只見一女子身著大紅喜袍，站在外間，細細打量，只見她眉如遠黛，媚眼如絲，肌膚白皙，烏黑長髮披散腰間，嘴角含著淡淡笑意，竟如仙女下凡一般。

    這裡的男人大都是粗人，平日裡見得也都是些不修邊幅的勞動婦女，乍一見陶慧敏，這眼珠子也轉不動了，直愣愣的瞅著，蠻牛先是一愣，繼而跑過去將陶慧敏手一拉往身後一擋，道：「哎，你們都這樣瞅著我媳婦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