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68 文 / 聽雨煮茶
更新時間：2014-03-24
"姐，不是我不願意吃虧，只是他也太欺負人了吧，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趁火打劫，咱們幹嘛要做那冤大頭呢？我看還是趁早別去了，你沒有聽那老頭剛才說他是京都最大的當鋪了嗎，既然他都這樣，只怕其他家也好不到哪裡去？"靖月說什麼也不願進去當鋪了。
毓婉看了她一眼，冷聲道："這一次你不要去，我自己去！"
"姐——"靖月叫道，"你生氣了？"
毓婉不理她便走，靖月急忙追了上去，連聲道："再想想別的辦法，幹嘛非要去當鋪呢？"正說著她一扭頭便看見了好多人都擠在一處吵嚷著，忙拉著毓婉擠了進去。
原來是聚仙樓在找賬簿先生。
"快看，一個月月俸居然是五十兩呢，這可真是天價呀！"有人喊道。
毓婉本來無心，一聽說一個月居然有五十兩銀子的月俸，不由得頓住了腳步，要知道平常一個賬簿先生一個月最多也只有五兩，誰竟然這樣大手筆開到了五十兩？
"不錯。各位，我們聚仙樓今天招賢納士，凡是有能力的皆可應徵，一旦錄用一個月的月俸五十兩！"一個掌櫃模樣的人高聲說道。
"喂，你出這麼高的價錢不會是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吧？這賬簿先生可從來沒有這麼高的月俸啊？"有人就表示懷疑了。
"哈哈哈，這位兄台，看來你是外地來的了。我這聚仙樓每天接待的可都是達官貴人，一天的進賬少說也有萬兒八百，而且京都誰不知道聚仙樓是李家的產業，既然做了李家的賬簿，這樣的月俸我們還是出的起的。你若要是怕被騙了，大可以別處問問去！"
"姐，你去試一試吧？"靖月小聲說道。
毓婉還未說話，就見一人挺身而出，道："那好，就讓我先來試一試吧！"
"好，這邊請！"掌櫃的將那人迎了進去。
靖月急的直跺腳，"哎呀，他怎麼進去了呢？"
"別急，先看看再說吧！"
正說著那人又是一臉沮喪的出來，搖頭歎氣的走了。頓時人群中又是一陣騷動。就聽見有人說，"剛才那可是京都有名的賬簿先生，都被淘汰了下來，看來這李家是故意為難大家呀？"
"還有沒有人願意一試？"掌櫃的又高聲叫道。
沒有人出來應徵。掌櫃一臉的得意望著眾人。
"我願意一試！"毓婉站了出來。
"你？"掌櫃上下打量了一番，只見他年紀輕輕的，便笑道："這位公子，我們這是招聘賢士，你確定是來應徵的嗎？"
"怎麼，你們招人還有年齡限制不成？"毓婉冷聲問道。
掌櫃的忙道："沒有，沒有，公子這邊請！"
毓婉便和靖月一起走了進去。
進了大廳，面前有一張紅木桌子，上面擺著密密麻麻的賬本，掌櫃將兩人引到前面，笑道："二位，這便是賬簿了，如果能在一炷香之內將這些賬本理清就可以錄用了！"
毓婉點了點頭，伸手拿起一本賬本細細翻看，又去拿第二本，並不曾計算。掌櫃在一旁提醒道："這位公子，不要說老朽不提醒你，你一共就只有一炷香的時間！"
毓婉沒有理會，繼續看賬本，然後把賬本分成一摞一摞的，掌櫃見她竟然不把自己放在眼裡，便冷眼看著她。靖月卻是信心滿滿的。毓婉自小便跟著蘇老爺在店舖打理生意，蘇家的店舖雖然沒有李家的大，但是毓婉總能在一天的時間內把一年的賬本全部清算清楚而且不差分毫，所以這些對於她來講並不是什麼難事。
眼看著香就要燃完了，掌櫃的冷笑道："香就要燒完了，公子算出來沒有？"
靖月見他總是一個勁的說個不停，便跺了過去問道："你是這裡的掌櫃的？"
那人一愣，道："不是，我只是管家而已！"
"那麻煩你閉嘴好不好？沒看見別人正在忙嗎，你在一邊不停的嘮叨，有沒有禮貌？"
"你——"
"好了！"毓婉起身寫了一個數字交給那人。那人先是看了一遍，然後又取出一個本子又訂正了一遍，抬頭不可置信的望著毓婉。
"怎麼，不對嗎？"毓婉問道。
"不是，對，對著呢！公子真是好本事啊！既然公子算了出來，那明天就可以正式來我們聚仙樓了！老朽叫李宏，是李家的管家！"李宏笑道。
"管家？那你們掌櫃的呢，既然是招賢納士，連面也不敢露，這也太沒有誠意了吧？"毓婉皺眉道。
"這……."
"李管家，帶他們上來！"一個戲謔的聲音從二樓廂房傳出。李君赫輕抿了一口茶，但笑不語，小小年紀口氣還不小！
"少爺，他們到了！"李宏恭敬地站在門口道。
"讓他們進來，你去忙吧！"李君赫放下茶杯，親自打開門道。
"你是聚仙樓的掌櫃？"蘇毓婉上下打量一遍李君赫，月白色的長袍，如墨的長髮用同色的髮帶束起，俊眼修眉，器宇軒昂，儀表不俗，此時玩味的看著自己，這讓她很不舒服！
李君赫看著眼前兩個年輕少年，很難相信是他們算出了這麼複雜的賬本，一個眼神靈動，一看就知刁鑽古怪，狡黠聰慧；一個眼神犀利，靜若處子，彷彿要看到人的內心深處一般！
"是你算出了答案？"李君赫問道。
"不錯，有何疑問？"蘇毓婉毫不示弱的盯著李君赫道。
"沒有，只是很好奇，請進！"說著後退了一步將二人迎進了廂房。
"哦，對了，牆角堆著的是這一個月來堆積的賬目，我算的頭疼也沒有理清，如果不介意的話，可以幫我算一下嗎？我呢，會陪著你們做完這些賬目，免得有些人說我不會禮賢下士？"說完還有意的看了蘇毓婉一眼。他要確定一下他是否是瞎貓碰上了死耗子蒙對了的。
"這個沒問題，只是，只是可否先給我們一些東西吃？"蘇毓婉臉色微紅道。
李君赫愣了一下，大概聽明白了，微笑著吩咐下人取來飯菜，看著兩人狼吞虎嚥的將飯菜一掃而光，這才靜靜坐在一旁，道："我也只給你們一個時辰的時間，如果你做不到的話，就證明剛才是蒙對的，我是不會用你的！"
蘇毓婉點頭笑道："這有何難？"
李君赫由不屑一顧到不可置信的看著蘇毓婉將準確答案放在自己面前的桌上，"這不可能，你作弊！"李君赫瞇著眼道，雖是一個月的賬目，卻是三個大都最頂尖的賬簿費了半個月才將那瑣碎的賬目理清，這還不到一個時辰的功夫，根本不可能！
"不可能？為什麼不可能？我哥可是我們家的算術天才，這些對他來說就是小菜一碟，就算是一年的賬目，他也能在一天之內算清楚的！根本就用不著作弊，這些賬本不是你的嗎，難道說是你做了什麼手腳不成？"靖月瞥了大驚小怪的李君赫一眼，道。
"你真的能在一天之內算清楚一年的賬目？"李君赫還是有些不相信的問道。
"我自小受到高人指點才會對術數如此精通罷了，如果你不相信，我們走便是！不過，……."
"不過什麼？"
"還是謝謝這頓飯菜！"蘇毓婉大方的道謝讓李君赫吃了一驚，看著兩人起身，慢條斯理道："你被錄用了！李宏會安排你們的吃住，月俸就按剛才說的五十兩!"
蘇毓婉頓了一下，道："我們的吃住就不勞你們費心了，你只要提前預支我一個月的月俸就可以了！"
"好，簽了字便去賬房拿銀子去吧！"李君赫很是爽快的答應了。
看著兩人離開，李君赫拿起蘇毓婉演算的圖紙，不經意道："是個人才，不過你們為什麼特意的隱瞞身份呢？"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兩人都是個姑娘家，只不過人家不說他也不便戳穿罷了！
兩人取了銀兩在聚仙樓附近找了一處還算的過去的小院住了下來。每天毓婉去聚仙樓工作，靖月就一個人留在家裡。剛開始她還能在家裡東擦擦西抹抹的，但是日子一久她就有些坐不住了。
這一天兩人吃完飯，毓婉就準備出門。靖月送她出去，一臉的不高興，"姐，這都一個月了，我在家裡好悶啊，可不可以出去玩？"
毓婉憐惜的看了她一眼，也知道她最是坐不住的，但是沒有辦法，如今她們在京都幾乎沒有認識的人，她出去又能找誰呢？要是她出了什麼事，自己怎麼對得起死去的爹娘呢？想到此，便冷聲道："我讓你抄一百遍女戒，抄完了？"
靖月用腳尖一下一下踢著地面，微不可聞道："沒有！"
"回去！"冷聲道。
"姐……."
"回去！"毓婉再一次冷聲道，說著出門反身將門上了鎖這才去了聚仙樓。
靖月簡直就要氣死了！她先是在院子裡溜躂了一圈，又去推門，門上的鎖被搖的嘩啦嘩啦作響。她實在想不明白毓婉怎麼突然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簡直和之前判若兩人了！
她抬頭在院子裡面掃視著，看到緊靠著牆角倚著一架梯子，便回去換上了一套男裝，在腰間掛上了彈弓和荷包，便爬著梯子跳了出去。
"嘿嘿，終於出來了！"她心滿意足的朝著大街上跑去，只要在毓婉回家之前回去，她自然是不會發現的。
她滿大街的溜躂著，街邊的小販高聲吆喝著，她新奇的望著，看到這個也想要，那個也想要，可是毓婉沒有給她留銀子，所以她也只好過過眼癮了！
"咦？怎麼走到這裡來了？"靖月看著眼前的聚仙樓，搖搖頭道："還是走吧，要是被她發現就慘了！"正要離開，只見許多人竟然朝著這邊湧了過來，她也被帶了進去。
只見大廳裡已經坐滿了客人。靖月也找了個座位坐下，只見高台之上一個花白鬍子的老者正在說書。無非是一些江湖英雄的事跡罷了，靖月以前也聽過評書，並沒有什麼新奇的地方。不過既然來了，又有茶水，她也就安靜的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