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21章 弟弟（中） 文 / 雨落輕塵
被噪雜的聲響打斷了屬於兩人之間的寂靜，衛錦華不由不悅的皺起了眉，卻也只能輕輕把衛錦陽從自己懷中放下，隨即在瞬間掩蓋了自己那一絲不悅的表情，不知從何時起他已經越來越享受自己和衛錦陽之間的獨處了，就是因為不希望任何因素來打斷他們之間的幽靜，才會帶衛錦陽到這麼偏僻的小竹林來吹笛獨處的。
只是沒想到，這麼隱蔽的地方還會被外因干擾啊。真是掃興的很啊！
衛錦華覺得掃興，衛錦陽倒是猛地鬆了一口氣，被吊在半空中的心，霎時間就放回了肚子裡，終於可以有一個很好的理由光明正大的擺脫剛剛從衛錦華身上無形之中傳遞給自己的壓力了。
兩兄弟心思各異的，朝噪雜聲音的來源走去，倒也還是有那麼幾分好奇的心思的。也不知道外面是在做什麼才會發生那麼大的聲響呢？吵得他們在林子深處都能聽到啊。
衛錦陽越往外走，聽到的聲音也就越發清晰。唔，好像那是一個女人的哭聲啊，很淒厲的哭聲。
「四皇子，五皇子，奴婢真的知道錯了，求求你們放過奴婢吧！奴婢真的再也不敢了」！聲嘶力竭的聲音伴隨一個女子的尖叫和被鞭子狠狠抽打的聲音，雖聽不真切，但嚎得跟個殺豬似得，卻已是叫人有些毛骨悚然了。
衛錦陽和衛錦華走到聲音來源，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個渾身是血的宮婢被兩個太監按在地上不停被鞭打的樣子，模樣十分淒慘，可謂觸目驚心。如果，沒看錯的話那鞭子上似乎還帶著倒刺吧！
而那群太監身後站著的兩個孩子就是和衛錦陽如今年紀差不多大，甚至比他還要小上一歲多的四皇子衛錦榮和五皇子衛錦恆了吧。應該沒錯，衛錦陽睜著眼睛還想看得再仔細一些。雖然，他和這兩個弟弟接觸得不多，但應該就是他倆了沒錯。
想不到兩個這麼小的孩子竟然會有這麼狠毒的心腸。衛錦陽不禁唏噓，可是還沒等他唏噓完，他就只覺眼前一片黑，眼皮之上傳來了一片帶著暖意的觸感，卻是衛錦華用手掩住了他的眼睛。
看著眼前的血腥畫面，衛錦華反應極快的掩上了自家弟弟的眼睛，生怕他看到什麼不該看的會嚇到。可是，自己的反應好像還是慢了一步啊，也不知道錦陽看到了多少，晚上會不會做噩夢？
「你們這是在幹什麼」？衛錦華將衛錦陽的小腦袋埋進自己的懷裡，看著眼前的一切，不由皺起眉頭，再難維持笑容的質問道。那個被責打的宮女也只有十四五的樣子，實難想像為何會遭受到這樣的對待，而和他家衛錦陽差不多大的另外兩個七八歲小孩竟然就這麼站在一邊干看著，面對宮女的嘶叫置之不理。
「奴才參見太子殿下，二皇子殿下」！衛錦華一出聲，他和衛錦陽的存在就立即被那麼一大群人給發現了。抽鞭子的，按人的太監頓時跪成了一片。顯然，對這兩位的忽然出現始料不及啊。
而衛錦榮和衛錦恆看著這跪倒一片的太監還有些發蒙，顯然是因為和衛錦華，衛錦陽碰面極少，還認不出這兩位兄長。其實，這個時候衛錦榮和衛錦恆已然是開蒙了的，按照前世的時間順序他們和衛錦陽該是一同在老太傅處上早課的。本該是認識的，可是今生，衛錦陽提前開蒙，衛錦華又早已不在需要上那些淺顯課程。他們幾個的宮殿又相隔甚遠，彼此的母親之間更是劍拔弩張，也就來往甚少了。僅有幾次的見面，也是在那幾場一年到頭也輪不了幾回，還坐的位置相當遠的宮宴上。
不認識也是理所應當的。只是，他們不認識卻並不代表他們底下的奴才也是不認識的。
看著自己個都行禮了，可自家主子還傻站著不動，一個眼尖的小太監立刻就推搡了一把衛錦榮，在他們兄弟倆耳邊嘀咕了些什麼。示意自家主子趕緊和太子殿下行禮，這可是未來的皇帝啊，可不能得罪了啊！
「臣弟參見皇長兄」！衛錦榮和衛錦恆立刻在母妃心腹太監的暗示下向衛錦華行了禮，面上卻有些不情不願。不是說父皇是這個天下最厲害的人嗎？自己憑什麼還要向什麼太子行禮呢？太子是什麼東西啊。
「不知，兩位皇弟在這裡些什麼呢？竟會弄出這般大的聲響？」衛錦華還是牢牢擋著衛錦陽的眼睛，不想讓他看到眼前的血腥畫面。小小年紀的孩子竟然就如此殘忍了，絕對不能讓自家弟弟和他們多做接觸。
聽到衛錦華的詢問，四皇子和五皇子與一眾太監倒是沒吭聲。可是，躺在地上的那名宮女卻是被激發了求生的**，支撐起奄奄一息，渾身是血的身子一點一點的爬到了衛錦華身邊。
「救我，太子殿下，奴婢求求您了。求您救救奴婢吧」！宮女看出了衛錦華的位高權重，縱使剛才的嘶叫已經讓她沙啞了嗓子，渾身的疼痛已經叫她喘不過來氣，卻還是不顧身體上的疼痛掙扎著爬到了衛錦華身側，抓住了他的衣擺。
衛錦華卻也不看那名宮女，而是轉移視線看向了這裡明顯是主事身份的小太監，用眼神詢問他究竟是怎麼回事。雖然，他有些感慨於老四老五的殘忍，卻並不把那名宮女給放在心上，打殺一個在宮中與畜生等同的宮女，在宮中並不少見不是嗎？要是每個都讓他救，他又怎麼能救得過來呢？這種事情獨自一人長於深宮的衛錦華顯然沒有放在心上。只是，有些惱怒他們可能驚嚇到了自己懷中的孩子。
接收到了衛錦華的詢問目光，那個小太監連忙抬起頭，見衛錦華沒有絲毫動怒的跡象，這才鬆了口氣，回答道，「這個宮女打碎了聖上御賜給四皇子的玉珮，四皇子下令要鞭笞而死她。卻不想衝撞了太子殿下和二皇子」。顯然，在他眼中要打殺一個宮女，根本比不上衝撞了太子的恐懼大啊。
「下次再出這種事情，記得給她個痛快！莫要再發出這般大的聲響，驚擾了旁人。這次是我，下次要是驚擾到了父皇，可就不好了」。衛錦華也不想和他們多說什麼，只想帶著衛錦陽快點離開這裡。雖然，他自己不喜歡懲戒宮人，卻也不會阻止旁人懲戒宮人，尤其是不會阻止有可能成為他競爭對手的人懲戒宮人。
在他眼裡，打殺一個宮人，雖也算不上什麼。可到底還是一條性命，打殺了也是一份陰德，折損未來對手的陰德不是很好嗎？而且，這麼小就如此暴虐只怕於名聲也是沒半點好處吧。更何況，這兩個孩子再這樣繼續下去只怕會是成為一個殘暴乖張不得父皇喜歡的廢物吧。這樣輕而易舉的就可以看著兩個有可能成為對手的人自己毀了自己不是很好嗎？
見衛錦華沒有半分想要救自己的意思，小宮女掙扎的越發猛烈，求生的意志被全然喚醒，叫得更加淒厲，「太子殿下，二皇子殿下，求求你們，救救我吧！我真的不想死啊」！
衛錦華似乎被她喊得有些於心不忍，卻還是想帶著衛錦陽離開這裡，他不是救世主，救不了那麼多人。母后過世時，又有多少宮人對自己好呢？一個也沒有，全都是一群捧高踩低的勢利眼罷了。若不是，外祖家族勢力龐大，父皇雖然不像從前那般寵愛自己，卻也還會經常來探望自己。只怕，自己在宮裡過的日子還不如這群奴才吧！
最是無情帝王家，要是死了也只能怪自己投錯了胎。在這深宮裡，就不要指望別人會對你施捨同情和溫暖。錦上添花有，雪中送炭無，這才是這宮牆之內的生存法則。
衛錦華要走，在他懷中的衛錦陽卻是不想走，反而，掙開了衛錦華的懷抱和遮住他眼睛的右手，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衛錦華，顯然沒有預料到這種狀況。
他以為以衛錦華平時那副溫和善良的模樣，應該是會選擇救下這個宮女的來保持他的謙謙君子的好形象的。所以，他一直安靜的呆在衛錦華的懷裡在等他救下那個宮女。卻沒想到，衛錦華竟然真的就打算這麼走了。
這是他始料未及的？起先，他只是震驚於衛錦榮，衛錦恆的殘忍，現在他卻是在震驚衛錦華的冷漠。那是一條人命啊。怎麼可以如此冷漠的去對待呢？
前世他衛錦陽是個紈褲沒錯，可那也是個沒害過一條人命，沒責打過一次下人的紈褲。為了一塊玉珮，就要一個人的性命？
可能，是因為自己的母后出生將門，自己畢竟還是流著將門的血液，受著母后的熏陶吧。他家母后雖然是有些脾氣不好，還不聰明，可從來也沒有將自己的憤怒發洩在下人身上過，哪怕那個下人弄壞了她最珍惜的首飾，也從沒有過。
因為，劉家的職責是保護百姓，保家衛國，絕不傷害任一無辜的性命。
可是，現在衛錦陽重生一遭，卻發現自己的兄弟竟然是如此的冷血和視人命如草芥。他有些不敢置信，衛錦恆和衛錦榮不提，因為他們長大後的樣子在衛錦陽心中早成定論。可是，為什麼連他現在最信任的衛錦華也是這樣呢？這個世界到底是怎麼了？
作者有話要說：一眾皇子，除了小陽這個紈褲，沒一個是三觀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