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26章 宮宴（上） 文 / 雨落輕塵
面對敬和帝帶有質問意味的話語，衛錦華似是早有預料一般波瀾不驚，似是早有預料鸝妃會告這一狀，早已預料到了衛明德會質問自己。
「父皇以仁孝治天下，又正值母后有孕，兒臣只是認為此時此刻宮中著實不宜見血，該為母后腹中的龍子積福」。衛錦華絲毫不提衛錦恆兄弟當時是想要打死那個宮女，只是很認真謙虛的在回答衛明德的問題，「至於，鸝妃娘娘所說的可能會造成宮人的規矩混亂問題，實在是兒臣當時一心顧念這為皇弟積福，著實沒有想那麼多。如今想來，倒真是兒臣思慮不當了。兒臣願領責罰」。
衛錦華輕描淡寫，避重就輕可謂是十分巧妙的回答了這個問題。讓衛錦陽不得不佩服衛錦華面不改色的說謊功底，你知道老子母后懷孕明明是在救了那個宮女以後的第二天，好嗎？不過，這種話衛錦陽自然是不會說出口的，也只能在心裡默默腹誹。
更多的是讚歎衛錦華的急智吧，有些事情解釋了到頭來還不如不解釋。要真跟個女人爭得你死我活，倒也顯得跌份不是。
「原來如此，太子殿下和皇后姐姐的關係竟然這般好呢？這也難怪，看二皇子殿下和太子殿下的親密勁，妹妹就該知道你們是真正的情同母子了。看看別的異母兄弟哪裡有這般好的感情不是？」鸝妃面上笑得一團和氣，內裡卻是一如既往的盛氣凌人。
「妹妹這話是怎麼說的？本宮對所有的皇兒一向一視同仁。況且，一眾皇子中太子年紀最大，本宮對他應該說是最無暇顧及才是真的。何談親如母子？太子是先皇后獨子，本宮只怕是擔當不起他的視如親母。太子的宅心仁厚更是與本宮無關」。劉皇后一聽這話，立馬下意識就開始撇清和衛錦華的關係，生怕敬和帝會遷怒到自己和兒子。
她本來就對衛錦華沒什麼好感。倒是，衛錦華今天這話說得好似和她這個皇后很熟似的，天知道她和衛錦華碰面的次數一隻手都數的過來呀。真不知道衛錦華這麼說，是存了一份怎麼樣的心思？這是要拖自己下水嗎？雖然，自己不會去主動害他，卻也不會在別人對付他的時候雪中送炭的去好心幫助他。畢竟，衛錦華佔著的那個位子，她也想要替她的兒子爭取一番。人心終究是長偏了的，自己沒有害他便已是對他的仁至義盡。
衛錦陽一聽這話，立馬就想給自家母后跪了。有這樣的嗎？就算你和他關係不好，也不要放到檯面上來說吧。你可是皇后，是後宮表率，是眾位皇子的嫡母，衛錦華的繼母啊。這種時候你哪怕不說話也是好的呀。怎麼能落井下石呢？衛錦陽此時此刻真是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感覺了恨鐵不成鋼，真是恨鐵不成鋼。
衛錦華倒是對后妃們的討論話題絲毫不感冒，就像沒有聽見一樣，只恭敬的等待著敬和帝接下來的問詢。
「太子一向心思縝密，這次又怎麼會做出如此錯事？就算是真的無意之中做錯了，以太子之見你又該自領什麼樣的責罰？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就算是無意的，也該為自己做出的事情承擔後果。若是一句無意的，就免去了責罰。那我紫雲帝國以後豈非是目無法紀？」敬和帝顯然也不在意那些后妃在說些什麼，只是寒著一張臉叫人捉摸不透他的意思。
這是要嚴懲的節奏啊，衛錦陽看著敬和帝的臉色，心下只覺不妙。他不明白為什麼那麼小的一件事卻可以被擴到這麼大來說，為什麼所有人都要針對衛錦華？連自己的母后也是一樣？明明自己的母后平時連個宮人也不會輕易懲戒的，可是，為什麼卻會對著一個沒了娘的孩子如此狠心？還有他的父皇，難道他不知道失去母親的衛錦華要在這後宮之中生存，還成長得這麼優秀是一件多麼不容易的事嗎？
要是自己是敬和帝的話，不是應該去更多的心疼這個失去了母親的長子嗎？不是應該驕傲自己擁有這麼出色的兒子嗎？可是，為什麼他的父皇做的卻是抓住了一點小事就無限擴大的來當成錯漏來責問衛錦華呢？為什麼對這樣的一個孩子卻連一絲心疼都沒有呢？這個世界到底是怎麼了？
難道，真的是他上輩子活得太沒心沒肺所以根本看不到這些事情的醜陋，陰暗面嗎？難道真的是天家無父子，沒娘的孩子是根草嗎？因為，衛錦華失去了可以取悅敬和帝的母親，所以他也間接失去了敬和帝這個父親嗎？
衛錦陽發現自己竟然蠢得無法理解這些人懷著的都是些什麼樣的心思，不知道他們一個個究竟都在想些什麼？為什麼要去這樣傷害衛錦華呢？現在的他，只不過是個十四五歲的孩子啊。()
「兒臣愚昧，竟做出此等破壞宮中規矩的事情來。兒臣甘受父皇責罰」。衛錦華對自己父親這樣的態度，顯得不喜不怒，十分乾脆的跪了下來，叩首道。
「既然如此，那朕就罰大皇子」
不妙，這是要廢太子的前奏啊，都叫大皇子不叫太子了。衛錦陽心下一慌，對這樁前世根本沒有發生過的事心下越發覺得無法掌控。自己不會是要連累衛錦華被廢去太子之位吧？這件事已經說得這麼大了，要是說衛錦華不敬天子，目無聖上才救下那個打碎御賜之物的宮女也是可行的。畢竟，底下那麼多大臣都把御賜之物供在祖宗牌位前供著呢。而一個小小宮女卻是打碎了它，都是自己，都是自己害了衛錦華。不，自己不能這樣害他，自重生以來他一直都是對自己那麼好的。就算他衛錦陽骨子裡是個紈褲，那也不能忘恩負義啊。
說時遲那時快，衛錦陽頭腦一熱在敬和帝話還沒說完之際，就直勾勾的走到了衛錦華身邊一同跪了下來。
「父皇，此事與大哥無關。都是錦陽要救下那個宮女的，父皇要罰就罰錦陽吧。不要罰大哥」。話一脫口，衛錦陽自己也是一身冷汗，他能說前生今世加起來他都沒看過敬和帝這麼嚴厲冷酷的神色嗎？前世的他，在敬和帝的兒子中只是個不起眼，無足輕重的紈褲罷了。還沒到能讓他父皇他老人家百忙之中抽空親自教育的地步，一直都是劉皇后在不停的恨鐵不成鋼。
雖然說，衛錦陽是被他家父皇的冷酷眼神嚇出了一身的冷汗，但他卻是一點也不後悔自己站出來的這個決定。畢竟，自己現在只有八歲，就算是犯了再大的事說出去也是不懂事，量衛明德也不會把一個小孩子怎麼樣。可衛錦華就不一樣了，上輩子的敬和帝后期已經是對他這個太子很挑鼻子豎挑嘴百般不滿意了。現在，他要是因為這個原因被廢了，那到了後期可就更是連一丁點翻身的機會也沒有了。
衛錦陽話一出口，整個大殿的人都是萬分驚愕的看著他，顯然是沒有想到他會忽然站出來。連衛錦華都側過了身，目光複雜的看著他，眼中滿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自古天家無父子，更何況是兄弟。一般這種時候就算真的是自己犯的錯，兄弟替自己認了罪，在父皇的冷怒壓力之下也不會站出來的。哪怕是一母同胞的親生兄弟。
「錦陽，你不要胡說。這件事怎麼會和你有關係」？劉皇后更是嚇得花容失色，看著衛明德明顯是要動怒的樣子，又看到自己的兒子站出來要認罪的架勢。心跳都嚇得快了好幾拍，看著衛錦華被敬和帝責難她可以坐著看戲，可是如果是自己的兒子她差點就要昏過去了都，也不知道衛錦華給她兒子喝了哪門子的**湯，讓她的兒子在這種時候居然跳了出來。
「二皇子？此話當真？是你要救下那個宮女的？」衛明德顯然也有些懵了，想不到自己的二兒子會在這個時候跳出來。
「是，是錦陽要救下那個小宮女的，不信就問衛錦恆和衛錦榮，這件事情和大哥沒有關係。大哥只是替錦陽去和那個太監哥哥說而已，那個小丫頭真的被打得好慘，身上一直在不停的流血。一人做事一人當，父皇要罰就罰兒臣吧」。面對敬和帝如此具有壓迫力的眼神，衛錦陽只覺有些頭皮發麻，卻還是不得不說出真相。因為，他知道自己不說，在這個深宮就沒有人會幫衛錦華了。包括，自己一直以為，雖然不聰明，卻一直心地善良的母后。
每個人都在想著要如何去扳倒這個太子，如何獲得那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子。除了自己，已經沒有人會幫衛錦華了，每個人都在等著要看他的笑話。
「陛下，二皇子還年幼，不懂規矩，他一定不是故意要救下打碎御賜之物的宮女的。他只是單純的覺得那個小姑娘滿身是血很可憐啊。還請陛下看在我劉家滿門忠烈的份上法外開恩，饒過二殿下這一次吧」。衛錦陽話音一落，劉皇后立刻也驚慌的跪到了地上，嚇得眼淚都要出來了。絲毫不顧及自己已經有孕了的身子。
原來，在面對親生的和不是親生的的時候。一個人的差距可以這麼大。
作者有話要說：祝大家中秋節快樂，人月兩團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