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30章 驚變（中） 文 / 雨落輕塵
不對,衛錦陽轉念一想,就連自己母后這麼不聰明的人都能看出這是旁人在栽贓衛錦華，那作為衛錦華親生父親，又比自己母后智商高那麼多的衛明德又怎麼會看不出來呢？還要把衛錦華拉到朝堂之上去公審？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呢？衛錦陽百思不得其解。
除非衛錦陽心下一寒，想到了一個以前想來最不可能的可能。敬和帝可能早已有了廢太子之心，所以,才會在明知道太子有七成可能沒有做錯的可能下，不放過任何機會要將他拖到朝堂之上去公審。面對這場陷害，他的父皇可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亦或者說根本就是罪魁禍首。這樣一想，衛錦陽不禁有點覺得毛骨悚然，自己和另外幾個皇子可都是真的中了毒啊。
可細想之下,卻覺得自己的猜想是越發靠譜。第一個中毒的人和中毒最深的人便是自己,而自己出事，自己身後的將門劉家以及與劉家相關的諸多黨羽只怕都會是對衛錦華群起而攻之。而且，在自己出事以後，他的反應頗有些冷淡，作為一個父親這實在是很不尋常。後來，衛錦程暈倒，敬和帝的反應倒是十分激動，可越激動不就越想是演出來的嗎？衛錦程是被算命大師批過是旺國，旺父大富大貴之命，這樣的皇子簡直就是他們紫雲帝國的吉祥物了，他被太子毒到那些封建保守的迷信大臣和一些百姓豈非是會對衛錦華不滿？
雖然，衛明德表面看上去最是寵愛衛錦程兄妹，可是帝王的寵愛又有誰能說得清幾分真幾分假呢？就像，前世自己也一度以為他很寵愛衛錦華一樣。而衛明德後期之所以會在一眾皇子中極力想要扶持起衛錦程為帝，只怕也是因為對衛錦華的不滿已經到了骨子裡吧。一眾皇子之中，自己是個紈褲，衛錦榮和衛錦恆明顯是兩個殘暴乖張的，小六又體弱多病。這樣看來也就只有那個斷袖的衛錦程還有點出息了吧，儘管比不上衛錦華，但和他們一種歪瓜裂棗比起來只怕還是要好上不少吧。
而他現在對衛錦程的寵愛難道不也正是一種傷害嗎？後宮之中，毒婦蛇蠍頗多，被帝王最為寵愛的皇子只怕是不少人值得針對吧。若不是，他最喜愛的女人鸝妃鋒芒太漏。導致後宮妃嬪一致去妒恨她的同時又不禁去同情衛錦程的生母宸貴妃，又有衛明朗相護。只怕，衛錦程的成長也不會那麼順遂吧？
況且，衛錦恆兄弟是他們兄弟之中最後中毒的，只怕中毒的份量也是最淺吧。鸝妃是敬和帝最寵愛的女人，她的兒子比起母親卻如此的不受寵愛，這不是很奇怪嗎？而且，這樣的話鸝妃怎麼會還不對宸貴妃母子下手呢？她這樣張牙舞爪的女人看到別人的兒子比自己的兒子獲得的寵愛多那麼多，不是早該恨得咬牙切齒了嗎？為什麼不對付宸貴妃母子呢？除非，這根本就是敬和帝保護鸝妃所生的兩個兒子的手段。
這樣一想，衛錦陽不禁覺得遍體生寒，這樣的話實在是太可怕了。他原本以為他的父皇只是個沉迷酒色無功無過的普通君王而已，可是現在他卻忽然發現敬和帝的心思只怕比他們每一個人想得都要複雜得多。後宮裡的每一個人都只不過是他達成目的的棋子而已，包括他的親生兒子。
「母后，那大哥現在怎麼樣了？」雖然，已經從衛錦華口中聽到了結果，但衛錦陽卻還是不願放過任何側面打探的機會。如果，他們的父皇真的是如他所想的一般可怕的人的話，那衛錦華這一回只怕是在劫難逃了。除非，他的手腕能比衛明德更高。
「還能怎麼樣？毒害皇子可是重罪，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已經被軟禁在了「榮華殿」，三天以後公審。不出意外的話，這一次的太子之位只怕是廢定了」。劉皇后從宮女手中接過藥碗，輕輕用勺子舀起一勺藥來，用嘴吹涼，回答起這件事情來著實有點漫不經心的味道。
被軟禁了還能過來看自己，看來衛錦華手中的勢力網也著實大得很啊。至少，比自己想像的要大得多。也是，那麼多年的太子和林家的根基可不是唬人的呀。
「母后，你既然已經知道了大哥是無辜的，為什麼不告訴父皇呢？要看著他們冤枉好人」？衛錦陽皺起眉，有些不解的看著自家母后。難道在這後宮之中人心真的已經被污水全都染成了黑色嗎？自己以前認識的那個母后，是不會這樣的，不會為了達到什麼目的而去漠視一件事情原有的面貌的。她不是一直教導自己要無愧於心的做人做事嗎？難道這一切都是假的？
「錦陽，你也老大不小了」，劉皇后看著衛錦陽稚嫩之中已帶上一絲小大人味道的的臉蛋，長歎了一口氣，放下了藥碗，平靜道，「母后知道，你和太子哥哥一向要好。不願意看到他遭人陷害失去太子之位。可是，你卻不知道或許失去了這太子之位對他來說才是最好的。他沒有了親娘，你不曉得這後宮之中有多少人惦記著他的那個位子，卻沒有任何人可以去保護他。或許，有一天，他遲早會死在那個位子上，倒不如讓出那個位子。才能活得更加肆意瀟灑，不再壓抑著自己的本性，就像你的小皇叔祖一樣」。
失去了太子之位，衛錦華會活得更好嗎？曾幾何時，他也以為衛錦華該是和小皇叔祖是一樣的人才是，性情溫和，天之驕子無一不像。可是，經過了這麼長時間的接觸，衛錦陽知道衛錦華不是小皇叔祖那樣的人，也不會是。他有野心，有抱負，當一個好皇帝是他最大的夢想。是這個夢想一直支撐著他活到現在的，若是失去了太子之位。那麼，呈現在衛錦華面前的只有崩潰和捲土重來兩條路了。
「母后也就實話和你說了吧，你父皇心中早已對衛錦華和他身後的林氏家族不滿。早就想廢除他的太子之位了，若不是礙於林相勢力龐大，衛錦華早就被他弄下去了。這次的事情也不過是一個契機罷了」，劉皇后摸著自己兒子的臉蛋，笑得溫柔，「你父皇還說，你才是他心目中最合適的太子人選」。
敬和帝說過他才是他心目中最佳的太子人選嗎？他怎麼一點也沒感覺出來呢？衛錦陽有些不敢置信。他的父親，那個深不可測高高在上的敬和帝竟然會曾經說過這種話嗎？
「父皇他是什麼時候說的」？呆愣的盯著床幔失神片刻，衛錦陽才算是找回了他的聲音。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太亂，徹底打破了他對自己前世這些親人手足的認知。發生什麼事情他都好像是在狀況外一樣。
「從你出生開始，皇上他就這麼說過。中間的時候也隱約暗示過幾次希望你繼位的意思，昨晚你父皇他很明確的和我說，只要把衛錦華弄下來。太子之位非你莫屬」。劉皇后提起這事，不禁笑得有些甜蜜。在她眼裡，讓自己的兒子成為太子代表的不僅僅是權勢和以後的顯赫，更多的是代表了丈夫對自己這個妻子的愛意。
看著劉皇后笑得一片甜蜜，衛錦陽心中只覺五味雜陳，更多的卻是寒意。若是，前世的衛錦陽聽到母后如此肯定的答覆，一定會覺得自己的父皇真的很看重自己這個兒子，為了他對自己的肯定而開心不已吧。
可是，今生的衛錦陽卻不會再這樣簡單直白的去想問題了。這世上最是複雜難測的便是人心了，在衛錦華身邊耳濡目染了這麼久，他或多或少的也瞭解了一些該怎樣去揣摩人的心思。假設，他的父皇真的是這次下毒事件的幕後主使，那麼自己這個他選定的太子為什麼中的毒卻會是最重的呢？他若是真的在意自己這個兒子就不會怕有個什麼閃失嗎？
好，就算真的他沒有考慮到這一點。那麼，衛錦華的外祖林宰相就又是傻子嗎？難道看不出自己的外孫是被人陷害掉下了太子之位的嗎？衛錦華下去，自己再上來，換什麼人看也只會是衛明德在為自己鋪路吧。林相難道會輕易善罷甘休嗎？
到時候，林氏家族和將門劉氏兩大家族豈不是會鬥將起來，將兩家在私底下的交鋒直接移到面子上嗎？兩大家族不死不休，最終的結果只怕也是逃不過一個兩敗俱傷吧。而自己和母后這兩顆棋子和擋箭牌，在兩大家族失去勢力，敬和帝一家獨大之時，豈非是會被敬和帝趕下台？讓他們這對礙眼的母子有多遠滾多遠，好為他的心上人和寶貝兒騰位置。
真是好算計啊。真不愧是紫雲帝國的皇帝陛下啊。
母后這樣癡情的笨女人還真真是被他玩弄於鼓掌之間，被人家賣了也還是要替人家數錢的呀。真是笨女人，連帝王的愛也會相信。只怕前世，也就是因為敬和帝的多番暗示，母后才會認定了要自己當皇帝的吧。哪怕自己是個扶不上牆的爛泥，母后也要完成夫君的遺願啊。
話又說回頭，可惜啊。前世的自己是個不開竅的紈褲，讓他家父皇失望了，沒有在有生之年看到林，劉兩家惡鬥的好戲啊。這一世再補上也不遲啊。不過，他燕王殿下要請他家父皇看得可不是兩家惡鬥的好戲，而是兩家眾口一心，其利斷金的好戲。
「母后，兒臣忽然有些想念外祖了。可否出宮與外祖一敘？」衛錦陽睜著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看著自家母后道。
作者有話要說：不擅長爭鬥戲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