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33章 轉折（中） 文 / 雨落輕塵
衛明德慷慨激昂,憤怒異常的痛斥了衛錦華以後表示,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即使，衛錦華是太子，但是他如今犯下如此滔天大錯也是不配的到原諒的。更是發狂失望的表達了許多，例如自己完全想不到太子會做下如此禽獸不如坑害手足的畜生行徑，作為父親和一國之主他表示非常的憤慨和傷心欲絕。
在說完以後,衛明德就老神在在的開始等待底下的一批臣子一擁而上來和他一同斥責太子。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底下的一群臣子在聽完衛明德一通慷慨激昂的陳述以後，老神在在的站在那裡，淡定得很，「議政殿」上可謂是鴉雀無聲,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得見。沒有一個人回應自家皇帝的如此激動的言行,顯得有點事不關己漠不關心，各人自掃門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的味道。
之所以會形成如此詭異的局面，衛錦陽心裡可謂是門清，這朝中臣子主要分為文物兩大黨羽，林相門生是站在太子那邊的自然不會吱聲附和自家主子的不好。而他外公軍中的弟子一個個見老將軍還沒有齜牙，自然是一個個不敢自己先開口去數落太子的不是，搶了老將軍的威風。
至於，剩下的那些小魚小蝦這兩邊的大頭都沒有吱聲，又怎麼敢開口。反正，是裝啞巴嘛，橫豎誰不會啊。
如此一來，「議政殿」上就形成了如今這副詭異安靜的局面，每一個肯當第一個吭聲的人。
敬和帝老臉都漲紅了，站在那大殿之上剛剛還慷慨激昂，心潮澎湃來著，如今卻是有點下不來台。面對著底下一片跟木頭人似的臣子，衛明德只覺尷尬不已，老臉都掛不住了。這也忒不給面子了吧。
沉寂良久以後，敬和帝見實在是沒有人給自己救場，作為皇帝他也只能自己個給自己個找梯子下了。橫豎不會有什麼人敢嚼他的舌根不是？這樣一想，衛明德的臉色頓時威嚴了起來，再次把矛頭對準了剛剛才被他痛批過一頓的太子。
衛明德端著一張陰沉無比的臉，瞪著帶著些紅血絲的猙獰瞳孔就直勾勾的盯上了衛錦華，猛地一拍桌子，厲聲道，「大皇子，你可知罪」？
看著敬和帝瞪圓了，好似勃然大怒的眼睛，衛錦陽在感慨他演技真好之餘，不由腦洞大開的想到，這麼用力的拍桌子難道手不會疼嗎？還是，就是因為太疼了他家父皇的眼睛才會睜得那麼大呢。眼睛都紅了呢。
與衛錦陽的腦洞大開和群臣們的鴉雀無聲不同，衛錦華在聽到了敬和帝如此盛怒的聲音和壓力之後，反應的倒是十分淡定，老神在在從容優雅的就從宮殿的角落走到了正中央。不悲不喜，無驚無懼的就抬起了自己狹長的俊逸眸子與敬和帝的赤紅暴怒的眼睛對視著。
這氣場簡直比敬和帝強大了好幾倍不止，即使衛明德高高端坐於龍椅之上居高臨下的看著衛錦華，衛錦華卻寵辱不驚非常平靜的就抬頭與自己的父皇對視著，目光之中不帶一絲仰望絲毫不覺懼怕的看著他盛怒之中的父皇。硬生生的用氣場將自己拉拔到了幾乎比居於高位的敬和帝同等甚至更高的位子上。
這一場氣場的對比，已然高下立分。衛錦華的王者氣息是與生俱來的。
「兒臣不知何罪之有？」。衛錦華的語氣就和他此時的外表一般，雲淡風輕，波瀾不驚。看向這個紫雲帝國的天子衛明德的目光也是平視著，而不是仰望，就好像他和衛明德是站在同一個高度一般，絲毫不應為自己處於下方而削弱其本身的氣勢。
被衛錦華如此淡定的眼神盯著，衛明德高居於龍椅之上，著實是愣了愣，大概沒有想到衛錦華敢用如此不卑不亢絲毫不覺驚懼的目光看著他。恍惚之際，衛明德還確定一般看了看自己身下的龍椅，確定自己是居於萬人之上的高位，而不是同衛錦華站在同一片平地之上。
回過神來，衛明德又是一股惱火沖上心頭，他是天子是被萬人敬仰的聖上，這個兒子一向鋒芒太漏，有很多時候都會在朝堂之上掩蓋了本屬於他的光彩，就像那個人一樣著實讓他討厭的緊。連容貌也像，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叫他一見就不得不想起那些令人厭惡的舊事。
「證據確鑿，衛錦華你殘害兄弟手足，不仁不義，不忠不孝。豈敢狡辯？朕真是對你好失望啊」。想到那些舊事，想到那個根本看不上自己的人，衛明德只覺胸中恨意迅猛，火氣蹭蹭蹭的就漲了上來，怒極道。
「清者自清，我問心無愧。兒臣無罪」。衛錦華字字句句，擲地有聲。以最淡然的態度應對著衛明德的怒火滔天，彷彿他已然什麼都不在意，不在意任何人的看法了。他只是說出了自己想要說出口的話而已。
直勾勾的盯著衛錦華波瀾不驚的面孔，衛明德恨得心頭滴血，彷彿透過他的臉看到了十幾年前那個女人不屑一顧的嘴臉一般。像，真是太像了。思及舊事，衛明德怒極反笑，「好好好，你問心無愧，清者自清？那就讓眾位卿家來評評理，難道你的那些兄弟是朕下毒害的不成」
是不是你自己心裡清楚不是嗎？衛錦陽看著自家宛如割肉一般，要為了其他兒子而不得不嚴懲大兒子的暴怒狀態的敬和帝，心中只覺一片冰冷。
台下又是一片鴉雀無聲，衛錦華也不置一詞就那麼站著，亭亭淨植，不蔓不枝，宛如出淤泥而不染的淨蓮一般。
「皇上，此時蹊蹺得緊啊。一定要慎重嚴查，不能給任何人陷害太子的機會。太子十二歲開始參政，他的人品老臣和各位大人都能以性命擔保。還請皇上不要因一時之怒，而錯下判決，導致日後追悔莫及啊。微臣願以性命覲薦，求吾皇三思，徹查真相啊」。林相的得意門生，王侍郎率先跪了下來，聲淚俱下的跪下磕頭道。
隨著王侍郎的真情流露，站在林相那一邊的人都有志一同的跪了下來，懇請聖上三思，林相更是聲淚俱下的願以性命擔保太子清白，聲稱如若皇上不肯給太子這個機會，他這個三朝元老就這麼一頭撞死在這裡。
看著整個大殿之上將近五分之二的人都跟隨者林相跪了下來，力保太子，敬和帝心頭不由邪火更甚，直覺握在自己手中的政權已然岌岌可危，他這個做皇帝還真是沒有半點威信啊。太子才十四歲這群人就這樣護著他，若是他再長大一些那還得了？豈非連他這個皇帝也不放在眼裡。
不過，幸好還有五分之三的人，少數服從多數。衛明德的眼角餘光掃到了底下心不在焉的衛錦陽和他身後站著的劉老將軍，衛明德心中忽然多出了幾分勝算。劉老將軍今日會把衛錦陽帶過來，應該為的就是讓自己在撤下衛錦華以後，扶持衛錦陽上位吧。自己一定會成全他這個願望的。他可是個言而有信的好皇帝。
「這既然眾位卿家這麼說，朕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可若是朕今日放過了太子，又該怎麼像其他皇子的母親和外祖交代呢」，敬和帝面漏猶疑為難之色，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的看向了劉松柏，「劉老將軍是朕的肱骨之臣，又是二皇子的外祖，不如就請劉老將軍來說說朕該如何裁決太子吧？正好今天錦陽也在這裡」。
敬和帝這話可謂是一語雙關，明面上是告訴林家那邊自己已然動搖，讓劉松柏來當這個逼得自己不得不廢太子的惡人。另一方面提到衛錦陽又是給了劉松柏一種暗示，暗示他只要把衛錦華拉下來，自己就能讓衛錦陽做太子。
若是，敬和帝這一番妙語連珠，別有深意的話是對已然在官場中混跡成老狐狸的林相說的，林相自然能夠領略其中乾坤。可惜，他這番話是對劉松柏說的，就已然無異於對牛彈琴了。劉松柏常年駐守邊關，只懂得打仗，又哪裡懂得這些官場上的門道呢。
一看到被他奉為天神的皇上用搖擺不定的眼神望著自己個，劉松柏這個粗人就想當然的以為，這虎毒不食子，陛下是對太子爺心軟了。剛剛話又說得那麼狠，這一時半會找不著台階下，才求助於自己了。自己一向視皇上為天神一般，這種時候又怎麼能不給予方便呢。
「皇上，依老臣看這太子爺一准就是被冤枉的，請皇上三思而後行，就聽王侍郎的吧」。這樣一想，劉松柏抱著為皇上解圍的心態，一拍胸脯，就中氣十足的說道。
劉松柏話音一落，朝堂之上又是一陣鴉雀無聲，寂靜的有些詭異。
顯然，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劉老將軍會這麼說，這林劉兩黨平日裡鬥得跟什麼似的，卻沒想到在對於皇上要廢太子的立場上態度會這麼的一致。搞得林相那邊的酸儒門生頓時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半天都回不過神了，他們明明已經做好了以三寸不爛之舌舌戰那些不識字的大老粗的準備了。為什麼會忽然變成這樣？原本，說好了的惡鬥呢。
衛明德更是氣得臉上青一陣白一陣，顯然完全沒有預料到會有這種結果。劉松柏怎麼會幫林家呢？他們兩家的關係不是一直是不和的嗎？原本，設想好的廢太子，為什麼現在會變成這樣呢。難道劉松柏就半點也不想自己的外孫做太子嗎？
作者有話要說：應各位大大的要求，第二更。本人已擼殘。